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0章 堵門(1) 文 / 莫風流
若是這次她不能過來陪護,佟敏之會不會和二少爺一樣?!
她不敢想!
忽然,外間有司榴的說話聲傳來,不由讓她眉頭重新皺了起來。
「秋雲姑娘這麼晚可有事?」司榴叉腰護在門口,目光中帶著警惕。
秋雲早聽聞司榴的性子,若是動手十個秋雲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不由撐開臉笑道:「司榴姐姐見外了,妹妹是七少爺的房裡的,如今主子病著,妹妹來伺候也是天經地義的。」說著,要饒過她去推房門:「今兒大太太還問我七少爺的病情,姐姐這樣……妹妹也不好和大太太交代啊。」
想拿大太太壓她?!
司榴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時候到想盡心了?可不敢勞秋雲姑娘大駕,您還是歇著的好,免得磕著碰著累著,我們可不好向大太太交代了。」她擋在門口,挑釁的看著秋雲,大有你去推門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嘴撕成喇叭花!
秋雲不甘心,惦著腳豎著耳朵想探房裡的情景,可一瞧司榴這副架勢,只能偃旗息鼓,目光一轉她笑著道:「這裡有勞兩位姐姐了。」一扭三擺的出去了。
司榴撇撇嘴,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司杏瞧不過就拉著她上炕:「別和這種人計較。」又給她蓋上被子:「你趕緊瞇會兒,一會兒去換小姐去。」
「我就見不了她那副輕狂樣兒!」司榴又掙扎著爬起來:「那你呢?」司杏坐在桌邊,拿了針線給佟敏之補今天落水時劃破的小襖:「我守著門口,等你醒了我再睡。」
「那你一個時辰後喊我。」司榴不再說話,翻了個身睡著了。
司杏做了會兒針線,揉著發酸的脖子,忽然門外見門外暗影中,有個丫頭在探頭探腦的。
這時間內院早落了鎖,難道是表少爺屋裡的?
「墨菊?」司杏凝目看了會兒,果然瞧出是墨菊的身形,丟了針線出門:「可是有事?」
「司杏姐姐。」墨菊福了福:「七少爺可好了些?」
司杏點點頭:「剛退了燒又吃了藥,才睡的安穩些。」拉了墨菊的手:「夜裡涼,你進來坐會兒吧,你們家主子和大少爺在廂房呢。」
墨菊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是來找我們少爺的。」她低著頭顯得有些緊張:「我是有事想請司杏姐姐幫忙。」
「什麼事讓小丫頭來說一聲就好了,何必大晚上的親自來!」
墨菊揉著手中的帕子,壓低了聲音不大好意思的道:「我知道司杏姐姐繡工拔尖兒,平日想去找你可你又忙的很,正巧今天你在外院,就厚著臉皮來請教你。眼見夏天也快到了,我想給少爺做件長衫,可又怕太單調遂想繡些花草圖案,可我自小跟在少爺身邊,這些繡活會的還沒字識得多,只能來求姐姐了。」
她真怕墨菊會求她什麼為難的事,司杏暗暗鬆了口氣:「這個好辦,你要是著急就去取了衣料來,我瞧見了也知道搭個什麼圖樣子妥帖,若是你那裡沒有合適的花樣子,明兒我尋幾個小丫頭給你送來便是。」
墨菊眼露感激,反握住司杏的手,顯得的很開心:「謝謝姐姐。」轉了頭又道:「不如姐姐去我那裡坐坐,也幫我選選布料。」
司杏眼露為難,回頭看了看正房,六福正坐在門檻上打瞌睡,裡間司榴正歇著,門口還有婆子小廝候著的,猶豫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也行,不過我不能離開太久,得去去就來。」
墨菊喜形於色急忙拉著司杏就走:「姐姐人真好,我那就幾種料子,姐姐看一眼喝杯茶回來便是,應該不會耽誤六小姐的事。」
司杏打消了顧慮,兩人提著燈籠,上了抄手遊廊漸行漸遠。
院子裡靜悄悄的,就見春雨從一側的耳房裡探出臉來,迅速出了門拐了彎上了通濟橋,秋雲則端著茶盤進了正房。
秋雲托著茶盤,站在廂房的門口「一山大哥,大少爺累了一天,這時間還未休息,我特意泡了參茶,給他養養神!」
一山滿臉的笑,卻毫不客氣的伸手擋住她:「秋雲姐姐稍等,容我進去問問。」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又反手將秋雲關在門外。
房間裡佟慎之和徐天青的談話聲中斷,一山低聲說了什麼,就聽到佟慎之不悅的道:「讓她回去!」
秋雲不甘的咬著唇,心裡一橫推門走了進去,轉臉露出笑容來:「大少爺,這茶新泡的,若是涼了就落了腥氣,你趁熱喝了吧。」
一山暗道一聲糟糕,偷偷去看佟慎之,果然見他臉徹底黑了下來,秋雲彷彿無所覺般,將茶放在桌子上,好像剛剛看到徐天青一樣道:「表少爺在這裡啊……奴婢來時正聽六小姐在找您呢,好像有什麼事。」
六妹妹在找他?徐天青面上一喜。
佟慎之側目去看他,眉頭略蹙了蹙。
「我去看看六妹妹有什麼事。」徐天青站了起來就朝外走,又怕佟慎之多心,解釋似的道:「若是沒事,我再回來陪大哥說話。」話落人已經走了出去。
秋雲唇角一勾,露出得意的笑容來。
「七弟!」手臂上枕著的頭微微動了動,析秋一驚就看到佟敏之醒了過來,正睜著大眼迷茫的看著她,她激動的問道:「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
「姐姐……」佟敏之虛弱的搖搖頭,因為高燒原本粉紅的唇瓣有些開裂,聲音也有些嘶啞:「我沒事,姐姐不用忙!」
析秋將他放下,依舊倒了杯水餵他:「……先喝點水。」
佟敏之喝了半杯水,析秋在他身後墊了個秋香色的迎枕,微笑著看著他:「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可想吃點東西?」
佟敏之不答反抓著析秋手,露出愧疚的樣子來:「姐姐……您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怎麼會!」析秋挑著眉笑望著他:「只要你沒事,姐姐高興還來不及。」
佟敏之不但沒有露出如釋負重的表情,反而垂了眼瞼,表情顯得很痛苦:「我……我也知道喝酒不對,可……可是卻想學一學大人們,他們說酒能消愁,我就想試一試,就偷了三哥哥的酒,躲在花園裡喝了半壺,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三哥哥找到我時,我已經有些醒了,卻固執的吵著要去找你,過橋時不小心就掉到河裡去了。」
縱然心裡有太多疑問,此刻析秋也不敢細究,怕他傷了神:「我們不說這些,你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等你病好了再和姐姐細細說可好。」
這一次,佟敏之不如往常那樣乖巧,執拗的搖著頭,緊緊攥著析秋的手:「不……我想和您說,姐姐,我心裡很難過,他們說……說我不是父親的孩子,說姨娘她……」
析秋摀住他的嘴,臉也沉了下來:「這話是誰說的?」
佟敏之卻不顧一切的掙開,眼淚啪啪的落了下來:「您別管誰說的,您只要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父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