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用他來威脅 文 / 央玥
姝凰愣在那裡,她不知道朱成燕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意琛早就知道她不會乖乖聽話待在家裡,所以,他留了好幾手準備,無論她想要做什麼,意琛都要保證她的安全。
所以,她會去找佟副將,會去找朱承袁,這些都是在意琛的算計之中,而做那麼多,就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僅此這樣而已?
「你在說什麼?」
姝凰覺得好像有一桶冷水,兜頭從她的身上淋下去,冷的她差點說不出話來。
朱承袁的目光忽然間變得慈祥了許多,他活了大半輩子,到年老了才遇到幾個優秀的後輩,可是這些後輩並沒有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事業上,反而是兒女情長。
他忽然覺得自己老了。
「他用他的性命向老夫保證,一定會鎮壓住禁軍,只要老夫能保住你就行了。」
「才兩千兵馬,你要他怎麼鎮壓!」
姝凰大聲喊了起來,這個數字的概念,她還是有的,皇城裡到底有多少兵馬,她雖然沒有去細細數過,但是才兩千人,就算是精良的兵馬,也絕對沒有任何勝算。
「你們都瘋了,他要去送死,你們就讓他去送死嗎?承袁將軍,對你來說,朱氏江山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連子嗣都沒有,你留著一個江山有什麼用。」
對姝凰來說,朱承袁瘋了,冰冷的江山竟然比人命還要重要。
「對老夫來說,我只是滿足了意琛這個孩子的要求而已,可沒有錯哦。」
他這樣說,好像也很有道理,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既然是意琛的意願,而朱承袁又肯幫忙,這根本就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所以,是我的錯了?」
姝凰淒慘的笑了起來,難道到了最後,她還是只能落得一個累贅的名聲嗎?如果連意琛都死了,那麼她活著,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呢,終其一生,只能一個人過,這種生活她還不如跟著意琛一起算了。
她微微瞇起眼睛,轉身抽出小個子腰間的佩劍,上前兩步,指著朱承袁,劍刃就抵在他的脖子上。雖然說朱承袁穿著鎧甲,可是在頭盔和鎧甲的縫處,就不一定能很好的保護著。
「將軍!」
「禮世子妃!」
小個子驚呆了,依照他的身手,就算是高手也不能從他的腰間抽走劍,但是剛才他對姝凰沒有任何防備,才讓她那麼容易得手。
大明被嚇到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夥計,被姝凰這樣一攪,如今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從來都沒有預料的。看到姝凰拿著劍指著將軍,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剁成肉醬。
他可沒有姝凰那麼看的開,不計較生死,好歹他還沒有娶親,還沒有留下子嗣,就這樣死了的話,是不是有些可惜。
「你剛才說了,會給我五千士兵,我也不貪心,馬上調令五千士兵給我。」
姝凰沒有絲毫的留情,鋒利的劍刃指著朱承袁的脖子,架在他鎧甲的領口上,已經碰到他的脖子,割破了皮膚。如果朱承袁布恩答應她的話,她真的會刺下去,反正都是死,拉多一個人陪葬並非是壞事。
「你真的以為,你能殺了我嗎?」
朱承袁瞇著眼睛在笑,一點膽怯的意思都沒有,一旁的將領紛紛拔出劍,架在姝凰的脖子上,粗略的數了一下,足足有七八把劍。
那些都是身手了得的將領,她可能還沒有碰到朱承袁,就被伏誅,別說連找個墊背的,就連留下遺言都不可能。
「大家先放下劍,這刀劍無眼要是傷到就不好了,是不是?」
大明在一旁揮著手,見大家沒有任何反應,這些可都是軍人,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說服的人。
見他們沒有反應以後,大明走到姝凰的身邊,小聲說道:「禮世子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這樣做不大好吧,人家是將軍,你沒有任何勝算。」
姝凰同樣的也沒有理會大明,而是看著朱承袁繼續說道:「反正你是一定可以找得到太傅的,只要找到他讓他把所有的罪狀都說出來,就能還禮王府一個清白。可是時間錯過了,意琛就會有危險,我不能看著他有危險。」
連懸崖都敢爬的人,難道還怕死嗎?那時候她也許還會因為害怕而失去思考的能力,現在卻不會再這麼沒用了。
「所以說,無論如何你都一定會去嗎,就算我沒有給你兵馬?」
朱承袁絲毫沒有在乎架在自己脖子上利劍,如果姝凰手累了,稍有不慎的話,他可能就血濺五步。
「是。」
聽到姝凰如此沒有猶豫的回答,朱承袁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看人的眼光,還沒有退步。
「那就去吧,現在去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見他最後一面。」
說在的話,朱承袁對他這個侄孫還是很滿意的,這些孫輩比比他們的爹有出息多了,如果死了的話,那還真的太可惜了。
姝凰咬了咬牙關,終於把手上的劍放了下來,轉身拉住大明,根本不敢身旁的刀劍,直接就往外跑。那些人紛紛要把姝凰攔住,都被朱承袁揮手擋開。
「我不會騎馬。」
姝凰把這幾個字說的理所當然,一點都不因為自己不會騎馬而感到羞恥,她這一世是一個閨閣小姐,別說騎馬,連摸馬的機會都沒有;而她上一世,只是一個孤苦的孤兒,爬山涉水倒還好說,這種只有貴族和有錢人才能騎的馬,她哪來的機會。
「那你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
大明簡直要被她氣死,難道說姝凰這個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不顧一切只有一股腦熱往前衝而已?
「我帶你吧。」
事到如今,就算大明再無奈,也不能抓著她罵一頓;他利索的上了馬,伸手攔腰把姝凰摟到前面,說道:「抓好了,你要是掉下去,我也沒辦法。」
攤上這樣的主子,大明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現在都沒有時間去管,他只是知道,既然姝凰要去崇慶門,他就一定要盡快把姝凰帶到那裡去。
否則那個叫做意琛的男人,只怕是性命不保。
「將軍,難道你就這樣看著他們離開嗎?」
佟副將看著大明和姝凰離開,著急的看著朱承袁說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一點懲罰都沒有的離開,簡直就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朱承袁瞇著眼睛,撫著鬍鬚看著姝凰絕塵而去,她一個小女子去崇慶門,除了送死以外,根本一點幫助都沒有。人活到那個他這個年紀,再想為了兒女情長而要生要死,也不切實際;但是,他此刻卻有些羨慕姝凰和意琛兩人。
「年輕真好呀。」
他看著佟副將說道:「老夫可不能讓她死呢,否則太可惜了,你說是嗎?」
佟副將看著朱承袁,不太明白他說什麼。
「老夫剛才許諾她五千精兵,可不能失信於人呢。」
「將軍!」
佟副將看著朱承袁,只不過是對一個區區女子,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承諾,崇慶門這一戰,本來就是試探和虛張聲勢,用來壓制禁軍,待他們疲憊的時候,再一局攻破。
「老夫也很喜歡這幾個侄孫,如果都死了,我也捨不得呀。」
朱承袁依舊笑著說,對於佟副將的著急,根本不看在眼裡。
佟副將著急的跺著腳,看著朱承袁繼續說道:「將軍深思,這要是再撥五千人,那麼我們就只剩一萬三兵馬,如果要對抗整個皇城的禁軍,可能有些吃力,如果沒有辦法一舉擊潰的話,可能就攻不進皇宮了。」
他身為副將,有些事不能任性,處處都要以大局出發。
朱承袁聽到他這樣說,微微瞇起眼睛,發出駭人的精光,看著佟副將連連退後了幾步。
「我可沒有說過,真的要攻破皇宮,當皇帝吧,你這樣擅自做主,難道說你有當皇帝的心思?」
佟副將嚇白了臉色,連忙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石頭硌著腳痛。這種謀朝篡位的罪名,他擔當不起。
姝凰心裡著急的不行,一直在催促說道:「你不覺得馬跑得有些慢嗎?」
大明呶呶嘴,無奈的說道:「我只是會騎馬,又不是精通,要是快了控制不住怎麼辦?」
「你!」
姝凰本來就著急的不行,卻還要碰到一個慢半拍的人,這不是要把人急死的節奏嗎?
「我怎麼就選了你跟在身邊?」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就選了我。」
大明不甘示弱的說著,煙水行被毀的賬他還沒有和姝凰算,就跟著她左右跑,差點腦袋就落地,這一肚子氣他還沒有發洩出來。
姝凰可沒有開玩笑的心思,駿馬一路飛馳,原本熙攘的大街上,已經看不見半點人影,就連那些巡邏的禁軍也看不到半分,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似的。
「怎麼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大明看了一下四周,他原本還擔心自己的技術不佳,在熙攘的路上,會撞倒行人,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多餘的想法。
「那裡!」
姝凰眼尖,看到了很遠處,一大群人,黑壓壓的,根本分不出敵我。
「我們不能靠前。」
大明很明智的拉停韁繩,根本就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貿然上前很有可能變成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