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不如讓位給我 文 / 央玥
說道姝凰,懋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其實也算不上難看,只是少了平日的溫和,多了一股戾氣,讓人有些不習慣而已。
「這種擅長工於心計的女人,我娶回來做什麼,難道要府上的事,再上演一遍嗎?」
懋澤冷冷的說著,不顧身上的痛楚坐起來,就算他定力很足,也還是皺起了眉頭,他自小在眾人的呵護中長大,這種傷還真的是第一次。
而且,太后還真的一點情面都沒有講,當著眾人的面,把一個世子給打了。明天,在皇宮肯定又要鬧一齣戲,不過,這些和他們都沒有關係了。
禮王妃做的事,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既然大家都知道,禮親王沒有理由不知道,可是已經毀了一個兒子,難道要為了一個毀掉的兒子,再去毀掉一個兒子嗎?
所以,這件事不被允許再提起來,也就只當做是一場大病,也就過去了。
這些年來,懋澤心裡一直都不好過,如果不是因為他,不是因為他母妃,仲良不會落得如此田地。而意琛一直努力幫仲良找個可靠的賢內助,現在看來,似乎也砸在他的手中。
「若是能躲開這場禍事,還真的要燒高香了。」
懋澤輕聲說著,目光帶著一點閃爍,分不清他說的這些話,到底是因為姝凰那時候導致的氣話,還是真的這樣想。
不過,對意琛來說,他不在乎懋澤這些話的真假,只要他說出來就好了。
「既然你不想,那為什麼不逃婚?」
意琛說著,一雙好看的眼眸微微抬起看了,看著他的兄弟,多少年了,自從他懂事以後就被安排跟在懋澤的身邊,如同影子一樣。
多少光輝都是懋澤享受,他只能如同影子那樣尾隨左右,出了什麼事第一個問責的就是他。
就因為生母不是正室,所以一切的才華和能力就被抹殺,真的甘心嗎?
不過,現在說這個話題已經沒有意義,雖然在外人看來,意琛只不過是一個依仗懋澤才能被人記住的傀儡,一點用處都沒有。
可是私底下他們幾兄弟都知道,向來發生了什麼大事,其實,都是意琛來拿主意。懋澤生性平和不愛管事,既然既定的身份無法去改變,那麼私底下還是可以做自己。
「逃婚呀。」
懋澤瞇著眼睛笑了一下,然後捏著拳頭朝著床頭的柱子打了一拳,力道不大,床柱也只是搖晃了一下而已。
「阿琛,你這是陷我於不義。」
「反正你世子的位置也坐了那麼久,就讓給我吧。」
這些話,竟然是從意琛的嘴裡說出來,他目光寒涼,面對著一同長大,同住二十年餘年的胞兄,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如果懋澤不是自小就知道他的脾性,當真的會以為意琛有不軌的心思。
「你……」
「大哥你可要想好,如果你留下來,五天之後就是你的大婚,別說你抱恙在身,就算是癱瘓在床上,也照樣要抬著去拜堂成親。剛才你不是說,這種工於心計的女人,你是絕對不會娶回來的嗎?」
意琛條路清晰的說著,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如果這些話懋澤有意傳出去,被禮王妃和禮親王聽到的話,到時候清理門戶的,可就是意琛本人了。
「這是太后的賜婚,我要是逃婚的話,就是公然忤逆太后,到時候世子的位置,肯定是不保的。」
懋澤自嘲的笑了一下,這點道理他還是懂得。
只是離開以後,禮王府會不會也遭受責難,這就真的很難說了,不過意琛還在這裡,他肯定有能力抗的過去。
真的要走嗎?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卻因為不想娶一個女子,就落得逃婚的下場,這樣做,真的好嗎?
懋澤低著頭想,看來意琛對他開出來的這個建議,還真的值得細細考慮。他不是那種喜歡逼迫他人的人,如果姝凰不喜歡他,他也不會逼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而且,他有姝凰所沒有的優勢,那就是他逃婚的話,也許就是責罰一頓,然後奪去世子之位,好歹也算是皇親國戚,輕易要不了他的性命。但是,這件事要是放在姝凰的身上,分分鐘是死罪。
「你要是惦記著世子的位置,就安心做留在這裡做新郎官吧。」
他只是建議,不是說一定要懋澤按照他說的去做,而且守了他大半夜也累了,還不如回去睡覺。
「等一下。」
懋澤見他要走,就把他叫住,可是叫住以後,卻又沒有說話。
意琛也不著急,只是靠在門邊,然後冷冷的看著他。忽然間要把世子位置讓出來,而且還要逃婚,可不是一瞬間就能決定的事情。
如果被禮王妃和禮親王知道的話,很有可能活活被氣死。所以這麼重大的事情,意琛也不認為懋澤能在一瞬間就決定好,不過不管懋澤做什麼樣的打算,他都能有把握,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懋澤看著他,皺了一下眉頭,看著他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意琛頓了一下,旋即自負的笑了起來,有些睥睨的看著懋澤說道:「你覺得能發生什麼事呢,只不過是一直當你的影子有些膩了,想要坐一下你的位置,看舒不舒服。」
「你從來不會在意這些虛名。」
懋澤看著他,認識了二十餘年,如果還看不出人心的話,他多半也不需要再活下去了。
「真是可笑,你當世子那麼舒服,前擁後簇的,自然會說這種是虛名,可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得到了什麼,一點好處都沒有。」
意琛冷冷的笑了起來,彷彿在笑著他的愚蠢。
「如果你想通了,就告訴我一聲吧,說到藏身之處,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
意琛說完,也沒有再理會他,轉身拉開門走了出來。隆冬的深夜,風呼呼的刮著,如同刀子似的刮在身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而他並沒有披上斗篷,只是簡單的穿著一些御寒的衣物,卻也不見他加快步伐,就好像是刻意在這裡吹冷風似的。
他相信懋澤,就算沒有明說,懋澤也肯定會懂,有些話不需要言明。只是,懋澤真的逃婚,他順理成章成為世子以後,那才真的是一條不歸路。
要知道半路出家的世子,和那種一出生就定了世子位的人不同,這條路是異常的艱辛,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接受,像禮王妃這種人,知道自己兒子的世子位置被意琛搶了,必定動殺念;而其餘的官侯們,向來和懋澤打交道習慣了,一下子換了人,肯定會多加阻撓,像意琛這種人,不會不懂其中的利弊,而懋澤更是不會想不通,意琛這樣做,絕對有理由。
不過,比起即將要翻天覆地的禮王府,玉郡主府這裡可以說是養老的好地方。
其中,姝凰又是最悠閒的,雖然每日上門拜訪的人不在少數,可是卻一個都不能放進來,倒是玉專門用來盛放禮品的房間,幾乎快要塞滿,想要走進去走顯得很困難。
「姑娘,你要是再吃飽了就睡,一定會像巧妮那樣,到時候嫁衣就穿不下了。」
闌珊雖然嘴裡這麼說,可是卻端了一旁新鮮的水果過來,在暖烘烘的房間裡,吃上新鮮帶水的水果,最好不過了。
「還不是你喂肥我的。」
姝凰依偎在玉的身旁,笑鬧著說,就好像兩小誤差似的,沒有辦法安分下來。
「別靠過來,重死了。」
玉推開她,卻也跟著玩起來,雲錦姑姑帶著婢女們出去辦事了,如果回來看到她們這個樣子,肯定又要皺起眉頭了。
在沒有嚴厲長輩的情況下,這群小姑娘總是沉不住性子,在這裡幾乎沒有主子婢女之分,全部都鬧成一團。
忽然間,玉看著姝凰正色到:「明天就要齋戒沐浴了。你可準備好了沒有,或許我錯了,讓你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女人嘛,嫁給誰都一樣只是附屬品,那何不嫁給一個有權勢的人,至少也能保證衣食無憂。」
姝凰無所謂的笑了起來,計劃在今天晚上,郡主府上所有人的作息他們都查的很清楚,只要計算好時間的話,逃出去不是問題。
只是到時候城門已經關閉了,只好找一個隱蔽的地方等到城門開,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早就已經逃得遠遠的。
那麼剩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逃跑不被抓到。
「真的?」
玉用可疑的目光看著她,姝凰可不是那種輕易會屈服的人,可是現在卻那麼容易認命,讓人不懷疑都難。
「難道我是那種會為了一口氣,而賭上性命的人嗎,要知道我是很愛惜生命的。」
姝凰點著頭說,不忘把一塊水果塞在嘴裡,今晚開始就要逃命了,這等安逸的生活可能再也很少可以享受,所以先吃飽了再說,就算是吃撐一點也無所謂。
「真的?」
玉又問了一句,雖然姝凰的理由讓人很信服,可是無論如何都還是覺得可疑。
「算了,不管怎麼樣,你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樂府的女官會來這裡為你齋戒的。」
玉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