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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稍不慎就胡來 文 / 央玥

    姝凰冷笑一聲,閉上眼睛,她不想在意琛的面前太狼狽,至少不能暈倒;意琛總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扛下來。但是,一個人的力量能做什麼呢,她至少要幫一下他。

    禮親王把劍掛回牆上,看著姝凰,覺得她說話不假,但凡是謀算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自己,有那個謀算家,會把自己的性命去算計一件事情呢。

    連命都沒有了,成功與否還有什麼意義?

    「你對我兒,可有什麼想法?」

    姝凰痛的不願說話,可是既然禮親王問到了,要是不回答的話,誰知道這個固執的老頭,會不會以為她恃寵而驕呢。

    「我夫君而已。」

    姝凰睜開眼睛,艱難的回答著,眼角餘光瞥著自己的左肩,原來身上有那麼多的血,不停的流出來,彷彿一直都流不完一樣。

    「皇上的賜婚,誰都逃不了,我沒有勇氣像大伯那樣逃婚,他除了剝除爵位以外,不會受到太大的處罰,我只是一介民女,折騰不起。」

    姝凰輕聲笑了起來,可是這個笑容因為劇烈的疼痛,並不好看。

    她的回答,讓禮親王無言以對,從頭到尾,姝凰都是被動的捲入這場鬥爭,她所做的不過是本能反應,說不上對錯。

    「好一副尖牙利嘴。」

    禮親王冷哼一聲,看著姝凰,無視自己造成的傷口,目光銳利的看著她;活了那麼多年,在朝野之上他觀察人的本事,自有一套。

    「你來這裡,不惜激怒我,不會還是為了替意琛說情那麼簡單吧。」

    禮親王看著她,這個女子的心計太大,不可不防,如果是盟友的話,倒是很好;但是如果是敵人的話,那就真的太危險了,一定要除掉。

    「當然不是。」

    姝凰咧開嘴,笑了一下,因為動作太大,所以傷口的血又湧了出來,她用手按了一下,滿手都是鮮血。

    「如果只是意琛的事情,我又何必這樣做呢,左右都是你們朱家的事,我在一旁操心,不顯得太自作多情了嗎?」

    「那你的意思是?」

    「我讓你們父子關係重修舊好,總要有報酬吧。」

    姝凰不露痕跡的笑了笑,對待老狐狸就要一步一步來,著急不得。

    「王妃在府上已經失了民心,大家還聽她的話,不過是畏懼權力和地位而已。」

    姝凰微微喘著氣,她如今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再繼續說話。

    「你……」

    「她的過錯,你很清楚,卻從來不曾懲罰過,甚至連責備都沒有,是因為發生了沒法改變,所以覺得懲罰責備都是徒勞嗎?」

    被一個小女娃說教,就算是誰都覺得憋屈無比,他拍著桌子打算站起來,可是還沒有開口說話,門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父親。」

    意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姝凰吁了一口氣,半躺在椅子上,就不能來快一點嗎,磨磨蹭蹭的,想她失血過多而死嗎?

    「進來。」

    意琛走進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姝凰,第二眼看到的是她肩膀上的傷口,這麼多血,簡直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他不露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一刻不惹禍都不行嗎,難道真的以為自己是貓,有九條命不成?

    他走到姝凰的面前,在她的傷口上按了一下,痛的姝凰尖聲叫起來。

    「意琛,你想我死的話,就給我個痛快算了。」

    「少點惹事。」

    意琛壓著怒火說道,她真的以為自己的身體就是自己的,隨意踐踏都沒有問題嗎,旁人看了就不會心疼嗎。

    「行行行,你們父子談話,我迴避。」

    姝凰勉強站起來,想了一下看著意琛說道:「把你的外套脫給我。」

    這身狼狽的樣子走出去,實在是太不妥當了。

    「我陪你回房間吧。」

    意琛無視坐在一旁的禮親王,從進來開始目光一直停留在姝凰的身上,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亂來了,只要稍微鬆懈一刻,就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傷的不是腳。」

    姝凰淡漠的拒絕了意琛的提議,她花了那麼多心血,才讓禮親王稍微有點接受,叫來意琛談話論事,如果現在跟著她回房間的話,她會有把意琛殺掉的衝動的。

    「小心點。」

    既然是她的堅持,意琛也不多說什麼,兩人從來都是不喜歡兒女情長的人,對於一件事的關心不會磨磨唧唧,像個婦人似的。

    所以,他脫下外套,搭在姝凰的身上,還很細心的幫她把前面的兩個扣子繫上,保證看不到肩膀上滲出來的血,也不會著涼以後,才放心讓她離開。

    等姝凰離開以後,意琛才轉過身,看著禮親王,表情有些不爽,也許是因為禮親王剛剛傷了姝凰,連他自己都不捨得去傷害的人,竟然被禮親王這麼輕易的傷害了。

    雖然知道,一切都是姝凰自作自受,可是還是不開心,很不開心。

    「找我來有什麼事?」

    意琛看著他,眼前這個男人,除了在名義上是他的親爹以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算不上是一個親爹做的。他甚至沒有抱過他,也不曾溫和的說過話,這樣的爹要不要其實沒有什麼可惜。

    「剛才,姝凰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禮親王看著意琛,語調平緩的說著,真是想像不出,剛才面對著姝凰的時候,竟然會那麼的激動。

    「什麼?」

    意琛的眉頭皺得很深,姝凰絕對不是聽話的貓咪,少看一會都不知道要惹出什麼事端來。

    「你暗中和皇上對持一事。」

    「哦,那件事啊,這有什麼的。」

    意琛還以為說了什麼,原來不過是這件事,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任何人就算是禮親王的到來,也改變不了什麼。

    「混賬!」

    禮親王站起來,誰都想不到他這把年紀,還能有這麼矯健的身手,他站起來,推開凳子,大步走到意琛的面前,舉起手,狠狠的掌摑下去。

    如果不是清脆的巴掌聲,誰都不會想到,意琛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被人掌摑耳光,

    禮親王的手勁,是下了蠻力的,意琛的臉被打到側一邊去。

    「如果是小時候,你還可以對我說教,但是現在,你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意琛並沒有掰正自己的臉,而是側著臉,看著地板上的精美花紋。沒有感情的說著。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只是一個臣子,竟然敢以下犯上?」

    禮親王怒不可赦,這個小子,竟然私底下在做著這種事情,他怎麼能不生氣。

    「父親老了,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我知道怎麼做。」

    他早就料到禮親王會有這種反應,一個從出生就受著皇家熏陶長大的人,本來就不是執著皇權的人,否則二十年前就應該拉攏民心成為皇帝。

    而不是退而成次,遭受迫害。

    他的父親,從來都是懦弱不敢行事的人,手中的權力一再被剝奪,也只是在府內自怨自艾。

    「你還敢說!」

    禮親王舉起手,還想要繼續打,但是意琛這次卻沒有讓他得逞,腳下稍微移了一下步伐,就輕鬆躲開。

    他這個舉動,讓人懷疑,剛才的挨打,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你這個混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像澤兒一樣,安穩一點不鬧事呢。」

    禮親王喘著粗氣,雖然不想承認,可是自己老了這個事實,卻擺在眼前。

    「父親,你放心吧。」

    意琛抬起頭,目光凜然而堅定,誰都不能阻止他的想法,就算是禮親王也絕對不可能。

    「這件事是我一手策劃,就算是形勢敗露了,能追查到的也之後我的痕跡,你們全部人,就算是父親你,還有阿澤以及其他人,全讓不知情。」

    意琛一字一頓的說著,最壞的後路他也已經想好了。

    「皇上是個愛面子的人,處處都想樹立明君的樣子,事跡敗露以後,我就是會罪人,抗下所有的罪過,至於你們,也不過是降職遷出皇城,最不濟也是發配邊疆,絕對不會要了你們的性命。所以,你最疼愛的阿澤,不會有事的。」

    姝凰的心情,其實意琛可以理解的,生在這個家裡,不是最疼愛的那個,只能一直不停的被比較,然後受過。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從來都不曾想過,有爹在一旁疼愛是什麼感覺。

    「混小子,混小子!」

    禮親王被他的話氣的一直在跺腳,既然打不到意琛,有氣又沒有地兒發洩出來,只能錘著自己的胸口。

    「是我教子無方,是我沒用。」

    禮親王在那裡垂手頓足,一個人站在那裡,喃呢好久。

    意琛見他這個樣子,覺得有些煩,從前高大的背影如今在他的眼裡,顯得有些可笑。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意琛說完,也不管禮親王有沒有允許他離開,逕自拉開門,這條路往下走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

    「意琛。」

    禮親王忽然間叫住他的名字,這是很稀奇的事情,因為禮親王很少會喊他的名字。

    「你做的這一切,都是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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