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誰才是漁翁 文 / 央玥
她這樣坐在一旁,看著懋澤笑話的閒適時光並沒能持續很久,史月舒很快就回來,但是她卻是兩手空空,所有的東西都是她身後的婢女拿著。
姝凰點的東西也確實是多了一點,只見那個小婢女兩手都端著慢慢的額,而且走起路來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摔倒了,就會招致一頓毒罵。
「凰妹妹久等了。」
史月舒皮笑肉不笑的在她身旁坐下來,見她一臉無聊的樣子,笑著說道:「凰妹妹明日可有空,你到我府上找我玩?」
姝凰放下杵著下巴的手,抬起頭看著史月舒,既不答應也不拒絕,現在是史月舒邀人,不親自拜訪,而要姝凰送上門,看來史太傅的家教,的確是大有問題。
「糕點都拿來了,凰妹妹可以說了嗎?」
史月舒是有點耐心都沒有,恨不得撕開姝凰的嘴,把所有的話都掏出來。
「舒姐姐要我說什麼呢?」
姝凰笑了一聲,用絹帕摀住嘴巴,然後恍然大悟的說道:「哦,你是說意琛公子的事?」
聽到意琛的名字,史月舒臉上呈現出一種很怪異的表情,即是開心,又不能表現出來的那種。
「汪雨佳到底和你說了什麼,那個浪蹄子,總是愛在背後嚼舌根,我就知道她一直看不順眼,如今還真的什麼都敢說了。」
史月舒不耐煩的拿起一串葡萄,伸手摘下一顆,卻不吃,用力拋到一旁的蓮湖,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站在姝凰身後的巧妮,看著頂級的葡萄就這樣無情的被扔到湖水裡,對史月舒的感覺差到了極點。
「佳姐姐說,舒姐姐你喜歡意琛公子,可是又不敢說出來,怕被別人笑話。其實,她只是略微的提點了兩句,讓我不要到處亂講,恰好今天放蓮燈,我自己沒有什麼心願,就想著幫舒姐姐祈願,希望可以心想事成。」
「她真的這麼說?」
史月舒心裡一緊,手中捏著的葡萄被她捏碎,汁液滴在手中,身後的婢女連忙掏出手帕幫她擦拭。可是,她很不耐煩的推開,自己隨意的擦了一下就摔在桌面上。
她愛慕意琛這件事,就連自己的娘親都不知道,為什麼汪雨佳會知道?
而且,她告訴宋姝凰到底是什麼意思?
史月舒對姝凰的話並沒有產生疑問,一個剛剛回來的鄉野土包子,連大家的名字都認不全,這種事情她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舒姐姐不喜歡意琛公子嗎,那我會錯意了,以後也絕對不提起這件事。」
姝凰沉吟了一下,笑著往下說,她就是要讓史月舒左右為難。
既不想讓人知道她喜歡意琛,也不能讓人誤會她不喜歡意琛。
「不用,你什麼都不用說,汪雨佳是在利用你。我還說怎麼她才走了一會,就折返回來,原來還有這麼一齣戲。」
史月舒低頭沉吟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著姝凰,有些親真意切的說道:「你如今可以明白了,汪雨佳可不是什麼好人,假意和你套近乎,實則是想陷害你。」
姝凰抬起頭,看著史月舒,砸了眨眼,沒有說話,然後,她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奶酪茶,慢悠悠的喝著。
史月舒原本以為,她這樣說會讓姝凰驚慌失措,然後問怎麼辦,可是姝凰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真的是常年伴著青燈古佛,整日唸經把人都給念傻了嗎?
「我的好妹妹,你想想,她無緣無故對你示好,難道一點想法都沒有嗎?我想她是想借刀殺人,既害了我也害了你,而她坐收漁人之利。」
「可是,怎麼就害了我和你呢,她怎麼就坐收漁人之利呢?」
姝凰喝了一大杯,打了一個飽嗝,她到明天都不用吃東西了。
「你真……蠢。」
史月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麼蠢的女人,竟然還能活到現在,而且過的不錯,難道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
她不想再和她解釋,反正解釋了也聽不懂。
「總之,你按照我的話去做,我史月舒算不上是一個好人,倒也光明磊落,絕對不像某些人,只會背後傷人。」
史月舒義憤填膺的說著,姝凰在一旁坐著看,當真是沒有人覺得自己是錯的。
「姝凰一切聽舒姐姐的。」
該示弱的時候示弱,況且姝凰並不想把自己也攪和在裡面。既然汪雨佳要找她麻煩,而她又不想出面的話,只有把矛頭轉向另外一個人。
比如,眼前的史月舒。
「真乖,只要你好好聽我的話,往後的日子,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史月舒很大氣的說著,眉宇間的英氣讓她看起來和其他柔弱嬌滴滴的姑娘大有不同。
姝凰對史太傅是有印象的,上一世陪著主子在堂前見過一面,是一個儒而且有風度的士。
這樣儒的男子,是不會有這樣的英氣。
所以,她對史月舒的生母史夫人產生了興趣,依照史太傅這有名無實的官職,史月舒絕對不會成為姑娘們的群首,那麼問題就出在史夫人的身上。
「是。」
姝凰抿著嘴笑,不時感受著不遠處傳來的目光,她是很敏感的人,只要有人稍微望她一下,都能感覺出來。
但是,她懶得去尋找這些目光,反正只是一些蝦兵蟹將而已。
史月舒對姝凰的聽話很滿意,這才站起來款款的走遠,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一起,會被人笑話的。
史月舒才剛走開不久,姝凰拉過一張紅紙,寫下心願壓在蓮燈的蠟燭下,才走到平台那裡放下,隨水流飄走。
放在蓮燈裡的紅紙,並不怕被人看到,因為蓮燈本來就是用紙做的,漂浮在水面上,撐不了多久就會沉下水底,墨水沾了水馬上就化。
就算蓮燈沒有沉下水,蠟燭燒完,也會把紅紙燒掉。
當然,如果有人有心要看,半路劫走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姝凰並不在意,這裡是禮親王府,而且她也沒寫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只不過,是一個心願罷了。
她看著蓮燈隨著水流往遠處飄去,站起來一回頭,看到雲錦姑姑站在身後五六步之遙,雙手疊加放在小腹前,端正而肅穆。
她這在皇宮歷練了數十年的氣質,和旁邊嬉鬧的姑娘們,格格不入,很是顯眼。
「雲錦姑姑有事嗎?」
姝凰隨手撥弄了一下裙擺,揚起下巴看著雲錦姑姑,就算是是歷練了數十年的氣質,姝凰也不曾膽怯,她唯一有的只有敬重。
為了太后,敬芫公主以及玉,一輩子呆在宮裡的女子,只會讓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