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76章 進宮 文 / 莫風流
「沈夫人。」析秋笑著迎了出去:「您可算是稀客。」
沈夫人穿著一件茜紅洋裝金邊褙子,鸚鵡綠的瀾邊綜裙,梳著牡丹髻別著一隻玉蝴蝶紋步搖,一隻貼著殷紅珊瑚的篦子又兩朵粉紅姑戎絹花,兩年時間不見半點變化,卻比以前還要風韻妍麗。
「一直想來,可家裡實在走不開。」沈夫人笑著走過來,很親熱的攜了析秋的手:「和您一樣,兩個孩子一會兒這事一會兒那事,也脫不開身!」
析秋應是,迎著她進了次間:「正是您說的這個理。」
碧槐和碧梧兩個人已經房裡收拾妥當,碧槐端了茶托上來奉了茶,沈夫人在玫瑰床上坐下,四處打量了一眼,點頭道:「果然是別緻的很!」像是早有耳聞一樣。
「隨意擺的,亂糟糟的!」說著笑著道:「您喝茶。」
沈夫人笑端了茶左右又說了些別的,才話鋒一轉說起伴讀的事:「我家禮哥兒年紀太小了。」說著看著歎氣道:「聖上和皇后娘娘能讓他當伴讀是莫大的恩寵,可我就是怕他年紀小,進了宮裡什麼都不懂,到時候還不知會闖出什麼禍來。」
「您太謙虛了,禮哥兒我也見過,可是懂禮又謙遜的好孩子,您將他教的可真好。」所以一頓又道:「所以啊,您就放心吧。」
沈夫人歎了口氣:「借您吉言,只希望那小子不要犯渾就行」沈夫人掩面笑著,羨慕的看著析秋就道:「說起來,您到是真的可以放心,現如今可是人人都在誇,只說您這個嫡母將庶子教養的半分不比正出的差,那孩子也爭氣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又是聰明好學的,真是難得!」
析秋微紅了臉:「我哪裡會教他,敏哥兒自小養著祖母膝下,若真要論教也是太夫人教的,我可不敢居功!」
沈夫人目光一頓,深看了眼析秋,笑著點頭遂問道:「說起太夫人,許久未曾拜見過她老人家,身體可還好?」析秋點頭應道:「身子說不上好,一直湯藥不斷!」
「唉,我婆母也是,這兩年我也是瞧著一年身體不如一年,心裡頭著急可又無從下手。」沈夫人說著搖了搖頭,又道:「聽說龐夫人又有了身子?她可真是有福氣的,連我都知道龐大人對她是疼寵的進了心了,府裡頭連個妾室都沒有,引得人人羨慕不已!」一頓又道:「說起來,侯爺還好吧?」
析秋一一回道:「姑奶奶也是有福的,姑爺確實對她很好。」停了停喝了口茶:「侯爺我也好些日子不見了。」
沈夫人聞言就歎了口氣,道:「侯爺也是勞碌的命,房裡頭也沒個知冷知熱的。」滿臉感歎的道:「姨娘總歸是姨娘,哪裡有正妻照顧的周到!」
析秋目光一頓,看向沈夫人就見她低頭喝著茶,彷彿方纔那句話只是話趕話說出來的一樣,她眼睛微微瞇了瞇,便沒有開口回話。
沈夫人見析秋沒有說話,便又說起敏哥兒的事:「哥兒這會兒可在?我還想著趁著還沒開館,讓他們哥兒倆見一見,也熟悉熟悉,往後在一起讀書,也能互相提點照拂一些。」
「夫人說的在理。」析秋抿唇點頭:「不過他這會兒還在外院的學館裡,要不您稍等等,我讓人將他找回來。」沈夫人聽著就擺擺手:「不用,不用,孩子在讀書哪能為了這點事打擾他。」
析秋就沒有再強求。
沈夫人又坐了一會兒,便站起來告辭:「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想來和您說說話。」一頓又道:「我也回去了,一會兒孩子又該鬧騰了。」
「那您常來坐!」析秋送她出門,看著沈夫人離開她便露出疑惑的樣子,她來難道只是說兩家孩子伴讀的事兒?
還是有什麼暗示?
她擰了眉頭回到次間裡讓碧槐和將布料拿出來,和碧梧三個人在房裡給敏哥兒裁衣衫,炙哥兒就滿頭大汗的從外頭跑了進來,手裡提著那只黃鸝,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他興奮的道:「娘,黃鸝唱歌了,唱歌了!」
析秋放了手裡的針線在他面前蹲下,拿了帕子給他擦額頭上的汗水:「嗯,娘聽到了,真好聽!」說著一頓問道:「剛剛去哪裡了?」
炙哥兒笑嘻嘻的答道:「保密!」析秋聞言一愣,問道:「保密?和娘也要保密?」
炙哥兒點著頭,煞有其事的道:「大哥和二哥說就是要對娘保密!」析秋眉梢一挑,手指就伸到炙哥兒咯吱窩下面撓了幾下:「真的保密?」
炙哥兒咬著嘴唇小臉憋的紅彤彤的:「我不怕癢,爹說男人不能怕癢!」可小身子還是止不住的扭起來。
蕭四郎哪裡會和他說這樣的話,還不定在哪裡學來的,析秋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實在是可樂,就抓了他按在懷裡,母子兩人倒在玫瑰床上打鬧了一陣。
碧槐和碧梧兩人站在一邊也是哈哈笑著。
紫陽用棉的紗布將綠豆一點一點過濾掉,又將冰鎮過的綠豆湯倒在盅裡,綠枝探頭問道:「紫陽姐,你這是做什麼?」
「敏爺不愛吃綠豆。」紫陽小心的將盅又重新放進冰塊中鎮著,直起腰來看著綠枝道:「你怎麼得了空,二少爺呢?」
「在夫人房裡呢,我過來找點吃點。」說著拿了桌上給她們幾個大丫頭留著的點心吃了一塊,目光又掠過湯盅:「紫陽姐,馬上春柳姐就要嫁出去了,再回來就是在夫人身邊也定升了管事媽媽,夫人房裡的人也不夠用,您說,夫人會不會從下頭再挑幾個丫頭上去呢?」
紫陽已經拿了刀挑了個西瓜切開,漫不經心的回綠枝的話:「有可能,你進府也有好幾年了,年紀也不大,我瞧著這次夫人指定會將你要過去的。」
綠枝一喜,隨即看著紫陽淡然的樣子,問道:「你呢,你不想進房裡去夫人身邊服侍嗎?」
「給!」紫陽給了塊西瓜給她,自己在旁邊的小杌子上坐下來,搖頭道:「我今年都十六了,以前進不了夫人房裡,以後肯定也不可能了,我早不做這個夢了。」說完,啃著西瓜的動作便頓了頓,又張嘴咬了一口岔開話題道:「真甜,你快吃!」
「哦!」綠枝點了點頭,也咬了一口,正巧見問玉進來也招呼她:「快來,紫陽姐剛剛切的西瓜可甜了。」
問玉笑瞇瞇的進來,紫陽擦了手道:「我去外院,你們慢慢吃!」說著端了剛剛冰的那盅綠豆湯出了門。
問玉和綠枝目送她出去,兩人就在廚房裡嘻嘻哈哈的吃了起來。
下午,佟慎之來府裡,析秋讓周氏看顧著炙哥兒,則和敏哥兒一起去了蕭四郎的書房,佟慎之正端著茶和蕭四郎聊著天,見析秋和敏哥兒進來便微微點了點頭,析秋喊道:「大哥。」
「坐吧。」蕭四郎指著椅子,析秋在蕭四郎身邊坐下,敏哥兒則順延坐在了下首。
蕭四郎便開了口道:「七月初二便要進宮開館,首日是戴學士首講?」佟慎之聞言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敏哥兒道:「屆時聖上和幾位閣老都會去。」
敏哥兒就是一怔,顯得有些緊張,沒有想到內閣幾位學士都要去,他忐忑的看向佟慎之,佟慎之彷彿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你只要安靜坐著,若有人問你話,你便起身回話,若沒有便只管聽著就是。」
敏哥兒點了點頭,佟慎之又補充道:「下館後也不要亂跑,我送你出去!」
「是。」敏哥兒應是,依舊有些不安和忐忑。
析秋看著敏哥兒,安慰道:「你安心讀書,旁的事也不要多想,至於皇長子……」她頓了一頓:「敬著便是。」
蕭四郎微微點頭,算是同意析秋的說話,又補充道:「……身邊可帶著兩個年紀相仿的常隨跟著,二銓老實讓他跟著,另一個我在京武武官挑了一位,有些拳腳功夫,明日會進府往後就跟在你身邊。」
析秋一愣,沒想到蕭四郎已經將敏哥兒身邊的常隨都定了,京武武官便是當初佟全之拜的師傅開的武官,收的也大多是一些寒門子弟……挑選個有些拳腳的孩子跟著也是好事。
敏哥兒感激的看了眼蕭四郎,低頭應是。
第二日,從武官來的孩子進了府,析秋讓人將他領進來仔細看了看了,皮膚黑黑的憨厚的很,但一雙眼睛卻很機靈,析秋暗暗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答道:「小的沒有名字,師兄弟便只管喚我四兒。」
「這樣啊。」析秋微一沉思,又問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四兒答道:「我是要飯的時候被師傅撿回去的,家裡的人早就死光了。」說著一頓目光一轉就給析秋磕頭:「小的沒有名字,求夫人給小的賜名!」
析秋一愣,忽然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孩子著實機靈又不怕生,點頭道:「那你姓氏是什麼?」四兒低著頭回道:「小的姓吳,口天吳!」
「你還識字?」析秋好奇道,四兒就搖著頭:「回夫人的話,小的不識字,只認識一個吳字!」
沒有忘本,析秋很滿意,點頭道:「也不要我給你取名字了,既然你以後跟在敏爺後面,就去求了他給你取個名字吧!」
四兒應是退了出去,晚上敏哥兒來告訴析秋,他給四兒取名吳中。
去學館的前一天,析秋帶著敏哥兒和炙哥兒去了一趟侯府,太夫人抱著敏哥兒唉聲歎氣了半天,蕭延箏也挺著肚子坐了車回來,雖不如太夫人那樣擔憂,可還是忍不住叮囑了許多,還偷偷塞了一大包金錁子給敏哥兒:「該打賞的就打賞,別心疼錢。」
敏哥兒握著沉甸甸的荷包,連連點頭。
太夫人也拿了兩荷包的金錁子和好幾塊成色普通的玉牌,讓敏哥兒留在身邊用,大夫人卻是笑著道:「看來金錁子是夠用了,我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說著一頓拿出一個雕蘭花的匣子出來:「把這個留著,或許將來也能用得上。」
敏哥兒看了析秋一眼,析秋微微點頭他才接了,捧在手裡給大夫人行了禮,等回到家裡打開,才知道是幾塊上好的徽州墨,滿匣子溢出淡淡的墨香,久久不散。
「季先生說戴學士最喜歡的便是徽州墨。」敏哥兒笑著道:「大伯母一定是讓我送給戴學士的。」
析秋含笑點頭,道:「那你別辜負了大伯母的心意。」說著一頓,又拉著敏哥兒坐下,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進宮後不如在家裡,不管見到誰禮數都要周全,可也不能太過謙卑,有些人見你軟弱好欺,便會處處刁難你,有時候你也適當擺出蕭三公子的威嚴來。」說著看著敏哥兒,目光極是認真:「每個人身份雖有高低之差,可尊嚴卻沒有,你守著禮數循規蹈矩便什麼也不用怕。」
敏哥兒紅了眼睛點頭道:「母親教誨,孩兒謹記在心。」
第二天丑時析秋便醒了過來,想著今兒是敏哥兒第一天進宮,急忙拿了衣裳起床,蕭四郎也隨之醒來看著她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析秋抓了衣裳穿上:「我去廚房看看,讓他們將敏哥兒中午的吃食也帶上。」
蕭四郎也含笑下了床,穿著裡衣披散著頭髮,彎腰幫析秋系胸前的扣子,低聲道:「宮中不能帶吃食進去,你若真不放心,不如讓人在宮外候著!」
析秋一愣,拍了額頭道:「妾身竟將這件事忘了。」說著看向蕭四郎叮囑道:「四爺去梳洗,妾身去敏哥兒那邊看看,可還有什麼要準備的。」說著進了淨室梳洗了之後隨便挽了個攥兒去了敏哥兒房裡。
蕭四郎看著她的背影,好笑的搖搖頭。
析秋到敏哥兒房裡時,敏哥兒已經穿戴好,析秋見他穿著自己新做的那件寶藍色的直綴,又見他腰間空蕩蕩的,便指著冬靈道:「將前些日子樂夫人給的那塊玉牌帶著吧!」
冬靈應是,趕忙將玉牌拿出來給敏哥兒戴上,析秋看了看點了點頭道:「晚上回來我再給你串個絡子,今天就先這樣。」又翻看了敏哥兒的書包:「不缺東西了吧?」
敏哥兒點頭應是:「按照舅舅說的,都準備了。」析秋還是一一檢查了一遍,總算是鬆了口氣:「那快去洗漱,一會兒到我房裡去吃早飯。」
敏哥兒應是,洗漱好後跟著析秋去了正房,飯桌上是幾年不變的白煮蛋,敏哥兒和自然拿了一枚,沾了少許的醬油小口小口的吃完,又端了悶著的羊奶飲盡,才開始吃早飯。
「多吃些飯,回頭餓了也尋不著東西吃。」早上要補充些蛋白質,上午才會更有精力,岑媽媽在一邊滿臉的笑容,事後笑著打趣道:「夫人對兩個哥兒,可是比我這個老婆子平時還要嘮叨。」
析秋也是哈哈笑了起來。
敏哥兒和蕭四郎坐的同一輛馬車,在宮門前分了手,敏哥兒則是由宮裡早早候著的小內侍引進門,他身後跟著二銓和吳中,吳中見著小內侍目光一轉就偷偷在他手裡塞了個墨綠色的荷包:「大人拿去買酒吃!」
小內侍顛了顛份量,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親切,行禮道:「蕭公子請!」帶著敏哥兒一路去了華殿……
敏哥兒進了殿中,沈季之子沈聞禮早早已在殿內,身後也是同樣兩個年歲稍長的常隨立著,他與敏哥兒有過一面之緣,互相行禮後沈聞禮悄悄的問:「敏哥,要是學不好,先生會不會罰站?」
敏哥兒也不清楚,便笑著道:「那你多用功些也就不用怕了。」沈聞禮還是有些忐忑,眼睛一瞟就瞧見門口有人進來,隨後緊了面色噗通在位子上坐了下來,敏哥兒則是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朝進來的人行了禮。
那人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蓄著和大老爺相仿的鬍鬚,仙風道骨的樣子,敏哥兒正暗暗疑惑猜測此人的身份,門口便已內侍唱到:「戴學士到!」
原來他就是戴學士,敏哥兒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
這邊沈聞禮見敏哥兒朝來人行禮,也隨著站了起來抱著拳頭躬身行了禮。
戴學士朝兩人微微頷首並未多言,隨後吳閣老和張閣老幾位內閣學士悉數進來,敏哥兒在眾人之後瞧見佟慎之也進了門,他暗自鬆了口氣。
等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皇長子和聖上施施然而來,一眾人行了禮,聖上高坐主位之上,幾位閣老相隨左右,皇長子和沈聞禮以及敏哥兒則在下首盤膝正襟而坐,戴學士朝眾人行了禮,第一堂課便開講。
敏哥兒拿了筆墨認真記著,目不斜視,但寫字的手卻微微顫抖,竭盡保持著鎮定。
皇長子一身絳紅雲紋長袍,端坐在最前方,亦是滿臉的嚴肅聽的極其的認真,聖上看著他暗暗點頭,目光又掃過沈聞禮落在敏哥兒身上,見他抬著頭在聽先生講課,手下卻沒有停,他生出好奇不禁傾了身子去看,只見羊毫之下筆鋒端正從容,他一愣回頭頗有興味與佟慎之輕聲議道:「到是沒想到,他不用看也能寫的如此規整。」
佟慎之飛快的看了眼聖上,見他並無異色,低頭應是。
聖上略坐了一刻便帶著諸多學士離開,佟慎之陪同而去,戴學士放了手中的書本,捋著鬍鬚道:「休息半刻鐘!」說完負手走出了殿門。
聖上離開,又沒了先生,三個孩子不同程度的鬆了口氣,沈聞禮探著頭嘻嘻笑著喊道:「表哥!」皇長子轉頭過來看他,微微凝眉頷首問道:「先生說的,你聽懂了沒有?」
沈聞禮搖著頭:「有的懂了,有的沒懂!」皇長子挑著眉:「記得回去再復讀一遍。」又看向敏哥兒,敏哥兒朝他點頭行了禮,皇長子的目光在他身上睃了一圈,又面無表情的轉身過去。
敏哥兒一愣,身後端茶進來的吳中就暗暗拽了拽敏哥兒的衣袖,敏哥兒含笑搖了搖頭道:「無事。」說著端著茶吃了一口。
等中午休息,幾個人去偏殿吃飯,皇后娘娘進了門,敏哥兒和沈聞禮趕忙跪在地上行禮,皇長子則跑著過去笑著道:「母后,您怎麼來了。」
皇后摸著他的頭,笑著道:「來看看你有沒有胡鬧。」又對敏哥兒和沈聞禮道:「快起來吧。」
皇長子沉了臉,鬆開皇后的手,低聲道:「母后,這裡還有外人呢。」皇后呵呵笑了起來:「好好,不說你總可以了吧。」說完,又看向沈聞禮,笑著問道:「膳食可吃的習慣,想吃什麼儘管讓他們去回我,我讓御膳房給你做了送來。」
「謝謝皇后娘娘!」沈聞禮抱拳謝恩,皇后又朝敏哥兒又看向敏哥兒,隨即一愣眉頭幾不可聞的蹙了起來,她轉頭去看身邊的毛姑姑,就見毛姑姑也是滿臉的驚怔。
這個樣貌,怎麼與聖上有幾分神似?
皇后疑惑之下,腦中已是轉了數遍,面上已是換了笑臉,問敏哥兒道:「你是蕭懷敏,蕭督都長子?」敏哥兒低著頭回話:「是!」
「好,好!」皇后微微點頭,又陪著皇長子吃了午飯,便帶著毛姑姑回了鳳梧宮中。
「你出宮一趟,讓太夫人下午進宮,就說我有事與她說!」皇后端著茶,眼前又浮現出敏哥兒的樣貌,她見過炙哥兒的長相和蕭四郎極其的相似,卻沒有想到敏哥兒的長相有如此大的不同。
心中想著,她又搖搖頭,亦覺得是自己想的多了。
這邊,毛姑姑點頭應是,回房換了衣飾便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