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５卷 第２３章 目睹狼變身 文 / 竹露清響
有人在tian她的臉，濕濕軟軟的觸感，一下又一下。淺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頰邊，有著香甜的奶味。
平妮的眼皮動了動，睫毛掀了掀，慢慢睜開了眼睛。在睜開眼的一剎那，一張孩子的天真無邪的漂亮小臉呈特寫鏡頭映入她的眼簾。
「媽咪！嘿嘿嘿……」恢復人形的小平凡趴在平妮的肩膀處，嬌憨地笑著。
「……」平妮沒反應過來，有些怔愣地望著面前的孩子。
她現在在哪裡？身邊怎麼會有孩子？更離譜的是，那孩子還甜甜地喚她媽咪？！
「媽咪！」小平凡又將小臉貼向平妮的臉頰輕蹭著，也恰好讓平妮看清了她頭頂長出的那對狼耳朵。
平妮想也沒想，直接伸出手去摸了摸，黑色的，毛茸茸的，摸起來還有溫熱的觸感，真實得很。平妮不禁感慨，這年頭還真是什麼都講究模擬實體化，連給孩子設計的頭飾也弄得跟真的似的。
小平凡的耳朵在平妮的掌心抖動了幾下，驚得平妮猛然縮回了手，再一細看之下，嘴巴不由地張大，這孩子不僅有狼耳朵，還有狼尾巴。
「媽咪，小凡想你了！」小平凡眨巴著大眼睛，脆脆的童音敲擊著平妮的耳膜。
「呃……小朋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媽咪哦……」平妮試著解釋，然而，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平凡忽而扁了扁小嘴，一臉的委屈傷心狀。
「……喂，小朋友，你別哭呀，我……」不知為何，一見小平凡要哭泣的模樣，平妮的心裡也跟著刺痛起來。她其實並不討厭小平凡管她喚作媽咪，相反，她的心裡還有種暖暖的充實感覺。
「唔……」
一道低啞的類似於野獸哀鳴的聲音突然傳來，小平凡一聽，急忙爬轉身，迅速從床上撲向了地面。她在撲的過程中，轉眼由一個人類的孩子變身為一隻小黑狼，落地之後，她忍不住扭頭看向早已嚇得呆若木雞的平妮，口中發出低低的哀鳴，繼而跑向一旁躺著的巨大黑狼的身邊。
黑狼的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傷口，不停地向外滲著鮮血。傷口翻飛著血肉皮毛，深及見骨，似是被野獸的利爪所傷。黑狼顯然因身受重傷而難受不已，眼睛緊閉，口中不時地發出低低的哀鳴。
變身為小黑狼的小平凡用嘴巴輕蹭著黑狼的嘴巴，黑亮的大眼睛內閃過深深的擔憂之色。
「爸爸！爸爸！……」小平凡轉頭看向黑狼的腹部，伸出稚嫩的小舌頭輕tian著那道帶血的傷口。
平妮不清楚自己剛才是否親眼目睹了人類變身為狼的畫面，但她卻因此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幻覺。一隻小狼狗，不，現在想想應該是一隻小黑狼，它開口喚那個絕美的男人為「爸爸」，而喚她為「媽咪」，然後，她暈了，失去了知覺。而現在，那隻小黑狼依然在，只不過它口中的「爸爸」不是人，而是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她也是狼不成？
平妮無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再次暈過去，然而，她此刻的意識很清醒，地上黑狼的哀鳴聲聽在她的耳裡格外清晰，它每發出一聲哀鳴，她的心臟就跟著一陣抽痛。
平妮死死閉緊眼睛，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催眠，這只是噩夢，這只是噩夢……所以，她現在的所見所聞全都是假的，等到夢醒，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媽咪！媽咪！」
平妮的耳邊傳來孩子那急切的聲音，她不願睜開眼睛，因為她不想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嚇到。然而，她愈是不睜眼，孩子的聲音就愈是急切，一聲又一聲，幾乎快要痛哭出來。
「媽咪……救救爸爸，爸爸要死了……媽咪……」
聽著孩子那悲慟的哭喊，饒是再怎麼鐵石心腸也會被觸動心裡的柔軟。平妮咬了咬牙齒，猛地睜開眼，赫然見到她之前誤以為是寵物小狼狗的小黑狼正站在床邊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平妮深吸了一口氣，坐起身，拳頭握了握，顫音道：「那個……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爸爸？」
「血，爸爸需要血……」小平凡說著又自然變身為人類的孩子，穿著小裙子，包著紙尿褲，可愛的小臉上漾滿信賴她的表情。
平妮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脊背一陣發寒，接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平穩下自己的情緒。
「你是說，要我用自己的血去救那只……呃，你爸爸？」
「嗯！」小平凡鄭重地點頭，繼而挪動著小身體跑到床頭櫃前摸了一把水果刀，最後又跑回來踮起腳尖遞給平妮，「媽咪，用這個！」
平妮因為手抖，險些沒接住那把水果刀，而由此，她也充分地領會到面前這個狼不狼，人不人的孩子很有幾分恐怖的味道。天，要她獻血，給的工具還是水果刀，這不擺明了是讓她割腕自殺嗎？
平妮猶豫了，但卻無法拒絕，具體原因她說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一見到小平凡的那張可愛的小臉，她就覺得如果是為了這孩子，即便讓自己去死，她似乎也能做得到。
平妮握著水果刀，顫抖著身體，一步步走向那只巨大的黑狼。然後，她在黑狼的身旁蹲下身體，撩開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皮膚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她回過頭看向身旁站著的小平凡，抿了抿唇：「……把，把血滴在它的嘴巴裡嗎？」
「嗯！」小平凡挨近平妮，伸出自己嬰兒肥的小手放進平妮的掌心，「媽咪，不怕，小凡在這裡！」
聞言，平妮很想哭，即便小平凡如此說，她依舊無法釋懷，畢竟她是第一次割腕獻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明白了……」平妮的聲音很低，她的勇氣也在說出這四個字的同時而消失殆盡。
她的右手握起水果刀，顫顫地放在左腕之上，看著自己那隱隱跳動的血管，她膽怯了，再一次回轉臉看向小平凡：「……我……」
小平凡似乎也察覺到平妮那害怕心情，她忽而伸出小手臂摟住平妮的脖子，嫩聲說道：「媽咪，你怕怕了嗎？」
「……」平妮張了張嘴，不好意思在一個丁點兒大的孩子面前洩露自己的真正情緒，「呃，我不怕……我，這就獻血……」
平妮艱難地吐出「獻血」二字，在見到小平凡開心地衝著她咧開並未扎齊乳牙的小嘴時，她決定豁出去了。
她拿起水果刀，閉眼咬牙，一個用力，左腕傳來鑽心的疼痛，繼而便感覺到血管內的熱血一跳一跳地向外汩汩流出。平妮睜開眼，看著自己的血匯成一股細流，流進黑狼的嘴巴裡，莫名地發現自己並不是太痛苦，恐懼感也消失不見了。
或許是由於受傷過重，黑狼處於昏迷狀態，平妮的血並未被它喝下去，而是順著嘴角流了出來。見狀，平妮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去阻擋血液的流失，一邊擋一邊頗為焦躁地叫道：「大哥，拜託你，不要浪費行不行？」
小平凡乖乖地依偎在平妮的身邊，小臉上也顯露出擔憂來，學著平妮的話說道：「爸爸，拜託你，不要浪費行不行？」
若是在以往，平妮或許會被小平凡的話給逗笑，可是現在她根本就笑不出來，不光是因為她在心疼自己的血，而是她心裡有著另一種連她自己都辨不清楚的情緒。她愈發焦躁不安起來。
當她見到黑狼的身體似乎不再動彈，呼吸似乎越來越弱時，她突然感到悲傷不已，心裡酸澀難耐，眼淚毫無預警地奔湧而出。
「不要死！不要死啊……」平妮忽而抱住黑狼的腦袋，失聲痛哭起來。左腕的血依舊在流著，染在黑狼的臉上，血跡斑斑。
小平凡見平妮哭了，從來不曾哭泣的她也趴在平妮的大腿上嚎啕大哭起來。
平妮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哭，她的記憶裡沒有自己曾見過這只可以變成人的黑狼的印象，但是當她觸摸黑狼的一剎那，她感覺好熟悉，心臟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這一刻，她想抱住黑狼，她想挽留住它的生命。
空氣中瀰漫著鮮血的甜腥味道，一大一小的哭聲依舊持續著。
處在昏迷中的黑狼動了動嘴巴，感覺到柔軟的物體，並嗅到了昔日熟悉的人體氣味。它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嘴巴正碰觸著平妮的胸部，而那個摟著它的平妮正悲慼地哭著，左腕的血依舊向外流著。
黑狼伸出舌頭tian上平妮左腕的傷口，瞬間，那傷口便慢慢癒合，最終消失不見。而黑狼也在那一刻由狼變成了人，正是平妮之前見過的那個如夢似幻的長髮男人，只是頭頂上長著狼耳朵，身後拖著狼尾巴。
雖然平妮之前曾在心裡想過會是這種情況，但當她親眼目睹時，還是驚懼得無以復加，以至於忘記了自己在前一秒還在傷心哭泣。
「小妮，你怎麼哭了？」神仙抬起右手替平妮拭去臉上的淚水，慘白的臉色上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爸爸！」小平凡見神仙醒過來，開心地叫道。
「呵呵，小凡居然也哭了，被爸爸嚇壞了吧！」
「不是，媽咪哭哭，小凡哭哭！」小平凡用腦袋拱進平妮的懷裡，嘿嘿一笑，小臉上全然沒有一滴淚水，也就是說，她剛才只是干打雷不下雨。
平妮呆呆地聽著神仙和小平凡的對話，不知該作何反應。不過有一點她可以接受了，就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而眼前的男人和孩子雖然會變身為狼，但似乎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因此，她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這時，小平凡莫名地伸出小手拉扯著平妮的衣服，小腦袋還一個勁兒地向她的懷裡擠著。平妮誤以為小平凡是在撒嬌，再加之小平凡本身長得極致可愛，那對狼耳朵和那條狼尾巴更是為她增加了萌度，平妮自己看著也十分喜歡。
然而，在平妮縱容小平凡的短短一瞬間內，她的羽絨服已經被小平凡拉扯開，毛衣被撩起，內衣滑落，某顆小腦袋趴在她的胸部用力地吮吸起來。
平妮驚得大叫一聲，猛然推開小平凡，整個人跪坐在地，臉頰窘得通紅，渾身也燥熱不已。
小平凡被平妮推進猶躺在地上的神仙的懷裡，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睛，天真地問向神仙道：「爸爸，小凡餓了，媽咪為什麼不讓小凡吃奶水？」說完，嘟起小嘴，頗為幽怨委屈地望著雙臂緊緊護胸，活似剛被色狼偷襲的平妮。
神仙看了平妮一眼，有些尷尬為難地回答：「小凡乖，媽咪不舒服，爸爸這就給你沖泡奶粉去！」
神仙雙臂按地撐起身體，慢慢站起身，卻因為帶動傷口而直直向平妮跪坐的方向倒了下來。平妮還沒來得及張大嘴巴表示驚訝，整個人已經被壓在了身下。
好痛！
平妮皺著眉頭，稍一抬頭便見到神仙的面部埋在她的胸前，姿勢曖昧勁爆。而更要命的是，小平凡笑呵呵地湊上前，撒嬌道：「爸爸，小凡也要吃奶水，嘿嘿嘿……」
聞聲，平妮和神仙皆是身體一僵，面頰飛紅。平妮不由地暗想，她現在所遭遇的情形在法律上應該算作***吧？而且還是父女倆齊上陣的，真是夠了！
幾分鐘之後，平妮扶著神仙躺到床上，繼而走進廚房給小平凡沖泡奶粉。平妮一邊煮開水，一邊斜眼看向正用小手臂緊緊抱著她的小腿的小平凡。小平凡感應到平妮的視線，衝著平妮咧開小嘴微笑：「媽咪！吃奶水！嘿嘿嘿……」說著，大眼睛情不自禁地便瞄上平妮的胸口。面對小平凡的覬覦目光，平妮心內一慎，差點沒當場做出護胸的動作。
開，開什麼玩笑？人家她可還是一個雲英未嫁的小姑娘呢，怎麼可能有奶水？
不過，雖然平妮時時刻刻都防備著小平凡會對她做出襲胸的動作，但是她一點都不討厭小平凡，相反，她很喜歡她。小平凡的個頭很小，邁動著小短腿對她跟進跟出的模樣非常可愛，每每都讓她恨不得將她摟緊懷裡揉揉捏捏抱抱。
通過神仙的敘述，平妮瞭解到他和小平凡都是狼人的事實，還得知了他那分外清高脫俗但聽起來卻有點可笑的名字。而她也親眼見識了狼人的恢復速度，之前還重傷昏迷的神仙，在喝了她的血後，一個鐘頭後傷勢便大有好轉，狼耳朵和狼尾巴也消失不見。
平妮發現不光小平凡喜歡黏著她，就連神仙似乎也無時無刻不溫柔地注視著她。那視線很深情，很熱切，就好似他再一次見到昔日愛至骨髓的戀人一般，如癡如醉，如泣如訴。
平妮被神仙盯得渾身不自在，具體表現就是臉頰冒火，心裡小鹿亂撞，看書會倒著看，喝水會喝進鼻孔，就連走路都如同漫步雲端，輕飄飄的沒有實質歸屬感。
為什麼那孩子會喊她媽咪？為什麼那男人不阻止，反倒樂見其成？
平妮直接問了，結果神仙只是以著比之剛才更加深情的溫柔目光注視著她，久久地，嘴角邊漫過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苦澀笑影，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因為我們是夫妻，而小凡是你生的。」
什麼？她和一個狼人是夫妻？而且還孕育了一個狼人孩子？這也太離譜了吧？為什麼她和一個狼人發生了如此深入的關係，而她本人卻不知道？平妮完全不敢置信。
「呵，呵呵，你……你現在是否正在模仿哪個影劇中的片段呢？」
「沒有，我說的是事實。你知道這孩子叫什麼嗎？」
神仙抱著小平凡坐在沙發上，平妮坐在他的對面。
「我聽她自己說叫做小凡，既然你叫神仙，那麼她的全名應該是神凡吧！」
「其實她的原名叫平凡，就是你給她取的！」
「崩」地一聲，平妮腦中的某根弦被撥動了一下，她想起自己日記上記錄的那些陌生的內容，裡頭似乎有提到她要把肚子裡的孩子取名為「平凡」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生過孩子？……」
平妮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小腹。她想再一次確認自己的日記，然而，她這時才詫異地發現自己那天追著小狼跑時將行李箱落在了便利超市門口。
平妮低著頭，雙手緊攥成拳，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看向神仙和他懷裡正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觀察著她的小平凡，咬著下唇說道：「……雖然我的記憶裡沒有一點你們的影子，但是，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我想請問，我為什麼會失憶？」
平妮的表情很堅定，神仙看了很欣慰，剛想開口回答時，卻陡然眉頭一皺，當下便閃身至平妮的身邊，伸出強有力的臂膀將她攬入懷內，雙眸卻警戒地瞪向房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