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是我老婆 文 / 隨心一悅
尚悅悅摸不著頭腦,也不明白紀若洋指著什麼意思。
他帶她來,是為了什麼?
「我不想上去,紀若洋,你放過我吧。」尚悅悅幾乎是想逃離這裡,她知道總有那麼一天自己是需要面對這些回憶,只不過她現在沒有任何的準備。
感受到了尚悅悅的手心在冒汗,紀若洋直接將她扛在肩上,往唐樓的小樓梯走去。
「喂,你現在還有傷的,我自己能走,放我下來……」
她這麼一個四肢健全的人,就得被一個受傷的人扛著走進了樓梯。
一直上去,尚悅悅再次覺得奇怪。她印象中記得,這裡的每一戶都有租客的,而且像下午三四點鐘的時段,很多在酒吧準備上班的女孩子都會走出唐樓露台洗頭聊天,現在整棟樓死氣沉沉,尚悅悅開始有點不習慣了。
何沖讓保鏢在樓下等,自己便跟著他們身後上去。何沖心裡暗忖,尚小姐,您或者是不知道,在您離開之後,紀總把整條街都收購了,而且也成了紀總最喜歡去的地方。
在五樓停下,何沖快一步上前拿出鑰匙開門,紀若洋沒有半點嫌棄這裡的陳舊,反而是很熟悉的模樣。
尚悅悅看著眼前這一切,怔了很久。
她曾經跟王隨心住過的小房子已經重新裝潢過,曾經大張找人砸破了窗台,現在是修補好了。但裡面的東西是全部沒變。
看得出來,有人會經常來打掃,否則怎麼會五年沒人住都會一塵不染?
不知何時,紀若洋把尚悅悅放了下來,尚悅悅站穩,一瞬不轉的傻傻盯著紀若洋。
他忽然帶她來,不是要她揭開傷疤,而是要她知道,這些年,他沒忘記過她,是嗎?
「紀若洋……」尚悅悅沒頭沒腦的叫了一聲紀若洋,她現在很想展開雙手,緊緊的摟住他,跟他說,我愛你。可理智提醒她,他們不可能再像兩小無猜的時候那麼好。
紀若洋卻反手將她擁入溫暖的懷裡,堵住她的小嘴,深深的吻著她。
尚悅悅一下子忘了拒絕,怔怔的感應著他這個忽如其來的激吻……
何沖假裝什麼都沒看到,轉身面壁思過。
直到尚悅悅的呼吸開始有點不大順暢,紀若洋才鬆開了她,無言的拉著她走進曾經她住過的那個小房間。
曾經,王隨心說過,尚悅悅,你怎麼說也是一個女明星,怎麼就住在這種地方。
現在想想,明知道王隨心當初是因為她姐姐王詩佳才會留在自己身邊,偏偏她就是選擇了相信王隨心,還把自己藏著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了她。
紀若洋走到衣櫃前蹲下,拖出了櫃子底下的一個小箱子。
「拿這個箱子出來做什麼?」尚悅悅淡漠的掃了一眼,解釋道:「裡面都是一些沒用的雜物。」
紀若洋充耳未聞的按下箱子密碼鎖,掀開箱子蓋,裡面保存的東西很明顯有人翻過。
小臉刷地不自然的漲紅了,看他自然的做著這一系列,紀若洋那傢伙曾經有找到過?
箱子裡有一個普通的陶瓷小豬存錢罐,紀若洋修長的手指拿出來,裡面響起一陣匡當聲。
尚悅悅的耳側忽然迴響起曾經說過的一句傻話,「我現在就開始存錢,等我存夠錢了,我就請你去旅遊。」然後,她丟下一枚硬幣進存錢罐裡。
還有那個四方形的淺藍色塑料許願盒,是尚悅悅跟紀若洋偷偷跑出去逛街,在街頭拋圈圈拋來的。當時是一塊錢能拋五次,尚悅悅一眼就看中了那個許願盒,拋了差不多五十次,尚悅悅還是一個都沒拋中。紀若洋嫌棄的瞪了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耐煩的問她,「非要不可?」
「嗯,非要不可。」
紀若洋從尚悅悅的手裡拿了一個圈圈,瞄準,一次就拋中了。
老闆還激動的誇讚紀若洋,真沒想到才十五歲的小伙子就這麼好眼力……
這許願盒裡,有著尚悅悅年少時許過的願,而許下的願幾乎都是以紀若洋為中心。
「我長大後,我的初吻一定要給他……」
「我要考上跟他同一所中學……」
「我要當他的女朋友……」
「我要成為他最美麗的新娘……」
很多的回憶莫名的湧進了尚悅悅的腦海裡,揮之不散。
尚悅悅迅速搶過紀若洋正準備打開的筆記本,這裡面的東西,她是絕對不能讓他看到,「你閒著沒事做嗎?這些東西是我的,你拿出來做什麼?」
紀若洋繼續保持緘默,伸手去打開那個許願盒。
尚悅悅暗暗的咬牙,「喂,你有完沒完了。」
「你別緊張,我都看過了。」相比尚悅悅的緊張和尷尬,紀若洋反倒是雲淡風輕,還理直氣壯的對她說,他都看過了。
是的,這五年來,這些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他都看了幾百遍。
他總是期待著有一天能跟尚悅悅重新打開這個許願盒,把她曾經許下過的願望一一實現。
「你還給我,這些東西是我的!」尚悅悅沒辦法不緊張,她的**都坦坦蕩蕩的擺在了紀若洋面前,這些東西還是自己愛他的證據。
她現在要擺脫過去,要把這些東西都毀屍滅跡。
紀若洋慢悠悠的揭開了許願盒的蓋子,取出一張彩色紙條。裡面有些皺褶,可以觀察得出,這紙條真的有一個人重複打開又折起來過很多次。
打開紙條,紀若洋的心瞬時裂開一條縫,有些甜蜜悄悄的灌著進去。
她的筆跡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稚嫩,而卻深入他心。她的第一個願望,要他經常陪她做作業。
尚悅悅忍不住也湊了個頭過去看,自己熟悉的筆跡讓她更加尷尬,伸手就想繼續搶了,「還給我,不問自取。」
尚悅悅好輕易就把紙條搶到手裡,翻過另一面,竟然多了那麼一段話,龍飛鳳舞強勁有力的鋼筆字,「你年齡已經過了寫作業階段,其他作業,我隨時樂意奉陪。」
她有那麼一刻,是不懂寫著什麼意思。可注意到了紀若洋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噙著的不懷好意,她終於明白他說的「樂意奉陪」是什麼意思了。
尚悅悅把紙條緊緊的攥在手裡,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他,「無聊。」心底卻泛起一抹久違的感動。
「長大之後的初吻要給他。」尚悅悅又搶過去,翻過一看,「你的初吻早就是我。」
「才沒有。」尚悅悅暗自咬牙,心底不甘,他怎麼會猜得那麼準?她的初吻的確是給他的,就五年前在酒吧那一次。
紀若洋稍有得意的睥睨著思考的小女人,薄唇微勾,「你十歲生日。」
「十歲生日?」因為太過震驚,尚悅悅的語調不由得飆高。她自己都忘了小時候有跟紀若洋怎麼過,他竟然記住?她的初吻這麼早就沒了?
「你偷喝我父親的酒,才兩小口就投懷送抱,忘了?」紀若洋投給尚悅悅的眼神絕對是鄙視的。
尚悅悅猛地就想起自己十歲生日那年的囧事。
她都忘了,他竟然還記住?她還以為,小時候的回憶,一直都只是她一個人在保存罷了。
「我要成為他的女朋友。」尚悅悅這次是底氣不足的搶走,手微顫,她跟他的開始,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而他,又會回她什麼話?
翻過紙條的另一面,還是專屬他那龍飛鳳舞的筆跡,「你不是我女朋友。」
尚悅悅有點忍不住激動,雙眼邊緣染紅了一片,一手捂著嘴,極輕的搖頭,微微哽咽,「什麼意思?」
「你是我老婆。」紀若洋說起情話,臉不紅話不急,平淡如常,就像普通跟她陳述,「我已經吃飯」的語調。
尚悅悅又把那張紙條往手心攥緊,深深的透了透氣,把即將掉下的眼淚憋回去。
「我要做他最美麗的新娘。」這個願望,是尚悅悅十三年前離開紀若洋之後許下的最後一個願望。
後來在巴黎她的家裡出了變故,母親忽然患了乳腺癌,父親被槍|殺。短短半年時間,尚家只剩她一人,她失魂落魄了一段時間,便也沒了心情再許什麼關於愛情的願望。可這也並不代表她就把這些給忘了,如果早忘了,她又何必長大之後回來a城,再尋回當初丟掉的愛情?
尚悅悅輕輕的翻過另一面,這張願望紙並是空白的。她的心情忽地失落了一大半,是的,她是綁架主謀的女兒,又有什麼資格要他給自己一個婚禮的願望?
尚悅悅的臉色變得很煞白,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找著機會逃離。
她需要躲避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場!
最初最美最好的愛情,也可以不用長久的,不是嗎?
尚悅悅看到了櫃子裡有一個打火機,她拿起來打開,把手裡的願望紙都燒掉,看著地上那堆燃燒起來的火花,一點一點的變成灰燼。就亦如她的愛,從最開始最期待的那一刻,一次次飛蛾撲火,到最後愛累了,燒盡了,所剩下的,僅僅有恨了。
紀若洋眉頭一擰,不解的看向她,「你做什麼?」
「燒東西。」尚悅悅回答得很直接,也很平淡,真的沒有一絲情感。
過了一會兒,火漸漸滅了,五顏六色的願望紙都變成了一堆黑漆漆的灰塵。
尚悅悅自嘲的淺笑,「看吧,我把過去給忘了。其實你也不需要同情我,也不用刻意帶我來這裡,讓我記起我愛過你。」其實不用你說,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有很深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