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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31章 進宮 文 / 莫風流

    送走阮平蓉,天誠就拿了蘇大壯的信以及今年兩個莊子裡的賬本,和交到府裡的糧食雞鴨魚肉等物。

    析秋拆開看了一遍,知道蘇大壯將山東兩個莊子都打理的極好,她笑著點頭,將岑媽媽找來,道:「……各個莊子裡的管事今年都不回來,年節禮和過年的紅包你也不能落了,這兩日趕緊讓人送去!」

    「奴婢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夫人發話。」岑媽媽笑著道:「山東那邊您看要不要讓蘇全生跑一趟?」

    「也好,他在府裡留了一年,過年時節就讓他回去吧。」說著頓了頓又道:「我記得年底府裡給幾位管事做的衣裳,也捎過去一些。」岑媽應是,析秋吩咐道:「送來的雞鴨魚肉你分成幾份,**奶那邊送一份去,太夫人那邊送一份去……季先生那邊也送些。」

    岑媽媽一一記下來,又有府裡的各處的管事婆子來回事,析秋忙了半日功夫,待坤哥兒和炙哥兒以及佟析環回來吃午飯才算歇下。

    炙哥兒笑瞇瞇的道:「娘,季先生說從明天開始放假了,過了元宵節再開課!」

    析秋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問道:「那季先生可說了哪日回鄉?」

    「先生說明天就走。」佟析環搓著小手靠在爐子邊上烘著,小臉紅撲撲的:「六姐姐,我和坤哥兒明天就不過來了。」

    「好!正好家裡這段時間忙著,回去記得幫大嫂的忙哦。」析秋包著佟析環的小手,佟析環笑著點頭:「我知道了!」

    析秋將她抱到炕上,又拉著沉默的坤哥兒上去,親自給他們脫了鞋子,回頭去看炙哥兒:「你也上來暖和暖和吧!」炙哥兒聞言搖頭道:「我要去練拳,華師傅說每天早中晚都要打一套拳的。」說著將自己外頭的襖子脫了:「娘,我走了!」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一開始析秋還擔心他穿的少會受涼,時間長了瞧著他沒事,也就不去管他了。

    炙哥兒出了門,照例讓慶山在一邊cha了線香,自己蹲馬步打拳劈腿,按照華師傅教的招式順序打一遍,才抹著汗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間,邊走邊開始自己脫衣裳,裡面周氏迎了過來:「熱水準備好了。」

    炙哥兒直接進了淨室,跳進桶裡洗了熱水澡,冬靈和周氏給他擦身子笑著道:「我們炙爺越來越像四爺了。」

    炙哥兒重新換了衣裳回了暖閣裡,析秋正和坤哥兒在說話,他笑著進門道:「娘,我餓了!」析秋進他進來露出笑意,促狹道:「每次見到娘便只有這個話能說。」

    佟析環也抿唇咯咯笑著,指著炙哥兒和析秋告狀:「六姐,先生講課的時候,我瞧見他偷偷吃東西了。」

    析秋眉梢一挑去看炙哥兒,炙哥兒嘿嘿笑著:「下次不敢了!」

    「先生該仔細罰你才是。」析秋拿了帕子給他擦鬢角未擦淨的水漬:「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若是餓了就等課間休息的時候再吃,哪有講課的時候吃東西的道理。」

    炙哥兒點點頭,認錯態度良好:「我知道了。」

    下午幾個孩子去了學堂,析秋囑咐碧槐:「你去外院瞧瞧,季先生那邊還缺什麼,回頭給他準備了,他明天就要回鄉。」

    碧槐應是正要出去,析秋又想起來什麼,又道:「再去蘇全生那邊看看!」碧槐點頭:「奴婢記住了,這就去。」說著去了外院!

    過了半日,碧槐轉了回來,回析秋的話:「季先生的行禮已經收拾好了,就一個包袱,我問他身邊的常隨,說季先生並不回鄉,說是要隨處去逛逛,看看新年各地風情……讓您不必再給他準備旁的東西。」

    析秋點了點頭,碧槐又說起蘇全生:「說是後日走,路上要六日的功夫,到莊子裡正好趕上年三十。」說著頓了頓又道:「讓我替他謝謝夫人,夫人賞的東西他都帶回去了。」

    「嗯,叮囑他路上小心就成。」析秋說著話,外頭蕭四郎進了門,碧槐退出去給蕭四郎沏茶,析秋迎他進來服侍他脫了外頭的披風,給他搓著手:「不是給您準備手套了嘛,騎在馬上還是戴著保暖一些。」

    蕭四郎鬆開她的手:「我去爐子邊烘烘,別涼著你了。」說完去了爐子邊搓著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手套戴著不方便!」

    析秋接了碧槐送進來的茶給蕭四郎,說起阮平蓉今天來的事:「……請靜柳姐進宮,也不知是不是給聖上請脈……」其實這有些不合規矩。

    蕭四郎端了茶盅,語氣淡淡的道:「昨日夜裡攆了一位太醫……」說著放了茶盅牽了析秋的手在炕上坐下:「聖上自入冬後便有些咳嗽,到也並未見多嚴重。」說著知道析秋其實擔心的還是敏哥兒,便道:「敏哥兒很好,我昨日見到他,瞧著他精神還不錯。」

    析秋總算鬆了口氣,她一開始以為樂袖讓阮靜柳進宮,另有暗示,現在看來難道是真的為了聖上的病?

    「妾身明日遞牌子進宮去,只是靜柳……可能還要打點一下。」析秋說著擰眉想了想便喊了碧槐進來:「你拆個人去趟醫館,請張醫女來一趟。」

    碧槐聽著,笑道:「那讓天誠去吧,省的他偷偷跑去。」說著退了出去。

    析秋也是輕笑,蕭四郎挑了眉頭有些不明所以,她解釋道:「……和綰兒的親事定在開年五月。」

    蕭四郎點點頭,析秋又道:「季先生明天離府,炙哥兒要過了元宵節開課。」說著一頓又道:「您看,您要不要問問華師傅,他那邊什麼時候停課?」

    「好。」蕭四郎點頭:「我明天問問他。」

    晚上吃過晚飯,阮靜柳到了,問析秋:「有什麼事?這麼晚喊我過來。」說著端了茶在手裡暖著。

    析秋就將樂袖的話和她說了一遍:「……你明天就和我一起進宮看看,也順便看看敏哥兒。」許久沒有見到敏哥兒了。

    阮靜柳挑眉想了想:「真當我閒著無事,隨意聽著她使喚。」她對樂阮兩家一直不大熱絡,雖這麼說,但析秋知道她算是應了。

    「那你明天早些過來吧,要不要我讓人去接你?」析秋笑著問道,阮靜柳擺擺手:「有綰兒陪著就成,不用特意去接我。」

    兩人算是說定了,正好蕭四郎進來,阮靜柳就和蕭四郎笑著道:「通州的地我聽說你拿到了?」

    蕭四郎在兩人對面坐下,回道:「地契拿到了。」看了兩人一眼:「想要怎麼安排,你們看著辦吧。」

    阮靜柳笑了起來,點頭道:「年後我便去一趟。」便又和析秋商量到底種哪些東西,兩人說了許久,阮靜柳才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早在門口等你,就不進來了。」說著便逕自出了門。

    析秋送她出門,又去看過炙哥兒,等哄了他睡覺才回到房裡。

    洗漱上床躺在床上,將好久沒有看過的《四民月令》拿出來翻著,蕭四郎靠在裡頭手便摸上了她的小腹,在她耳邊輕聲道:「身子好了?」

    析秋前幾日小日子在身上!

    「嗯。」析秋輕笑放了書,面頰微紅,蕭四郎已伸手過來將她摟在懷中,在她面前啄了一口,析秋輕笑出聲,蕭四郎就親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丫頭。」便低了頭尋了唇瓣去吻她。

    輕輕柔柔的吻若春風一般拂面,柔軟的讓人心醉,析秋倒在蕭四郎懷中,嚶嚀出聲,她環著蕭四郎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胸前,熨燙的熱度讓她心跳加速……

    無數次的磨合之下,彼此間的配合已無間,蕭四郎更是清楚的知道她的習慣,總能很準確的找到並掌控她的愉悅點,析秋輕喘著氣,眼角有淚流下來,蕭四郎吻去將她摟在懷裡:「丫頭……你真美!」

    析秋呢喃道:「嗯。」說完在他肩頭輕輕咬了一口,只有此刻才能在她臉上看到的媚眼如絲:「花言巧語。」

    蕭四郎輕笑,越發的愛意濃濃,析秋摟著他瞪著眼睛:「你……」推推他:「快出去,妾身明天還有事呢。」卻不見生氣的樣子。

    蕭四郎堵住了她的唇,她想制止卻又忍不住的輕喘:「你盡欺負我……」

    「不敢!」蕭四郎輕笑,動作和風細雨竭盡溫柔,咬著她的耳際吐著氣道:「恨不得將你揣在胸口,日日帶在身邊才好。」

    析秋面紅耳赤,這樣的情話蕭四郎說的並不少,可每一次她依舊是聽的心跳如鼓,咬著唇她假意皺眉道:「……可沒有瞧出來,你這就是在欺負我。」

    動作由輕柔舒緩的,漸漸變的難以自控……

    「啊!」析秋忍不住輕聲喚了出來,蕭四郎聽在耳中動作已變成疾風驟雨,忽然他一個翻身,讓析秋掛在他的身上,他大步起身單手托著她,析秋驚訝之極緊緊扣著他的肩膀,緊張的問道:「去哪裡?」這樣的姿勢讓她羞澀不已。

    蕭四郎並不看路,唇瓣自她耳際一路下滑至胸前,析秋顫抖著縮在他的胸前,怕出了聲便輕咬著他的脖子……轉眼之間兩人移去牆角放著的貴妃榻上,蕭四郎坐在上頭,析秋蜷在他的胸前。

    「這裡光線明亮一些。」他說著低頭去看析秋,析秋臉越發的紅……

    事畢,析秋由他抱著進了浴桶,兩人坐在裡頭,析秋背靠在他身上,長長的頭髮若綢緞一般披洩而下,蕭四郎攬著她手抄了水一點一點去給她清洗,說是清洗卻與撫摸無異……析秋紅著臉看著宮燈的燭火跳動,又閉上眼睛道:「妾身有些冷,我們回去吧。」

    蕭四郎輕笑,手已經滑了下去,就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身體一抖,將她剩下的話給堵了回去。

    不記得何時睡著的,析秋艱難的翻了個身,就看見床邊有個身影在穿衣裳,她呢喃著問道:「什麼時辰了?」

    額頭蜻蜓點水般被人親了一下,蕭四郎的聲音低沉渾厚在耳邊響起:「睡吧,我和碧槐說一聲,到了時辰她會來喊你。」又給析秋整了整被子。

    析秋咕噥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說完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到了時辰,碧槐輕輕將析秋推醒:「夫人,時辰到了。」析秋一個激靈醒過來,睜開眼睛就從枕頭下摸出懷表看了一眼,隨即鬆了口氣,道:「靜柳姐還沒到吧?」

    「還沒有。」碧槐扶著她坐起來,拿過在爐子上烘的熱乎乎的衣裳給她披上,目光在她脖子圈圈點點的紅印上轉了一圈,飛快的低了頭不敢看,小聲道:「夫人可是要穿大裝?」

    「嗯。」析秋揉揉腿並未察覺碧槐的表情變化,披了衣裳起身去淨室梳洗,亂糟糟一片的淨室已經被人拾掇乾淨,她這才想起昨晚旖旎的光景,不由紅了臉……

    梳洗穿戴完畢,將炙哥兒接過來一起吃了早飯,析秋和炙哥兒道:「既然華先生不放假,那你就留了華先生在府裡吧。」炙哥兒聽著就樂了起來,析秋又道:「娘中午才回來,你若是餓了讓廚房給你們做吃的!」

    炙哥兒應是,點頭不迭道:「我知道了。」說著笑瞇瞇的牽了析秋的手:「娘,我送您出去。」

    析秋無奈的笑了起來,捏了捏炙哥兒的小臉:「搗蛋鬼,就想娘早點出門,好讓你一個人在家裡無法無天。」

    「沒有,沒有!」炙哥兒保證:「我一直都很乖的。」

    析秋點點他的鼻子正要說話,外頭天誠來回道:「張醫女到了。」析秋便交代了岑媽媽和周氏幾句,就帶著碧槐和綠枝出了門。

    出了府門,阮靜柳下了車上了析秋的車,析秋見她穿著和平日並無區別,依舊是一身月華素白的顏色,頭上別了一隻玉釵,她笑著搖頭道:「若都與你這樣,錦繡閣早該關門了才是。」

    阮靜柳不以為然,挑眉回道:「你難道喜歡了不成,不過比我多些忍耐罷了。」

    說完,兩個人看著對方,皆忍不住笑了起來。

    馬車一路在皇城外停了下來,析秋戴了幃冒和阮靜柳下了車,就瞧見德公公笑瞇瞇的站在宮門口,見析秋過來彎腰行禮,道:「貴妃娘娘遣了洒家在這裡候四夫人。」說著一擺手:「四夫人請!」

    析秋微微頷首:「有勞公公。」和阮靜柳並肩跟著德公公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宮門,去了樂安宮。

    樂安宮和先前並無變化,瑾瑜守在門口,遠遠的瞧見析秋和阮靜柳碎步過來,她便笑著跑進了殿內,待析秋進去樂袖已經帶著女官嬤嬤迎了出來:「四夫人!」

    析秋蹲身行禮:「妾身叩見貴妃娘娘。」這邊阮靜柳跟在她身邊胡亂蹲了蹲,算作了行禮。

    樂貴妃也不在意,朝阮靜柳點點頭,親自扶起析秋笑著道:「為了我的事,特意讓四夫人走一趟。」說著一頓拉著她進門:「我們進去說話。」

    一行人便進了門,直接拐去了裡間的側殿,一進門析秋就瞧見敏哥兒也在裡頭坐著,穿著一件藏青團福暗紋銀邊直綴,端坐在裡頭見她進來便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嘴裡喃喃喊了句什麼……貴妃就笑著道:「殿下也是剛剛到。」說著和敏哥兒介紹析秋:「殿下,這位是蕭督都夫人。」

    析秋目光在敏哥兒臉上飛快一轉,些微瘦了一些個子也長高了點,她蹲身行禮:「殿下。」並不再抬頭了,這邊阮靜柳也著重看了眼敏哥兒,隨著析秋行禮。

    敏哥兒目光依依不捨的從析秋身上收回,垂了目光擺手道:「免禮。」滿眼的無奈和苦澀,依舊坐下低頭掩飾似的去喝茶。

    樂袖目光一轉,就道:「殿下正好路過來看望本宮,四夫人也不是外人,便坐下一起說說吧。」說完待人給析秋和阮靜柳上了茶,便擺著手讓殿裡伺候的都退下:「都下去!」

    德公公揮著佛塵帶著眾人都退了出去,守在了門口,殿內只剩下析秋幾人。

    敏哥兒就抬了頭目光欣喜的去看析秋,析秋就朝他微微搖了搖頭,敏哥兒表情一收又恢復了方才疏離的樣子……

    「華殿自今日開始就休沐了。」樂袖隨意說著:「聖上體恤,從明日開始讓幾位皇子去養心殿內殿讀書,一來可旁聽朝中大小事務,二來也不算耽誤學業。」說完看著敏哥兒,眼中皆是維護。

    析秋心裡一頓,這是一個絕佳表現自己和積累朝堂知識的方法,雖有些操之過急了,畢竟幾位皇子最小的不過才一歲而已,去了也不見得有效,但也算是耳熏目染潛移默化了的一種方法,再說,也可和朝中重臣認識接觸,對各人的將來或許都有助力。

    她看向敏哥兒,笑著道:「那殿下可要多多聽聖上和各位大人說的話,一件事觀點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也是不同,殿下多聽多記多想必有所得,也不算辜負聖上的用心良苦。」這句話說的有些逾越,她轉眼便道:「妾身也只是胡言亂語,失禮了!」

    「沒有!」敏哥兒擺著手:「您說的很好。」見析秋和他這樣話,他有些著急想要維護她尊嚴的意思。

    樂袖看了眼敏哥兒目光一轉,接了話笑著道:「是啊,四夫人說的很對,這確實是個絕好的機會。」說完看著敏哥兒:「殿下要切記才是。」

    敏哥兒垂目,點頭道:「是!」

    析秋看著他如此,也生出淡淡的心酸……

    樂袖想了想又道:「就是早上起的太早,養心殿又比別處冷。」說完想了想就道:「稍後我吩咐了德公公多領些銀霜碳送去你那邊,明日一早要記得燒了手爐捧著。」

    敏哥兒頓了一頓,點頭道:「好!」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析秋身上。

    「張醫女。」樂袖看了眼殿外,輕聲道:「還麻煩您給皇長子搭個脈……」

    析秋和阮靜路皆是一愣,她脫口緊張的問道:「哪裡不舒服?」樂袖聽著就擺著手:「四夫人不用擔心,只是尋常搭個平安脈罷了。」

    析秋微微擰了眉去看敏哥兒,敏哥兒怕析秋擔心,就解釋道:「我真的沒事。」

    她這才稍稍放了點心,就見阮靜柳站起來走到敏哥兒身邊凝神切了脈,稍後淡淡的道:「一切安好!」說完又看著敏哥兒:「只是,殿下正在長身子,營養上要注意均衡!」

    析秋一愣,朝敏哥兒看去,敏哥兒就紅了臉……析秋心裡便已經有了數,只怕他是常擔心吃食安全,所以不敢隨意吃東西罷!

    她心中歎了口氣,樂袖這邊若有所思的看著敏哥兒,又笑著和阮靜柳謝道:「沒事那就是最好的。」

    阮靜柳回到位子上坐了下來,樂袖便和敏哥兒道:「殿下是不是還要去華殿取東西?要不要我讓德公公送你去?」

    敏哥兒站了起來:「不用。」深看了眼析秋起身道:「我自己去就成,稍後還要去御書房。」說完又朝樂袖抱拳轉身要出去,樂袖也站了起來:「那我送送你。」說完和敏哥兒一起出門,站在門口給他整了整衣襟:「外頭冷,多穿些才是。」又讓人把敏哥兒的斗篷拿過來親手給他披上,輕柔的笑道:「去吧!」

    敏哥兒回頭看了析秋,垂了眼簾飛快的出了門。

    析秋捧著茶手便抖了抖,阮靜柳無聲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這茶是應是雪水烹製的,味道清新回味醇厚,不虧是宮中之物。」

    析秋抬頭看向她,遂抿了抿唇點頭道:「嗯,回味悠長。」恰好樂袖回來,聽到她說這話,便道:「是今年福建進貢的,四夫人若是喜歡稍後帶一些回去。」

    「恭敬不如從命,妾身就厚著臉皮貪娘娘的賞賜了。」析秋輕笑著說完,樂袖便擺著手道:「和我也這樣客氣。」在原位上坐了下來,目光就落在阮靜柳身上:「勞煩張醫女跑一趟,其實我在姑母家中時曾聽說過你,今天終於有緣得見本人了,本人可比他們說的還要漂亮!」

    「娘娘過獎了。」阮靜柳淡淡回了便沒了話,樂袖也不見怪,便開門見山和她們道:「……其實並非單單讓你給皇長子請脈的。」說著拿了一張藥方過來:「還有這張藥方想讓你看看,我也不懂……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阮靜柳站了起來,雙手接過藥方用眼睛一掃眉頭幾不可聞的蹙了蹙,又轉身遞給析秋,析秋也看了一眼,抬頭去看樂袖,問道:「這張方子是治咳嗽的?」藥方上的劑量輕了點,還缺了味紫蘇。

    樂袖就點點頭:「是治咳嗽的,太醫院給聖上開的方子!」

    析秋就點了點頭,將藥方還給樂袖,阮靜柳就道:「藥方並無問題,不能見到病人無法確診,我也不能斷定什麼。」說著一頓又道:「可知道病人咳了多久?」

    樂袖想也不想就回道:「十一月初約莫有兩個月了,夜裡咳嗽,白日裡不見症狀。」

    只是咳的時間有些長,阮靜柳也不好說什麼,便道:「我看不用再另外開藥方,就將裡面的藥每樣都加點份量,再添味紫蘇,每日多喝一次看看症狀可有改輕。」

    樂袖聞言點了點頭:「回頭拿去太醫院讓他們照著辦!」析秋便面色鄭重的問道:「可是有什麼別的問題?」

    樂袖有些糾結歎息的道:「就是聖上的病來的有些急猛,又拖了這麼多日子,就覺得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哪裡奇怪……」緊緊蹙了眉頭。

    析秋心裡便咯登一聲,彷彿知道了樂袖擔憂的事情,她問道:「聖上的飲食都是誰在管?」

    「常公公。」樂袖回道:「您說的我已查過了,不見有什麼問題,聖上除了咳嗽之外也並未有別的不適,所以我也覺得我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倒也不一定,既然有所懷疑那定然不可能沒有因由,她也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轉頭又安慰她道:「許是多想了,咳嗽常難根除治療,先吃了藥慢慢調養著。」

    「也只能這樣了,也不能和聖上說的太多,反而讓自己惹了嫌疑。」樂袖無奈的笑著,見析秋眉頭深鎖,又道:「倒讓四夫人跟著擔心了。」析秋笑著搖了搖頭道,樂袖又解釋道:「聖上將皇長子交給我照顧,我必定十二萬分的小心,四夫人儘管放心,今天請你們來真的只是給皇長子請平安脈而已!」

    「皇長子有娘娘照拂,妾身沒有不放心的。」析秋淡淡說著,依舊在想聖上的病情,這邊樂袖聽著就瞇了眼睛露出一絲凌厲來:「……我也不是當年什麼都不懂的樂袖,任人拿捏也不敢聲張!」

    析秋暗暗心驚,這一刻的樂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單純,讓她想到第一次入宮見到太后娘娘的樣子,雖是在笑但眸光卻讓人生寒。

    「只是,娘娘也要照顧好自己,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析秋眸露關懷:「前幾日還聽阮夫人說起娘娘,說有些風寒,本想進宮來給娘娘請安,可又怕叨擾了娘娘,就忍耐了下去,今日見您身子康復了,著實鬆了一口氣。」

    樂袖恢復了笑容,抿唇點了點頭,道:「多謝四夫人關心。」幾個人又說了些話,析秋便和阮靜柳起身告辭,樂袖送至門口笑著道:「新年許是還要見面,我就不遠送你了。」

    析秋應是:「娘娘保重!」和阮靜柳隨著德公公原路返回。

    敏哥兒站在花枝之後,就看著析秋一步一步走遠,他哽咽著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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