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跳腳砸窗 文 / 松子糖
「季先生，這個錢包要怎麼處理……」
季唯安恍然回神，他半瞇著眼睛，慵懶地靠在後座，半晌才道：「放著吧。」說著，他將那錢包隨手放在一旁，並不在意。
被稱作張叔的中年男人點點頭，將剛剛下車買的胃藥和溫水遞過來。季唯安沒再說話，安靜地將藥吃了，就聽到車窗被敲了兩下。
車內二人齊抬頭，就見一個焦急的女孩兒正貼著車窗往裡看，季唯安皺眉，收回視線。
「張叔，開車。」那是一種淡漠的語調。
「是的。」
張叔點點頭，車窗玻璃做過特殊處理，從裡面看是透明的，而從外面看卻什麼都看不到。他跟了季先生多年，對季唯安的一些怪癖張叔也知道不少。
先生這是不想被打擾？
作為一個忠誠的僱員，老闆的意志才是最重要的。不過是一個錢包，也不像值錢的東西。
至於……
張叔看了一眼車窗外急的一頭大汗的女娃，眼神一肅。
要怪就怪她自己丟了錢包吧。
「這位小姐絕對不會知道是先生您撿到的錢包。」自然也就不會打擾先生。
季唯安似乎很滿意這個說法，他點點頭，淡淡開口。「那開車吧。」
麥小樂走到地鐵口才發現錢包不見了，一路找回來在這輛保時捷旁發現了公司的一張折疊過的宣傳彩頁，這是她跟錢包放在一起的。
麥小樂抱著嘗試的心理敲了車窗，結果對方跑了……跑了……
「我一定是沒睡醒……」
麥小樂揉揉眼睛，看著絕塵而去的灰色保時捷，目瞪口呆。
開保時捷的人還會缺她那倆錢嗎？
該死的！
「喂，混蛋，快點停下來！」
麥小樂突然醒過神來撒腿狂追，但人就兩條腿，哪裡是四個輪子的對手？麥小樂跑得個上氣不接下氣卻只能看著車子越來越遠。
「該死的」
氣急的麥小樂突然彎腰單腿蹦著將高跟鞋脫下了丟了出去。
「砰。」
也湊巧，前面剛好是紅燈，那輛保時捷停了下來，高跟鞋正好砸到後玻璃窗。不過幾百萬的車到底質量過關，玻璃沒碎，「凶器」卻反彈掉到了地上，被後面趕上的車壓在輪子下，癟了。
氣沖沖的麥小樂脫下另一隻高跟鞋氣沖沖的跑上去，但就在她跑到車尾的時候，綠燈了。那保時捷也不含糊，直接加油門兒走人，慢了一步的麥小樂被尾氣噴了個正著，頓時狼狽不堪。
「咳咳……你這個，咳，王八蛋……哎呦！」麥小樂抱著流血不止的腳丫哀嚎。
……
「你說說你還能幹點什麼？」
急診室的走廊中，麥媽恨鐵不成鋼地點著閨女的腦門。「上個班都能把自己傷成殘廢，你還能做好什麼？」又是惱怒又是心疼的語調讓椅子上已經縮成鵪鶉的麥小樂又小了一團。
「麻麻~您別生氣，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個混蛋！」可憐兮兮的聲音從那一團中發出，卻在提到某人的時候變得咬牙切齒。只是兇惡的尾音還沒消失，麥小樂的後腦勺又被戳了一指頭，這下她可委屈了，立馬仰起頭來，淚眼汪汪地瞅著老媽，滿是指控。
「媽，我還是你親閨女不？」
賴個床都被揪耳朵抓起來，現在她丟了錢包，腳還被玻璃劃破了，結果她老媽還在訓她！
母愛呢？關懷呢？
她現在這樣就是沒娘愛的小草。
「你真說對了。」誰知道梅琳根本不為所動，反倒笑著坐下：「你是從垃圾箱裡撿來的。」
「騙人！」
麥小樂嗤之以鼻，老媽以為她還是幾歲的孩子啊？用這話來騙她。
「不然你怎麼這麼難看一點兒都不像我跟你爸。」梅琳說的理所當然，麥小樂頓時飽受打擊。護士來看皮試結果但叫了兩聲都沒回神，還是梅琳抓起女兒的胳膊給護士看，才確定可以打破傷風針。
「小姑娘，看你病例傷的不嚴重，不要太擔心。」
打完針，中年女護士看著飽受打擊的麥小樂安慰道。
麥小樂欲哭無淚。
直到被老媽扶著出了醫院，上車的時候麥小樂突然反應過來。「媽，不然咱們做個親子鑒定吧？」
「啪！」
話剛說完，麥小樂腦袋便挨了一巴掌。捂著腦袋轉頭就看到開車的老媽時正放下左手，連眼神兒都沒施捨給她一個。「我怎麼有你這麼蠢的女兒？別貧嘴了，說點兒正事。還記得媽媽的好朋友楊阿姨嗎？」
「就是嫁到國外，很多年沒見的那個？」
「嗯，前幾天你楊阿姨從國外回來，約好了今晚見見，本來還想帶你一塊兒去，正好你季哥也回來了。聽說那孩子也出息的很。」提到好友的兒子，梅琳一臉的與有榮焉。但這樣子卻讓麥小樂憤憤不平。「季哥？我看是格嘰格嘰，格嘰格嘰，一休哥吧？」
麥小樂撇撇嘴，怪聲怪氣地伸出兩根細白的食指在腦袋上畫圈圈。
也不怪麥小樂討厭那個什麼所謂的「季哥」，任誰從小到大總被拿來跟一個素未謀面、不知道是圓是扁的人比較都不會痛快的。
「麥麥，你季哥哥這次又拿到年紀第一。」
「麥麥，你季哥哥拿到哈佛大學的全額獎學金。」
「麥麥，你季哥哥……」
雖然梅琳並沒有拿麥小樂出來比較，但像傳說中的「季哥哥」這種學霸式人物總會讓麥小樂這種學習不行，四肢笨拙的人討厭。
是的，討厭！
現在聽老媽這麼一說，麥小樂突然有些感謝撿走她錢包不還的人。
幸好被玻璃碴子紮了腳，不然今晚就要去見「格嘰格嘰」了！
那麼一個「光芒萬丈」的人物出現在她面前，那她是真的「暗無天日」。
「麥小樂！」
連名帶姓的叫法，代表老媽是真的生氣了。剛剛還在得瑟給「她季哥」取了新外號的麥小樂立馬收斂，不屑的表情異常迅速地轉換為諂媚，連聲音都軟得好像抹了蜜糖。
「原來是楊阿姨回國了，難怪麻麻你打扮的這麼美麗動人，只是可惜女兒今天不良於行不能陪您去了。下次，下次她再回國我一定向媽媽您學習，把自己捯飭的人模人樣的去見她！」
要不是媽媽正在開車，麥小樂一定點頭哈腰加捶背來表明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