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過街老鼠 文 / 央玥
汪雨佳看著姝凰,從姝凰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她即將要說什麼。
如果剛才不是看到姝凰笑了一下,她還真的以為,姝凰是一個天生就沒有任何表情的人。
「凰妹妹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呢?」
「剛才我聽了佳姐姐的一席話,倒是想明白了一點東西,我這樣的格格不入,對大家來說,不但不會視而不見,還會成為必須要除掉的眼中釘。剛才舒姐姐的態度,我也是看在眼裡的。」
姝凰慢慢的說著,她無心煙雨,但是如果躲不掉的話,那麼就好好玩一玩,看最後誰是勝家。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凰妹妹聽懂了真好,如果你依附於我的話,我保證,只要我有的,凰妹妹絕對不會少。」
看來,這頭蠢驢,也不完全蠢,至少還懂得聽人話。
汪雨佳心裡竊喜,早知道一通罵就能把這頭蠢驢給罵醒,一開始就不許惺惺作態,直接說清楚就好了,真是浪費時間。
「佳姐姐只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姝凰看著她臉上多變的神情,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只是一個小角色,要不是因為父親是長史的官位,她這點小驕傲,根本無法站得住腳。
隨便幾句話,就能叫她把內心的想法,全部都表露在臉上。
「我的意思是,佳姐姐何不依附於我,畢竟還是你說的,獨自一個人在這裡,可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宋姝凰,你說什麼,你讓給我依附你?真是天大的笑話,你是什麼東西,你能做什麼,這麼狂妄的語氣,你怎麼會有勇氣說出來?」
汪雨佳冷笑一聲,接著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她一直在笑,然後走進姝凰,把臉湊上去,幾乎要把氣噴在姝凰的臉上。
「果然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妮子,吃齋念佛把你的腦子都弄壞了嗎?只不過是得了太后的幾句賞識,還真的把自己當一回事了,這是我看得起你,才拉攏你,多少人要拜在我的腳下,我都沒看一眼。」
汪雨佳大聲笑著,好看纖長的手指收攏,合成拳頭的模樣。
「有沒有跟你說過,太把自己當一回事的人,真讓人噁心。宋姝凰,你相不相信,只要我汪雨佳一句話,從明天開始,你就是一個過街老鼠,要多悲慘有多悲慘?」
「過街老鼠?」
姝凰也不甘示弱,嘴角彎起冷冷的笑意,看著汪雨佳,這點區區的威脅,她不曾放在眼裡。
「佳姐姐,在你看來,過街老鼠就是最悲慘。那你要不要知道,在我看來,最悲慘的事,是什麼?」
她的目光,如同一柄鋒利無比的刀子,投射在汪雨佳的身上,這種凌厲帶著殺氣的眼神,不是一般人可以表現出來。
至少,在汪雨佳這種生活在香軟閨閣裡的大家閨秀,是從來不曾見識過的。
一個死過的人,帶著無人比擬的恨意死去的人,她的眼神,從來都不會太友善。
「別……別以為,幾句恐嚇我就會怕了你。」
汪雨佳雖然這樣說,但是在氣勢上,已經輸了,她連著後退兩步,躲開姝凰如同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
此時的姝凰,和庭院裡的那個怯生生,像糯米糰子一樣的姝凰,簡直判若兩人。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考慮是不是要變成過街老鼠;我既然能喊你一聲姐姐,就斷然不會給你一天的時間,十天如何,你願意依附於我,還是和我作對?」
姝凰說完,不再和她廢話,繼續往前走。
誰都不可以利用她,這輩子她再也不會懦弱,成為他人的墊腳石,小看她的人,終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汪雨佳站在後面,看著姝凰的背影,自顧的笑了起來,然後漸漸成為了大笑,簡直要直不起腰來。
「哈哈,笑死我了,只不過是一個有名無分的嫡女而已,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君昕,你也覺得可笑吧,今天我還真的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這個叫做君昕的人,就是一直站在汪雨佳身後,不曾說過一句話,看似跟班的女子。
就算是現在,她也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汪雨佳大笑,一聲不吭。
「那就看看,她有什麼本事,我們回去庭院,和史月舒有話要說。」
汪雨佳好不容易才收斂住笑意,用力的拂袖轉身,微微顫抖的手指,可以看出她此刻到底有多生氣,幾乎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她是長史的嫡女,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話,她要宋姝凰付出代價。
但是,汪雨佳的憤怒,姝凰根本就沒有多想。
禮親王府實在是太大,她轉了幾圈,各個小庭院水榭台柱都走了一個遍,也不見她要找的人的蹤跡。
而且,禮親王府這裡看似有頗多的講究,就算是一座笑涼亭,都立了牌匾,比如:清風亭、水涼榭之類,看起來縐縐的。
「再走下去,我們指不定要迷路。」
闌珊跟在身後,無不擔憂的說著,巧妮更是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一臉的委屈樣,又不敢表現出來。
「我就不相信,禮親王府能比皇宮還大。」
姝凰輕快的笑著說,她從前在皇宮都不曾迷路過,一個禮親王府,又怎麼可能困得住她。
「罷了,不找了,回去吧。」
反正也快到了晚宴的時間,今晚大家都會在禮親王府就宴,晚宴過後,拜月才是重頭戲。
所以,也難怪一來到這裡,也不見禮王妃出來招呼,因為一切都要留到今天晚上。
「姑娘,剛才你這樣和佳姐兒說話,只怕她會暗中報復。」
闌珊總喜歡未雨綢繆,自家姑娘不被欺負自然是好事,可是要是太過火了的話,那就未必是好事。
「與其口蜜腹劍,還不如攤開來講,汪雨佳並不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
「但是,姑娘,你可以稍微柔和一點點。嗯……至少不要宣戰。」
闌珊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老媽子心,天天擔憂這個擔憂那個,簡直就沒有一天可以安寧。偏偏自家姑娘底子裡和表面上的柔弱不相稱,稍有不慎,就會鬧大事。
「闌珊你就別說教了,我知道分寸。」
姝凰對著她們兩人總是沒轍,一邊投降的說著,一邊走,然後就發現在不遠處一座小水榭裡,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真是應了那句,得來全不費工夫。
懋澤和玉兩人坐在一起,姝凰看到這幅場景,就好像當娘的看到自己女兒出嫁那麼欣慰。
但是,兩人臉上似乎並沒有露出該有的笑意,姝凰想了一下,打算偷偷靠近,聽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