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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哄人的本事 文 / 央玥

    但是,想不到姝凰才剛說完,仲良就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頓了一下,似乎很艱難的想著什麼事情。

    最後,他看著姝凰問道:「你是誰?」

    這個問題,看起來很好回答,但是也不算是很好回答。

    姝凰砸了眨眼,然後笑著說道:「我們先下去,然後我告訴我是誰。」

    這招用來哄小孩倒是行得通,但是,用來哄仲良,似乎就欠缺了一點。仲良沒有再理會她,目光繼續投向不遠處的鳥窩裡,那個用枯草樹枝建成的鳥窩,比姝凰有意思千百倍。

    難道,要在這裡,沒有盡頭的坐下去嗎?

    「你喜歡這些東西,那麼小狗呢,你喜歡嗎?要是跟我下去的話,我過兩天,帶一隻給你,這麼小的一隻,可以抱在懷裡。」

    這些承諾,似乎對仲良來說,也不管用。仲良看著鳥窩,好一會才憋出兩個字。

    「騙人。」

    的確,仲良自從變成這樣以後,大家都為了哄著他,說了不少的謊話,比如說你要怎麼樣,我就會怎麼樣,你要是做了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就算仲良現在什麼都不懂,但是被騙多了,的確是什麼都不會相信。

    姝凰無奈的望了一下天,但是上面除了密集的樹葉以外,什麼都沒有。

    如果,能有事情難得了她的話,那麼她就不叫姝凰了。

    「這個給你拿著,是我最寶貝的東西,一旦不見了我就睡不著。現在我給你拿著,等我把小狗抱回來,就跟你換回來,好不好?」

    姝凰解開腰間掛著的香囊,是很普通的樣式,闌珊繡的一個香囊而已,上面繡著蓮花出水的圖案,姝凰從來沒有在意過,掛在身上,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現在,用來哄人,實在是太划算了。

    坐在一旁的仲良終於有了反應,他接了過去,仔細看了一下,然後解開繩子,把香囊裡面的花干倒出來,看了一下又裝回去。

    「最寶貝的?」

    「對,我最寶貝的東西,絕對不能弄不見,所以,我一定會換回來的。那麼,現在我們下去吧。」

    姝凰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好像人販子一樣,把一個純良無知的少年給拐騙了。

    仲良想了一下,覺得這個交易似乎不錯,然後把香囊放入懷中,直接在樹桿上站起來,這個舉動把姝凰嚇到了。雖然這裡不算太高,但是一旦掉下去,不摔斷腿都難。

    「小心!」

    姝凰急促的說道,但是她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因為仲良就好像一個身手敏捷的猴子一樣,三兩下就已經穩妥的站在地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他可以做到這些。

    反觀自己,穿著這累贅的裙子,一點點往下爬,才真的要小心。

    等她下了地面,小廝歎了一口氣說道:「凰姑娘,你可別總是這麼嚇人好麼,一旦你出了什麼事,小的要怎麼和他人交待。」

    姝凰看著他,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安靜的仲良,臉色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一雙眼眸在小廝的身上打算,然後語氣不善的說道:「誰派你來的?」

    「小的不知道凰姑娘在說什麼?」

    藍衣服小廝退後一步,雙手作揖,看著姝凰,並不害怕。

    「要我明說,還是你自己招了。」

    姝凰不笨,稍微一點的蛛絲馬跡,就能判斷出對方有沒有說謊,而眼前這個小廝,和自己無親無故,卻總是適時出現,真的有那麼巧合嗎?

    「還請凰姑娘明說。」

    看來,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只要沒有找到證據,都不會承認了。

    「行,那我就明說。」

    姝凰嘴角掠過一絲笑意,看著小廝說道:「昨日,你在府門前說,是你家公子叫你來帶路,可是,剛剛,你家公子說不認識我。這之中呀,肯定是有人說了謊,不是你,就是仲良公子,你且說說,是誰說了謊呢?」

    「小的不知道凰姑娘在說什麼,我是府上的家僕,昨日大宴領人到庭院裡,是小的分內事,其餘的一概不知道。」

    這臉皮,簡直比豬皮還要厚。

    姝凰其實也不想追問到底,畢竟一直到現在,眼前這個小廝都沒有害到她,只是有些身份不明而已。

    而且,他嘴裡說的公子,姝凰也已經知道是誰。

    在禮王府上,除了仲良公子,還有誰也被稱為公子的呢?

    「凰姑娘想和什麼茶,小的讓人準備。」

    小廝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站在一旁問道。

    「普洱吧。」

    姝凰收斂起剛才凌厲的神色,也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走到仲良的跟前說道:「我們到那邊坐一下,你和我說說,你還喜歡什麼?」

    如果這個人是意琛的話,那倒不需要在意。

    連姝凰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在這步步為營的地方,每個人都需要堤防的地方,只要是意琛就不需要在意。

    也許,她知道,她做的事不會威脅到意琛,而意琛也不需要在她的身上討要到什麼好處。兩個沒有利益關係的人,才能很好的相處下去,真是真理。

    仲良走到一旁的台階上坐著,全然無視身旁的石凳。姝凰想著反正她這一路跑來,也沒有什麼形象,就陪著他在台階上坐著。

    「你為什麼不笑?」

    姝凰才剛坐下來,仲良又怎麼無頭無尾的來了一句。

    姝凰不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但是仲良卻沒有繼續往下說。果然,和他交談,不能抱著一顆普通心,要更加的,稚嫩一點才行。

    「你喜歡笑?」

    「每個人看到我,都會捂著嘴笑,但是你沒有。」

    仲良說的很輕鬆,把剛才姝凰給他的香囊拿出來,看了又看,然後保持著這個動作不動。

    姝凰愣了一下,人世間的冷暖,不管是不是癡呆兒,其實都明白,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現出來而已。

    「那些會捂著嘴的人,你只當做看不見就好了。」

    姝凰歎了一口氣,見仲良又不開口說話了,一個人坐著無聊。

    而且,剛才為了把他哄下去,說了會帶一隻小狗過來,但是認真一想,不一定能行得通,禮王府是隨便可以養畜生的地方嗎?

    她正在煩惱的想著,要不要把自己也變成和其他人那樣,欺騙著仲良算了的時候,餘光看到大門口有人影走進來。

    以為,是那個藍衣服小廝,可是,抬起頭一看,卻是一個面生的貴婦人,衣著雍貴得體,面容卻有些蒼老,而且鬢間還長出了白髮。

    這個人不是禮王妃,而且這個時候來這裡的人,只有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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