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天賦之音 文 / 一縷相思
「我是想請秦師傅去我的茶樓彈琴的。」見秦風流把話已經說的如此直白,那麼葉安然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這句話說完,人群裡立刻引發一陣哄笑聲,她們可能都會覺得葉安然這句話是癡人說夢,別說這些尋常百姓,就是王公貴族平時都很難請到秦風流一次,而眼前這個女子卻說要請秦風流去給她的茶樓彈琴,這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奇聞,秦風流要是痛快答應才怪了。
不過大家都是有看熱鬧的習慣,見事情演變這樣也蠻有趣,所以都在等著看葉安然的笑話。
「呵呵,我沒聽錯吧?請我你的茶樓?你憑什麼?」秦風流一向孤傲慣了,連皇帝老兒他都不用正眼看,太后壽辰都請不動他,如今眼前這個看似年紀不大的小丫頭說要請他,真是太好笑了。
「就憑……我可以讓你聽到你認為最好聽的琴聲。」葉安然就知道秦風流會這麼說,所以早就有備而來。
「你不會是要和我比試吧?」秦風流鄙夷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心裡暗歎現在的後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就來挑釁。
「如果先生說是比試,那我也不否認。」既來之則安之,葉安然早就準備好背水一戰。
「可我為什麼要跟你這個黃毛丫頭比試呢?就憑你捧著一把破古琴在我的九曲坊門口班門弄斧?」秦風流的話越來越帶著刺兒,讓人聽了好生彆扭。
可是葉安然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個口氣,只是淡淡一笑:「我只知道,先生如果拒絕我,會後悔的。」
秦風流聽後仰天長笑:「哈哈,好,好個我會後悔,我秦風流長這麼大還真的不知道後悔兩個字如何寫,也罷,既然今天你成功的引出了我,我就接受你的比試,不過要是你輸了,就要未來一個月的時候,每天都在我的九曲坊門口彈琴給路人聽。」
「好,沒問題,不過要是我贏了的話……?」剩下的話,葉安然沒有說,她相信秦風流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秦風流接話道:「如果你贏了,那麼我關了九曲坊,去你的茶樓做琴師。」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希望秦師傅到時候能信守承諾。」葉安然忍不住心中的喜悅,她相信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發揮琴藝,讓秦風流心甘情願的跟自己回茶樓。
其實彈琴不是一件難事,但是難就難在造詣的問題,比如秦風流就已經是琴藝大師級別的,彈什麼都有韻味,是那些處處茅廬的初學者無法攀比的。
不過還有一種人是個特例,叫做天賦,有的人很特別,天生就有音樂的天賦,所以即使學的時間短,也是有很高的琴藝,而葉安然恰恰就屬於這一類。
記得,葉安然六歲那一年,葉老爺買來兩把上好的古琴,送給兩個女兒,又請來揚州最有名的琴師受教,大女兒葉安瑤總是學著學著就偷懶,而小女兒卻似乎對這個很有興趣,愛不釋手,而且一彈就是十年。
「好,就這麼說定了,這裡不方便比試,請隨我進來吧。」秦風流看著門口已經聚齊了很多人,不方便自己獻藝,所以提議道。
其實他這麼做,倒不是因為怕輸了在眾人面前丟臉,而是不想在這個氛圍裡彈琴,他一向是一個性格古怪的琴師,彈琴也是憑借喜好。
眾人隨後便看著葉安然捧著那把破古琴跟隨秦風流走了進去,隨後秦風流的手下關上了大門。
門外眾人又開始議論起來……
甲:「誒,你們說這秦師傅怎麼把門關了呢?怎麼就不讓我們看看熱鬧?」
乙:「秦風流是什麼人,就是皇上也很難得聽上他彈奏一回,怎麼可能隨便給我們這些百姓彈奏呢?你做夢吧。」
丙:「說的沒錯,秦風流可不是那麼隨便就獻藝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來踢館這個女子膽子真是不小啊,竟敢跟秦風流公開挑戰,雖然一定不會贏,但是勇氣可嘉。」
甲:「是啊,贏就別想了,還是想著怎麼輸的別太難堪吧。」
說完,眾人哄笑了起來……
雖然九曲坊的大門緊緊的關閉著,但是眾人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因為大家都在等,等一個結果,雖然明明知道那個女子一定不會贏,但是還是想看見她狼狽走出來的樣子,因為她是迄今為止,第一個敢來九曲坊踢館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年輕女子,這不得不引起眾人的興趣。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確實,別看葉安然平時膽子小的很,不愛惹事,又靜,但是一旦沾染了有關琴藝的事情,她就身不由己了,她這一次是真心想請秦風流去自己那裡彈琴,也是真心想和秦風流比試一下,就算輸了,也心甘情願。
不知道過了多久,九曲坊的大門緩緩打開,葉安然抱著古琴走了出來,眾人屏住呼吸仔細盯著她的臉,她本來就帶著面紗,所以也看不清她的臉上有沒有欣喜,有沒有傷悲,不過卻沒有大家預想的那麼失魂落魄就是,眾人不禁又猜測起來,到底結果是怎樣?
眾人自覺的閃出一條路,葉安然抱著古琴款款離去……
甲又說:「看來這姑娘是輸了,不過氣勢倒還不錯,沒有表現的很頹廢的樣子。」
乙:「現在的年輕人不就這個樣子麼?總以為自己有兩下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要我說,別說整個汴京,就是整個天幕國,都沒有可以與秦風流一絕高下的琴師,聽說他可是當年江湖上最有名的琴仙天音子的愛徒。」
甲:「天音子?不會吧,要不要那麼神話,小時候總聽關於天音子的傳聞,我還以為此人是神仙,卻沒有想到原來真的確有其人啊。」
乙:「那是當然,我爺爺還親眼見過他呢,不過據說他很神秘,很少露面,一生只收了兩個關門弟子,一個就是這秦風流,另一個沒有人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關於天音子的事情都是非常神秘的,也不是我們這些百姓該知道的。」
甲:「也對,我們也就頂多看看熱鬧罷了,不過明天開始可以聽那個姑娘免費在這裡為大家彈琴了,呵呵,也算是有耳福了。」
眾人想起之前秦風流和這個女子的賭約,開始紛紛又議論了起來,這時,九曲坊的大門再次開了,一身赤紅的錦袍,秦風流緩緩走出來,環視了一下四周宣佈:「從今天起,九曲坊正式關門,以後若是大家想聽我琴彈,就去南城門口附近的今夕是何年茶樓把。」
說完這句話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秦風流就轉身走了進去,隨後關閉了大門。
這時,人群徹底炸開鍋了……
甲:「天哪,九曲坊要關門了,那麼說……秦風流他輸了?」
乙:「那倒未必吧,也許平手也說不定,不過無論怎麼說,既然那個女子請到了秦風流,就說明她一定有著高超的琴藝。」
這一日的比試,誰也沒有親眼所見,就連九曲坊內部的人都不知道結果如何,因為秦風流把葉安然帶進了一個完全封閉的房內彈琴的。
過了半個時辰後,兩個人走出來,葉安然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秦風流卻宣佈了要關閉九曲坊。
回憶那一天的時候,九曲坊的下人只依稀的記得秦風流說過這麼一句話:「她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琴師,我秦風流算是開眼界了。」
由此可見,葉安然那日的表現如何了?
當西宮錦,西宮寞等人第二次登門茶樓做客的時候只見一個朱紅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悠閒的坐在二樓的間,彈著令人心情舒緩的琴聲。
西宮錦揚了揚嘴角,回頭看了葉安然一眼道:「二嫂,行啊,哪裡請來的琴師啊,不錯嘛。」
在西宮錦看來,他早就把昨日的賭約忘了,因為他壓根就沒想到過葉安然能請來秦風流。
西宮寞沒有說話,只是放佛看戲一樣微笑不語。
葉安然神秘一笑,一步步走到那紅色錦袍男子的身邊說道:「恆王殿下不認識這位麼?那看來你是孤陋寡聞了,來,我給你們二位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茶樓新請來的琴師——秦風流。」
噗哧……西宮錦一聽秦風流三個字,差點眼珠子都掉下來,他以前雖然也有幸去過九曲坊聽琴,卻沒有見過秦風流的面。
因為秦風流彈琴有個怪癖,必須隔著珠簾,這就難怪他見了秦風流的面也不認識了。
西宮寞也是一臉狐疑:「你……真的是秦風流?」
秦風流停頓了一下彈琴的手,抬起頭揚起嘴角:「如假包換。」
「天哪,安然,你是怎麼做到的?」西宮寞也不得不佩服葉安然,早上的時候,他來的路上就聽見汴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九曲坊關門的事情。
當時他還在想,九曲坊名氣那麼大,怎麼就關門了呢?原來真的是葉安然請到了秦風流。
「這個嘛,是秘密,不過,恆王殿下,你輸了,是否可以讓你的茹兒給我的茶樓作畫了?」說完葉安然壞壞的笑了笑。
明顯是要調侃一下西宮錦,西宮錦歎了口氣道:「真是奇跡了,我輸的心服口服,等著,我這就去找鄭家小姐作畫去。」
說罷灰溜溜的離去,西宮寞爽朗一笑:「我認識西宮錦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狼狽。」
葉安然俏皮一笑:「凡事都有第一次,恆王殿下他輸給我,不丟人。」
秦風流扁著嘴插話道:「小老闆娘,可是我秦風流輸給你,丟人啊。」
「錯,你不是丟人,你是丟不起這人,呵呵。」葉安然回頭衝著秦風流得意的道。
「得,你這丫頭就取笑我吧,告訴你,我秦風流收費可是很貴的,你最好不要拖欠我的工錢,而且我是日結算哦。」秦風流半開玩笑的說道。
葉安然笑而不語,其實不瞭解秦風流的看到的都是他高傲的一面,真正接觸了才知道他只是個普通人罷了,很親和,有時候甚至像個孩子一樣。
「安然,你能贏了秦風流,看來你的琴藝很高,我能有幸聽你彈奏一曲麼?」相比之下,西宮寞更願意關注葉安然。
葉安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寞殿下你過獎了,我也只是自小學琴,略懂一二而已,沒那麼誇張。」
看著葉安然委婉拒絕,西宮寞眼中劃過一絲失望之色……
「娘娘,我們該走了,今日王爺在王府設家宴,許管家早上就提醒奴婢告訴您回去要參加的,恐怕若是回去晚了,王爺要追究起來就麻煩了。」小容一直都比較擔心王爺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處罰小姐,所以時刻提醒。
葉安然點了點頭,沖西宮寞抱歉一笑:「寞殿下,我先回王府,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