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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14章 誥命(3) 文 / 莫風流

    「一半送回去給姨娘和大少奶奶吧,另外一些你們留著去吃。」春柳聽著一喜:「好,奴婢下午就送回去,也順便把喜訊告訴姨娘,姨娘定會很高興的。」

    她說的喜訊,是析秋封了二品誥命的事。

    析秋沒有反對,又補充道:「去看看三少爺在不在,若是在家讓他來府裡一趟。」春柳聽著一愣,問道:「夫人是有事找三少爺?」

    「嗯。」又拿了早就讓春雁包好了硯台出來:「把這個帶給七少爺,順便問問他這兩日都在做什麼?」說是考了試就來找她,怎麼隔了好幾日也不見人來。

    春柳拿了東西回道:「奴婢知道了。」

    這邊碧槐帶著兩個媽媽提著食盒進來,問道:「夫人,飯擺在哪裡?」

    「去外院問問四爺在哪邊吃。」碧槐點點頭,放了食盒就出去了,過了半刻鐘,她回來道:「外院說四爺不在府裡,說是沈世子來了,四爺和沈世子一起出去了。」

    析秋挑了挑眉頭,按時間算沈世子應該是從皇宮出來直接就來侯府的吧?!

    「那我們自己吃吧。」析秋讓人擺了飯,在次間吃過又和春雁面對面坐著繡了會兒花,正準備歇午覺,這邊蕭四郎回來了。

    身上淡淡的有股酒氣散發出來,走路時步履也有些踉蹌,析秋迎過去扶住他:「四爺喝酒了?」

    「嗯。」析秋給他解著扣子,蕭四郎就順勢摟住她,彎著腰半個身子靠在析秋身上……

    帶著酒味的氣息噴在耳邊,析秋讓了讓嗔道:「正幫您脫衣服呢。」說著,就看到春雁和碧槐還在門口,析秋的臉瞬間紅了,努力去推蕭四郎:「四爺,妾身扶您去洗個臉。」

    春雁和碧槐低著頭,飛快的關了房門退了出去。

    蕭四郎就低聲笑起來,握住析秋的手,煞有其事的點頭道:「嗯。去淨房。」說著,拉著析秋的手就要進淨房。

    析秋想到那個晚上,就面紅耳赤,轉身往櫃子邊走:「妾身給您去找衣裳。」蕭四郎就擺著手,眉梢微挑滿臉的笑意:「那我們一起!」

    竟有副無賴的樣子。

    這是析秋第一次見到他喝的微醺的樣子,眼神清明,走路雖有些不穩卻不至於跌跌撞撞,她擰了眉頭問道:「是和沈世子喝的嗎?」

    「嗯。」蕭四郎回道:「說是聚聚!」

    析秋歎了口氣,決計不再和他一起進淨室,將他扶坐在炕邊,自己進去打了熱水出來給他擦了臉,又扶著蕭四郎在床上躺下:「您睡會兒,妾身過去給您煮些醒酒湯。」

    蕭四郎卻是手臂一帶,將她拉到床上:「不用。陪我一起睡會兒!」說著,竟然是翻了個身,將析秋放在他胸口,讓她趴在他身上,又拍了拍她的後背道:「不許動!」

    析秋瞪著眼睛,就看到蕭四郎勾著唇滿臉上都是滿足的得意笑容……

    過了許久,蕭四郎斂了面上的笑容,淡淡的說道:「聖上要將黃達從遼東召回來……」他聲音很輕,析秋很努力才聽清他說什麼。

    析秋隨即一愣,黃達,是遼東總兵黃達吧,當時蕭四郎和沈季帶兵去追岱欽時,是黃達寫的奏折進京的……

    「四爺不高興?」析秋悶悶的問道。

    蕭四郎撫著她的後背,閉著的眼睛睫毛動了動,回道:「沒有,客觀的說黃達是如今朝中,鎮守遼東的最佳人選。人有所長,軍績之上別的事情也較之不重要了。」

    也就是說,黃達的人品或許不怎麼樣,但是作為將領行軍打戰他還是合格的。

    析秋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道:「聖上是不放心黃達,所以才將他召回來放在眼前?」

    蕭四郎沒有說話,析秋趴在他的胸口,就聽到他發出淺淺的鼾聲。

    等析秋醒過來時,身下已經沒了蕭四郎,她揉著發酸的脖子問道春雁:「四爺什麼時候走的?」春雁笑著回道:「夫人睡著了,四爺就走了,說是去衙門晚上會回來吃飯!」

    析秋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起來梳洗後,佟全之就來了,他穿著一件青褐的直綴,高高壯壯的,圓圓的臉上已經有幾分男子的擔當,他抱拳笑著道:「六姐姐,你找我什麼事?」

    析秋讓了坐,問道:「讓你來,可耽誤你功課了?」他每日都要去練拳,如二夫人所說他真的很勤奮。

    「沒事!」佟全之道:「我這兩日都在家中看書呢。」

    析秋聽著露出錯愕的表情來,佟全之就羞澀的摸著頭,憨厚的笑著回道:「……師傅說我書念的少了,便是以後當將軍也要會寫奏折才是。」

    佟全之的夢想便是統領千軍萬馬,殺伐與戰場之中建功立業!

    「原來是這樣!」析秋笑了起來,很難想像佟全之拿著書是什麼樣子,她道:「二嬸嬸回保定了?我也沒來得及去送她……」

    佟全之回道:「前兒走的,娘讓我告訴六姐姐,若是得了空就和大都督一起去保定,那邊雖不如京城,但有山有水比起京城來,卻要愜意許多……」

    二太太能這麼想,析秋很高興,畢竟從高處跌落下來,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的。

    「還沒恭喜您呢。」佟全之笑著道:「聽說大都督給六姐姐請了誥命!」說著一頓又問道:「大都督可在府裡?上次他可是答應我,若是我贏了他,就推薦我進軍營的。」

    析秋挑了挑眉:「這會兒也不知道在不在外院的書房裡,你若是想要找他,等待會兒我讓人送你過去看看」又道:「你要去軍營,聖上不是開了武科,你怎麼不去試一試?」

    佟全之就滿臉不屑:「那有什麼用,真正的武功是要在戰場上見分曉的,怎麼能和那些弱書生比,考個功名又能如何!」

    析秋無語,不知道二太太要是聽到他這番言論會怎麼想。

    佟全之這邊不知道析秋所想,就問道:「六姐姐找我什麼事?」

    「我有事想請三弟弟幫忙。」析秋面露鄭重看了春雁,春雁會意立刻帶著人出去,又小心的把門關上,她和碧槐守在了門口。

    房間裡,低低的傳出析秋和佟全之的說話聲……

    約莫了過了半個時辰,佟全之才打開門,抱拳對析秋道:「六姐姐放心,我一定不負所托。」

    「麻煩三弟了,不管事情成不成,你自己定要注意安全。」佟全之滿不在乎:「不過小事一件,我和五城兵馬司的劉副統領可是忘年之交,昨晚我們還在一起研討拳技呢。」

    析秋依舊是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才讓佟全之離開,又對春柳道:「送三少爺去外院找四爺。」

    佟全之就隨著春柳出了院子,一路去了外書房。

    稍後春柳回來,笑著對析秋講外院的事情:「四爺讓三少爺五招,可五招還沒到三少爺就已經輸了。」想到佟全之的表情的,春柳己掩面咯咯笑個不停。

    「四爺回來了?」析秋笑著停了手裡針看著春柳問道:「三少爺還在外院?」

    「四爺也是剛剛回來,三少爺這會兒已經走了。」春柳答道:「說是還有事要辦,和四爺切磋了幾招,就匆匆出了門!」析秋笑著點點頭,又問春柳:「你回去,姨娘和七少爺都還好吧?」

    春柳滿眼裡都是愉快的笑容:「我以為姨娘不知道,還想著邀功呢,誰知道府裡面都傳遍了,姨娘可高興了一日說的話平時幾日說的都要多,大少奶奶也說明日就過府來給您賀喜呢!」

    析秋就笑了起來:「可見到七少爺了?」春柳搖搖頭:「說是書院裡有個先生病了,他留下來照顧先生,等過幾日再回府。」

    「你回頭在庫房將從佟府帶來的燕窩和人參,三七包些讓人送去給七少爺!」也不知是哪位先生病了!

    春柳點頭應是,又道:「夫人,奴婢剛剛出去時,正好在側門碰到金大瑞家的,說是要進來給您請安。」

    析秋眉梢微挑,問道:「怎麼又沒進來,都說了什麼?」春柳就露出戲謔的笑容,掩面道:「奴婢瞧她的樣子,像是在門口等了有半天了,說是聽說您封了誥命想進來給您賀喜的,可想您事情肯定多,就在門口和我說說也行。」說完一頓又道:「奴婢聽著她說了半天才聽出她的本意來……」

    「哦?」析秋端了茶喝了一口,金大瑞,鄒伯昌幾人自領了差事,一兩天沒消息傳來,恐怕是有了分歧,金大瑞家的才故意在門口等春柳,想探一探她的意思吧?!

    春柳笑著道:「奴婢瞧她的意思,恐怕是想去通州,那邊的田好產量也高,幾個人正爭執不下呢。」

    兩個莊子,三戶人家,若是都想去莊子裡,那倒是不好商議。

    不過去莊子有去莊子的好處,莊子裡地多留在那裡平日裡養些雞鴨能貼補貼補,田埂上也能種些豆子果樹什麼的,比起看宅子莊子裡雖累,但總是收入穩定些。

    析秋正要正說話,太夫人房裡的紫薇來了:「四夫人,太夫人請您過去。」析秋擱了手中的鞋樣子站起來,笑著回道:「這就去。」

    說著,進了內室換了件衣裳,就帶著春柳和碧槐出了門,路上,她彷彿不經意的去問紫薇道:「可說了什麼事?」

    紫薇笑著回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瞧著太夫人很高興的樣子。」

    析秋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等進了太夫人的院子,紫薇給她打了簾子到暖閣裡,太夫人正和吳媽媽在說話,見析秋進來就笑著點點頭,指了前面的杌子對析秋道:「坐吧。」

    析秋就在太夫人指的杌子上坐了下來,太夫人端了茶喝了一口:「找你來,也沒有旁的事,就是今兒府裡山東莊子裡的管事媽媽,年底趕著來交租,說起她的大兒子今年十八了,一直也沒娶媳婦,想求我給他在府裡指個丫頭,我便想問問你那邊,可有合適的丫頭。」

    析秋聽著一愣,府裡那麼多丫頭,太夫人怎麼會好好去問她身邊有沒有合適!?

    太夫人見析秋沒有說話,便又道:「那小子我也見過,人長的憨厚老實,是個能吃苦的,平日裡話不多但種田卻是一把好手,丫頭配給他不會吃苦!」

    析秋忽然明白,太夫人指的是春雁。

    「娘!」析秋笑著問道:「這是件喜事,只是可惜我身邊沒有合適的……」一臉惋惜的樣子:「若不然嫁去山東倒真的很好。」

    太夫人表情微微一頓,看了析秋一眼,便歎了口氣道:「那我便讓你二嫂在府裡給她瞧瞧吧。」這件事彷彿不打算再提了。

    「二嫂定是有辦法的。」析秋笑著說著,心裡卻提了起來,太夫人這一次是真的一時興起提到春雁,還是真的有意想把春雁送出府去?

    不管太夫人是怎麼想的,這無疑也是給她提了個醒。

    太夫人微微點頭,一時就冷了場,正好敏哥兒和鑫哥兒讓由各自奶娘抱著從碧紗櫥裡出來,鑫哥兒看到太夫人就伸開手摟著太夫人的脖子,太夫人就看到鑫哥兒新換的衣褲,回頭去問奶娘:「又尿了?」

    奶娘就尷尬的點點頭。

    鑫哥兒將臉埋在太夫人脖子裡,抬著小臉悶悶的道:「祖母,鑫哥兒是不是很笨。」

    太夫人就拍著鑫哥兒的背笑著道:「鑫哥兒很聰明,怎麼會笨呢!」鑫哥兒就昂著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太夫人道:「敏哥兒是弟弟,可是他就不尿床,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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