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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53章 羨慕 文 / 莫風流

    「恭喜,恭喜!」秦遠風站在院子裡,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析秋生產他在這裡本就失禮了,這會兒只能僵硬著表情拱手朝各位道賀,話音落忽然見阮靜柳自內走了出來,他三兩步跨過去,彎腰撅屁股托她的手臂,如伺候老佛爺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嘴裡念叨著:「注意胎氣,胎氣啊。」

    阮靜柳用眼角看了他一眼,在太夫人和大夫人驚詫的目光中走了過來,朝兩人微微蹲了蹲,太夫人已道:「你也有身子,可千萬別累著了,快坐。」

    阮靜柳確實有些累也不客氣,便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太夫人就問道:「兩個孩子可仔細瞧過了,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阮靜柳回道:「大的四斤三兩,小的四斤半,除了瘦了些別的一切正常。」

    太夫人最後一點擔心總算打消了,她呼出口氣扶住大夫人的手臂:「那就好,那就好!」說完目光就落在秦遠風身上,只見他低著頭目光緊盯著阮靜柳的肚子,一副陷入深思的樣子,時而高興時而憂愁時而驚恐還伴隨著打了個顫,太夫人疑惑問道:「秦公子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秦遠風顯然沒有聽到太夫人問話,依舊低著頭盯著阮靜柳的肚子。

    阮靜柳不用去看他,也能想像出他此刻的表情和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替他回道:「他一向如此,您不用管他!」

    太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沒有心思去管秦遠風,吩咐碧槐:「帶張醫女去房裡歇著,他們也沒有吃飯,快伺候醫女用飯去。」

    「是!」碧槐應是,和綠枝立刻吩咐婆子們上了飯菜,她扶著阮靜柳去次間裡歇著,秦遠風保持著揪心的姿勢的,跟著「阮老佛爺」進了次間。

    太夫人候在門口,裡頭還在清理,等了一會兒春柳探出頭來:「太夫人,已經能收拾好了。」

    「好,好!」太夫人迫不及待的要進去,大夫人鬆了她的手:「娘,我在外頭等你。」

    太夫人一愣,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又去看炙哥兒和坤哥兒:「你帶著兩個小的也去吃飯吧。」大夫人應是,要去和炙哥兒說話,炙哥兒這會兒滿心滿眼的好奇著,立刻搖著頭:「我不餓。」跑著去了太夫人那邊:「祖母,我和您一起去,我要看弟弟妹妹。」

    太夫人也不知裡面什麼個情況,炙哥兒還小又是產房,這時候春柳就笑著道:「炙爺,夫人說讓您進去。」又去看太夫人:「裡頭放著隔扇,無妨的。」

    「那你得答應祖母,進去後說話小聲些,可不能吵著弟弟和妹妹了。」太夫人怕炙哥兒說話聲太大驚著兩個孩子了。

    炙哥兒已經等不及了,胡亂點著頭就當先鑽進了門。

    「在哪裡,在哪裡?」房裡中間放著一架屏風,又掛著紗帳,炙哥兒不但沒有瞧見弟弟和妹妹,甚至連母親都沒有尋到,他抓了正抱著一個小被疙瘩的穩婆:「弟弟妹妹在哪裡?」

    「這就是。」穩婆笑瞇瞇的將包袱朝炙哥兒面前遞去,炙哥兒沒想到剛剛出生的孩子這麼小,一愣才探頭去看,就瞧見襁褓裡包著一個孩子,皮膚皺巴巴的粉紅色的,嘟著嘴睡的正酣,不過頭髮卻很烏亮說不上好不好看,像一隻小貓一樣。

    炙哥兒齜牙看了眼就道:「這是弟弟?」穩婆搖著頭:「這是小姐。」不待炙哥兒驚訝,穩婆又指了搖床裡頭另一個襁褓:「那個是小公子。」

    「我看看。」炙哥兒蹬蹬跑過去,探頭去看弟弟,也是睡的香噴噴的吧唧著嘴,和剛剛那個沒什麼區別,也是小貓樣兒縮在一邊睡覺。

    炙哥兒蹲在旁邊,就咕噥道:「……怎麼會這麼小。」又用手臂量了量:「真小!」

    太夫人先進去看望了析秋,囑咐她仔細休息,這才出來看兩個孩子,瞧見炙哥兒一個人在搖籃前頭嘰嘰咕咕的說著話,不由問道:「炙哥兒,在和弟弟說什麼呢?」

    「祖母。」炙哥兒站起來指指襁褓:「我能不能抱抱他?」

    太夫人彎腰去看搖籃裡的弟弟,果然笑彎了眉眼:「我的心肝,雖是兩個一起生,到也沒覺得小巧。」說完只管將弟弟抱起來,哪裡還記得炙哥兒剛剛說了什麼。

    這邊穩婆又將妹妹抱過來,太夫人一手抱了一個,另一隻手喜不自禁的去看另一個,摸了摸小臉:「和秋丫頭長的可真是像。」

    待岑媽媽將床單被褥換過,又給她熏洗穿戴後,析秋靠在蕭四郎肩頭已是昏昏欲睡,這兩個孩子雖不像生炙哥兒時那麼的驚險萬分,可卻要比那時候累了很多,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何自己的肚子要大出佟析硯一倍之多,沒有想到裡頭竟是兩個孩子。

    她瞇著眼睛看向始終繃著臉未開笑顏的蕭四郎,問道:「你去看看兩個孩子吧,也先想個乳名出來才是。」

    蕭四郎將她身上的被子整理好,低聲道:「你先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去看看。」

    析秋聽著外頭太夫人和炙哥兒的說話聲,微微頷首迷糊著闔上眼簾睡了過去。

    蕭四郎又陪了一會兒才起身去外頭看兩個孩子,男孩兒躺在太夫人手臂上正睡的香,女孩兒則又穩婆抱著的,炙哥兒正歪著頭打量著,見蕭四郎出來穩婆笑著行禮,蕭四郎伸出手去穩婆就很自然的將孩子交給蕭四郎。

    蕭四郎抱在手裡,很輕,至少比炙哥兒那時候要輕出許多去,面色也沒有炙哥兒那時候看著紅潤,不過既是雙生子總是有些欠缺的。

    太夫人彷彿看出他的思慮,安慰道:「別著急,才出生養養就好了。」穩婆聽著也直點頭:「小孩子都是見風長,三日不見就會大變了樣子。」

    蕭四郎隨意應了一聲,太夫人又問道:「可派人去奶子府了,奶娘什麼時候來?」這一次兩個孩子,析秋就是想喂只怕也是力不從心了。

    「已經去請了。」蕭四郎盯著懷裡的小東西,目光又落在太夫人懷中的另一個,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這一次析秋一次生了兩個。

    太夫人將孩子給春柳:「抱去門口給大夫人瞧一眼,小心些別驚著他了。」春柳應是抱著孩子去了門口。

    晚上奶子府送來了十位奶娘,析秋睡著了,太夫人仔細挑選過後留了一位姓馬的奶娘,也是剛出月子奶水正是最好的時候,另一位姓宋,也是剛出月子不久,兩個人都是京城人士,年紀約莫十**的樣子,太夫人瞧著不錯就留了下來。

    阮靜柳吃了飯,閉目靠在軟榻上小憩,秦遠風坐在一邊就盯著他看,看了許久阮靜柳忽然睜開,怒道:「看夠了沒有!」

    「沒有。」秦遠風也不驚從善如流的搖搖頭:「看一輩子也不夠。」

    阮靜柳白了他一眼,重新閉上眼睛,秦遠風小狗一樣湊過來將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肚子上,心有餘悸的問道:「你生產的時候,會不會也和方才四夫人一樣?」太可怕了。

    這個問題問的太沒有水準了,阮靜柳就只呼吸重了一點,當做了回答。

    秦遠風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琢磨,想了想又不確定的問道:「那……能不能不生了?」

    阮靜柳蹭的一下睜開眼睛瞪著他,用看稀有生物的眼神看著他,不理解這樣的人怎麼平安長到今天。

    「我說真的。」秦遠風點頭:「聽說生孩子很痛……」又低著頭:「我怕你疼。」

    阮靜柳一愣,心毫不設防的軟了一下,柔和了語氣波瀾不驚的回道:「忍一忍就過去了。」既然說到這件事,她想起不由一次說個清楚,與生孩子相比養孩子更令她頭疼,她略想了想道:「但生下來後你來養!」

    秦遠風聽完不假思索的點頭保證:「我養,你儘管放心。」多請幾個奶娘和婆子回府!

    問題解決了,阮靜柳就不想和他多說,閉上了眼睛:「我歇會兒,待會兒你記得叫醒我。」秦遠風應是輕輕拍著她的手臂:「睡吧,睡吧!」

    這裡安靜的落針可聞,外頭卻是熱鬧一片,滿府歡騰,太夫人的打賞令闔府下人自是高興不得了,但夫人喜得龍鳳胎一事更是讓他們開心,誰不希望主家人丁興旺長盛不衰,這樣她們才有事情做,才會受到更多的庇佑!

    天敬拉著蘇全勝在外院排了一排煙火爆竹,怕驚著內院裡的人所以拉的遠遠的放,漫天的煙火盛放,一時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蕭大督都就在今天喜得了一對龍鳳胎!

    報喜的人各府跑過,拿打賞拿的手都軟了,江氏喜的親自跑去了夏姨娘房裡,夏姨娘驚的一怔問道:「**奶有什麼吩咐。」

    「六妹妹生了。」江氏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夏姨娘嚇了一跳,析秋這才七個月呢,怎麼就早產了呢,江氏見夏姨娘變了臉色急忙解釋道:「母子平安,得了一對龍鳳胎。」

    夏姨娘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方纔還擔心析秋早產母子現在如何,現在又聽江氏說她生的是龍鳳胎,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一下坐回椅子上,愣了半晌才笑了起來,語無倫次的道「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

    江氏理解她是想過去瞧瞧,可又礙著身份,便道:「你別著急,洗三禮的時候你帶著十二妹隨我一起去,那邊太夫人也不是死板的人,我們就別揪著這些規矩了。」

    這一次夏姨娘沒有如以往堅持,點著頭道:「好,好,那奴婢去準備準備。」說完沒頭沒腦的丟了江氏一個人在正堂,她獨自進了房裡去想著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秀芝瞧著夏姨娘將江氏忘了,就歉意的朝她看去,江氏很理解便擺著手道:「姨娘太高興了,你進去看看她吧,我也回去準備準備洗三禮的事。」

    秀芝蹲身應是,還是送江氏出了門。

    江氏和岑媽媽一路說著話回自己的院子,又碰見回府的佟慎之和大老爺,將析秋生產的事和二人說了一遍,兩人早就知道了,最近喜事連連大老爺顯得很高興,摸著長鬚笑道:「讓人送一壺金華酒去東跨院,今晚我好好喝一盅。」

    江氏笑著應是,大老爺意氣風發的去了東跨院。

    佟析硯聽到婆子報喜,忙讓人打賞了婆子,拉著周媽媽就道:「六妹妹剛剛生了一對龍鳳胎,你快幫我想想,洗三禮的時候我要送什麼妥當。」

    周媽媽抿唇直笑,目光落在佟析硯的肚子上滿目的期盼。

    當初夫人就想大爺能早些成家,生個一兒半女,如今夫人生了念哥兒現如今肚子又懷了,夫人泉下有知定會很高興的。

    佟析硯也不管周媽媽想什麼,心裡頭恨不得立刻去督都府裡看看才好。

    佟析玉看著面前的婆子,想了想還是將桌上擺著的荷包遞給她:「你回去和三姐姐說,這筆錢就當我借給她的,也不論什麼放印子錢不印子錢,不過我這裡過的也並不寬裕,往後只怕我想幫也幫不上了。」

    「二奶奶誤會了。」婆子並未接荷包:「我們夫人的意思,就是知道您並不寬裕,才想幫您一把,讓您拿一些閒置的放出去,一來不著急用錢二來放出去也能得些利錢,豈不是兩全其美。」

    佟析玉目光一動,就問道:「那你說說,這一包一百兩銀子,按一個月算又能得多少利錢呢。」

    「一百兩算利錢,一個月五分利錢,雖不多可礙不住利滾利啊,這放出一年後數目可就不小了。」婆子說著就盯著佟析玉在看。

    佟析玉心算了一下,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擺著手道:「算了,我也不缺錢何苦做這種事情。」說著一頓又道:「若三姐缺錢就儘管拿去便是,利錢不利錢我們是親姐妹就不要計較了。」

    婆子心裡頭嗤笑了一聲,前些日子可是剛給她送了二十幾兩的利錢來,若真的不在乎又怎麼會收了,這可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婆子拿了荷包揣在懷裡,朝佟析玉蹲身行了禮:「那奴婢告退了,明日再將借條給二奶奶送過來。」說完便要出去,正好在門口碰見進門來的丫頭,丫頭一路跑到佟析玉面前,笑著道:「奶奶,方才督都府裡來人報喜了,說四夫人下午生了一對龍鳳胎,母子平安。」

    佟析玉正喝著茶,聽聞了手就是一抖,茶水悉數潑在了自己的裙子上,丫頭急忙拿帕子去擦,佟析玉推開她也不管裙子上的狼藉,只追問道:「龍鳳胎?」

    「是啊。」丫頭以為她是高興的,急忙補充道:「姑娘先出來的……四夫人可真是有福氣的。」

    佟析玉臉色就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丫頭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忙垂了頭:「夫人,奴婢給您重新找條裙子換上。」逃一樣的退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茶瓷碎裂的聲音。

    佟析玉心就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有的人那麼想要一個孩子,老天爺卻不肯成全,而有的人已經那麼幸福,老天爺卻好像還嫌她得到太少不停的眷顧她!

    怎麼就那麼不公平。

    她在房裡無聲的落著眼淚,外頭守門的丫頭正攔住了來請安的幾位姨娘。

    佟析玉哭了一陣,強自鎮定的擦了眼淚才換了裙子讓人收拾了房間,傳幾位姨娘進來,等幾位姨娘進來時她面色已是恢復,幾位姨娘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都知道她的姐姐方才得了一對龍鳳胎,而同為一府的姐妹,她這麼多年肚子都沒有動靜。

    佟析玉自然猜得到她們在想什麼,儘管面上竭力忍著,可心中早已經恨的咬牙切齒。

    輾轉反側了一整夜,第二日一早不待天亮,她就收拾好讓人套了馬車就出了門,直接去了馮郎中的家。

    這麼多年來來回回,她多少也懂了些婦科上的事情,馮郎中說她的身子很正常,沒有哪一處不妥,只是想要懷上略比別的女子艱難了些,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若是房事多幾次或是男方的時間持續的長一些,她得孕的可能性就很大。

    這樣的事情她以往不恥去做,又怕傷了婁二爺的身體,可是現在她已經等不及了。

    進了胡同裡,佟析玉約莫待了半個時辰左右就出來了,懷裡已經多了一個紙包。

    晚上,她親自去門口迎接婁二爺,夫妻兩人進了房裡,婁二爺當先問她:「明日是不是要去督都府看望六姨?」

    「是。」佟析玉面上含笑端著茶過去:「明日洗三禮,妾身已經備好禮了。」

    婁二爺接了茶盅頷首道:「禮備的重一些。」一頓又道:「我記得去年祖母賞了你兩棵靈芝,是大哥自關外帶回來的,你明日去的時候帶一棵去。」

    兩棵靈芝非常珍貴她都捨不得用,儘管心裡不忿佟析玉還是點頭道:「相公惦記六姐,妾身謝謝相公。」

    婁二爺抿唇笑了笑,看向她道:「都是一家人,你和我何必客氣。」又喝了口茶,便覺得口角有些乾燥,再去看佟析玉,就覺得她比平日裡漂亮了許多,嫵媚了許多……

    「怎麼有兩個人影?」婁二爺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女子人影晃動,兩個人影跳動著又忽然重疊,再去看眼前的人已不再是佟析玉的面容,他騰的一下站起來,情不自禁的走過去抱住她:「怎麼是你,怎麼是你……」喃喃調不成語。

    佟析玉被他摟著,嬌羞的紅了臉低聲道:「相公是妾身,妾身服侍您去休息吧。」婁二爺迫不及待的抱著她掀開門簾子就進了房裡。

    隔日,是兩個孩子的洗三禮,來了一屋子的人,報喜的未報喜的,通知的未通知的,阮夫人,錢夫人,許夫人,黃夫人,以及現在的唐大夫人和阮平蓉,韓府的韓夫人也挺著肚子來了,佟氏姐妹以及江氏自是不必說,夏姨娘和羅姨娘也悄悄的從側門進了院子,也不去人前在後院裡等著,待客人走了進來見一面才是。

    大夫人忙著招待客人,江氏則在房裡陪著幾位夫人說話,析秋身體虛弱躺在床上,阮夫人就問道:「聽說這一次生的極快,還順利吧?」

    析秋目光一轉看向阮靜柳,阮靜柳就直接回道:「傷了元氣,只怕要精心調養個三五年方才能成。」

    「怎麼會這樣。」阮夫人聽著一驚,這邊韓夫人害怕的問道:「是因為生了雙子的關係?」

    阮靜柳就掃了她一眼,回道:「也並非全是,四夫人身子本就虛弱,上一胎已大傷了元氣,這一胎懷孕之期就艱難,生產時又不順,難免傷及根本。」說完煞有其事的看了析秋一眼,面露愁容。

    析秋抿唇笑道:「別嚇著韓夫人。」說完看著韓夫人道:「無妨的,我這也是意外。」

    韓夫人膽戰心驚的看向析秋,果然見她面色慘白虛弱的很,心裡便有些發楚。

    江氏在一邊聽著就是一頓,朝析秋和阮靜柳看去,方才客人沒到時她還聽阮靜柳說析秋身體恢復的不錯,怎麼轉眼功夫又說這樣的話,再說,依析秋的個性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和外頭說的,今兒怎麼一反常態了?

    心中疑惑,江氏不由去打量房裡的幾位夫人,這時袖子被人扯了扯,她轉頭就見碧槐貼在她耳邊道:「定遠伯陳夫人到了。」

    江氏收了心思點了點頭,親自出去迎這位親家去了。

    隨後江氏陪同陳夫人進了門,房裡眾人見她進來,沒有爵位的如同韓夫人便站了起來和陳夫人行禮,而阮夫人錢夫人等人則是點了點頭,算作打了招呼。

    陳夫人聲音很高,一視同仁的蹲了蹲也不特別稱呼誰,只道:「看來,是我來遲了。」又朝析秋看去:「四夫人,恭喜,恭喜!」

    析秋目光落在陳夫人面上,約莫三十幾歲的年紀,但卻顯得有些老氣,與年歲大一些的阮夫人在一起到分不出上下,衣裳是近期世面上流行的花色,髮髻也是如此,頭上戴著三四支步搖金釵,金光閃閃的走了進來。

    「勞您跑一趟,陳夫人請坐。」也不能起身只笑著回了話,恰好碧槐端了椅子來,陳夫人見位子離的有些遠,親自用手拖了過來,當仁不讓的坐在了析秋的床邊上,擋在了阮夫人和錢夫人的前面。

    阮夫人臉色變了變,錢夫人則拉了拉她衣袖,阮夫人微微頷首表示她分得清輕重。

    「四夫人真是好福氣。」陳夫人咯咯的笑著,析秋回道:「夫人誇讚了,哪裡說的上福氣,兒女都是討債的,只能說我和四爺要多勞累些才是。」

    「話是這麼說。」陳夫人回道:「可別人一胎一胎的生,次次都辛苦,您卻是一胎生了一對兒女,可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

    析秋抿唇輕笑:「夫人說話真風趣。」

    陳夫人又四處打量,見耳房佈置簡陋,不由道:「怎麼沒仔細佈置佈置,四夫人也太不講究了。」

    析秋有些驚訝,她和陳夫人雖是親家,陳氏也是她的弟媳,可彼此還是頭一次正規見面,也不熟悉,她說這話未免有些過了。

    「也沒想到提前發作,還沒來得及準備。」總歸是親家,析秋笑著道:「等滿月了再搬回去,就不講究了。」

    陳夫人又說起孩子們:「小公子和小姐呢,怎麼沒有瞧見?」

    她說話的間隙,房裡已經沒了別的聲音,各位先前很活躍的夫人悉數低頭喝茶並不去看她。

    析秋也注意到了:「在隔壁奶娘照顧著,一會兒就抱過來給夫人看看。」陳夫人頷首,又問道:「取了什麼名兒?」

    「老二單字」縈「,老三單字」恭「。」還是昨晚蕭四郎取的名字,她瞧著不錯就定了,蕭懷縈,蕭懷恭,還算順口好記。

    陳夫人聽著有些不解,問道:「縈?哪個縈?」

    本來一直沉默未曾說話的阮夫人忽然截了析秋的話,笑著道:「就是那句『斷梗桔槎無拍處,一川寒碧自縈迴』裡頭的縈。」說完目光嘲弄的看著陳夫人,等著她回答的樣子。

    陳夫人一愣,顯然沒有聽說過這首詩。

    析秋朝阮夫人看去,阮夫人偷偷朝她眨眨眼睛,事後析秋才知道陳夫人自小家境貧寒根本沒有念過書,識字也是後來封了爵位請了女夫子回去強記了幾個字,按阮夫人的話說,自己名字都記不全就想出門得瑟自己識得字,不給她點下馬威,還真以為她們好欺負的。

    析秋聽著也只能跟著笑,對這位陳夫人也是哭笑不得。

    此刻,陳夫人瞥見阮夫人眼角的那一絲輕蔑,臉上就僵了僵,張了嘴正要反駁回去,析秋已是笑著道:「碧槐,去看看兩位穩婆可準備好了。」

    碧槐應是,陳夫人要說的話也被打斷了,便沒有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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