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想殺的是你 文 / 央玥
能發這種毒誓,而且是對著自己,做到這一點的,不是很多人。
姝凰面色緊繃著,並不因為發毒誓就有所改觀,誓言這種東西,只不過是起到心理暗示而已,並不會為此而有什麼改變。
「所以呢?」
姝凰看著她,語氣冷冷的說道,這種小把戲,她從來就看不上眼。
棉瑜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聲音太大了,笑到最後連聲音都啞了,嘶啞的笑聲很難聽。
「是那個蠢丫頭不好運而已,我想殺的人是你,哪怕是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想殺的人是你。」
棉瑜瞪著眼睛看著姝凰,聲嘶力竭的說著,一直以來,棉瑜想要弄死的人都是姝凰,和其他人沒有關係,這一次不過是多出了一個替死鬼而已。
「誰知道那個蠢丫頭,竟然不讓主子先吃,而是自己搶著吃,這叫什麼,這就叫做迫不及待尋死……」
「啪!」
不等她說完,姝凰揚手就甩了她一巴掌,然後順勢反回手背又甩了她一巴掌,不等棉瑜把臉轉回來,姝凰繼續甩了她第三巴掌,每一下幾乎都是用盡了力氣,整個手掌都紅腫起來,她都不看一眼,更別說棉瑜的臉龐。
「你知道你在我眼裡是什麼嗎?」
姝凰看著她,語氣平淡,還以為需要用到什麼刑罰,才可以令她招供,這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幾句激將法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既然承認了自己做的事情,那麼就要付出代價,如果不肯自願去付出代價,那麼就由姝凰來執行。
「只是一個可憐蟲而已,那麼可憐,讓我都忍不住要給你一個悲憐的眼神。」
姝凰的目光徹底變了,一旁的木樨看著姝凰,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她的語氣她的臉色,都那麼的陌生。
「宋姝凰,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下,狠狠的,狠狠的。」
棉瑜嘴角淌著血,足以見得姝凰到底下了多大的狠勁。
「你敢對我怎麼樣,我可是禮王妃請回來的客人,而且禮親王那麼喜歡我,如果我出事的話,你這個禮王妃也當到頭了。」
棉瑜繼續在那裡叫囂著,丹怡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她本來就是生性膽怯,如今姝凰這樣雷厲風行的在教訓著棉瑜,她自然是不敢說話,省的那把火燒到自己的頭上來。
「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姝凰裂開嘴,輕輕的笑了起來,而且還故意那手帕捂著自己的嘴巴,看起來特別端莊好看。
她轉身往回走,丹怡見狀,連忙讓出一條路出來,直到姝凰走到涼亭的石凳上坐下來,才懶散的抬起頭,目光停留在丹怡的身上。
一直都在教訓著棉瑜,而把丹怡忽略了,讓她感到寂寞,這可不好呢。
「我的好妹妹,你說我這樣做,過分了嗎?」
她抬起頭,看著丹怡問道。
丹怡卻低著頭不敢說話,她從啦都沒有見到姝凰這個樣子,幾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前坊間已經閨閣小姐相傳,宋姝凰有多麼的心狠手辣,把禮王府據為己有。那些都是傳言而已,丹怡看在眼裡,姝凰從來都是冷漠而過,不解釋也不生氣,好像一切的事情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如今才發現,姝凰生氣起來,竟然是那麼可怕,好像不顧後果一樣,直接把棉瑜抓起來打一頓。
「怎麼不說話,我記得你雖然不像奕春那麼聒噪,卻還是曉得說話的。是不是心疼巧妮就算好起來,以後也不能說話,所以想陪她,一起啞下去?」
姝凰的聲音很低,可是口氣卻很堅定,渾身散發著可怕的殺氣。
丹怡早就嚇呆了,腦海裡浮現著那些鉑銀菱角刮過喉嚨,那種痛不欲生卻又沒有辦法伸手去挖出來的慘狀。於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看著姝凰。
棉瑜被人架著,看到丹怡沒用的跪在地上,鼻子裡冷笑一聲,大聲罵道:「沒用的東西,這個女人還真的敢殺了你不成,她什麼證據都沒有,還指望她能查到什麼東西?」
「哎呀呀,我一和丹怡說話,你就不開心了?」
姝凰伸手杵著下巴,一臉玩味的看著棉瑜,說道:「說回剛才的話題,你說我不敢對你怎麼樣,是不是?」
曾經以為棉瑜有多聰明,如今想起來,也不過如此,真是可笑之極。從她踏進禮王府開始,就是姝凰在利用著她。
「這段時間,還真的是多謝你不遺餘力的詆毀我,省了我很多力氣呢,不過如今流言蜚語也足夠了,你不需要再做這種事情來討好我了。」
棉瑜不可思議的看著姝凰,她暗地裡讓人把眾多消息放出去,每一件都是對她有害的,但是如今卻說她這些事情是討好她?
「大姐姐,我如今看你的臉,看膩了,所以,請你為了我這個三妹妹,最後一次,安靜的去死,好嗎?」
好人,姝凰從來不敢這樣說,壞人,她自認為自己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在對待棉瑜這件事上面,她寧可做一個壞人,本來早就該死了,這一生還能活著,是她欠了陰曹地府的;那麼就再做一次壞事,然後把賬一次性還清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棉瑜饒是再聰慧,也猜不出姝凰這樣堂而皇之說出來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女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殺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個女人沒有那麼笨。
姝凰說完,笑著站起來,走到棉瑜的面前抬起手,棉瑜已經被打的有些懵了,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別過臉。
但是,姝凰的手掌卻沒有落在她的臉上,而是彎著腰,在棉瑜的裙擺裡,好像翻找著什麼東西;然後姝凰抬起頭來,手裡捏著一根斷掉的籐蔓嫩芽,看截口處,好像是剛剛才掰斷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姝凰笑得那樣好看,任憑誰都不能把她和剛才打人的姝凰聯想在一起。
棉瑜不知道姝凰有什麼居心,抿著嘴巴沒有說話。
「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消息,有一個叫做阿秀的婢女死了,她原本是我院子裡,做打雜的,和我也很少會晤,所以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姝凰看著手中的籐蔓嫩芽,最起嘴角,輕輕的笑著說。
棉瑜的臉色稍稍變了,但是馬上又平靜下來。
「她剛剛上吊死了,在花園很偏僻的角落,我去到那裡看到她的時候,身體還是熱的。」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你是禮王府的主母,人在你管轄之內死了,你沒罪嗎?」
棉瑜惡狠狠的說著,阿秀死了關她什麼事情,又不是她殺了阿秀,至少不是親手殺了阿秀。
「那是一個很偏僻的角落,四處都被籐蔓纏繞起來,如果沒有去過那裡的人,身上是不可能落下籐蔓的。棉瑜,我剛剛在你的裙擺裡,發現了這一根籐蔓,你說要怎麼辦呢。」
說到最後,姝凰嘴角的笑意,是越來越濃,變得鬼魅可怕。
棉瑜的臉色,這下是真的慘白起來,姝凰這些話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她想要栽贓嫁禍,把阿秀的死,算在自己的頭上。
「你胡說什麼,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裡,你不能說這種話,你不能信口雌黃。」
棉瑜像是瘋了一樣,拚命的掙扎,想要撲上去,幾個大男人都差點按不住她。
「宋姝凰,你敢污蔑我,你不得好死!」
棉瑜嘶聲裂肺的在那裡大聲吼著,姝凰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她,笑得那樣可怕。
「大家都是親眼所見,我在你的身上找到的,怎麼能說是污蔑了,是吧,丹怡。」
姝凰回過頭,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丹怡說道。
丹怡低著頭,依舊是不敢說話,這個時候,稍微有一點的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丹怡,你和她說,我這一天都沒有離開過院子,是不是?」
棉瑜看著姝凰,這個女人真的瘋了,因為一個命不值錢的丫頭,真的瘋了。
丹怡抬起頭,恰好對上姝凰帶笑的眼睛。
「丹怡,你可要想要再說,畢竟你和棉瑜是住在一起的,可有連坐之罪,所以,要好好的說話呢。」
姝凰把玩著手裡的籐蔓嫩芽,輕聲用蠱惑的聲音說著。
丹怡的身體顫了一下,小聲說道:「我不知道大姐姐她是否……一天都在院子裡。」
「宋丹怡,你竟然敢這樣說話,你竟然睜眼說瞎話!」
棉瑜發了瘋似的在掙扎,勒著的手腕早就勒出了血痕,卻沒有消停下來。
「提議放鉑銀的人是你,憑什麼你能獨善其身?」
棉瑜大聲說著,如今倒是到了狗咬狗的節骨眼,那些藏在心中的話,也沒有什麼顧慮的說了出來。
丹怡的臉色比雪還要白,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姝凰。
姝凰重重的吁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真相總是讓人那麼難接受,她曾經掏心掏肺對待的人,竟然給她換來了這種結局。
「來人吶。」
姝凰閉著眼睛,低聲叫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