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8大當家的考量 文 / 梅果

    大當家的話說得大部分是真的，但也有假話，他知道自己是在為趙妃做事，但是大當家只跟老爺子說這是趙相爺的主意。大當家有大當家的考量，妃子勾結外臣，那這個妃子和外臣都是死罪，更何況他還是個賊，他跟趙妃同歸於盡其實也沒什麼，但是如果顧家不是趙妃的對手呢？趙妃不死，李元樂是跟顧星朗去入雲山的人之一，趙妃知道了李元樂，還能放過同在宮中的李家小姐嗎？

    顧星朗問了大當家一句：「真是趙秋明？」

    大當家點頭，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說趙秋明。趙相是趙妃的父親，供出趙相，就等於得罪了趙妃，可是他的那幫兄弟都知道，他們能從東海逃出，就得益於趙秋明的出手相助，他不說，可他不能保證他的那幫兄弟們不說這事。「所幸知道趙妃之事的兄弟並不多，」大當家在心裡十分慶幸地想著：「趙相之事，看顧家跟趙相鬥這一回的結果吧，只要不直接供出趙妃，這事總還有能轉圜的餘地。」

    顧星朗看著大當家微微抿了抿嘴，趙秋明殺七殿下還能是為了誰？「趙相就只是讓你把七殿下看押在山中？」顧星朗問大當家道。

    大當家說：「綁了七殿下和二少爺後，我就沒接到趙相爺的指令了。」

    顧星朗說：「你就一點也不著急？」

    大當家強自鎮定道：「這事急的應該是相爺，我就是個辦事的人，我有什麼可急的。」

    「你最好說實話，」顧星朗冷道：「你知道你現在胡說的下場吧？」顧三少的目光往李少將軍那裡掃了一下。

    大當家暗自咬牙，就這麼幾句話的交手，大當家就清楚了，這個顧三少爺比顧二少爺要厲害的多，想想到現在還沒露面的，聽說是顧家少爺裡最厲害的顧大少爺，大當家覺得自己的前路一片黑暗。

    顧星諾這時坐在自家二弟的床前，問把完了脈的大夫道：「先生，我二弟的身體如何？」

    大夫恭聲道：「大公子放心，二少爺只是氣力有虧，調養數日即可。」

    「多謝先生了，」顧星諾聽大夫這麼說就放心了，看向了顧星言的貼身小廝道：「陪先生去開藥方。」

    「是，」小廝躬身領命。

    大夫給顧星諾和顧星言行禮之後，跟著小廝下去開藥去了。

    顧星言滿不在乎地說：「我就是這會兒身上沒力氣，等藥性過了，就沒事了，大哥你請什麼大夫？你看我像有傷的樣子嗎？」

    顧星諾在二弟的腦門上敲了一下，小聲道：「堂堂一個將軍，著了一夥海盜的道，還是在陸路上，你還有臉了？」

    顧星言無奈道：「弟妹已經說過我了，大哥你就放過我吧。」

    顧星諾搖了搖頭，被公主殿下教育，這個更丟人好不好？

    顧星言說：「家裡就沒找過我嗎？」

    顧星諾面不改色地道：「這幫海盜是怎麼回事？」

    顧星言把他怎麼被大當家綁的，以及在入雲山的事跟自家大哥都說了一遍。

    顧星諾說：「你被他們抓了後，就沒看見有山外的人進去過？」

    顧星言搖了搖頭。

    顧星諾說：「也沒聽那幫海盜說過什麼？」

    顧星言說：「他們都不相信我是顧家二少爺。」

    顧星諾說：「所以他們不知道七殿下的身份。」

    顧星言嘟噥道：「我怎麼敢讓他們知道七殿下的身份，萬一他們就是衝著七殿下去的呢？」

    顧大少一巴掌又拍在自家二弟的腦門上，說：「你都說了你是顧家二少爺，那幫海盜不會想到那個小嬰兒是七殿下？你的腦子呢？」

    顧二少憋屈，在他大哥眼裡，他好像從來都是做什麼錯什麼。

    「再給我仔細想想，」顧星諾說：「還有沒有遺漏沒說的？」

    顧星言躺著想了半天，然後說：「我有一回倒是聽他們說宮裡，但看守說話的聲音太輕，我沒聽清下頭的話。」

    宮裡？顧星諾眼中寒光一閃，隨即就若無其事地替顧二少把被子掖了掖，說：「弟妹在門外，我讓她進來，你好好跟弟妹說說話，若是累了就休息。」

    「大哥？」

    「這事我和祖父自會處理，你好生將養，不要操心了。」

    看到自家大哥說著話就要走，顧星言忙道：「公主應該抬了頭熊回府的吧？」

    顧星諾說：「這熊有問題？」

    「不是，」顧二少說：「那熊掌不能少我一份啊。」

    一巴掌拍在了自家二弟無可救藥的腦門上，顧星諾出了這間臥房。

    「大哥，」林氏夫人抱著顧旭正等在門外，看見顧星諾出來，忙微微曲膝，給顧大少行了一禮。

    「大夫說二弟無事，」顧星諾伸手輕摸一下侄兒的小臉蛋，跟林氏夫人溫言道：「二弟就勞煩弟妹多照顧了。」

    「是，」林氏夫人忙應聲道。

    顧星諾帶著人走下廊外的台階，往庭院外走去。

    自己的丈夫被人抬回了府，府裡卻只有顧星諾一人來看，這讓林氏夫人心裡不大痛快，但看一眼在庭院裡候著的下人們，林氏夫人不敢把自己的不滿露在臉上。顧星諾是嫡長子，這個家遲早一日是他的，顧星朗是當朝駙馬，日後的富貴榮華自不會差，算算顧家的三兄弟裡，也就是他們二房日後還不知道要過什麼日子呢。

    林氏夫人抱著兒子，心事重重地轉身往臥房裡走了。

    顧星諾到老爺子書房的時候，大當家已經被押走了，老爺子跟顧星朗和李元樂看起來臉色都不好。

    「這是問出什麼不得了的事來了？」顧星諾看看書房裡的三人，笑著問道。

    李元樂知道，自己妹妹與熊雄之間的事瞞不住顧星諾，與其讓顧小三兒轉述，不如他自己來說，於是李少將軍把他們李家跟大當家的恩怨又說了一遍。

    顧星諾聽了後，輕聲一歎，道：「這是趙妃的意思，這個熊雄為著李妃娘娘，沒有說實話。」

    顧星朗道：「還要再叫他來問話嗎？」

    顧星諾搖了搖頭，說：「綁架皇子，這樣的罪只有人證沒有物證，我想憑著趙妃和趙秋明的本事，我們拿他們沒辦法的。」

    「那就這麼算了？」老爺子和顧三少還沒急，李少將軍就先急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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