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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15章 全劇終(5) 文 / 莫風流

    只是這一個動作,那人便看出端倪,他震驚的道:「殿下,您的手……」

    皇長子臉色巨變,冷鷲的看著他:「你已見到我,可以走了。」那人顯然還想再說什麼,皇長子卻是又道:「不要以為你是祖母身邊的人,我就不敢殺你。」

    那人頓了頓,又看了眼皇長子的左右臂,想了想還是後退了一步,抱拳道:「殿下保重,小人告退。」便退了出去。

    宮中,析秋吃了藥迷迷糊糊睡著,沈太夫人進去瞧過,就見她不停的說著夢話,喊著敏哥兒的名字,她緊緊蹙了眉頭回了鳳梧宮。

    析秋一人躺在床上,原本紅潤的唇瓣此刻乾裂的起了皮,待房裡人悉數退了出去,她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眼中露出疲憊的樣子,轉頭看了眼桌上的茶盅,想撐著起來卻有無力的倒了下去。

    她歎了口氣,又試了試,正在這時一隻茶杯遞了過來,她歪頭去看,就見毛姑姑面無表情的端著茶盅扶著她起來,餵她喝水,析秋心底疑惑,想要說話可嗓子已經乾啞的說不出話來,毛姑姑低聲道:「您不要說話了,喝了水好好睡一覺。」

    析秋就著她的手喝了水,還是幹幹的說了聲:「謝謝。」毛姑姑抿唇笑笑什麼也沒有說,放了析秋躺下又給她蓋了被子出去。

    「祖母。」炙哥兒擰著眉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太夫人:「娘什麼時候回來?」娘已經出去了一天一夜了,這會兒怎麼還沒有回來。

    太夫人想到敏哥兒沒了的消息,又想此刻析秋還在宮中,便紅了眼睛,摸著炙哥兒的頭安慰道:「娘有事去辦,明天就會回來的,炙哥兒乖乖在祖母這裡。」

    炙哥兒嘟了嘴,有些落寞的點了點頭:「知道了。」沒有再說析秋的事情,垂著頭出了房門,站在門口對太夫人道:「祖母,我出去玩兒。」

    「去吧,別亂跑。」

    待炙哥兒出去,便撐著要起來喊紫薇道:「給我換衣裳,我要親自去一趟宮中。」紫薇一怔,有些緊張的道:「太夫人,您的身子……」

    太夫人擺著手:「不去一趟我不放心。」說著讓紫薇扶著起來幫她穿衣裳。

    正好大夫人進門來,見太夫人著了正裝,便問道:「娘,您這是做什麼?」說著過去扶著太夫人:「我不放心析秋一個人在宮裡,我遞了牌子進去看看她。」

    「娘。」大夫人扶著太夫人坐下:「二弟他們昨天一早就去了,聽二弟的意思,是四弟妹讓他們暫時不要動,等她的通知,也不知道四弟妹有什麼打算,您這會兒去不是……」

    太夫人一怔,看著大夫人道:「她真的這麼說?」大夫人就點了點頭,道:「宮中內侍去通知二弟和佟閣老的,應是不假!」

    太夫人就坐了下來,露出沉思的樣子,她看著大夫人道:「秋丫頭要做什麼?」

    「不知道。」大夫人搖了搖頭:「不過四弟妹做事一向穩妥,想必她這麼說一定有她的考究。」

    太夫人沒有說話,略微沉默了一刻後,她道:「不管她什麼意思,你立刻差了人去打聽打聽,她這會兒人怎麼樣了,不知道她的情況我不放心。」

    大夫人就應是:「我立刻讓胡總管去辦。」

    第二日大夫人才得到了消息,析秋自進宮第二日就病了,一連昏睡了兩日,她找了蕭延亦商量,蕭延亦沉聲道:「朝中的事也在著手準備,沈家這些年在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已規整妥當,只待四弟傳信回來……」他們在等著蕭四郎的通知,御史台的人寫本彈劾,自私開鹽礦到偷漏漁業稅煽動漁民暴動,暗結黨羽到陷害忠良,事無鉅細都已列證在目!

    最重要的事,當初三皇子陷害福建沈氏和暗害大哥的事情,沈太夫人雖不是直接禍首,但也間接的參與其中,所以,四弟這次才令沈安將和沈季會面的的地點安排在青陽坡。

    「那四弟妹。」大夫人想到析秋獨自在宮中生死不知,心裡也緊著:「會不會有危險?」

    蕭延亦想到析秋在宮中生病的情景,心也沉了下去……

    佟析硯硬是上了轎子,語氣固執的道:「去佟府。」抬轎子的婆子聽夫人這麼說,只得去看周博涵,周博涵歎了口氣就朝他們點了點頭,默默的跟在轎子後面護送佟析硯回娘家。

    一到府裡,她就直接去了大老爺的書房,在書房裡很意外的見了一家人,佟慎之,江氏,夏姨娘和羅姨娘,佟敏之都在其列,她也不看眾人,就焦急的問道:「父親,六妹怎麼會被留在宮中了,皇后娘娘到底什麼意思?」

    佟析硯挺著肚子走路又快,看的江氏一陣心驚肉跳,趕忙過來扶著她:「別著急,先坐下再說。」佟析硯坐了下來,緊接著周博涵也進了院子,羅姨娘就默默的扶著臉色難看的夏姨娘避出去。

    周博涵在椅子上坐下,大老爺才開口道:「你們都不要著急。」說著,將析秋托內侍傳話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佟析硯就亟不可待的道:「皇后娘娘不會拿四妹的安慰來威脅我們和宣寧侯府吧?」沈季的死她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不等大老爺說話,佟敏之就開了口:「不會,沈太夫人要為沈國舅報仇有很多手段,完全不必如此激進,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皇長子將來考慮,若真如此做了豈不是自斷了退路。」

    大老爺讚賞的看了眼佟敏之,佟析硯又追問道:「那你說,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佟敏之就搖了搖頭,看了眼大老爺和佟慎之:「我就是想不到皇后娘娘和沈太夫人的目的,所以心裡才擔心不已。」

    「父親。」佟析硯朝大老爺看去,大老爺濃眉深鎖回道:「若是所料不錯,她們留住六丫頭在宮中,只怕是為了暗示蕭督都自動退出,這樣才能解釋她們的所為。」

    周博涵和佟慎之都沒有說話,佟析硯和江氏聽著卻露出驚怔的表情,江氏問道:「那也就是說,如果六妹威脅不了姑爺呢,皇后會不會索性將六妹……震懾姑爺?」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大老爺看了眼房裡面露擔憂的眾人,淡淡的道:「不會,你們休要胡思亂想,聖上就快回京了,皇后和沈太夫人不會胡為的。」

    這句話的信服度不高,佟析硯身體晃了晃,周博涵立刻托住了她的腰:「析硯,你沒事吧。」

    「我沒事。」佟析硯紅了眼睛:「就是擔心六妹妹。」

    佟敏之也緊緊攥緊了拳頭,眼中皆是不憤和擔憂。

    現在只有等,等合適的時機!

    房間裡靜悄悄的,佟析硯抹了眼淚四顧去看,輕聲問江氏道:「八妹妹沒回來?」

    「沒有。」江氏輕輕搖了搖頭,佟析硯眉頭一擰露出厭惡的樣子。

    這邊佟析玉正準備好晚飯,親自去書房請婁二爺回房:「二爺,用飯了。」說著走過去去,就見婁二爺正低頭寫著東西,見佟析玉也探頭來看,便道:「你先回去吧,我正有事,不用等我了。」又低頭繼續。

    佟析玉看出來是一封奏折,她就笑著道:「相公在寫奏章嗎?妾身給您磨墨吧。」

    「你也不懂,不用在這裡待著。」說完又隨意的看了眼佟析玉,眉頭一擰問道:「我聽說你四姐回去了,你怎麼沒有回去看看?」

    佟析玉一愣有些不明白婁二爺的意思,婁二爺便語氣有些冷的道:「你六姐進了宮裡這會兒還沒有出來,又生了病,你不擔心?」

    「啊?」佟析玉頓時紅了臉:「我……我原是想等伺候爺吃了晚飯再和您說一聲回去看看的。」

    婁二爺放了筆,不悅道:「不過一頓飯,我稍後去娘那麼吃就是,再不濟祖母那邊也可以,你這人……」搖了搖頭:「本末倒置了。」說完就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奏折合上:「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吃吧。」便出了書房的門。

    佟析玉站在原地,看著婁二爺迅速消失的背影,心中就一點一點悲涼起來,他不是對她不好,關心的時候也會噓寒問暖,但僅限房中的事情,除此之外他一概不讓她過問,更不要說問她的意見,比如前些日子唐家和錢家下了小定,因為唐老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兩家商議將婚事提前辦了,這種兩府裡來往隨份子的事情,在府裡各房都是單獨隨一份,而後公中另出一份。

    可她帶著人進庫房挑選要送去的禮時,才知道,唐家的禮婁二爺早就送去了。

    她當時就愣住了,因為她事先根本沒有聽婁二爺提過半句,晚上她見婁二爺心情不錯才小心提起來,誰知道他卻輕描淡寫的道:「正好順手辦了。」

    這是內宅中的事情,他招呼不打一聲就辦了?

    這件事也就罷了,還有和大房合夥在福建投客棧和酒樓的事情,他從房中取了八千兩銀子送去了福建,她還是從大嫂口中才知道的……

    她當時當著大嫂的面,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今天又是這樣,彷彿她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的衣服,只要外觀好看有保暖的效果,至於別的事情,則與這件「衣服」毫不相干……

    她委屈的在書桌後面坐了下來,看著門外就發起呆來。

    佟析言一巴掌扇了面前女子的臉,對面的人頓時臉上紅腫了一片,佟析言卻是餘怒未消,道:「你本分過你的日子,我要如何做不需要你過問!」

    對面女子立刻跪在地上磕頭道:「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佟析言看也不看她,擺著手道:「你下去吧,老三的婚事我心裡有數,至於嫁什麼人家許什麼人,就不用你操心了。」說完一頓又道:「下去吧。」

    佟析言端茶吃了一口,想到析秋在宮中生死未卜,她冷冷笑了起來:「站的多高就摔的多重,我在等著你是怎麼死的。」

    門外有敲門聲傳了進來,佟析言目光一轉問道:「什麼事?」

    丫頭隔著門回道:「夫人,外面有人……有人來找您。」房門被打開,佟析言站在門口,問道:「什麼人。」

    「好……好像是東街的錢老闆,說……說他願意出了一千兩的聘禮,求娶三小姐。」丫頭害怕的看了眼佟析言,低聲道:「正站在院子裡等著您呢。」她想到那個錢老闆滿臉橫肉的樣子就雙腿發軟,三小姐若真的嫁過去,這以後日子怎麼過啊。

    佟析言滿意的笑了起來,道:「走,去瞧瞧。」

    眾人心思各異,佟府和宣寧侯府對與析秋被無故留在宮中養病的事生出不滿,不但他們便是朝中眾臣也是議論紛紛,甚至已有不知情的人,寫了奏折要求皇后出面解釋此舉,一時間朝堂議論聲此起彼伏……

    「真是一群廢物。」皇后滿面怒容:「不過是個風寒高熱,治了四天也不見好轉,還越加漸重。」她看著面前跪著的太醫,就道:「我給你們半日的功夫,她若是不能清醒過來,你們全部都卸了烏紗回家去。」

    一眾太醫有苦難言,這四日他們什麼法子都用過了,就是不見好轉,就是再有半日他們也不見得有什麼辦法。

    可儘管如此,他們也不敢出言反駁,具點了頭退了出去。

    「真是氣死我了。」皇后說完便摀住胸口咳嗽起來,一咳便停不下來,毛姑姑聽見動靜便掀了簾子進去,拍著皇后的後背順著氣道:「娘娘,奴婢給您倒杯水。」

    皇后來不及說話,毛姑姑扶著她喝了口水進去,還不待下嚥便又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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