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74章 破損的靈魂+選擇權(2) 文 / 熾小妖
為了慰籍生者而存在的靡荼之花？
墨蓮眨了眨眼，笑道：「呵呵，那些人死不死和本小姐有什麼關係，本小姐的目的只是成為狄斯殿下的妻子而已。」
驕傲的揚了揚眉，墨蓮本來抱著狄斯腰身的手緊了緊，讓樓迦和狄斯兩人都的皺了皺眉，隨即墨蓮輕輕一笑，嬌羞的將自己的腦袋埋入了狄斯的胸膛之中。
隨著墨蓮靠經狄斯的動作，狄斯的心微微一顫，須臾間，他只覺得鼻尖鑽入了一種充滿誘惑的沁香，清清冷冷，猶如雪山冰雪之巔緩緩拂過的微風般冷冽。
他深深皺起眉頭，眼前少女的容顏模糊而又清晰了起來，模糊是因為他本就不記得這一張臉，清晰這是因為眼前這雙優美鳳眸中閃爍著的狡黠之光。
他忽然間醒悟了果然，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覺得她無比熟悉的原因了！這股光芒他實在太過熟悉，堅毅、睿智而又犀利、狡詐！而自己現在會變成這副慘模樣和她可是分不開的。
那個奪取了他冥神死籐花的女子——墨蓮！
這個名字一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一股異常灼熱的疼痛之感從他胸前的白蓮圖騰中傳出，狄斯身軀狠狠一顫，頓時一個清晰的信號在狄斯的腦海中浮現！
他有話對她說，千言萬語，匯聚成為一句話……
只是，這句話卻永遠的卡在了喉嚨之間，再也說不出口。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猛然間，狄斯的腦海中傳來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就好像要將他的靈魂碾碎再重新融合起來一般，就好像有千萬柄利刃在一刀刀一片片的割刮著他胸腔中那一顆鮮紅跳動著的臟器。
一滴冷汗順著他分明的輪廓低落，狄斯的眸底的暗芒不斷的湧動變幻，此時此刻，胸口的疼痛和靈魂的顫慄都在提醒著他，那個被他說吞噬的殘破靈魂和眼前的少女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確定，她就是那個靈魂在泯滅與消散的邊緣一直苦苦堅持，近乎病態的執著的原因！
腦海中翻滾著各種各樣不同的設想，狄斯悄然的收緊了自己的手，一股澎湃的殺氣在手中沸騰輾轉。
是不是只要殺了這個人，是不是只要捏碎她的喉嚨，是不是只要敲碎她的頭骨，是不是奪取這一雙眼中的光輝，他就能將這個殘破的靈魂完全吞併？他就能完全操控自己的人生？他就能徹底的擺脫過去？他就能再也不用當心因為這個殘破靈魂的失控而讓自己會再次回到那種身不由己的境地之中去？
是的，萬物皆有因果！一旦「因」消失，「果」自然也會湮滅！
沒錯！
殺了她！
殺了她！
掐斷那個靈魂的最後幻想！殺了她……
他緩緩抬起自己潔白修長的大手，一點點的伸向她，就自他的手要觸碰到她雪白優美的頸脖之際，就在他的內心的瘋狂嗜血徹底奔騰咆哮之際，一股毀天滅地的崢嶸之氣傳來，使得他的身軀莫名一僵！
這是一種斷金般狠絕的意志，這股意志來至於他那被掩藏在衣袍之下滾燙無比的白蓮之中，來至於那個一直潛伏靜謐安然淺眠的靈魂！
他清晰的感覺到了靈魂自我崩潰毀滅的決然之意！
似乎在訴說著，只要他出手傷害她，他就和他一起灰飛煙滅！
該死的！
狄斯狠狠一咬牙咒罵一聲，忍下了胸腔之中滿溢肆虐的猙獰殺氣，他的唇角冷冷勾起，雙眸泓幽若淵般輕輕掃了墨蓮一眼，隨即垂下眼眸將那只抬起來的手緩緩拂向了胸口的白蓮，淡淡的自言自語道：「好，本尊不殺她！」
墨蓮對於方才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在聽到狄斯話語的瞬間抬起了自己埋在他胸前的小臉，臉色柔軟一片的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狄斯殿下？」
狄斯此刻仍然處於憤怒爆發的邊緣，他努力的平伏著自己的怒氣，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而此時樓迦已經沒有再留意兩人親密的舉動，轉過頭，他的眼中則有諷刺和譏誚的光芒閃過。
三人都不在言語，見樓迦終於放棄了試探自己，墨蓮的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就在她想要放手的瞬間，已經恢復平靜的狄斯卻忽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將墨靈禁錮在自己的身邊，抬眸清淺的呼吸落在她的耳邊，淡淡道：「墨蓮小姐，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你。」
墨蓮一愣，頓時眸光一沉想要掙脫開狄斯的手卻迫於一旁的樓迦而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嘴角一抽，墨蓮轉眸將聲音壓得極低，不悅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狄斯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那種恣意的表情，笑了笑繼續道：「你放心，本尊已經在我們的身邊身下了無系玄術，他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麼。只是，你的動作如果再大一點，難免會引起人家的好奇心。」
「你！」墨蓮皺眉咬了咬牙，看著狄斯那一雙邪氣四溢的眼眸，嘴角抽了抽不再掩飾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墨蓮自認為掩飾之術高超，而她的那一枚幻戒更是墨雲親自歷練而成，根本不可能被發現什麼端倪！對於自己裝蒜的技術，墨蓮更是自信！
看著那一張明明心底憤怒卻依然要保持笑容以至於小臉格外糾結彆扭的人，狄斯好心情的微微一笑道：「是因為……味道。」
墨蓮呆了呆，眨眼道：「什麼味道？我身上有味道？」隨即，她立刻低頭猶如小狗一樣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那可愛的動作讓狄斯更加愉悅。
他才不會告訴她，從他們兩人第一次碰撞開始，她那一股獨特的冷香就被他記錄在了腦海之中，然後就好像夢魘一般，殘繞住了他的心。
只是現在看來，她的氣息所縈繞的心應該是屬於自己靈魂中的另外一個他。
「算了。」墨蓮負起的冷哼一聲，瞇眼道，「你要冥神死籐花幹什麼？我告訴你，就算你抓住了本小姐，本小姐也不會吧它還給你的。」
搖了搖頭，狄斯一路在崎嶇不平的空間中靈活穿梭，一邊淡淡道：「不，被你的幻器所吞噬的冥神死籐花對於我而言，已經沒有用了。」
狄斯之所以這麼快的回復平靜，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有第二天壓制那個靈魂的方法，那就是使用初始化狀態的冥神死籐花！
墨蓮本來已經做好了死都不把東西還給人家的打算，只是沒想到人家直接大方的說不要了！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墨蓮愣了愣道：「為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狄斯笑了笑，傳音道，「那是因為冥神死籐花之中有一種特殊的介質——冥神之力，它可以吞噬以及融合靈魂……並且，將這些靈魂揉擰成為一個新的靈魂。」
沒錯，只要有了新的冥神死籐花，他就能將那個倔強的靈魂完全的融合到自己的靈魂中，這樣他就會變成一個完全體！等到時候再殺了她，也一樣！
在沒有弄清楚著殘破靈魂最終的意志之前，他必須永絕後患！
「糅合靈魂之力？」墨蓮皺起眉頭，難以置信的開口道，「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但是，那你要這個冥神死籐花做什麼？」
狄斯的身軀微微一僵，隨即轉眸看著墨蓮，眼中有暗色氤氳。
她知道她有一種獨特的瞳力，所以她可以抵達方才樓迦的攝魂之眼的力量，甚至只要她想，甚至可以看穿一個人說話之時精神狀態的波動。
所以，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不能對她說謊，或者說，他內心中的那個靈魂不允許自己對她說謊！
勾唇一笑，狄斯微微瞇起優美的眼眸，緩緩開口，邪魅慵懶而又不慎在意的道：「呵呵，本尊的靈魂本就不完整，聽說過麼？幽暗谷星域至尊唯一的嫡子，是一個白癡的事情？」
墨蓮聽著那樣自嘲的語氣，驚愕的回頭，只見男子俊美無鑄的臉龐上依舊是籠著一層淡淡的悠然自得，但是她還是從一雙眼中看到了一份試探以及小心翼翼。
墨蓮的心莫名的一顫，從兩人第一次碰撞開始，她就以為這是一個一直都能掌控乾坤生死的人，沒想到，他竟然也有這樣辛酸無助的過去？
她自然是沒有聽說過幽暗谷星域至尊的嫡子是白癡的事情，那是因為幽暗谷星域對於以前的她而言那是一片無法觸及的存在！高高在上，仿若神明之界！
只是，在這樣一個暗潮洶湧的世界，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言的心智不全，那他是如何存活下來的？或者說，即使是活下來了，他曾經又受過怎樣的傷害？
狄斯的語氣雖然如此的平淡，可是墨蓮卻知道這裡面暗藏著許多她無法窺視的傷害、陰謀、欺詐甚至是死亡！
皺了皺眉，墨蓮冷冷一笑，眸光定定的鎖定著他的雙眸，淡淡道：「哼，對於你的事情本小姐一點興趣都沒有，本小姐只知道，無論如何，你只是你，這就夠了。」
無論如何，你只是你。
淡淡的甚至帶著些許輕蔑的八個字猶如一陣輕柔溫暖的微風拂過狄斯的胸膛，隨即傳入四肢百骸，讓他身軀莫名一僵。
「無論怎樣的人，都是世界之上獨一無二的存在！記住了！所以，我們沒有資格因為個人喜惡隨便去剝奪別人的權利！」冷哼一聲，墨蓮繼續嚴肅道，連看著狄斯的眼神都有些凌厲，「所以，別以為你是強者，就連隨便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就算那些少女如此依戀著你，也一樣。」
被墨蓮這樣的目光睨著，雖然是充滿了怒意以及憤怒，狄斯卻覺得莫名有些喜悅。
而眼前少女清澈純淨的眸光，就如同一汪蕩漾著碧波漣漪的清泉，緩緩湧動流淌進入他的心，他的靈魂。
將他那一顆雖然冷硬卻千瘡百孔的心輕柔環繞，將他那一抹雖然狠絕卻也滿目瘡痍的靈魂洗滌。
在過去的歲月中，他雖然無法控制自己，可是他卻記得太多太多人的目光，或憐憫、或不屑、或譏笑、或歎息、或失望、或嘲諷……
只是從來麼有一個像眼前的她一般平淡，彷彿她與他天生就是一樣平等的存在，彷彿他們都是一樣獨一無二存在在世界之上的完整體，彷彿他的靈魂和心，從未殘缺……
淡淡的會心一笑，狄斯微微扭過頭去凝視遠方，扯開話題道：「嗯，話說你這一次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墨蓮一愣，沒想到這個話題竟然切換的這麼快，頓了頓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狄斯揚了揚眉道：「你這樣千方百計的留在本尊的身邊，難道真的是愛上了本尊？」
墨蓮嘴角一抽，翻了個白眼道：「狄斯殿下，您是從哪裡來的自信？」
狄斯再一次被墨蓮的表情逗樂，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陣陣爽朗的輕笑，道：「呵呵……那你的目的是什麼呢？說不定我們還可以達成合作。」
墨蓮想了想，的確如此方正未來想要進入暗空之界必須要依賴狄斯的力量，而現在人家就送上門道她的面前，不用白不用！
如此決定，墨蓮立刻將自己的身子向著狄斯靠了靠，在她耳邊換上一臉愛慕的表情，聲音卻無比清冷甚至是鄭重的道：「我要去暗空之界！」
狄斯瞇了瞇眼，不動聲色的轉眸看向墨蓮，笑了笑道：「本尊能夠知道為什麼麼？」
墨蓮搖了搖頭：「你放心，本尊答應你，不會給你添麻煩，只要你將本尊帶到暗空之界裡面即可！然後其他的一切，由本尊自己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