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福生的險惡 文 / 央玥
長生捏緊了拳頭,只不過是一個外人,禮王府的二公子只不過是一個外人,他和姝凰認識了那麼多年,雖然算不上生死之交,卻也不是平常關係可以比擬的。
卻因為一個從來都不曾見過面的二公子,砰然倒塌。
他在姝凰的心目中,到底佔了多少份量,長生不敢去想,這些事他無法知道。
「仲良他很單純,不曾害過誰,我自覺自己都配不上。所以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在你的眼裡我或許是好人,但是好人這兩個字,連我自己都不敢說。」
姝凰看到長生發愣的樣子,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題大做,所以說了一些話打算搪塞過去。
「是有人威脅你嗎?」
不管怎麼說,長生還是不死心,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會願意相信。
「沒有。」
「那為什麼要選擇二公子?」
「因為,這是最好的結果呀。」
姝凰不願意和他多說,長生雖然不善言辭,而且在姝凰的面前也總是表現的笨笨的,可是能把煙水行做得風生水起,他的能力不可小覷。
姝凰只怕她再說多什麼,會讓長生有所警覺。
「你來找我,我很感謝你,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只是……」
姝凰原本已經走了出去,可是有停住,然後回頭看著長生。
也許她欠長生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但是退一步,自私的想,既然已經欠下了,也不妨多欠一點。
「只是,長生大哥,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一個賢內助吧,什麼時候帶嫂子給我看看。」
既然還不了,那就欠著吧。
「好。」
長生也不再解釋什麼,他和姝凰之間的距離,從一開始就沒有近過,這些年再努力也不見靠近一分。
「我先去睡覺了。」
姝凰笑著點頭,往外面走去,夜晚的風真的很涼,她出來的時候沒有想到會耽誤這麼久,也沒有想到會來這裡,所以沒有帶斗篷。
只要拉了一下領口,往準備好的房間走去。
也許是因為在祥嫂家中,所以闌珊和巧妮兩人都很放鬆,一陣嬉鬧過後也不打擾主子和祥嫂說話,就先去休息了。
只是,就算在祥嫂家中,也不見得有多安全。
因為,有福生的存在。
姝凰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看著天上的月亮,快到滿月了,離自己及笄的時間一個月都不到。
原本以為時間還有很多,卻發現眨眼之間就全部過完了,農耕的百姓也早早的囤積了糧食,打算過一個豐盛的瑞年。連小老百姓都有平凡的幸福,而姝凰卻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也說不清楚。
也許是想的有些入迷,姝凰並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等她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被大手一推,撞在牆上。
接著皎潔的月光,姝凰看到推自己的人是福生,在這偏僻的庭院裡,不大可能出現什麼壞人,所以當姝凰看清是他的時候,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這麼晚還不睡覺,難道福生你也有看月光的習慣?」
姝凰本身就羸弱,要是肉搏的話,就算對面是一個女子,她也未必見得有任何的勝算。上一次在城東觀音廟的禪室裡,和陳宛令的角逐,她也是靠著智慧取勝的。
因此,姝凰被撞了一下,差點嗆到,卻沒有表現出來。
「我可是比你大兩歲,怎麼面對著哥的時候,會喊他『大哥』,可是面對著我的時候,卻直呼我的名字呢?」
當一個人心胸狹隘的時候,無論做什麼事,都能挑出毛病來。
「因為你不是長生。」
姝凰並不害怕他,就算力量的懸殊,也從來沒有想過推卻,更沒有想過大聲喊救命。雖然她知道只要她大聲喊的話,長生一定會聽到,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只是,她已經欠了長生這麼多,難道還要因為她,而導致兄弟兩人起了間隔嗎?
「臭女人!」
福生啐了一口,使得他平日讀書的時候,積攢下來的儒士風範毀得一點都不剩。
「你還真的以為你是什麼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嗎,你已經被趕出家門了,什麼都沒有,就連九品芝麻官的女兒都比你有地位。」
福生憤恨的說著,他真的不知道姝凰除了那張臉蛋以外,還有什麼是可取的。
只不過仗著自己的生母對娘親有恩,就賴上他們家,簡直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如果說,宋姝凰將來是他的嫂子也就無話可說,可是這個女人,既想要霸佔他家的家產,又想要和其他貴公子攀上關係。
也就知道大哥這個蠢貨才會看不透。
「是嗎,在你的眼裡,我就那麼一不值?」
姝凰輕淡的笑了一下,被人嘲笑她或者奚落她,她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難過的地方。
可是福生這樣說,她卻感到難過,也許是投入了感情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你說,這是你的家產,這是你的大哥,這些東西都是你所珍惜的。」
姝凰壓低了聲音,目光凌然,襯著涼如水的月色,發出駭人的氣勢。
「我倒想要看看,如果你所珍惜的這一切,我都從你的身邊拿走,你會怎麼樣呢?福生,區區幾年的學堂,讓你覺得比以前高貴了嗎?」
姝凰說著,朝著福生走過去。
福生沒有想到,一個平時看起來那麼羸弱而且總是笑的女子,在生氣的時候,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威懾力。他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但是馬上又上前,一把抓住姝凰的手腕,捏得緊緊的,把她撞倒牆上。
只不過是一個女人,沒有什麼可怕的。
「別以為虛張聲勢就能嚇唬我,像你這種不勞而獲的女人,這招對我沒用的。我再給你一個忠告,滾出我們周家,滾出煙水行,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福生紅著眼睛說,抓著姝凰的手也越發的用力,姝凰皺著眉頭,用力想要把手腕抽回來,可是卻沒有成功。
「你有本事的話,就試試,而不是在這裡偷偷的和我講大話。連和我談判的底氣都沒有,福生你要好好和你大哥學一下,小心唸書念傻了腦子。」
明知道力量懸殊,姝凰卻依舊不肯說好話,哪怕是口氣和緩一點都不願意。她有她的驕傲,可以讓她低聲下氣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福生。
「還敢嘴硬,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要給你一點厲害的看看。」
福生惱羞成怒,另外一隻手掐住姝凰的脖子,只不過是一個喪家犬,沒有資格去說他。
「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讓著你,像你這種活在錢眼裡的人,根本沒資格活下去。」
福生的口吻帶著濃重的威脅,其實放在一般女子身上,大半夜的被一個男子掐著脖子威脅,不嚇死也差不多了。
但是這些小把戲在姝凰看來,卻不值得一提,福生說到底也不過是紙老虎。如果福生真的有本事,直接就出手,或者故人出手,而不是在這裡恐嚇幾句。
這種做法,要是放在從前皇宮中,只怕是怎麼死的,都不明不白。
「如果你今天在這裡殺不死我,就要小心自己的命。」
姝凰對他粗俗的做法不屑一顧,但是就算是不屑一顧這種做法,力量的懸殊卻不是幾句話幾個眼神可以改變的。
「是到臨頭,還是嘴硬。」
福生目露凶光,掐著姝凰的脖子,用力一摔,姝凰站不穩,摔在地上,雙手撐住地面,地上的小石子把她的手掌心都硌破了。
福生還想要說什麼,聽到遠處傳來了腳步聲,也許是剛才還在大廳的長生要走過來。畢竟天色已經很晚了,長生就算心情再不好也要睡覺,加之他為了找姝凰,已經差不多整整兩天沒有合過眼。
「算你好運。」
福生捏了一下拳頭,大步走開,他心裡到底是心疼長生,否則也不會對姝凰這麼厭惡,更不會私底下做這種事情。
姝凰撐著地板站起來,四周很漆黑,她只要稍微一躲,就能躲開長生,回到房間。
第二天姝凰很早就起來,也不等闌珊來伺候,就已經穿好了衣裳。由於事出突然,姝凰可沒有帶任何換洗的衣裳。
好在祥嫂一直惦記著姝凰,即便是沒有再在姝凰的身邊伺候,卻每年都會做新衣裳放著,每當給長生福生做衣裳的時候,總也不會忘記姝凰的那一份。
姝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無奈的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是命中缺衣,無論到哪裡都要別人幫她準備衣服。
她看了一下鏡子,福生昨晚是下了狠勁,也許是她本來就容易淤青,所以就算是一晚上過去了,脖子上的淤青還清晰可以見。
姝凰拉了一下領口,如今是深秋,為了保暖,領口處都擋的嚴嚴實實的,姝凰只要稍微擋一下,沒有人能看出她的傷勢,
而手腕處更加不用說,只要別把袖子擼起來就好了,她是一個閨秀,根本不會擼起袖子,所以不怕被誰看到她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