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禮王妃的刁難 文 / 央玥
「那就去吧,新婦可不能失禮。」
姝凰不以為然的笑了一下,一把扯下頭上的鳳冠珠花,頭皮生疼的感覺讓她真切的感覺到,這並不是夢。
巧妮無聲的幫她梳了一個好看的髮髻,所有的頭髮都綰到腦後,不過是豆蔻年華,可是看起來卻莊重了許多。
也不知道是意琛吩咐過,還是他們都畏懼昨天姝凰的神情,那些伺候的婢女們都在外院等著,誰都不敢進來,看到姝凰走了出來,連忙上去,小聲說道:「世子妃,王爺和王妃都在大堂等著。」
「嗯。」
姝凰睥睨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抬起頭往前面走去,她如果想要實施目的,那麼一開始就要鞏固自己的地位。
反正,禮王府無人敢動她。
昨天還看到的一片洋紅色,今天全部都扯了下來,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四下看了過去,一點紅色都沒有。
姝凰不禁在心裡感歎,禮王府的家僕,似乎幹活很是賣力。
在大堂外,意琛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姝凰走過來,他今天穿了一件淺色左衿,比起姝凰的艷色,在氣焰上稍稍輸了一點。
他見姝凰走過來,眉眼轉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伸手想要拉過姝凰。
姝凰是本能的回絕,但是看到他臉上深不及眼底的笑意,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夫君。」
咬著牙擠出兩個字,姝凰把手搭在他的手中,兩人緩緩走了進去,意琛曾經給過機會讓她走,不過她拒絕了。
大堂裡,坐著禮王府的所有人,正位上是王爺和王妃,側位是韓貴妾,她因為是意琛的生母,所以也能佔上一席之位。
懋澤坐在王妃隔壁,臉上掛著笑意,卻顯得陰森冷冷,何貴妾在一旁安撫著仲良,大清早就被叫起來還要坐在這裡,仲良開始鬧彆扭了。
羅侍妾和兩個庶出幾乎沒有任何地位的女兒,坐在一旁,這兩個女兒年紀都比姝凰稍長,也到了婚嫁之年,可是因為禮王府忽然間出了那麼多事,所以她們就被耽誤了下來。
每個人都看著姝凰,各懷鬼胎。
意琛拉著她,走到禮親王面前,跪了來,馬上就有嬤嬤上前說著各種好聽的話語,然後遞上媳婦茶。
先是意琛敬了,然後是姝凰,一切都還算是平安無事。
然後在王妃這裡,就出了一點小意外,意琛雙手端著茶杯,王妃卻沒有馬上接過去,她順了一下髮髻,又整理自己的衣裳,才慢悠悠的接了過去,也不喝,看著意琛,似笑非笑。
「意琛啊,想不到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尤記當年,你養在我膝下,還那麼小,我也只是當做多了一個兒子。如果當年我知道你會成為世子,那真的應該對你畢恭畢敬才對。」
話語裡,滿滿的都是各種諷刺。
意琛卻什麼話都沒有說,這種諷刺的話,他聽得太多,犯不著生氣。
到了姝凰敬茶,王妃倒沒有讓她端著茶等太久,不過剛接過去,順勢就撩翻,滾燙的茶水直接潑到姝凰的手背上。
就連一旁的嬤嬤看了,心裡都抽了一下。
姝凰卻不動聲色,略微抬起頭,看了嬤嬤一眼,嬤嬤這才回過神來,大喊一聲落地花開,碎碎平安後,馬上又倒了一杯茶,遞給姝凰。
她看到姝凰的手背紅了一大塊,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只怕要長水泡感染。
但是如今姝凰不說話,王妃也沒有提起,她一個做奴才的,哪裡敢多話,只能當做看不到算了。
「請母親喝茶。」
姝凰面不改色的說著,她一聲不吭,讓禮王妃連發作的借口都沒有,接了過去重重的擱在桌面上。這個女人真的好多心計,禮王府所有的世子公子都被她耍了一個遍,禮王妃又怎麼喜歡的去呢。
敬完以後,就到懋澤,懋澤只是坐著,臉上帶著一貫的笑意,看了姝凰一眼,複雜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也就只有他才會那麼順當,到了何貴妾那裡,臉色不比禮王妃好看,在何貴妾看來,姝凰就是一個貪圖富貴的人。
倒是仲良,見到姝凰很是開心,站起來看著她說道:「衣服真好看,姝凰,我們去看小黑吧。」
他不理眾人,拉著姝凰就想要離開,在這裡坐了那麼久,早就膩了。
姝凰對他還是很好的,害怕傷害到他所以沒有掙扎,可是要真的跟著他走,似乎也不妥。
最後,是意琛拉住仲良的手,下了多大的手勁她不知道,但是仲良卻是被他按在座位上。
「二哥,你要喊她弟妹,知道嗎,弟妹。」
意琛看著仲良,很認真的說著,還強調了一遍,就算是仲良,他也不允許對姝凰無禮。都說男人大度,沒有女人那麼斤斤計較和愛吃醋,但是他們一旦計較起來,更為尤者。
「弟妹,弟妹?」
仲良奇怪的看著姝凰,又笑了起來,很是歡快:「姝凰改名字了?」
何貴妾見意琛按著她家寶貝兒子,連忙打掉他的手,把仲良護在懷裡。
總有一些人,忘記了誰曾經傷害過她,總是記著後來對她好的人,圖謀不軌;她很禮王妃,可是沒有能力報復,只能恨著身邊的人,只要誰不還手,她就能一直惡聲惡氣的對待。
所以,傷害仲良的不是意琛,但是意琛因為多加照顧,卻對意琛懷了恨意。
姝凰對羅侍妾和那兩個庶出丫頭沒什麼印象,大家彼此沒有過節,所以一筆帶過。
挨個把茶敬完,嬤嬤拿來團蒲,讓姝凰和意琛跪在上面,聆聽王爺的教誨,還有王妃的教禮。
雖然大家心裡都憋著一團氣,可是該有的禮數,即便是不情願,也要做足。
姝凰最怕說教,她性格本來就不適合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連書卷都看不下去,一手好字還是主子逼迫練就的。
如今,跪在團蒲上聽教,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從昨天到今天,姝凰滴水未進,還能跪著,也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她。
終於,所謂的說教終於結束以後,闌珊扶著她站起來,打算離開,本來就是做戲,還指望做全套不成?
「且慢。」
禮王妃見姝凰要走,開口把她叫住。
「既然你是新婦,那就是朱家的人,自然也要為了朱家各位安康,盡你最大的努力;從今天開始,你每日都到佛樓裡念佛,你在普華寺那麼多年,這些事不需要教吧,我覺得什麼時候滿意了,你再出來吧。」
如花的女子,進了佛樓念佛,那是何等的浪費呢。禮王妃是府上的主母,後院的事,王爺不會理會,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如果她不開心了,讓姝凰念十年,也得念。
肚子餓的人,心情都不大好,更何況餓了整整一日一夜的姝凰;她聽了王妃這樣說,吁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揚起下巴,看著眼前的美艷婦人,冷笑一聲。
「母親,你這是說教說傻了嗎?」
「什麼?」
王妃自從嫁到禮王府,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就算是設計陷害忠良,也無人職責。
「母親是一個很喜歡念佛的人嗎,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假手於人,要親力親為才顯得虔誠;如果你不願意親自去念,那就表示你自己也不喜歡,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母親是深明大義明事理的,應該不會刁難我這個晚輩。」
對上尖牙利嘴的姝凰,就算是王妃,也要被氣的氣孔冒煙。
「宋姝凰,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以為你是誰,敢這樣和我說話,你信不信……」
王妃大抵是過慣了舒適的日子,被這樣一氣,錘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懋澤見狀,連忙上前扶著她,就算王妃做了再多的錯事,對他而言,都是娘親。
「把我休了?」
姝凰秀眉一挑,其實對一個已嫁女子,能威脅到她的也不外乎幾件事,夫君,子嗣和休棄。
姝凰沒有子嗣,夫君的話,王妃還管不著,那麼就只剩下休棄了。
「我並沒有意見。」
姝凰毫不在意的說著,眼神略過站在一旁,表情冷漠的意琛,頓了一下,好像覺得把話說的有些絕了。
大堂裡除了王爺早早離開,大家都把這一幕看在眼裡,也許心裡冷笑著,禮王妃也有這麼的一天。
「不過……」
姝凰說著,停頓一下,露出一個好看包含毒汁的笑意,略微低頭用絹帕捂著嘴巴,輕聲說道:「這門親事是皇上賜的,母親對我多有不滿意的話,和皇上說吧。」
本來就是來這裡求和的,如今禮王妃不知好歹的一頭撞進來,不拿她開到唰唰怎麼行呢。
「別鬧了,姝凰。」
說話的是懋澤,他夾雜在兩人中間,很是為難,他一直都扮演著好人的角色,但是面對著禮王妃和姝凰,竟然無從選擇。
「是,大伯。」
既然是懋澤開了口,姝凰自然就不會再鬧下去,她順了一下眉眼,低聲應了一句,卻再也不喊他的名字。
懋澤終究是沒能再繼續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