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2. 何以別離久 文 / 圖樓
三年了,她已經三年沒有見到自己的親人了。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哪怕十幾年都見不到一次,可是因為沒有嘗到過有一個溫暖的家是多麼的幸福,所以就不會有太大的期望。可是,她在飽嘗了一個家的幸福與落魄之後,才明白,自己真的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離開自己的家人。
安夜曜察覺到了安夜晗的到來,打了聲招呼:「夜晗。」
很平常的口氣,既沒有激動,也沒有疏遠,就像是之前自己給他打招呼的時候那種淡淡的口氣。
在那一瞬間,安夜晗有一種錯覺,會不會著三年裡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的南柯一夢,夢醒了之後她就會發現這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
可是看著安夜曜消瘦的身形時,她又紅了眼睛——這不是夢,她的大哥,一個人承擔起了所有的責任,這三年裡,他受了很多苦。
「大哥!」安夜晗哭著衝進了安夜曜的懷裡,止不住的說,「對不起,對不起……」
「傻丫頭,你說什麼對不起?」安夜曜無奈的看著懷裡的安夜晗,「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說哭就哭?」
「大哥,你沒事吧?」安夜晗仰起小臉問到,「有沒有怎麼樣啊,有沒有受傷,為什麼你瘦了那麼多,我都以為你在裡面沒吃東西了……」
「要是我沒吃東西,你現在抱著的就是一具乾屍了。」安夜曜難得的開了個玩笑,眼神卻晦暗不明。
「你還打趣我!」安夜晗不滿。
安老夫人笑著說道:「夜晗別壓在你大哥身上了,他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你別又去給他添麻煩。來給奶奶和大哥還有簡凡哥說說你這幾年在國外怎麼過的?」
安夜晗一愣,看了看安夜曜的臉色說道:「我……我本來想去環球旅行的……後來就一直在哥本哈根了。」
「難得見到你在一個城市呆了這麼久,怎麼,是不是在那裡遇到自己心儀的人了?」簡凡開玩笑著說道,「怎麼沒帶回來讓我們看看?」
安夜晗苦澀的一笑,她是遇到了自己心儀的人,可是那個人……「我是遇到了一個人。」
「誰啊?」
安夜晗直直的看著安夜曜:「凝歌。」
安夜曜渾身一震。
「凝歌?」安老夫人也震驚了,「她在哥本哈根?她在那裡做什麼?」
「她在哥本哈根大學攻讀碩士學位。」安夜晗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三年來,我們幾乎每天都會見面。而且這次回國,她是和我一起回來的。」
「你的意思是說……凝歌一直都知道曜入獄的消息?」安老夫人詫異地問道。
「不,不是的。我一直都向她隱瞞了安家的事情……凝歌,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安夜晗低著頭,不敢再去看安夜曜臉上的表情。
痛苦,絕望,恥辱,逐漸的在他的眼睛裡蔓延,像要佔據他的整個生命。
「你為什麼沒有告訴她?」簡凡問到。該死的,他還一直在糾結為什麼寧凝歌那麼愛安夜曜,在聽到安夜曜入獄的消息後卻沒有來看過他……結果,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安夜晗語塞。
「奶奶,我們可以開飯了嗎?」安夜曜突然出聲。
安夜晗驚奇的看著安夜曜——聽到凝歌回來了,他為什麼一點想法都沒有,難道真的像是凝歌說的那樣,大哥現在已經不想看到她了嗎?
沉默的吃完晚飯,安夜曜沉默的回到房間。
站在落地窗前,安夜曜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夜色,三年了,原來已經三年了……
他的手輕輕撫上手腕間的傷痕,那種屈辱得恨不得死去的日子,原來他已經過了三年了。
安夜昭應該是鐵了心想要弄死他,在監獄的時候,他沒有得到半分的照顧,甚至折磨還變本加厲。
所有的人都有出去曬曬太陽的時間,他沒有;所有人都有每個星期吃一次肉的權利,他沒有;所有人生病了都有看醫生的權利,他沒有,哪怕胃痛得撕心裂肺,他都只能一個人躺在床上大汗淋漓……
而手腕上的傷,則是因為一直戴著手銬形成的。三年裡,除了洗澡,他的手銬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所以直到現在,他的手腕還是非常脆弱,輕輕碰一下,都會疼得鑽心刺骨。
身體上的疼痛他都可以忍受,最讓他覺得屈辱的,就是那些人對他的精神侮辱……
安夜曜閉上眼睛,自嘲的輕笑——那些巴不得他墜入地獄的人應該在奔走相告普天同慶了吧,曾經那麼高傲那麼不可一世的安夜曜,最後還是栽在他們的手裡,卑微得像一個螻蟻……
而且現在,又多了一個人看他的笑話。
寧凝歌,她回來了……
為什麼她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呢?在他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在他狼狽不堪的時候……也是回來看他笑話的嗎?
安夜曜突然很懷念在監獄裡胃病發作時那種酣暢淋漓的疼痛,可以痛到讓人忘記一切。
他無數次的認為自己會死在那裡!
黑暗中,他突然勾起一個冷冽的笑容——他一定要讓那些曾經等著看他笑話的人一個一個的來求他!
因為他是安夜曜,高貴而強大的安夜曜。
他撥通了簡凡的電話:「你直接告訴媒體,我要重回安氏。」
簡凡大概已經睡了,接他的電話的時候還睡意朦朧,一聽到安夜曜說了這句話之後立馬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真的?」
「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這種玩笑?」安夜曜冷漠的說。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簡凡激動的語無倫次,「安夜曜啊安夜曜,你都不知道我想甩手不干多少次了,要不是還惦記著你,覺得你出來之後看到安氏被我毀了你會找我拚命,老子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趕緊把這個包袱給我接過去,再這麼幹下去我非英年早逝不可!」
「有那麼嚴重。」安夜曜蹙眉,「你也說得太誇張了。」
簡凡哀嚎:「老大,安大總裁,你以為我是你啊,站在那裡就是一個商場的風向標,老子根本就不適合當這個好不好!」
「謝謝你,簡凡。」安夜曜深知簡凡這三年來的辛苦。
「又跟我說謝謝。」簡凡那邊悉悉索索的,似乎是在穿衣服,「你等著啊,我馬上就去說,你就等著看明天的頭版頭條吧!」
安夜曜掛了電話,眼中閃過一抹狠戾的顏色。
「凝歌,你打算怎麼辦?」蘇木認真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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