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再也無戀宋府 文 / 央玥
「你這是什麼話,瑜兒是你的姐姐,連一點點尊敬都沒有了嗎,可別忘了你的這副皮相是誰給你的,別仗著有點本事,就鼻子朝天蹬。」
宋榮茂是府上的當家,就算在外面受了什麼氣,回到這裡永遠是受敬重的,所以他根本就受不了姝凰的這種態度和語氣。
「對了,我還有一個受盡寵愛的姐姐,世子妃這個位置,誰都想當,宋棉瑜比我還想。既然如此,父親你難道不應該為姐姐著想嗎?」
姝凰輕輕笑了一聲,看著宋榮茂說道:「我想呀,這勾引人的手段,大姐姐肯定比我厲害很多,那麼爬上別人的床這種勾當,父親為什麼讓我來做,而不是讓大姐姐做呢?父親果然是一個好父親,這等毀名譽的事,也知道不能讓自己疼愛的大女兒做。」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怕說穿,是不是從來都沒有人考慮過她的感受,是不是從來都沒有人覺得她也會不開心?
「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別持著有點寵愛,就目中無人!」
宋榮茂憋紅了臉站起來,他很討厭,真的很討厭姝凰,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討厭。為什麼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樣,說一些讓他舒心的話呢?
他走到床邊,看著姝凰,這個孩子長大了,和孟氏幾乎一模一樣,不對,比孟氏還要美。
可是,為什麼性格上,就和溫婉的孟氏南轅北轍呢?
「哎呀,我說錯了。」
姝凰抬起頭看著宋榮茂,他的髮鬢已經花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威風凜凜的老爺了。
「我怎麼會說讓瑜姐姐去勾引懋澤世子這種話呢,真是該打。」
姝凰笑了一聲,然後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拍了一下,瞇著眼睛看著宋榮茂,原本帶笑的臉,一下子變得冷厲具有壓迫感。
「應該這麼說,有我的一天,宋棉瑜都別想和懋澤世子有任何的瓜葛,誰都別打這個主意,這個世上,她宋棉瑜想要哪個男人都可以,唯獨朱懋澤,想都別想!」
就算經歷很多事情,姝凰永遠記得自己的初衷,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你……混賬!」
宋榮茂氣的扭曲了臉,舉起手就要打下去,敢說出這樣狂言的人,真是不打不行。
姝凰伸手攔下他的手掌,然後站起來面對著他說道:「怎麼你們宋府的每一個人,都喜歡掌摑他人呢,很可惜我不會乖乖就範。父親,這裡終究是我的閨房,你在這裡待久了傳出去可不好聽,翰林院的掌院大人,這點禮儀不會不懂吧?」
宋榮茂不曾想過,有人敢攔下他,蒼老的面容早就氣的漲紅起來,他收回手掌,想要繼續打。
真是太不像話了,這麼頑劣的性子,到底像誰,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姝凰見他還不罷休,算收就在床頭拿起一把綁著紅繩的剪子,直接對著宋榮茂說道:「父親這是想對我動粗呢,還是想要做什麼?」
宋榮茂看著姝凰手中的剪子,愣了一下,父女之間就因為一點小小的口角,演變成了這樣。
很多地方有在床頭掛一把剪子或者是短刀的習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防備,只是作為一個辟邪的用途而已。
姝凰自然是不相信這種事情,也不過是巧妮自己掛上去的,想不到此刻倒是變得很有用。
「放下來!」
宋榮茂捏緊了拳頭,他竟然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看著姝凰的眼神,根本不像是開玩笑,他活了幾十歲,竟然對一個黃毛丫頭沒轍。
「女兒不得不保護自己呀,我沒有疼我的娘,也沒有疼我的爹,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呀。」
姝凰沒有放下手中的剪子,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更是不怕得罪了宋榮茂。在這個家中,她一點點的眷戀都沒有,根本不需要再假裝什麼。
闌珊一直都站在邊上看著,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上前勸著宋榮茂說道:「姑娘剛喝了藥,神志不是太太清楚,請老爺明天再來好嗎?」
其實,宋榮茂已經不想和姝凰爭執,只是苦於不知道要怎麼結束,才能幫自己挽回一點面子。如今闌珊這樣說,他自然是不會再繼續糾纏下去。
「哼,留在這裡給我好好的反思,沒我的命令,不得出去。」
宋榮茂說完,拂袖離開,難道他還治不了姝凰,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管過姝凰,看來是野了性子,不知道他的厲害。
姝凰看著他離開,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才鬆了一口氣,直接跌坐在床沿上。如果不是闌珊在一旁及時的扶著,她連床沿都夠不著。
「姑娘。」
闌珊連忙把她扶著,一臉慌張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傷口……」
「可能又要麻煩一下你了。」
姝凰痛的臉色早就蒼白,伸手在腹部摸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一手的血,艷紅得驚心動魄。
才不過是一天的時間,雖然說傷的不重,可是這樣沒有預備的就站起來,想要安然無恙的確是有點不可能。
巧妮早就已經把藥箱拿出來,她們知道姝凰不會是一個安分的人,還好什麼都準備好了,否則慌起來,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闌珊是又急又氣,卻說不出任何責備的話出來,姝凰的不容易,不是她們可以體會得到的。
「姑娘,就算你不站起來,我也會擋下的。」
闌珊用剪子把紗布剪開,果不其然,傷口已經裂開,好在不是很嚴重。
「由你攔著,結果就不一樣了。」
姝凰咬著牙關,不喊痛,否則闌珊和巧妮會更加的擔心。
現在,她要為自己日後謀後路了。起初是和棉瑜攤牌,後來是於尤氏攤牌,現在則和宋榮茂攤牌。
她在宋府最後的一張籌碼已經沒有了,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可是如果不留在宋府的話,可以去哪裡呢?
煙水行是她最後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都不會暴露出來。
如今前世的仇沒有報,今世的仇也沒有報,她就這樣隱去,實在是可笑。
闌珊很快的就幫她換好紗布,左右看了一下才鬆了一口氣,明眸一閃,瞪著她說道:「姑娘,你要是讓我知道你再亂來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是。」
姝凰勉強笑了一下,然後靠在床頭的靠墊上,她一個未及笄的姑娘,要是離開了娘家的庇護,根本沒有人會理會她。
可是,這個娘家,也給不了她什麼庇護。
如今,能幫她的人,看來只有玉了。
連著三天,姝凰都沒有踏出寧園一步,既然宋榮茂已經撂下了狠話,不讓她離開寧園,她又何必去碰壁。
但是,其他人也進不來,巧妮盡忠職守的擋在外面,已經攔了奕春三次,丹怡一次,桂嬤嬤一次,秋韻兩次。
再這樣下去,巧妮幾乎就要把宋府的人都得罪一遍,但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所謂。
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姝凰到底在盤算著什麼,她身後的懋澤和玉郡主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
所以,這幾天雖然過得有些磕磕碰碰,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不錯。
只是巧妮就算再盡責,有一個人她還是攔不住,那就是蘇洛。
就算分開了那麼就,巧妮一直記得,她和蘇洛一起進宋府,一起被桂嬤嬤和李嬤嬤使喚,然後再一起安排在姝凰的身邊。
她以為這份姐妹情誼會一輩子這樣做下去,就算中途蘇洛提前離開了,她也終究忘記不了。
第五天,姝凰早就可以下床走動,但是她卻告誡大家,不要把她傷口逐漸復原的事情說出去,只是說姑娘自從那晚傷口撕裂以後,就一直躺在床上,並未好轉。
有時候,傷病,也是一種遮掩手段。
所以,她看到蘇洛走進來,三步並作兩步的滾回床上,然後蓋上被子,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
闌珊在一旁看她動作幅度那麼大,皺了一下眉頭,來不及說上兩句,蘇洛已經走了進來。
她如今是一個打下雜的婢女,穿著粗布麻衣,站在屋子裡面和闌珊水仙等比起來,真的低了好幾個層次。
「蘇洛見過三姑娘。」
她走到床邊,雙膝跪在地上,小聲問好說著:「我知道三姑娘抱恙在身,一直想來看看,可是抽不出時間,又想著前幾日三姑娘身子不好,所以便等到現在才來。」
姝凰看著她笑了一下,說道:「真難得你還記得我,這些日子我可都沒有去照拂過你,還以為你心中有怨氣。」
從皇宮回來以後,蘇洛被棉瑜趕出桔園,她就沒有再理會過,如今蘇洛卻在她落魄的時候來。
「蘇洛對三姑娘從來不敢有任何怨氣,今日這一切都是蘇洛自找的,那麼理所當然的也要承擔一切。」
蘇洛低著頭,語氣平淡的說著,看她如今的模樣,清瘦了不少,看來在府內打下雜的日子,並不好過。
「那麼,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姝凰沒有和她再繼續閒聊,蘇洛不笨,對於這樣的人,想要說什麼,直接說就好了,拐彎抹角有時候來的繁瑣。
蘇洛聽了,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搖搖頭回答:「奴婢關心三姑娘的身子,想要親眼看一下三姑娘,若是安好的話,奴婢就放心了。」
到了最後,蘇洛還是說著一些客氣的話,姝凰把目光從她的身上,移到院子外面,樹上的葉子都已經發黃飄落下來。
「蘇洛,不管你從前怎麼對我,終究是主僕一場,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如果你想要改變現狀的話,我倒是有一點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