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68章 芥蒂(2) 文 / 莫風流
敏哥兒而摸著他的頭道:「沒關係的。」
析秋坐在一邊看著,又仔細去觀察炙哥兒的表情,就見他全神貫注的極其的用心,還用手比劃著似乎在從剛剛的失敗中吸取經驗,她生出好奇來,等著他下一次的投射。
果然,比劃了許久之後,炙哥兒手臂一揮終於丟了出去,這一次卻是擦著壺口穩穩的落進了壺中。
大家皆是一愣,沒想到炙哥兒能投進去。
「不錯啊。」晟哥兒拍著他的肩膀:「第一次玩就投進去了。」鑫哥兒也顯得很驚訝,看向析秋問道:「四嬸嬸,炙哥兒真的是第一次玩嗎?」
析秋輕笑微微點了點頭,炙哥兒叉著腰昂著頭道:「這點小事兒,難不倒我!」
晟哥兒帶頭哈哈笑了起來,指著炙哥兒道:「真是不知羞!」
析秋輸了!
鑫哥兒和敏哥兒對視一眼,敏哥兒道:「母親,不如我和敏哥兒代替您表演節目吧。」
「好啊,謝謝你們!」析秋高興的道:「那你們要表演什麼?」
鑫哥兒和敏哥兒就湊在一起說了幾句,抬頭就道:「那我們給大家合奏一曲。」他們好久沒有在一起合奏曲子了。
析秋點頭同意,和晟哥兒以及炙哥兒坐在了椅子上,看著兩個人試了幾回音後,一首悠揚動聽的《姑蘇行》如行雲流水一般瀉了出來……
「真好聽。」析秋鼓掌,炙哥兒也拍著手:「好聽,好聽!」
幾個人又玩了幾輪,敏哥兒和鑫哥兒以及晟哥兒一起去了外院,析秋叮囑他們兩人不准出門去,兩人點頭應了保證不隨便出去,她才放了心,揪著炙哥兒躺在玫瑰床上,她給他打著扇子:「快睡覺,否則你下午可就沒精神和哥哥們玩嘍。」
炙哥兒就乖巧的閉著眼睛,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析秋摸著他的頭,想到剛剛投壺時他的樣子,就覺得像極了蕭四郎,好像做什麼事都極不上心懶散的樣子,可是一旦動手卻總能很快得心應手……她微微笑著在炙哥兒臉上親了一口,暗暗想著要不要讓他早點啟蒙?
鑫哥兒和敏哥兒並肩朝外院走,邊走邊道:「明天唐二公子邀請我們去他家中賞花,在他們後院的水榭裡擺宴,我們一起去可好?」
「我不要去了。」敏哥兒擺著手:「二哥去吧。」並沒有邀請他。
鑫哥兒就拉著他,勸著道:「他們都知道你的,對你好奇的很,都想見一見你。」說著一頓又道:「我上次畫的那副春江夜圖,唐公子和吳公子見到了,都說我畫的好,後來我說我畫可不及你一半,他們就讚歎不已呢。」說著求證似的看著晟哥兒:「大哥,我說的對吧。」
「嗯!」晟哥兒點著頭,對敏哥兒道:「你整天悶在家裡有什麼有趣的,我娘說我們應該多結交一些朋友,將來官場上也好無論哪裡都用得上,你若一直待在家裡不結交朋友,便是將來有大出息,沒有朋友恭賀分享有什麼意思。」
敏哥兒有些被說動了,猶豫了片刻對兩人道:「那……我請示過母親後,再答覆你們吧。」
兩個人應了。
晚上送走鑫哥兒和晟哥兒,敏哥兒陪著析秋和蕭四郎喝茶,看著炙哥兒在房裡拿著箭一支一支朝壺裡投著,他欲言又止……
析秋看著他,就面露疑惑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事?」
敏哥兒一愣,想了想搖頭道:「沒……沒有。」他長這麼大,母親雖對他很好,卻從來沒有帶他出去見過客,便是去祖父家也是,以前還經常去,這兩年去的越發的少,私心裡他雖然也不喜歡外祖父,因為外祖父每次見到他時,表情總是很奇怪,目光深深,讓他……有些猜不透。
或許,母親也覺察了吧?還是母親也不願意讓他出去呢?
他暗暗歎了口氣,放了茶盅站了起來:「父親,母親,我先回去了。」
析秋朝蕭四郎看了一眼,蕭四郎並未有什麼異色,顯然沒有注意到敏哥兒的尷尬,她站了起來道:「好,那你早點回去歇著吧。」說著送他到門口:「明天鑫哥兒他們還會來,你要不要和先生請半天的假?」
敏哥兒和析秋一起出了門,搖頭道:「還是不了,明天先生說要開始講論語,我不想耽誤了……」一頓又道:「他們常來,也不在乎這半天的。」
敏哥兒比平常孩子成熟的要早些,有時候析秋也覺得有種無力感,她努力了許久,總想讓他和別的孩子一樣,天真活潑無憂無慮,可是儘管這幾年他有所改變,有什麼事也不會總放在心裡,可依舊比起鑫哥兒晟哥兒來,心思要重了許多。
「你自己決定吧。」析秋笑著,如以前一樣揉了揉他的髮髻:「路上擔心些。」
敏哥兒點頭應是:「母親也早點歇著。」析秋微微一笑,轉頭對候在外頭的二銓吩咐道:「你娘昨兒進來,說你明天要回去一趟,可是家裡進了木匠,你回去幫忙?」
「是!」二銓正在變聲期,聲音粗粗的:「娘說,有些東西要搬出來,讓我回去幫著點。」一頓又道:「不過我下午就回回來的。」
析秋點了頭笑著道:「沒事,不著急!我們二銓也長大了,也能幫家裡做事了。」
二銓憨憨的笑著。
「回去吧。」析秋擺著手,敏哥兒就行了禮徑直出了院子。
析秋看著敏哥兒出了門,就回到房裡,炙哥兒還在投壺,又將距離拉的遠了點,聚精會神樂此不彼的一試再試。
「怎麼了?可是有事?」蕭四郎見她進來問道,析秋就擰了眉頭道:「不知道,就覺得這孩子有心事,試探了也不說。」歎了口氣。
蕭四郎頓了頓,回道:「明天問問鑫哥兒,他們年紀一般大,有事應該會彼此知道。」說著一頓又道:「若不然,去問問季先生。」
這是不是母親和父親的區別呢,析秋總覺得孩子是自己的,他有什麼心事若非是她第一個知道,心裡就會有些失落感,總覺得孩子大了與自己疏遠了,心裡有事她也不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長長的歎了口氣,她道:「妾身再觀察觀察吧!」還是想等敏哥兒自己告訴她。
「好了,好了!」蕭四郎走過去拍了炙哥兒的小屁股:「明天再玩,快回去睡覺。」炙哥兒擰著眉頭:「父親您看,我在前頭每次都能投進去,距離拉開了我卻投不進去了。」說著一頓:「所以,我要再練練,要站在這裡也能投進去。」
蕭四郎挑著眉頭目測了距離,也不再催炙哥兒,負手點了點下頜:「那你投一次給我看看。」有指點的意思。
炙哥兒一樂,捋起袖子就丟了一隻出去,又抬頭看著蕭四郎:「姿勢對不對?」
蕭四郎皺眉,彎腰拍著他的手臂:「手抬高一些,腰背挺直了……」炙哥兒依言又投了一次,還是沒有進,就側著臉對蕭四郎投來一道質疑的目光……
析秋看著他的表情覺得好笑,忍著笑他道:「你那是什麼眼神,不准這樣看父親!」
「父親說的不對!」炙哥兒就歪著頭道:「抬這麼高,就更難瞄準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蕭四郎冷嗤一聲:「那我投給你瞧瞧。」抓了桌上的三支箭,又推開了兩三步,對炙哥兒道:「瞄準,不是用眼睛,而是要用感覺!」說完,三支箭已經飛了出去,穩穩的齊落在壺裡。
「爹,您真棒!」炙哥兒一改質疑:「什麼是感覺?」
蕭四郎就刮了一下兒子的鼻子:「剛剛誰質疑我的,嗯?」
炙哥兒嘿嘿笑著,抱著蕭四郎的大腿,昂著頭笑的見牙不見眼:「誤會,誤會!」
析秋哈哈笑了起來,也點著兒子的額頭道:「鬼機靈。」
第二天下午,鑫哥兒和晟哥兒來府裡接敏哥兒,鑫哥兒卻是看著析秋滿臉不知情的樣子,便問道:「四嬸嬸不知道,三弟沒有和您說嗎?」
「嗯?」析秋疑惑,敏哥兒並未和他說過什麼:「他沒說,是什麼事?」
鑫哥兒和晟哥兒對視一眼,雙雙撓著頭道:「那……還是等三弟回來告訴您吧。」
析秋想到昨晚敏哥兒的樣子,難道昨晚要說未說的事,就是這件事?
終於等到敏哥兒下學,鑫哥兒就問他:「三弟,你沒有和四嬸嬸說嗎?」
析秋看向敏哥兒。
敏哥兒一怔,目光飛快的閃了閃,拉著鑫哥兒道:「你……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晟哥兒就擰了眉頭道:「我都和他們說了,說你今天會去,他們都等著你呢。」
鑫哥兒拉著他的手,小聲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怕四嬸嬸不讓你去?那我和四嬸嬸說吧。」
「不用!」敏哥兒擺著手,偷偷看了眼正在低頭喝茶的析秋,抿了抿唇道:「還是我去說吧。」說著就繞過鑫哥兒去了析秋身邊。
析秋放了手中的茶盅,微笑著問道:「怎麼了?」也不強問他。
敏哥兒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才道:「鑫哥兒要去誠意伯府裡做客……邀請我……一起去!」有些不確定的樣子,又偷偷看了眼析秋。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析秋微微凝起了眉頭,這兩年她確實有意無意的不讓敏哥兒出去,便是佟府也很少帶他出去,家中來了客人除非極是熟悉的,否則並不讓敏哥兒常常在外走動,這孩子是感覺到了,所以說到出去會客,才會這樣緊張和忐忑不安嗎?
她又想到那個月黑風高的夜幕中,蕭四郎抱著剛剛出生的敏哥兒出現在她面前……
「母親!」敏哥兒見析秋面色有些不悅的樣子,頓時一驚立刻便道:「我……今天先生佈置了許多功課,我……我不想去的。」說完,又回頭對鑫哥兒和晟哥兒道:「你們去吧,我要做功課,明天先生要檢查!」
鑫哥兒和晟哥兒看著他,面面相斥也不知要說什麼。
「敏哥兒!」析秋拉著他,讓他看著自己,她和顏悅色的問道:「你想去嗎?誠意伯家也是大伯母的娘家……你想去嗎?」
敏哥兒愣了一愣,眼底劃過異色,依舊是搖著頭道:「我不想去。」鑫哥兒從後面跑過來,搶白道:「四嬸嬸,他想去的,就是怕您不同意!」
析秋看著敏哥兒沒有說話。
敏哥兒垂著頭,沉默了許久道:「……聽說誠意伯府的水榭裡,荷花開的極是艷麗。」也就是想去!
析秋點了點頭,就笑著道:「那你和鑫哥兒去吧,不過記得早點回來!」
敏哥兒眼睛一亮,析秋又叮囑鑫哥兒和晟哥兒:「雖說是誠意伯家我也放心,不過畢竟不在家中,你們要客氣些,也不能滿園子亂跑。」又指了指了晟哥兒皺著鼻子笑道:「尤其是你,個子這麼高,回頭驚嚇了女眷!」
析秋都答應了,再提點要求算什麼,三個人皆是點頭不迭。
析秋就吩咐了岑媽媽和容媽媽兩個人跟著,又帶著小廝和丫頭,還有侯府那邊太夫人派的丫頭婆子,一群人護著三個孩子去了誠意伯府。
蕭四郎從衙門回來,析秋和他講了敏哥兒的事:「……看他的樣子想出去走走,妾身就沒攔著他。」他這麼大了,總不能一直攔著。
「嗯。」蕭四郎點了點頭,一頓回道:「隨他去吧,誠意伯不必旁家,去的幾個孩子我也知道,都很懂事。」
和析秋擔心的點不一樣!
析秋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想的是不是多了些,或許事情也並非她想的這樣。
定下心來,她邊和炙哥兒玩,邊等著敏哥兒回來,不過才了吃了飯過了一刻鐘,敏哥兒就回來了,隔著簾子與蕭四郎和析秋說話:「父親,母親,孩兒回去睡覺了。」情緒很低落。
析秋一愣,和蕭四郎對視了一眼,她掀了簾子出門去看,就看見敏哥兒已經轉身下了台階,疾步出了院子。
「怎麼回事?」析秋和蕭四郎問道:「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蕭四郎也緊緊擰了眉頭,負手而道:「我去看看!」說完,隨著敏哥兒出了院子。
他們是父子,或許溝通起來比她容易,析秋心裡不安的回房裡等著蕭四郎回來,蕭四郎還沒有回來,鑫哥兒和晟哥兒卻是過來了,兩個人跑的滿頭大汗的:「四嬸嬸,敏哥兒回來了嗎?」
析秋點了點頭,問鑫哥兒道:「我看他像是不高興,你和四嬸嬸說說,今晚那邊都去了哪些人,出了什麼事?」
「沒有幾個人。唐家的三位公子,還有吳公子,錢公子和阮公子……」鑫哥兒一一說著,又道:「我們也不知道敏哥兒為什麼不高興,前頭玩的很好,敏哥兒還畫了一副畫,吳公子和阮公子都說要,還爭執了起來……後來敏哥兒說要更衣,唐二公子就陪著他去了前頭,回來的時候就只見到唐二公子沒有見到三弟……我們兩個心裡擔心,就急匆匆的趕回來了。」一頓又問道:「三弟他,沒事吧?」
析秋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搖了搖頭道:「你們四叔去了,這會兒也說不好。」又拿了帕子給鑫哥兒擦了擦汗,對兩人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免得祖母擔心。」
「嗯。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敏哥兒吧。」鑫哥兒和晟哥兒就結伴回了侯府。
一會兒蕭四郎從榮恩院回來,析秋就問道:「四爺,可問出來什麼事來?」
蕭四郎在析秋身邊坐下,端了茶喝了一口,想到敏哥兒剛剛說的話:為什麼他們看我的眼神都那麼奇怪,像是見了多麼可怕的東西……
「說在後院碰見了唐大爺。」蕭四郎擰了眉頭:「見著他神情狐疑,還抓著敏哥兒問了許多的問題……」
怎麼會這樣。
析秋臉上暈出怒意來:「這位唐大爺怎麼這麼沒有分寸,**奶一直在侯府裡走動,即便是不認識敏哥兒,也該知道今兒晚上去了哪些府裡的孩子吧,這樣冒失!」敏哥兒自尊心極強,這樣抓著他問東問西,難免不讓他胡思亂想,自尊心受挫。
她站了起來:「我去看看他!」蕭四郎卻是拉著她,搖了搖頭道:「讓他自己待著吧,他比我們想像的要成熟許多。」
「四爺!」析秋依舊有些不放心。
蕭四郎卻是握著她的手,點頭道:「我們不能陪著他一世,有的事情總要他自己去面對的。」
析秋目光一怔,看著蕭四郎,就見他微微點了點頭。
第二天敏哥兒早早去了學堂,析秋問冬靈:「敏爺昨晚什麼時辰睡的,睡的可好?」
「奴婢看著等,近子時燈還亮著的。」冬靈也露出擔憂的樣子:「早上起來奴婢瞧著臉色不大好,也沒吃什麼東西!」
析秋歎了口氣,揮手道:「你給他送些糕點去,盯著他吃點!」
冬靈應是。
析秋想著一會兒親自去外院瞧瞧,這邊唐**奶和大夫人來了,一進門唐**奶就賠著滿臉的笑:「昨天晚上大爺吃了酒,七分醉的樣子也認不清人,就瞧著敏哥兒眼生多問了幾句,只怕是得罪這孩子了!」
大夫人擰了眉頭,有些不悅的看了眼唐**奶,析秋就迎了兩人進門,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客氣的回了唐**奶的話。
唐**奶看了眼析秋,心中就是咯登一聲,暗暗叫冤……難不成四夫人真的生了大爺的氣?
大爺也真是的,平日裡好好的,難得喝次酒就發了酒瘋一樣,逮著個孩子胡亂問了一通,回來還瘋言瘋語了半天,吵著要來督都府,說有事要問蕭四郎……敏哥兒也敏感的很,當時就變了臉色,直接坐了車就回來了,也不管她怎麼留!
「**奶。」析秋淺淺笑著:「昨天大爺說了什麼?」
唐**奶一愣,問道:「四夫人還不知道?」析秋就點了點頭:「不瞞您說,他昨晚回來,這會兒還沒有和我說過話呢。」
唐**奶一驚,知道析秋是真的有些不悅了,這邊大夫人也擰了眉頭道:「大嫂,您直接說了吧,免得四弟妹擔心。」
「是這樣的。」唐**奶就道:「其實你知道,大爺就是再醉了也不可能說的太過分,他就是瞧著敏哥兒面生,就拉著他,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來這裡的……還仔細打量了許久……」
「就這些?」大夫人問道。
唐**奶就點了點頭:「大爺說就問了這麼多!」說著又對大夫人解釋道:「你還不知道你大哥,他生的面善,還從沒有嚇著哪個孩子,反倒是孩子們見了他都極是親近的……」說完又看向析秋:「……也不知道,敏哥兒就跑出了門,昨兒晚上我們也被婆母罵了一夜,擔心哥兒出事,原本昨晚就想來的,最後想想還是忍了一夜,今兒一早就趕過來瞧瞧……」
析秋擰了眉頭,看了眼唐**奶,如果唐大爺真的只是問了這幾個問題,敏哥兒怎麼會反應這麼強烈?
敏哥兒雖是敏感,可也是識大體的,在人家做客不可能就這樣招呼也不打就離開了。
大夫人也覺得奇怪,唐**奶雖有些咋咋呼呼,但還不至於撒謊,那為什麼敏哥兒這麼生氣?
她和析秋對視一樣,皆顯得很疑惑。
送走唐**奶,中午敏哥兒在外院吃的飯,析秋也不催他就在家中等著他,等該下學時敏哥兒還沒有回來,析秋有些擔心便讓碧槐去看看,不一會兒碧槐回來道:「敏爺正在練字,說是寫夠二十張就回來……」
「我們去看看。」析秋有些坐不住,讓碧槐服侍著換了衣裳,便要去外院,剛到了儀門口,遠遠的就瞧見天誠衝著這邊跑了過來:「夫人!」
析秋停了腳步,問道:「什麼事?」
天誠就回頭看了眼,低聲道:「四爺讓我回來告訴夫人一聲,說晚上就不回來吃了!」
析秋點了點頭應了,又覺得天誠表情有些奇怪,追問道:「怎麼了?這副樣子。」
天誠就有些誠惶誠恐的咳嗽了一聲,回道:「是聖上……聖上在外院。」
析秋一愣,聖上在外院?
這幾年聖上並未來過,今兒怎麼會突然駕臨督都府,看樣子還是輕車從簡微服私訪……
他來做什麼,是和蕭四郎論朝事?朝事為何不在宮中說?談私事?
還是關於皇長子侍講的事兒,讓蕭四郎這個妹夫支持佟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