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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03章 可能(3) 文 / 莫風流

    佟析華就摸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笑著對大太太道:「母親說的,我倒是沒有感覺,只是人比以前嗜睡了,這天天的吃了午飯,用過晚膳,人就沒了精神,房媽媽來之前我就想著請太醫過府瞧瞧,卻不料房媽媽來了,也是讓我找太醫診脈。」她說著一頓,掩袖笑了起來:「我那幾日心裡直嘀咕,還以為得了什麼病呢。」

    大太太欣慰的抓著佟析華的手,紅了眼眶道:「無論如何,終是懷了!」佟析華也笑著點頭。

    「我有事問你。」大太太忽然臉色微微一正,就看著佟析華道:「五夫人到底怎麼回事?」

    「她?」佟析華嘴角就露出不屑來,又面色一凜道:「可是她和您說了什麼?」大太太就搖頭否定了,將在太夫人那裡發生的事和佟析華說了一遍,又道:「前些日子見還挺熱絡的,怎麼今兒就跟換了人似得。」

    「哼!」佟析華目光一凝,像極了大太太似笑非笑時的樣子:「我當她多大的本事,原來就是用這樣的小把戲而已。」她看著大太太道:「母親別管,我倒是要看看,她一個庶出的兒媳,能越的過我去不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太太一見她這樣,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佟析華就壓低了聲音對大太太道:「她想趁著侯爺不在府裡,攛掇著我去和婆婆提分家的事,哼哼……拿我當槍使,我豈能如了她願,前幾日和婆婆吃飯的時候,就把這事說了出來,婆婆當晚就喊了她過去,也不知說了什麼,反正好幾日沒瞧見她在府裡走動,說是動了胎氣,躺在床上養著呢,連娘家的母親的也請來了,還帶了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說著一頓,又眼睛一瞇道:「整日裡在府裡亂逛,我房裡的秋露好幾次都在二爺書房前碰見她,以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便是沒抓住罷了,抓住了大家就憑白撕了這臉,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大太太眉梢一挑,沒想到這之間還有這樣的事,就問道:「那小丫頭什麼人?你可見過?」她覺得今兒五夫人和錢夫人說話時彷彿也是意有所指的。

    「見過!」佟析華臉上浮出一抹諷刺的笑容,笑看著大太太:「與三丫頭一般大,性格也是極像的,事事想出頭,卻又沒什麼手段!」又湊近了大太太道:「也是庶出的,被親家夫人帶來,定是打著送與誰做妾的想法。」

    大太太眼底劃過譏諷,不過這樣的身份她也沒什麼可顧忌的,笑著道:「你也別和她鬧,如今你懷著身子,可不比她嬌貴,若是出了什麼事,便是十個她也抵不過的。」她擰著眉頭看著佟析華:「姑爺那邊你也看緊點,雖說姑爺有分寸,可男人也說不好,若是吃了酒又或是那丫頭使了什麼手段,真出了事你再怎麼樣,你婆婆礙著親家的面子,也總不能把人怎麼樣,雖說房裡多個人也沒什麼,但留著這樣的,心裡也難免膈應的慌。」

    佟析華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大太太原想和佟析華商量周公子的事,可又壓了下去,不如她先和錢夫人接觸接觸,也省的到時候事情沒成,鬧得人盡皆知,總歸是佟析硯的名聲重要!

    「也沒瞧見姑爺,他在外院?」大太太便順著轉了話題,問道蕭延亦。

    佟析華回道:「說是來了幾個發小,在外院聚著呢,侯爺的事府裡雖是不提,但各自心裡都提著,他也是乾著急,夜夜睡不安生。」大太太也歎了口氣:「老天保佑,侯爺平平安安才好!」

    「進來坐。」蕭延箏將析秋幾人讓進院子裡,析秋一走進去,就明白蕭延箏所說的什麼都沒有的概念,整個院落裡乾乾淨淨的,連株草都沒有,光潔的青石方磚鋪的田字形的甬道,一路到五間院的正房耳房,她含笑的朝蕭延箏看了眼,就回頭對佟析硯道:「四姐姐可看見了,有人比你還利落。」

    佟析硯的院子裡,除了幾株冬青也是什麼都沒有。

    佟析硯也笑著回頭對心竹道:「明兒回去便把那幾株冬青拔了。」好像覺得這個主意很好:「還顯得整潔空曠許多。」

    心竹捂唇笑著,直點頭。

    蕭延箏就抿唇輕笑著,比起和析秋說話,態度要清淡許多。

    這點析秋也發現了,蕭延箏待人很被動,也很戒備,她若是認可了,就很熱情活潑,可若是不大熟識的,就顯得疏離孤傲樣子來。

    佟析硯今兒心不在焉,彷彿也習慣了蕭延箏這樣的態度。

    幾個人依次進了正房,房間的格局與太夫人那邊相似,只是擺設既不是玉器古董也不是頑石,而是清一色的五彩瓷器,五顏六色的讓人炫目,隔扇是蝶戲牡丹圖,她們穿過隔扇進了離間,裡面的炕上鋪著鸚鵡綠的姑戎氈毯,炕幾擺著的依舊是五彩的茶盤器皿,臨炕的窗台上擺著一隻做工奇巧有點像小豬的竹編蛐蛐籠子,裡面沒有蛐蛐和另外五個泥捏的小人擺在一起,還有個湖綠色的雨花石,石頭上用刀刻著「別有洞天」四個顏體而書的大字,刀鋒圓潤看得出很有刀工。

    析秋覺得那字體有些眼熟,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佟析玉也看到那只蛐蛐籠子,就指著那籠子問道:「二小姐,這是裝什麼的,做的這樣有趣。」

    蕭延箏目光忽然一亮,又隨即黯了下來:「是裝蛐蛐的。」佟析玉只專注的看著蛐蛐籠子,並沒有注意蕭延箏臉色變化,又問道:「誰的手這樣巧……真好看。」無論她今兒多麼故作穩重,平日裡話怎樣少,佟析玉也不過只是八歲的女孩子,看到奇巧的頑事也露出的童趣的樣子來。

    蕭延箏就讓了佟析硯和析秋各坐了黑漆的玫瑰扶手椅上,自己則在炕頭的主位上坐了下來,一時沒有說話,佟析硯就看出蕭延箏好像並不高興佟析玉提這事,又想到蕭延箏疏離淡漠的性格,就開口道:「二小姐房裡的東西自是好玩的,你若是喜歡明兒回去也讓人去市場上找找,給你買一隻便是。」

    豈料蕭延箏忽然開了口,回道:「這只籠子買不到的。」她說完,析秋三姐妹俱是一愣,就聽蕭延箏垂了眼睛道:「這是我四哥送我的。」又起身拿起兩隻小小的人物泥塑,一一指著介紹道:「這是大哥的,這是二哥的,這是三哥的……這是五哥的,這是我的。」彷彿在緬懷小時候美好的時光。

    析秋眉梢一挑,原來這幾個看不清面貌的泥人,有這層含義?!

    可更讓她詫異的是,原來蕭府還有個三爺?而這幾個小人裡,也沒有蕭四爺的泥塑……

    佟析玉就很有興趣的,上去將蕭延亦的那隻小泥人拿在手裡把玩,左右仔細看了看,自言自語道:「看著不太像大姐夫。」

    蕭延箏看了眼那隻小泥人,回道:「只是隨便捏著玩兒的,自是不像的。」佟析玉就哦了一聲,又低著仔細去看泥人。

    析秋覺得這個話題,讓蕭延箏似乎不大開心,房裡的氣氛也變了變,就笑著啜了口茶,岔開話題:「二小姐這茶入口清淡,還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是您自製的嗎?」

    蕭延箏果然臉色好看許多,就笑著道:「我哪會做這些,是金陵的表妹送來的,年年都送些,我也喝不完,你若是喜歡回頭我讓人包些給你帶回去?!」

    析秋就搖著頭道:「這倒不用,我喝慣了清淡的,這樣的偶爾嘗嘗也就罷了。」

    蕭延箏就點點頭不再勉強,佟析玉終於從窗前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也嘗了口茶笑著道:「果然很清香。」她又對析秋道:「六姐姐,我們回去也雋些茶花可好,我記得您院子後面種了一株桂花,我聽人說桂花雋的茶比茉莉還要香。」

    佟析玉今天的話特別多,析秋就笑著回道:「好啊,我也不會,只怕要多試幾次才好。」佟析玉就高興的點著頭。

    佟析硯就垂著眼簾,默默的半天沒有說話,忽然抬頭去看蕭延箏問道:「聽說侯爺又從廣東回了福建,侯爺可有家書回來,他可提過戰事如何?」

    蕭延箏就點頭道:「幾日前才回了一封,說是將倭寇堵在了一個島上了,這幾日恐怕已經攻島了,其它的倒也沒多提。」她眉梢一挑看向佟析硯問道:「四小姐關心戰事?」

    佟析硯就目光一閃,笑著道:「如今人人談論的話題都是福建那邊的事,況且,又是侯爺親自帶兵,也不由在意了些!」

    蕭延箏回道:「不會太遲!大哥答應我中秋節一定回來。」

    析秋正暗暗奇怪,為什麼要趕在中秋節前回來,這邊已經聽蕭延箏說道:「中秋節……我及笄。」

    「啊!」析秋笑著道:「原來是這樣,那要恭喜二小姐了。」蕭延箏淡淡笑了笑回道:「總有這一日的,也沒什麼可高興的。」她抬頭看著析秋幾人:「到時候你們一定要來。」

    析秋三姐妹皆是點著頭道:「一定!」

    正說著,佟析玉就忽然哎呀一聲站了起來,道:「我帕子掉了。」左右各處的亂找。

    女子的貼身之物,便是舊了不用也不能隨意丟棄,更何況在別的府裡丟了,若是被丫鬟撿了也就罷了,若是被男子拾到,那便是有話也說不清了。

    佟析硯很不悅的看著她:「你今日這麼莽莽撞撞的,讓丫頭們去找找。」就回頭對候在門外的心竹吩咐道:「你帶著翠玉和司杏他們去找找。」又問佟析玉:「你帕子什麼顏色的,可有什麼記號?」

    佟析玉答道:「白色的,上面繡著粉白的玉蘭。」

    心竹點頭應是,就帶著司杏幾個沿著來時的路一起去找。

    蕭延箏也對她身邊的丫鬟道:「你也帶著人去找找,也別驚動了旁人。」

    那丫鬟是上次在武進伯府析秋曾見過的,她屈膝應了也帶著人出了門。

    佟析玉紅著臉歉意的道:「是……是我疏忽了。」坐立不安的樣子。

    析秋就笑著安慰她:「在侯府也不是旁的地方,八妹妹也不用著急。」佟析玉就鬆了口氣,點點頭道:「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蕭延箏身邊的丫鬟和心竹都回來,稟道:「一路上都找了,連花叢也翻了翻,沒見著八小姐的帕子。」佟析玉立刻站了起來:「會不會丟在大姐姐房裡了?」

    佟析硯就歎了口氣,也順勢站了起來:「我陪你去瞧瞧吧。」她覺得蕭延箏脾氣怪怪的,也沒什麼話可聊的,想著大太太和大姐姐該說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不如回去那邊,也能和大姐姐說說話。

    佟析玉搖著手拒絕道:「不……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佟析硯就很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這裡我比你熟,若你迷了路怎麼辦,別到時候帕子沒尋著,人又丟了。」

    佟析玉就喃喃的沒有說話。

    她們兩個都要走,析秋也只能站了起來,道:「既如此那我也一起去吧。」蕭延箏就攔住她道:「讓四小姐和八小姐去吧,我們也好久不見,你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吧,稍後我們再過去尋親家太太。」

    析秋就看向佟析硯,佟析硯點頭道:「即是這樣,你就在這裡陪陪二小姐吧。」

    析秋見此也不再堅持,就和蕭延箏一起將佟析硯和佟析玉送出來門,蕭延箏又讓身邊的丫鬟帶著司杏司榴到耳房去喝茶:「若是有事會喚你們的。」

    司杏和春雁就看向析秋,析秋微微點頭道:「去吧!」兩人就隨著蕭延箏身邊的丫鬟去了耳房。

    蕭延箏拉著析秋的手,笑道:「整日你來我往的,想和你說句話都不行。」她拉著析秋沒有再進左邊的離間,而是進了右邊的臥室,把析秋按坐在黑漆福祿壽不斷頭的圓桌邊坐下,自己則到床後的櫃子翻了片刻,稍後則抱著個厚厚的書出來:「瞧瞧這個。」顯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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