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撿起來 文 / 千面柚子
忙音在言若雪的耳畔邊響起,絕望碎了一地。
她,『乖乖』回到了別墅。
下午時分,她坐上了他派遣來的車。
地址,是一家家百貨公司,精品店。
店員熱情的迎上來:「顧少……」
「把這裡的衣服,全都給她試一遍。」
他徑直走進了休息區裡,然後坐在那裡隨意的翻看著雜誌,不再看她一眼。
她下一套又一套的試著衣服,然後站在他面前,他的回答總是一樣的擺手:「繼續。」
「這已經是第三十套了。」
他略抬三分視線,問她:「所以呢?」
她聲音有些澀:「我不想再試穿了。」
「繼續。」
他冷言,語氣不容置疑。
她喉中一哽。
他氣場龐大,冷酷森寒,讓在場的服務人員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言小姐,不如再多試穿幾套吧。」
她咬唇。
沉默間隙,唯有妥協:「嗯。」
「這邊請!」
跟隨著店員重新來到試衣間,她伸手,只取出了幾套:「就這兩套吧。」
聽到言若雪的話語,店員卻是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言小姐,我相信顧先生一定不希望你只試穿兩套的。」
說著,店員給言若雪又遞過來了五六套衣服,她說:「言小姐,這些類型的衣服你都可以試一試,我想顧先生或許會喜歡。」
更衣室裡,言若雪機械系的試穿著衣服。
休息間,顧成峰招手,便有店員迎上:「顧少有什麼吩咐?」
「將她喜歡的,都包好。」
「是,顧少。」
店員喜笑顏開的來到了更衣室:「言小姐選擇一下,喜歡的就給你包裝好。」
言若雪看了一眼:「如果我一件都不想要呢?」
店員微笑道:「選一下吧,顧先生會喜歡的。」
聞言,言若雪有些憤怒:「你不是說喜歡的才選。」
店員敬業的開口:「喜歡與不喜歡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言小姐多選幾套,我想顧少肯定會高興,反之,要是言小姐一套也不選的話,顧少肯定會生氣的。」
她眸光微浮。
見言若雪不再堅持,店員繼續說:「言小姐這麼美麗,身材也好,不論是穿上哪一套都好看,想必顧少看了也會賞心悅目,這樣一來,顧少高興了,言小姐的日子不也跟著好過了嗎?」
緊咬的唇,鬆開。
「好,既然是討他歡喜,既然他這麼慷慨,那你們想包多少就包裝多少套吧。」
「言小姐,這……」
休息區裡,他的目光掃過來。
視線相對,她顫了一下,斂下了睫毛。
他勾唇,站起身來。
店員看向他,等候著命令。
「將她試過的,全都包起來。」
「是,是。」
店員心中大喜,畢恭畢敬的將所有衣物打包。
顧成峰冷凝了一眼言若雪,然後朝著鞋店,包店走去,言若雪跟在後面,就像一個芭比娃娃那般,無了自我。
然後,兩人來到了珠寶店,金卡一揮霍便是幾百萬,出手可謂是大方至極。
「顧先生,對於你身邊的每一個情人,你都是如此大手筆嗎?」衣物,鞋包,到珠寶首飾,她冷嘲的開了口:「我是不是應該為有你這樣一個,慷慨的金主而感到榮幸?」
「你這麼認為,倒也可以。」顧成峰瞇了瞇眸,他將一條精緻的手鏈帶進她白皙的手腕上:「不錯,這款挺適合你的。」
看著腕上的手鏈,耀眼的光芒折射上來,是萬分的刺眼。
她道:「看著我難受,一定讓你很有成就感吧?」
「你的母親躺在醫院裡動著手術,生命垂危,而你作為她的女兒,卻在商場裡大肆揮霍,瘋狂的購物,不能前去守在她的身邊——」
冰涼的手指撫摸在她青蔥般的長指上,落在那條手鏈上,磨蹭著,像是在享受一般,然,譏諷的話語卻是從唇邊流瀉而出:「你說,我會不會感到很舒服?」
「嗤拉……」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是言若雪手腕上的手鏈甩落在地的聲音,她猛的甩開他的手,身子向後退了幾步:「你是故意的?」
他的眸瞇的更深,他笑,是嘲諷她的無知:「既然知道,又何必相問?」
其實,言若雪何嘗不知道,這個男人選擇了今天下午去購物,不讓她守在沈沁如的身邊,是故意的。
但,她還是問出了口,親耳聽到他的嘲諷。
「你奪取了我的身子還不夠,還要如此摧殘我的內心嗎?」言若雪以手關節撫在櫃檯上,支撐著似要倒下的身子:「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會如此費盡心機?」
「好好的手鏈就這麼丟在地上,你不覺得很浪費嗎?」欣賞著她的痛苦與掙扎,他唇邊的笑意收斂,眼角的弧度,異常危險,他看著地上那條閃閃發光的手鏈,命令她:「撿起來。」
言若雪起身,她朝著門口小跑了出去,她顧不得那麼多了,忍了一下午,她要去看看母親的病情如何。
只是,腳步還未邁出大門,後面便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走出去,就意味著我們的交易截止。」
腳步,倏然頓下。
「機會,你已經用了兩次,沒有第三次。」薄唇間溢出的話語,如魔,帶著冰涼的觸感瀰漫進她的內心,纏繞著她顫抖的心臟,狠狠的揉捏,摧殘,折磨……
心臟,在窒息中停頓,又在掙扎中重新跳動。
手指,握緊成拳。
指尖,嵌入皮肉之中,扯出片片生疼。
終究是轉身,她一步更比一步艱難的,重新走了回去。
視線裡,在那淚霧在眼眶中閃爍著,隱約可見地上那條手鏈。
淚水,滴落了下去,沒有一絲溫度,儘是冰涼。
手指,觸碰到刺眼的手鏈,終是委曲求全的從地上撿了起來。
顧成峰勾唇,滿意的走近她,將她手中的手鏈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會兒,才為她重新戴上:「都說了,這條手鏈很適合你。」
說著,他抬起她的手,放在薄唇下淺淺親了親,問她的意見:「是不是很好看,你覺得呢?」
她不答,視線與他的相撞。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良久,良久。
顫抖的唇瓣扯了扯,她沒有與他的堅持倔強下去,微微點了點頭,聲音苦澀的可怕:「好看,很好看。」
「好看的話,以後就天天戴著,不要取下來了。」他並不在意她的感受,只是享受著主宰的大權,將她玩弄在鼓掌之間。
心,無限顫抖。
這條手鏈是她彎腰撿起來的,是刻印上了屈辱的印記。
而他,所以才會註明了讓她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