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2章 :咫尺天涯(六) 文 / 千面柚子
司徒素坐在那裡,她看著顧成峰,此刻的顧成峰臉色發熱,渾身滾燙,眼眸睜開,帶著一股子模糊,帶著混混沌沌的幻覺。
男人伸手撫了撫額頭,只覺得漲漲的,身體的熱量更多的溢出來。
他明明還未碰上司徒素,司徒素卻朝著門口處叫出聲來,那半掩著的門,能夠很清楚的聽到外邊傳來的腳步聲。
司徒素知道林偉凡帶著言若雪上來了,而自己在顧成峰杯子中動的手腳,那藥勁已經上來了。
此刻的男人,已經沒有了一貫的沉穩理智,而是變得焦躁,浮躁起來。
她聽到走廊處的聲音越來越近,想到林偉凡之前的話語,想到他的處境,想到他走投無路的樣子,司徒素心中就難受極了。
陡然,她起身投入進了男人的懷抱。
小手如水蛇一般的繚繞而上,帶著股子算計的故意,她在門推開的那一瞬間,呢喃出聲,「顧先生,我不是靜,我是她的妹妹司徒素,我知道你心裡深深愛著的人,始終都是靜,你永遠也忘不了姐姐,但我不是姐姐,你別這樣……」
這段話是林偉凡教司徒素說的,他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製造誤會。
若是讓言若雪知道,顧成峰一直是欺騙她,他一直愛著的人始終都只是靜,從未是言若雪。
而這段時間裡面,他說的話都是假話。
而今,看到顧成峰將司徒素當做靜深深迷戀,這個樣子看入言若雪眼中,是否是絕對的刺激,是點燃那份恨意的最好導火索?
顧成峰得到了段冷擎的證據,這一局林偉凡輸了。
但事業與感情,他林偉凡絕不能讓顧成峰雙豐收。
所以,你贏一局,我就讓你輸一局。
顧成峰身體的熱量不斷散發著,他視線模糊,看著眼前的司徒素,只覺得道出都膨脹的難受,只想要……發洩……
這是一種原始的,是一種在藥物下原始的欲-望,無關於愛。
司徒素依偎在男人懷中,她說,「顧先生,你說你愛的人始終都是靜,心裡從未有過言若雪,之前我還不相信,但現在卻相信了,因為你一直將我當做是姐姐,即使知道我是司徒素,知道我不是姐姐,但你還是固執的將我當做姐姐,這就足以證明你對姐姐的愛從未減退過……可是,我真的不是姐姐……」
言若雪的腳步猛然頓住,她的耳邊清晰響起司徒素所說的話。
她說顧成峰從未愛過她?
她說顧成峰心中一直裝著的人,始終都是靜,始終都只是靜,從前如此,現在亦是如此麼?
心中,陡然涼透。
有種傷心欲絕,有種歇斯底里的痛楚瀰漫著,蔓延至四肢百骸。
腦袋,一瞬間都炸開。
原本聽著司徒素這麼說,她亦是可以不去理會,但此刻的顧成峰在做什麼?
他在抱著司徒素,而不是推開她……
任由著她說,姿勢如此曖-昧??
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而他真正愛著的人當真是靜,當真只是靜。
而她言若雪,從未走進過他心裡。
以前的一切,以前的種種,那都只是虛幻的,是假的,是騙人的。
騙子,顧成峰,你這個大騙子。
林偉凡掃視著言若雪眼眸的淚,掃視著她臉上浮現的恨意與痛苦,心中大快,他在她耳邊開口,猶如咒語,「看吧,這就是你一心愛著的男人,他的嘴臉有多麼的可惡,他從未喜歡過你。」
言若雪臉色蒼白。
林偉凡惡魔般的聲音繼續響起,「言若雪,你就是個悲劇,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悲劇。」
看著顧成峰抱著司徒素的樣子,想起司徒素說的那些話,耳邊迴盪著林偉凡嘲笑的話語。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但是,事實不也正是擺在眼前麼,即使林偉凡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刺激她,但是這一刻,言若雪真的崩潰了。
她摀住耳朵,止不住的大聲尖叫了起來,「不……這不是事實……不……」
是恨,可心怎麼能夠疼痛的這麼厲害?
大顆的眼淚掉落了出來,言若雪歇斯底里的尖叫著,情緒一度無法自控。
熟悉而又尖銳的聲音傳入顧成峰耳中,因為聲音太過於大,刺耳到激起了男人一點點的理智。
顧成峰挑眸,朝著門口看去。
恍惚中,他看到了言若雪?
言若雪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癱軟了下來。
視線中,她看到顧成峰見到她,卻沒有半點所動,只是那麼漠然的凝著她。
心中涼透,下一瞬,她強行支撐住身子,「顧成峰,你贏了,你贏的這麼徹底,是不是從前你對我所說的甜言蜜語,那都是虛幻,都只是你太在乎靜,所以用來報復我的溫柔陷阱?」
她的話落下,沒有下,只有顧成峰熱的發燙的五官,染著模糊。
言若雪心更涼,看來,若是沒有她的出現,此刻的顧成峰與司徒素只怕是衣不蔽體了吧?
看來,倒是她來錯了打擾了他們的好事。
看著這個男人,咫尺卻是天涯的距離,顧成峰,我恨你!!
言若雪擦掉眼淚,「我走了,再見!!」
許是看到那滴滴晶瑩的淚珠,顧成峰拍了拍頭,稍稍清醒一點,他看到言若雪轉身?
視線一轉,再看看身邊的司徒素,還有門口陰冷相站的林偉凡,顧成峰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猛然,他端起桌面上的茶水往臉上倒去。
頓時,清醒了不少。
言若雪跑了出去。
看著女人清冷的背影,顧成峰下意識的追了上去,下意識的心疼喚出她的名,「雪兒……」
言若雪的腳步頓住。
咬唇,她轉過身來看向他,當看到他身上滿滿是水之後愣了一下,她聲音艱澀,「顧成峰,你還想怎麼刺激我,你究竟是有多恨我,才會這樣不遺餘力的報復我,折磨我?」
顧成峰抿了抿唇,他想要開口解釋。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神聖嚥了下去。
腦海中響起言中瑾的話……你們是兄妹……她是你的妹妹……你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見他沉默,她心頭傷透。
他,這是默認了吧?
她扭頭,朝著前面走去,聲音飄來,是決然的顫音,「顧成峰,你不配叫我雪兒,以後也永遠不要再喚。」
侮辱,這是一種多大的侮辱?
可笑,真是可笑。
顧成峰看著言若雪,他心思沉重,聲音低沉,卻染著極度的複雜。
終究,他殘忍的開口,「言若雪,你走吧,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
相見是痛,倒不如不見。
親情,泯滅不了的鴻溝。
無奈,是顧成峰想要殺人的痛,可是又那麼的無可奈何。
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放你離開,能夠讓你徹徹底底的忘了我,那麼言若雪,我希望你能夠過的幸福。
聽到這句話,言若雪冷冷笑了。
「顧成峰,你當真是狠!!」
她控訴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在他心疼的視線中倒退而去。
身後,是樓梯。
腳下一滑,來不及反應,言若雪就摔落了下去。
顧成峰嚇了一跳,他第一時間往著言若雪跑過去,想要伸手拉住她,可是卻已經來不及。
他想要呼喚她,可是還未開口,就聽到她的聲音傳來,她笑的淒美,「顧成峰,看,這就是你的孩子。」
什麼時候,她有了孩子?
是喜悅還是疼痛?
記得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說要她為他生下孩子,她笑的那麼羞澀,那麼動人,那麼的讓他心動。
可是如今,她當真有了孩子,卻造化弄人。
冰冷的樓道間,她滾落了下來,血水如毒綻放,赤紅了他的眼。
心頭,彷彿被割去了一塊肉。
萬馬奔騰般在他心中咆哮,撕裂著他的心,千瘡百孔。
他們是兄妹關係,不能有孩子。
雪兒……雪兒……
在心裡他喚她千萬次,可是一聲都未曾出聲。
腳步叫囂著要往下衝去,要去抱住她給她溫暖,但是發狠的心卻僵持住,只因為他要放她離去,讓她飛翔,讓她快快樂樂。
真相,絕不能告訴她。
只因為他已經陷入到無邊痛苦的深淵中,這樣的折磨,讓他一人承受,讓他獨自承受就夠了。
無法給她婚姻,給她幸福,給她所有承諾過的一切。
那麼,就還給她一個天空,還給她從前的單純快樂,讓她離開,不要有任何負擔的離開。
雖然心中那麼的不捨,那麼的不願意。
血水在腿下流淌,瀰漫。
腥味在鼻翼間充斥,言若雪卻笑了,那份笑疼的如此淒慘。
她卻忍住疼痛站起身來,在男人的視線中一步一步的支撐著離開。
血水灑落,將腳印刻畫出來。
每走一步,都是刺骨的疼痛。
林偉凡看著言若雪的樣子,心下有一瞬間後悔過,但只是轉瞬,就已經恢復一貫的狠絕。
他的世界裡只有自己的利益,只能以他為中心。
別人,都是不足為稀的。
他向司徒素使了個眼色,然後朝著餐廳外走去,司徒素跟隨其後遠遠離去。
來到外邊,林偉凡撥通了秦慶電話,「慶,將公司現在所能套現的都套現,然後將資金轉入境外賬戶,速度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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