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局十章 大結局下 文 / 瀾雨瀟湘
「我快喘不過氣了。」言小靈掙扎著。
洛軒宇這才鬆開她，大手緊緊著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士兵和暗衛們纏打著，片刻，暗衛紛紛倒下，而蘇瑾德也被蕭墨淵和雪塵制服住了。
達達木嚇得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只有舞璇畫，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看著眾人。
蕭墨淵一腳踩在了蘇瑾德的胸口，一口血噴在了蕭墨淵的白衣上，「交出解藥來。」
蘇瑾德似乎感覺不到疼痛，突然哈哈大笑，「解藥？呵呵……你放了我，我就把解藥給你，否則，你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蕭墨淵一把揪著他的胸前的衣服，將他提起來，憤怒的看著他。
蘇瑾德輕蔑一笑，「我什麼都沒有了，活著或者死，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同了，你最好不要這麼對我，否則，我可不想活了。」
「你……」蕭墨淵用力的推開了他。
蘇瑾德後退幾步，靠在了牆壁上，喘著氣。
「爹……」蘇奕風想要上前去。
「不要叫我爹。」蘇瑾德突然怒斥道，「你這個不孝子，你背叛了我，從今以後，我與你父子情絕，各不相干。」
蘇奕風怔在原地，再也邁不開腳步，萬分痛苦的看著蘇瑾德。
言小靈看著垂死掙扎的蘇瑾德，不由的感慨，他自知大勢已去，這麼做是想保全他的兒子吧，即使不能再為官，也能留一條性命吧。即使再惡毒的人，也有他仁慈的一面吧，不管是對朋友或是對至親，或是對摯愛。
洛軒宇鬆開言小靈的手，往蘇瑾德走去，「我放了你，把解藥……」
話還未說完，身後齊齊的幾十根利箭已出，直射蘇瑾德的身體。
蕭墨淵大驚，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蘇瑾德不能死。
待如雨的箭停下來時，言小靈一瞬間失了魂魄，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倒在血泊裡的蕭墨淵，渾身插滿了箭，像個活靶子一樣。
「啊——」雪塵苦痛的叫喊著，手持利劍，往洛軒浩的方向襲去，卻被士兵們擋住，纏打了起來。她要殺了這個下令的儈子手。
言小靈腦子裡一片空白，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呼吸在這一刻似乎也停止了一般，踉踉蹌蹌的走至蕭墨淵的身旁，腳再無力支撐她的身子，跪在了他身旁，顫抖著聲音，「師父……」
「小靈……」蕭墨淵蒼白著臉，對她擠出一絲微笑，「別哭，再哭就不美了。你知道嗎？我們初見的時候，你總是在笑，那麼燦爛甜美，可是後來，你漸漸的不愛笑了，除了發呆，便是哭。每次看見你哭，我的心也會和你一起流淚。」
言小靈用衣袖擦拭掉臉上的淚水，「我不哭，我不哭，我以後都不會再哭了，我保證，以後，我每天都會笑。可是，師父，你不要離開我。」
「小靈，其實我不喜歡你叫我師父，你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喚我墨淵哥哥。」
「恩恩……」言小靈拚命的點頭，「墨淵哥哥……」
「嗯……」蕭墨淵微笑著應聲，滿是鮮血的手，顫抖的伸向言小靈的臉，卻猶豫的停在半空，不能污了他的小靈。
言小靈握住他的手，緊緊地貼在她的臉上，鮮血和眼淚融合著一起滴下。
蕭墨淵貪戀的看著她的眉眼，終於還是沉沉的閉上了眼睛，手無力的從言小靈的手裡滑下，垂落在地上。
言小靈的手頓時空了，卻保持著那個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彷彿蕭墨淵的手，還在她的手裡一般。
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靈魂像是被抽乾了一般，不能動彈。
「啊————」言小靈仰天，撕心裂肺的一聲呼喊，劃破整個宮殿，聲音淒厲，眾人為之動容。
小莫早已在達達塔的懷裡泣不成聲。
蘇瑾德被洛軒宇揪了出來，不過也身中數箭，奄奄一息。
洛軒宇怒吼，「解藥呢？」
蘇瑾德剛要張嘴，一口血吐了出來，卻含笑著，「沒有解藥，都給我陪葬吧！哈哈……」
他突然大笑，那詭異的笑聲迴盪在空中，最後，在他的笑聲裡，斷了氣。
洛軒宇鬆開他，將地上的言小靈摟在懷裡，「小靈，不要再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剛剛才答應他，以後都不哭了。」
「可是師父不在了，他不在了。」言小靈嘶喊著。
洛軒宇任有她哭喊著，不再說話。
蘇奕風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瓷瓶，「這裡是解藥。」
言小靈有些錯愕的看著他，猛地向他撲去，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你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一遍一遍的質問著他，早點拿出來啊，她的師父就不會死了，為什麼現在又要拿出來，也讓她死了，多好。
蘇奕風任由她捶打著他，絲毫不動，半餉才緩緩開口，「因為他是我爹。」
就算是背叛了他的父親，可是他不想連父親的最後一條活路都被他親手斷掉，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他眼前。
言小靈無力的垂下雙手，對啊！蘇瑾德是他爹，他有什麼理由救她呢？那就不救好了。
言小靈突然搶過瓷瓶，用勁全身的力氣，扔了出去，為了這顆解藥，師父才會死，她怎麼能嚥得下去呢。
洛軒宇大驚，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空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穩穩地接住了瓷瓶。
是雪塵，她將瓷瓶放在言小靈的手裡，「這是他用命換來的，你就是這樣對待的嗎？」
言小靈握著這個解藥，猶如千斤重一般，「雪塵……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好好活下去，是對他最好的安慰。」雪塵走過她身邊，將蕭墨淵抱起，向外走去。
只有此刻，他才不會抗拒她，她才不會推開她，她才能夠如此親密的靠近他，她終於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言小靈緩緩地拿出解藥，吞了下去，滿口的苦澀，幾乎要將她的靈魂也變得苦澀不堪。
看著言小靈吞下解藥，洛軒宇終於鬆了一口氣。
「皇上饒命啊，饒命啊！！！」達達木跪在地上，拚命的磕著頭，額頭也滲著血。
「達達塔，朕封你為突厥可汗，從此突厥便是我大炎的一部分，不可有異議。」
達達塔跪下，「臣沒有異議，謝吾皇。」
「至於你哥哥就交給你處置吧。」
「是。」
看了看舞璇畫，「你把她給帶走吧，今生今世，不許再踏入我大炎。」
「是。」
達達塔帶著小莫，士兵們押著舞璇畫和達達木離開了。
舞璇畫依舊面無表情，但在經過洛軒宇的身邊時，停住了，臉色終於有了一些波瀾，「王爺，你愛過我嗎？」
洛軒宇看了她良久，緩緩說出兩個字，「愛過。」
「這就夠了。」微笑著，轉身離去。
對她來說，這麼多年來，兩人在一起的時光，足以讓她一個人在大漠回憶一生了。
蘇奕風跪在洛軒浩面前，「皇上，微臣自知有罪，願辭去官職，交出兵權虎符。」
洛軒浩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虎符。
「皇上若要責罰我，可否先讓草民將父親安葬了？」
「你去吧，不要再回來了。」洛軒浩擺了擺手。
「多謝皇上。」
蘇奕風將蘇瑾德的屍身背了出去。
洛軒宇緊緊地抱著言小靈，她還在他懷裡抽泣。
洛軒浩走了過去。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皆開口道歉，然後相視一笑。
洛軒浩是一代君王，他的所作所為雖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是這是他作為帝王的不得已，洛軒宇是可以理解他的。
對於洛軒宇而言，言小靈對他的重要性，洛軒浩也是看著眼裡，所以當他對她拔劍時，他並未驚訝，也無責怪，如若換做是他，他也會這樣做吧。
洛軒浩轉身看著這滿室的金銀珠寶，就讓它們留在這裡吧，也是永遠懸在自己以及後世君王頭上的一把尚方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