正文 563江家小姐的心歸之處 文 / 梅果

    像周亦遠這樣的世族公子，為了家族興亡，厚著臉皮上江家的門來求和，已經是他心理能承受的極限，被江卓君目光漠然地這一譏諷，周亦遠堅持不下去了。

    小衛在房裡抱著小寶，小聲問道：「小寶願意跟我去奉天嗎？」

    小寶說：「奉天遠嗎？」

    小衛說：「很遠。」

    「那娘親跟我們一起嗎？」

    「是。」

    「那我去奉天，」小寶馬上就道。

    小衛拍拍小孩的頭。

    「以後小衛叔叔就跟小寶在一起了嗎？」小寶又看著小衛，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小衛點頭道。

    小寶這下子放心了，高興之下，小孩抱著小衛的臉，親了好幾下，口水糊在小衛的臉上，亮晶晶的一片。

    「小寶！」江月娘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

    「沒事，」小衛抬手要擦臉。

    江月娘把小衛的手輕輕一打，拿了毛巾看著小衛。

    小衛一笑，抱著小寶彎下腰。

    江月娘仔細地替小衛和兒子都擦了一把臉，道：「我已經讓人去收拾行李了，我跟嬤嬤她們一起上路。」

    小衛笑容一斂，有些擔心地道：「你要跟嬤嬤一起走？」

    「我跟了你，」江月娘說：「以後就跟嬤嬤她們低頭不見抬頭見了，放心吧，我能跟嬤嬤相處。」

    這是實話，小衛點頭道：「好吧，嬤嬤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江月娘笑道：「我看過嬤嬤教訓公主，嬤嬤再凶，能像教訓公主一樣教訓我嗎？」

    小衛囧了一下，有幾個人有自家公主那本事？

    「所以你擔心我什麼？」江月娘問小衛。

    小衛覺得他媳婦這話有道理。

    小寶在一旁豎著耳朵聽兩個大人說話，小孩在心裡決定，他一定要想辦法討好這個王嬤嬤，讓這嬤嬤不要討厭他娘親。

    江卓君這時在前廳裡跟管家道：「我昨日要你備下小姐的嫁妝，你備好了嗎？」

    管家忙道：「將軍，已經備好了。」

    「裝車，」江卓君說：「讓我阿姐帶著走。」

    管家愣了一下，說：「將軍，小姐要走？」

    江卓君「嗯」了一聲，既然他阿姐找到了可相守一生的人，他又何必還將阿姐留在家中？

    管家退出了前廳，為了準備嫁妝，管家昨天一晚上沒合眼，站在前廳門前打了一個呵欠，管家又帶著人跑到庫房，忙活將嫁妝裝車的事。

    看著下人們把一隻隻封好的箱子裝車，管家歎了一口氣，這份嫁妝一出，江府裡就又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

    江月娘收拾了一個簡單的行李，跟抱著小寶的小衛走到前廳的時候，被停在前廳庭院裡的十幾輛，還沒套上馬的車嚇了一跳。

    江卓君從前廳裡走出來，道：「阿姐，這是我為你備下的嫁妝，既然你決定要跟小衛去奉天，那就一併帶走吧。」

    江月娘看看自己的嫁妝，再看江卓君時，紅了眼圈。

    江卓君走到了江月娘的面前，小聲道：「你與小衛成親那日，我會去奉天看你。」

    江月娘點頭應了一聲：「好。」

    小衛抱著小寶走出了江府的大門，讓裡面的那對姐弟單獨說說話。站在大門前，看看這條街的左右兩頭，小衛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個人影。

    「那是周亦遠嗎？」小衛問站在自己身後的管家。

    管家低聲道：「是。」

    小衛將小寶交給了管家，往街頭走去。

    管家抱著小寶想喊府裡的兩個主子，但想想又沒喊，新姑爺既然想去會會周亦遠，那他沒現由攔著。

    周亦遠沒想到江月娘再嫁的男人會這麼年輕，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會找上自己，「你，你想幹什麼？」周家公子問小衛道。

    小衛打量面前這人一眼，長相還行，有一股書卷氣，可跟著自家公主看多了這世上的出眾人物，周亦遠這樣的，還真不夠小衛看的，「周亦遠？」小衛開口問了周亦遠一聲。

    周亦遠往後退了幾步，看著小衛道：「你，你知道江氏如今的年紀嗎？」

    小衛瞇一下眼睛。

    這條小巷裡，積雪已經被人掃去，這會兒陽光正好，整條小巷裡，只有那些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裡，還堆著一些顏色發黑的雪。

    周亦遠看小衛不聲不響的樣子，突然心中生出一些懼意來，這少年衣著樣式普通，但用料講究，這讓周亦遠看不出小衛的身份是尊是卑來。「你應該知道，小寶是我的親生兒子，」周亦遠強撐一股心氣對小衛道：「你要奪人子嗎？」

    小衛也不說話，抬腿一腳踹過去，將周亦遠踹到了地上。

    遠遠站著的周家下人看自家公子被打，忙都呼喝著，衝向了小衛。

    小衛解決這幾個周家下人沒費什麼力氣。

    看著倒地不起的下人們，周亦遠想從地上起身，只是沒能站起身來。

    小衛走到了周亦遠的面前，抬腿還是狠踹。

    周亦遠拋開世族公子這個身份，那就是個書生，沒能挨上幾下，周亦遠就一口血吐出，整個人倒在地上，死了一般。

    小衛把周亦遠踢正過身來，道：「這是替月娘和小寶打的。」

    周亦遠看著小衛，有心罵，可他這會兒全身都疼，沒罵人的力氣。

    小衛說：「不過我要謝謝你。」

    周亦遠因為小衛這一句話，瞪大了眼睛。

    「若不是你有眼無珠，月娘又怎會成為我的娘子？」小衛說：「周亦遠，你現在想回頭，為的是你的家族吧？」

    周亦遠動了動嘴唇，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我叫顧衛，奉天人，」小衛看著周亦遠說：「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真心後悔你棄了他們母子，我說到做到。」

    「你這個……」周亦遠終於聚起了力氣要斥罵。

    小衛沒給周亦遠這個機會，一腳踹在周亦遠的臉上，將周大公子踹至昏迷。

    「嗚——」

    被竭力壓抑的抽泣聲，從小衛的身後傳來。

    小衛轉身。

    江月娘從巷口奔跑過來，撲進了小衛的懷裡。

    「沒事了，」小衛抱住了在自己懷裡痛哭的女子，小聲道：「我替你教訓過他了。」

    江月娘的淚水洇濕了小衛的衣襟，周圍的風景並不好看，不過這會兒的陽光很溫暖，江月娘緊緊地抱著小衛，昨夜她與這人身體交合，到了這會兒，她的心不再忐忑不安。一直被人說命運多舛的江家小姐確信，她為自己的心找到了一個歸處。

    給讀者的話:

    第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