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204 文 / 小紅帽萌妹
楊母拉著楊若離的手說：「沒有一個母親不是為孩子好的，我罵你也是你太任性了，我希望你清醒，你好好掂量自己的身價和處境，如果秦風展能改過自新，如果你們能復合那絕對比你賭氣離婚要好一百倍。我希望你能想明白啊，所以，如果他能悔改，你就原諒了他吧！」
「如果他悔改我就原諒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嗎？媽，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傷害我了，如果我這麼快原諒他他就以為傷害我的成本不高，下一次還是會輕易傷害我的！」楊若離不太贊同母親的話，母親也許年紀大了心性淡了，或者這件事畢竟不是發生在母親身上的，所以目前能很容易容忍，但是她不同啊，說她小心眼也好，任性也好吧，她就是不想這麼快原諒秦風展。
「那你還想要怎麼懲治他呢？一輩子不原諒他？」楊母問。
楊若離說：「反正我不甘心這麼快就原諒他，雖然孩子沒有了是我主要造成的，但是他傷害我的也不少！」
「你是不是不想跟他過了？」
楊若離沉默了一會兒，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楊母又問：「你心裡還愛他嗎？」
楊若離依舊沉默。
「如果你心裡還愛他，最後你總歸原諒他的。你可以拿喬，但是一輩子拿喬就矯情了！而且再好的感情經不起折騰，你自己掂量吧！」楊母勸到正程度已經差不多了，最後只能深深歎氣了。
年輕人對感情往往不理智，不成熟，楊若離就是不清楚自己的份量和地位，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秦風展頑固不化，同樣也是個不清什麼對自己最重要的人，兩人磕磕絆絆，也許要吃盡苦頭才明白。
晚上楊母就走了，回去接楊子鳴回家，並且要在家陪著楊子鳴，等明天白天才能過來陪伴楊若離。晚上李月彤下班就過來接楊母的班，並且給楊若離帶來晚飯。
楊若離心情還是不太好，不太想吃東西，李月彤拚命地勸，她才吃下去一點點。
今天心裡亂糟糟的，也沉甸甸的，發生了太多事，她都沒有完全把事情理順了，失去孩子她傷心，難過，懊惱，也恨自己，可是秦風展的態度轉變也讓她出乎意料，她曾經發誓一輩子都不理會秦風展了，她一定要跟秦風展離婚，但是秦風展的態度轉變和媽媽的勸告一時間讓她以為自己的發誓是錯誤了。
難道她真的錯了嗎，她應該原諒秦風展，應該給秦風展機會？母親說她給秦風展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是真的這樣嗎？
楊若離偷偷哭過之後問李月彤，「今天媽媽跟我說了很多話，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原諒秦風展。」
李月彤沉默了一會兒，把楊若離吃過的飯盒打包收好，放到一邊，很是客觀地說：「作為一個同樣憐愛受過傷的人，我是不贊同吃回頭草的，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不是只有一個男人！」
「你的思想果然跟我的相近，也許我和媽媽有代溝了！」楊若離悶悶不樂地點頭說。
李月彤又忽然補了一句：「但是，我的情況又跟你的不一樣，我談戀愛了畢竟只是談戀愛，沒結過婚，沒生過孩子，所以分手對我的影響不大，但是你不同了，你要清楚你離過婚以後再找，可能就沒有以前找得這麼好了。而且今天秦風展的態度我也看得了他的誠懇，他的確是改變了，就是不知道改變到什麼程度了而已。」
「你怎麼說的這麼模糊啊，那你是什麼立場啊，我怎麼聽不出來了？」
「我沒有立場，這件事我不能幫你做主，得你自己做決定。」
「我就是不想原諒他啊！」
「那你就使勁地虐他啊！」
「可是我媽媽說我任性，她說我不該這麼拿喬！」
「所以你就猶豫了？」李月彤斜著眼睛瞪她。
「對，我覺得我沒錯，可是我媽媽一直說我錯了，讓我一直在質疑自己！」
李月彤沉默了一會兒，指著她說：「你心裡還愛著秦風展嗎？」
「你怎麼跟我媽媽問一樣的問題？」
「你老實告訴我，你心裡還愛不愛他？」
楊若離沉默。
李月彤說：「好，你不告訴我也行，那你自己在心裡想清楚，你是因為你還愛他所以你猶豫不決自己的決定對不對，還是僅僅是因為聽了母親的話所以糾結？我想你媽媽問你這個問題想法和我是一樣的，都要你想清楚，到底是你心裡向著秦風展還是因為你耳根軟容易聽進別人的話？」
李月彤對楊若離還是挺瞭解的，楊若離很有主見，才不會輕易聽信別人的話而改變自己的主意了，她這麼糾結多數是因為她還愛著秦風展所以不肯承認罷了。
李月彤見她沉默了，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只是起身說：「我去扔一下垃圾，這些飯盒丟在這裡不好。」
她出去了，到樓道的大垃圾桶去丟飯盒，可是回來的時候發現楊若離在偷偷抹眼淚。可能楊若離還是無法從失去孩子的陰影當中走出來，所以即便愛著秦風展也不肯這麼輕易原諒他吧。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孩子已經失去了，回不來了。
看到楊若離痛苦的時候李月彤倒是想幫她承擔一下，但這種痛在身心上的苦，外人沒法幫，她只能盡力讓楊若離開心一點，別讓楊若離想這麼多了。
李月彤今天晚上都是在醫院過了，半夜她睡著了，楊若離卻睡睡醒醒，沒有真正睡著過，她心裡難受，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每每閉眼就看到孩子朝她走來，是個男孩子，朝她咯咯地笑，衝她喊媽媽，但是她一睜開眼有什麼都沒有了，她撫摸自己的腹部，見那裡平坦安穩，心裡想著孩子已經不在了，她就難過地哭。
她是還喜歡秦風展，但是想著孩子的死就無法原諒他，他為什麼不要她的孩子啊，而且不跟她商量一下，他為什麼製造出這麼多事端，如果沒有他，她可能也不用受這麼多苦！
哭得眼睛都腫了，楊若離才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守值的人已經換成媽媽了，李月彤去上班了。
李月彤也挺辛苦的，為了她整夜睡在醫院，第二天又去上班真是不容易，楊若離卻還沒來得及關心她一句，她就已經走了。
中午，老盧和宋銘衍一起來看楊若離。
楊若離好久沒有見到宋銘衍了，自從她哥哥開庭審理之前她見了一次宋銘衍，拜託他救她哥哥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她居然都沒有見過宋銘衍，老盧整天跟在李月彤後面，或者請他們吃飯，也不見宋銘衍出沒，楊若離更是沒有過問過宋銘衍的近況，好像記憶裡已經把宋銘衍忘記了，沒想到他今天跟隨老盧一起過來探望她。
宋銘衍和老盧一樣西裝革履，並且改了髮型了，以前他是短短的頭髮，現在居然跟老盧一樣梳著大背頭，雖然很俗氣，但也更像商業人士，也更正經了，至少已經擺脫了花美男的形象，而真正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
再跟宋銘衍敘舊，楊若離心中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不論愛和恨都隨風散去了的。宋銘衍好像也變了，不再像一起一樣憂傷憂鬱地看著她，而是只把她當成朋友一樣關心，可能宋銘衍心裡已經放下了吧，她畢竟和秦風展結婚了這麼久了，也幾次拒絕了他的告別，他還能不死心嗎？
這樣也挺好的。
聊了一會兒，老盧忽然說漏嘴，宋銘衍聽從家裡的安排，跟同樣是官二代的白小姐相親，並且交往兩個月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明年春天訂婚，並且明年內結婚。
楊若離微微驚訝，但是恭喜宋銘衍，「銘衍哥，白小姐一定很漂亮吧？一定跟你很般配！」
宋銘衍笑笑，「她……挺好的，是個宜家宜室的女孩子，我爸爸媽媽都喜歡，尤其是我媽媽，幾乎把她當成女兒一樣，所以如果沒意外，她以後應該就是我妻子了。」
「恭喜你，門當戶對，以後也少了很多麻煩。」
宋銘衍卻苦笑了一下，因為他的婚姻最終還是像哥哥一樣，被家裡安排了。他這二十幾年裡，談過幾次不像樣的戀愛，曾經深深地愛過劉穎兒，並且可以為劉穎兒放棄一切，後來又愛上楊若離，可惜楊若離已經不再喜歡他了，終於他看得開了，心思也淡了，對感情沒有這麼多期待了，工作有比較繁忙，他開始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沒時間談戀愛，就乾脆聽從家裡的安排相親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合適了就結婚了吧，反正他這輩子大概也不會像前兩場戀愛一樣轟轟烈烈地愛過別的女孩子了。
宋銘衍苦笑點點頭：「是挺好的！」
馮紀憑就在這時候也過來了，顯然也是趁中午下班之時過來探望楊若離的。楊若離心想今天中午這麼熱鬧，來了這麼多帥哥看她！
馮紀憑看到病房裡除了楊母以外，還有老盧和宋銘衍，也有點驚訝。他看了看宋銘衍。
其實馮紀憑在美國的時候見過宋銘衍，他和宋銘衍是美國大學的校友呢，因為宋銘衍跟劉穎兒談過戀愛，劉穎兒又一直是陳朝陽的小三的關係，馮紀憑就聽說了宋銘衍，也在路上見過宋銘衍，但是宋銘衍就未必見過馮紀憑了。
馮紀憑跟宋銘衍握手問好，心裡有一點點古怪的想法，世界很大，但是世界也很小，幾個看似毫無交集的人很容易因為某個人而牽連起來。宋銘衍曾經喜歡的劉穎兒現在成了他的小媽，宋銘衍曾經追求過的楊若離也是他的心上人，難道世界不足夠小嗎？
當然外人和宋銘衍就沒法猜透馮紀憑的想法了，馮紀憑只是在心裡笑了一下而已。
老盧和宋銘衍來得比較早，看時間到了就準備走了，他們起身和楊若離、楊母、馮紀憑一一告別。
楊母稍微鬆出門送他們一下。
馮紀憑剛來，就不打算走這麼快，看樣子他又打算下午曠工兩個小時了，虧得馮老爺子和馮昕如能這麼容忍這個懶散的小子！
楊若離趁媽媽送老盧他們出去的空當兒，對馮紀憑說：「我的筆記本呢？」
她事後翻看了一下她的包，發現裡面所有私人物品都在，但是筆記本沒有了，想來想去，唯有可能被馮紀憑藏走了。
馮紀憑懵了一下，淡淡地說：「我幫你收起來了。」
楊若離看了他一會兒，眼神嚴肅但有一點的乞求，「那還給我吧！」
馮紀憑沉默。
楊若離問他：「難道你不想給我？」
馮紀憑說：「這東西對你沒有好處，你已經因為它而失去孩子了！」
楊若離有一點點驚訝馮紀憑會這麼說話，難道他不打算把筆記本還給她嗎？
她正懵懂地看著他，剛想說什麼，媽媽就回來了，楊若離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情緒，不問馮紀憑。
楊母回來以後，楊若離基本就沒有機會再問馮紀憑筆記本的事情了，馮紀憑和楊母聊了一會兒天，再開導楊若離一會兒，他時間差不多到了，就準備回去上班了。
楊母又再一次送馮紀憑出門。楊若離還沉浸在馮紀憑有可能不還她筆記本的悶悶不樂的情緒裡，就沖準備離開的馮紀憑呼喊：「馮紀憑。」
馮紀憑回頭，楊若離說：「你……晚上能再過來一趟嗎，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楊母覺得疑惑，看看楊若離，又看看馮紀憑。
馮紀憑站在門口就一直望著楊若離，很久很久，也不說話。就在楊若離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他還是非常溫和地答應了，「好！」
看來馮紀憑沒有這麼惡劣。楊若離的心情很複雜，她真的生怕馮紀憑跟別人一樣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但是他剛才又輕易地答應和她見面了，讓她猜不透。
馮紀憑走了。楊若離忽然掀開被子下床來。下地的時候她才知道她的肚子這麼疼痛，幾乎要站立不了。楊母回頭看到她下床了，問她：「你想做什麼？怎麼就下來了？」
楊若離忍著痛去找自己的包，翻看了一下裡面的東西，問母親：「秦風展有翻過我的包嗎？」
楊母不解，「沒有啊，你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楊若離又放心地回床上躺好。她剛才看了一下她的包，應該沒有被誰亂翻過，所以秦風展有可能也不知道她是去拿筆記本才受傷的嗎？那筆記本是不是還可以保存在她手上？
晚上楊母回去了，李月彤又繼續過來照顧，馮紀憑依約過來了，李月彤在場楊若離就沒有這麼忌諱了，直接問馮紀憑：「你是不是送我來醫院的時候就把筆記本藏走了，所以秦風展也不知道？」
馮紀憑倒也坦白，點頭說：「是。」
楊若離心平氣和地說：「你應該不會拿走我的筆記本吧，我們還是朋友，所以我希望你把筆記本還回來給我，紀憑。」
楊若離難得只叫他的名，而不喚他的姓，因為她覺得這樣親暱一下。
馮紀憑沉默了一會兒，語氣並沒有強硬，但是也比較肯定地說：「它不合適你，你還是別再惦記著它了。」
楊若離所料想的最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如果馮紀憑是別人，她可能激動，甚至撕破臉，可是他是馮紀憑，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馮紀憑爭辯，她真的不想毀壞兩人的關係。因為他們之前相處得這麼好啊，難道因為一個筆記本以後連朋友也不能做了嗎？現實太殘酷了，如果連馮紀憑都唯利是圖的話，她真的很傷心！
楊若離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不管它適不適合我，這是我拿命換來的，是我犧牲了我的孩子換來的，它理應歸屬我，就算我後面不要了，也應該先交到我手上再由我打發出去，而不是你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拿走了，你說是嗎，紀憑！」
馮紀憑還是沉默。
楊若離伸手向他要：「給我，你不應該拿走它，它不是你的，還給我！」
李月彤覺得兩人很奇怪，站起來問：「你們怎麼了，給什麼東西？」
「若離，我不給你真的是為你好，這東西對你沒用處，只會引來更多人的**害你，就算你給了秦哥，對秦哥也不好。我不打算交給任何人，我只想把它藏起來或者毀滅了，你放心吧！」馮紀憑勸她。
楊若離忽然激動地喊：「我叫你把東西給我！馮紀憑，你不要讓我也對你失望了！」楊若離真的快哭了，她真的沒想到馮紀憑也是這樣的人啊，這是她拿命換來的東西啊，馮紀憑怎麼就拿走了呢？難道所有人在利益面前都是自私的嗎，連她一直覺得非常紳士也非常脫俗的馮紀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