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卷 第10章 百年等一回完結 1 文 / 竹露清響
夜店酒吧,蘇菲之前來過幾次,但每次都是有任務在身的,像今天這般單純來逛夜店的情形倒是頭一回。
一如蘇菲印象裡的那般,店裡的燈光昏暗成咖啡色。店裡充斥著外國男歌手那略顯低沉沙啞的舒緩歌聲,帶著絲絲無奈的愁緒以及淡淡的頹廢氣息。蘇菲逕自來到調酒吧檯前坐下,很不意外的,立刻便有男人上前來搭訕——
「小姐,一個人嗎?」一個頭髮半長,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襯衫的扣子幾乎全開,露出性感的鎖骨以及古銅色的精建胸膛。
蘇菲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嘴唇微勾。或許很多女人都會被這樣的男人所吸引,因為這男人長著一張頗為帥氣的臉孔,身材高大英挺,且懂得如何讓自己在獵物面前看起來魔魅懾人。不過蘇菲不喜歡這一款的,單憑他一身的酒氣,外加眸中噴薄的慾火就已經讓他的形象大大減分了。
「不是。」蘇菲淡淡吐出兩個字。
「是嗎?」男人不著痕跡地向蘇菲的身邊挨近,並似有若無地向蘇菲的耳旁吹著挑逗的熱風,「可是,在我的眼裡,你只有一個人而已!」
「你錯了,有人陪我來。」蘇菲的臉上漾著淡淡的微笑,實則心裡卻想一腳將眼前的這個酒鬼踹出去。
「哦?他是誰?」男人以為蘇菲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你可以讓他出現嗎?只要他一出現我就立刻死心!」男人笑得好不得意。
「他現在還無法出現。」
「呀,那是為什麼呢?」
「因為他還在我的肚子裡。」
蘇菲很滿意地看著男人在見到她凸起的小腹而目瞪口呆的蠢樣。
「你,你……你一個大肚子孕婦到夜店做什麼?」男人有些氣惱地低吼道。
蘇菲挑眉看向他,對他的厭惡感又增添了幾分。
「找男人啊。」蘇菲漫不經心地說道。
「找……」男人愈發驚訝,忽而笑道,「你覺得我怎麼樣?」他還從未試過美麗孕婦的滋味呢!
蘇菲伸出手輕佻地托起他的下巴,嫵媚一笑道:「呵呵,不怎麼樣?我看不上你!」說完,收回手,扯了吧檯上的面紙擦了擦手指,繼而扔進垃圾桶內。
「你這死女人……」男人氣急,剛想發飆卻被兩名店內保鏢捂著嘴巴強行帶走,而那男人竟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小姐,您想喝什麼?」調酒師那略顯冰冷生硬的男音傳進蘇菲的耳內。
「不用,我有自備。」蘇菲說著便從包包內摸出一瓶礦泉水。
「到酒吧不點東西卻自備飲料,小姐,您不覺得說不過去嗎?」調酒師抖了抖眉說道。
「是嗎?我覺得很正常啊。」蘇菲不以為然地說道。
「哼,正常?一個孕婦在深夜到酒吧算正常嗎,蘇菲?」調酒師的聲音沉了下來。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裝作不認識我呢,這麼快就破功了,」蘇菲抬眼看向調酒師,眸中閃過幾分笑意,「這似乎不太符合你的風格,劍!」
「我的風格嗎?你又瞭解我多少?」劍飛快地用水果搾出新鮮的果汁,並接過蘇菲手中的礦泉水,幾下便調配出一杯點綴著兩顆櫻桃的果汁飲料遞給蘇菲,「無酒精,無添加色素,是健康飲料。」
「謝謝!」
「說吧,到這裡做什麼?」劍深深地望進蘇菲的眸內,棕色的髮絲在咖啡色的燈光下顯出暗金色,英俊的臉孔一如往日般得淡漠無表情。
「找男人。」蘇菲還是那句話。
「哼!」劍冷哼,顯然是不信她,「一個孕婦還能說出這種話,真像你的風格!」
「我的風格嗎?你又瞭解我多少?」蘇菲原封不動地將劍之前說她的話還給了他。
「是啊,我不瞭解,至少,在我的認知裡,你和sweet一起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是死了,」蘇菲輕啜了一口飲料,嘴角漫過一絲詭異的笑靨,「可是,我又活過來了。」
「為什麼?」
「因為有人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我的復活。」
「是樺鴛還是崎兒?」
「……」
「是嗎?」劍不動聲色。這時,吧檯前又來了幾位客人,劍隨即走過去招呼他們。
蘇菲從包內掏出筆寫了一張字條壓在飲料杯底,繼而轉身離開了酒吧。
她其實真的是想來酒吧找男人的,遺憾的是,沒有一個能夠入她的眼。在酒吧內遇見劍純屬偶然,這也便印證了一句話,世界真的很小!
蘇菲站在路邊等出租車,肩膀突然被一隻毛爪子搭上。
「喲,孕婦小姐,我們還真是有緣呢!」搭訕的人正是之前被劍讓保鏢扔出酒吧的男人。
蘇菲還未來得及動手,男人的後領便被一雙大手給薅住了。
「啊,你,你是誰?你幹什麼……」男人掙扎著大喊。
「滾!」劍只說了一個字,如老鷹一般犀利的黑眸在夜色中閃爍著冷寒的光芒,那是殺手的眼神,氣勢凜然逼人,能瞬間凍結對手的心神。
男人被劍的眼神驚嚇出一身的冷汗,酒意頓時解了不少,跌跌爬爬地逃走了。
蘇菲自始至終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中流露出對劍的欣賞,她和劍真的很像。
「上車!」劍將自己的汽車開過來,拉開車門對蘇菲說道。
蘇菲沒有拒絕,不過她似乎感覺到劍的心情很不爽。
劍看到了蘇菲留的字條,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英眉皺成了山峰。他以為字條上會有聯絡號碼及住址,可是上面只有「再見」兩字。
「去哪裡?」劍硬聲問道。
「去賓館。」蘇菲答道。
劍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地攥緊,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兩個小時後,z市豪華賓館的總統套間內,蘇菲和劍衣衫不整地躺在大床上。
他們一進門便摟抱在一起熱吻,撫摸彼此,結果前戲做了十多分鐘之後,兩人居然沒有半分**。於是,二人躺在床上,沉默,偶爾聊幾句天,接著繼續沉默。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沒想到你根本是就對我沒**。」蘇菲淡淡地說道。
「說我?你還不是一樣?你也不想和我發生關係吧!」劍難得地有些抱怨地回道,「我是喜歡你,不過這種喜歡或許只是朋友間的喜歡,我欣賞你,所以喜歡你。我喜歡看你和崎兒呆在一起時的溫馨畫面。」
「……」蘇菲沉默。
「你很幸福,三個男人都為了你而犧牲了自己……」
「放屁!」
「……」劍沉默。
「明天帶我去小維的墓地。」蘇菲說道。
「好!」
之後,兩人一起陷入沉默。
蘇菲現在不得不承認自己除了樺以外,根本不願與任何男人發生關係。這種現象說明什麼?說明她喜歡上了樺的身體?還是根本就是喜歡上他的人?蘇菲第一次去煩惱有關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也在意料之中地發現自己討厭這種感覺。
男人,該死的麻煩!
劍側目看著蘇菲的側臉,無暇剔透的肌膚,很美,是男人都會受她吸引,可是他們卻注定只能當一輩子的朋友!
第二天,蘇菲捧著鮮花來到sweet的墓地,祭品是一顆顏色鮮艷的水果糖。這是她和sweet之間的秘密,也是她小時候最珍貴的記憶。
在回去的路上,劍突然提起sweet第一次和蘇菲見面的情形。
「他想測試一下自己在女人心目中的知名度,收買了一群混混假裝圍毆他,而他便向離他最近的你求救,結果你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
「他那時應該沒認出我吧。」蘇菲想笑。
「沒有,不過他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回來的時候還跟我說遇到了女版的我。」
說著,兩人都低聲笑起來。蘇菲看得出來,sweet的死,對劍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如同失去了親人般的打擊。可是劍卻從未怪過sweet因為救蘇菲而魯莽行事,也沒有責怪蘇菲就是間接害死sweet的兇手。
他外表看起來冷酷漠然,將一切情緒隱藏在心底,他以自己的方式緬懷著sweet,包括不遷怒於她。他和她是同類,是朋友便是知己好友,是敵人則是對等天敵,不過,很幸運的,他和她是朋友,縱然沒有過多交集。
蘇菲繼續在自己租的小公寓內當奼女。她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只是心情上產生了些許的變化,一來是在期待肚子裡寶寶的出生,二來是自從她察覺到自己對樺的不尋常的感情之後,她就更加討厭男人了。
每次出門,如果有男人膽敢上前搭訕她的,在精神層面上絕對非死即傷,如有死纏爛打的,**上也會慘不忍睹。每天晚上,她都會在自己的臥室內玩扔飛鏢的遊戲,靶子就是樺的全身像,一個晚上,那張畫像便會變得千瘡百孔,隔天再換上新的,樂此不疲。
蘇菲第二次懷孕,多少有了點兒經驗,因此,她很注意胎教問題。她報的學習班從沒缺過課,只不過會在上課中走神而已,相比之下,她更喜歡擺弄機械與槍支彈藥。晚上,她會上兩個小時的網,同「准媽咪協會」裡的准媽咪們聊聊天。
她們會拍下個人大肚子的照片發到窗口內給大家看。那些人的肚子還真是沒有一樣的,尖的,圓的,白的,黑的,每個人的肚皮都被寶寶撐得緊繃繃的,看起來很滑稽。
為了響應協會的號召,蘇菲也拍了,結果一放上去,群裡的人全都息聲了。蘇菲不明白狀況,敲了問號過去,結果協會的會長在長久的沉默之後說了一句話:「見過孕婦的漂亮肚子的,但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肚子的,自卑……」一串句號代表的省略號之後是又一波無言的沉默。
第二天,當蘇菲再次登錄時,發現自己的肚子被做成了「准媽咪協會」的logo,下面還寫著一行字:向聖母肚子致敬!
看到之後,蘇菲啞然失笑。
日子就在平靜又不失溫馨中慢慢度過,當協會裡的准媽咪們有好多已經當上了正牌媽咪時,蘇菲已經懷孕四十周了。按理說,這個時段應該已經產出或是臨產才對,然而蘇菲的肚子卻絲毫無動靜。去醫院檢查時,醫生說胎兒的一切都很正常。
於是,蘇菲便又在家等了兩個月,結果寶寶依舊安安穩穩地在她的肚子裡呆著,根本就沒有要出生的跡象。
蘇菲覺得不解,一般人都是懷胎十月,她是怎麼回事?都十二個月了,居然還沒有生下來!
現在蘇菲很是佩服封神榜裡頭的哪吒他娘,懷了三年才生下來,這女子該有著多麼堅忍的耐力啊!還有哪吒他爹也挺行的,居然都沒懷疑自己的妻子是妖孽幻化,當真守了三年,直到親眼目睹妻子誕下了大肉球時才揮劍劈之。從這一點來看,李靖頗為冷靜理智,做任何事都奉行「眼見為真」這個原則。
蘇菲在去醫院的途中,腦海中天馬行空地想著。到了醫院,替蘇菲做產檢的還是那位男醫生。
當男醫生檢查完畢後,也是頗為詫異地說道:「胎兒依舊很正常,只不過沒有臨產的現象,莫非……」
「沒有莫非!」蘇菲打斷醫生的猜想,她可不打算從醫生的口中聽到哪吒他娘的傳說,「給我十分鐘時間,我馬上回來,請你做好替我接生的準備!」
說完,蘇菲便走出病房來到衛生間。
在衛生間裡,蘇菲坐在馬桶上,一邊撫摸著肚子,一邊開始給肚子裡的胎兒施加「輿論」壓力。
「我說,你該出來時不出來是什麼意思?向媽咪我示威抗議?還是想多做幾天寄生蟲?告訴你,不要把媽咪給逼急了,逼急了,媽咪會親自動手把你揪出來,到時候是死是活可就看你的造化了!」
「你可別想效仿哪吒那個倒霉孩子,三年?嗤,你想都別想!媽咪理解你想當寄生蟲的心情,不過,做人可不能太自私,你也要多為媽咪想想!一個女人最在意的是什麼?是外表!你難道想讓媽咪一直挺著西瓜肚走南闖北?你難道想讓媽咪一直因為你的緣故而不能做俯臥撐?」
「十二個月了,一年了,你也該滿足了!所以,媽咪決定了,今天就把你生下來,你可別扯媽咪的後腿,務必要配合媽咪,明白?……」
蘇菲在這邊說得煞有其事,那些想上廁所的人可就被嚇得不輕了,紛紛以為廁所裡關著個精神病患者,而且病情很嚴重的樣子。
十分鐘之後,蘇菲回到了病房,那位男醫生果然做好了接生的準備,只是——
「蘇,蘇小姐……」醫生顫聲問道
「什麼?」蘇菲很鎮定。
「孩子似乎還沒有想要出來的意願……」
「現在是看我的意願,而不是他的!剖腹吧。」蘇菲淡淡地說了一句,驚得醫生雙手一抖。
「呃,好,好的……可是,這字……」
「拿來我簽。」
蘇菲簽了字,躺在病床上,感受著手術刀劃開她肚皮的冰冷。
當孩子被醫生從肚子裡拿出來時,蘇菲頓覺渾身輕鬆,由內心深處發出一聲歎息來,終於生出來了!
蘇菲等著那一聲奶味十足的「媽咪」響起,她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替醫生和護士消除片段記憶的準備,然而——
「孩子怎麼不哭啊?」新來的小護士小聲嘀咕道。
「拍一下他的屁屁!」醫生吩咐。
「我拍過了!」小護士辯解。
「你力道太輕,我來!」醫生說著,「啪」地一下拍在嬰兒的小屁股上,聽得蘇菲眉頭一緊,媽的,這醫生真是歹毒心腸,居然用那麼大的力氣!
「哇——」一道響亮的哭聲終於自嬰兒的口中發出,醫生和護士欣喜異常,而蘇菲則感到有些失落,為什麼?為什麼第一聲沒有喊媽咪呢?
「蘇小姐,恭喜你,孩子很健康,而且和你長得很像呢!」醫生將孩子抱給蘇菲看。
當一個長著薄薄的紫發,睜著一雙銀色瞳眸的漂亮孩子出現在蘇菲的眼前時,從來不曾在人前流淚的她,眼角毫無預警地滾落出兩行淚水來。
是崎兒吧?因為他與崎兒長得一模一樣。真的是崎兒嗎?如果是崎兒,為什麼不直接開口說話?那聲媽咪她期待了很久,為什麼她沒有聽到?
「蘇小姐,你很開心吧,因為孩子和你真的很像!」醫生一邊指揮小護士將孩子清理好包裹上小被子放在蘇菲的身旁,一邊和蘇菲說著話。
蘇菲笑了笑沒說話,孩子根本就不像她,只是頭髮的顏色一樣罷了。
「啊!」小護士突然驚叫一聲,醫生急忙問她出了什麼事。小護士用手指著蘇菲的身體,支支吾吾地說道:「傷,傷口不見了……」
蘇菲一驚,她倒忘了自己有復原能力這件事,現在看來……蘇菲抬眼看向醫生,果然發現他和那兩名小護士一樣,處在驚恐之中。
蘇菲二話不說,直接朝他們推出一掌,一陣淡綠色的煙霧過後,那三人昏迷倒地。
蘇菲拆掉身上猶粘著的膠帶和繃帶,發現剛才被剖腹的地方完好無損,就連懷孕撐大的肚皮也恢復了懷孕前的彈性與緊繃。蘇菲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身體很好,很強大。
蘇菲抱起孩子回到了小公寓。她坐在沙發上,將孩子抱在胸前仔細端詳。
孩子與一般孩子無異,愛困,睜著半開的銀眸,淡粉的小嘴不停地打著呵欠。
「崎兒?」蘇菲伸出手指點了點孩子的小鼻頭,但見他受到刺激般皺了皺淡淡的眉頭,除此之外並無其它反應。
「崎兒?」蘇菲不死心,又捏了捏孩子那嫩嫩的耳垂。孩子不開心了,扁了扁小嘴,「哇」地一聲嚎哭起來。
蘇菲有些不敢置信地垂下了手,她以為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崎兒,結果卻不是。除了長相以外,這個孩子與普通孩子無異,不會說話只會哭。
哭哭哭,哭什麼哭?蘇菲冷冷地望著腿上的那個包在小被子裡的小嬰兒,心裡因孩子出生的喜悅感一點點消失。
為什麼不是崎兒?如果是崎兒該多好,崎兒聽話懂事,而且從不無緣無故地大哭,哪像這個孩子!
小嬰兒哭得愈發厲害,蘇菲一生氣,直接將他丟在沙發上,自己則是走進浴室洗澡。
當初她第一次生下孩子時,痛得要死,而且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才回家。這次居然沒怎麼感到疼痛,難道說就是因為她沒感覺到痛,所以生下的孩子才不是崎兒嗎?
蘇菲雖然確定那孩子不是崎兒,但既然生下來了,她就有做母親的義務,她必須負責哺乳他。
蘇菲穿著浴袍走出浴室,發現沙發上的小嬰兒哭得慘哇哇的,小臉上居然還有淚痕。
小嬰兒不都是只哭不流淚的嗎?為什麼這個小東西是個例外?蘇菲急忙將他抱在懷裡,並抽出面紙幫他擦淚。小嬰兒終於不再哭泣,而是睜著水汪汪的銀眸望著蘇菲,小嘴一咧,居然笑起來。
蘇菲忍不住又用手指戳了戳他軟軟的小臉,在他即將要再次大哭之前急忙收手。於是,第一晚,蘇菲除了喂小嬰兒一點溫水以外,便是逗他玩。聽著他哭,她居然不再覺得厭煩了。
第二天,蘇菲感覺胸前脹脹的,奶水已經下來了,於是她便抱起小嬰兒給他餵奶。
小嬰兒顯然是餓極了,吸著食物就不放鬆,一直吸一直吸,直到自己睡著了還是不願鬆口。
「貪吃鬼,崎兒才不會像你這樣!」蘇菲輕點著小嬰兒的小鼻頭,沒好氣地說道,就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寵溺味道。
除了貪吃,蘇菲發現小嬰兒還非常貪睡,幾乎一整天都在睡,晚上也不會醒,只在餓了時嚎上一會兒。
小嬰兒非常喜歡黏著蘇菲,具體表現在,只要蘇菲在他身邊,他就會一直咧著小嘴咯咯笑著,一旦蘇菲離開他的視線,鐵定會哭得天昏地暗。
於是,這樣一來,蘇菲幾乎無時無刻不呆在小嬰兒的身邊,即便是出門也將小小的他帶著,再也沒發生過像當初對待崎兒那樣留他一人在公寓的事情。
隨著小嬰兒一天天地長大,蘇菲在心裡期望他會突然像崎兒那般開口說話的念想一點點破滅。
他,並不是崎兒!為了救她,崎兒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雖然感傷,但蘇菲並未像她之前對樺說的那樣,如果不是崎兒,她就沒信心做一個好媽咪!事實上,她對自己再次生下來的孩子一樣疼愛有加,只不過她一直沒有替孩子取名字,除了「蘇安崎」這個名字,她想不到其它的名字。可是如果也給孩子取名叫蘇安崎的話,她又覺得對不起崎兒。崎兒依舊活在她的內心深處,融入骨髓,永遠也不可能遺忘掉!
雖然蘇菲不願將孩子與崎兒相比,但是她的潛意識裡卻會自動將他們放在一起對比。譬如說,崎兒一歲的時候便能走得很穩了,而且基本扎齊了小乳牙。可是這孩子在一歲的時候卻依舊只會整天呼呼大睡。牙嗎?別想了,半個都沒扎!走路就更是不用說了!
這天是孩子一週歲的生日,蘇菲打算推著他出去吃飯。在路過公園時,突然發現對面新開了一家咖啡店,名字居然與劍和sweet當初開的店名相同——溫馨一刻。
蘇菲覺得有趣,便推著嬰兒車走進了那間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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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店,蘇菲頓覺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因為店內的裝潢設計、桌椅擺設、盆景的位置等等,全部都與劍和sweet當初經營的那間店一模一樣。
蘇菲挑了一處緊挨著玻璃牆壁的位置坐下,並將孩子從嬰兒車內抱出來。那孩子一見蘇菲抱他,以為又有奶水喝了,樂得咧開小嘴笑著,兩隻胖呼呼的小手也忙不迭地向蘇菲的胸前抓去。
「住手。」蘇菲輕聲對孩子說道,「你要是敢在公共場合將媽咪的衣服掀開,媽咪就不要你了。」蘇菲的語氣很平淡,聽起來似乎不具威脅性,不過,對於仰仗著她來提供身家食糧的孩子來說,這句話對他的打擊可就非常巨大了。
孩子果然不再胡亂抓了,只不過小手也不願從蘇菲的胸前拿開,就這麼抱著,小嘴扁了扁,似是受到了委屈想要大哭。
蘇菲自是將孩子的神情看在眼裡的,她淡淡地笑了笑:「你要是敢哭,媽咪也不要你了。」
又一句威脅不輕不重地傳進了孩子的耳中,他絕望地瞅著蘇菲,漂亮的銀眸內漾滿了晶瑩的淚水,小鼻子一吸一吸的,不過沒敢哭出聲來。
蘇菲現在覺得逗弄這個小傢伙也蠻有趣的,雖然他不會說話,也不如崎兒乖巧懂事,不過,他那像小豬一般的好吃貪睡的個性也挺可愛的。
正當蘇菲沉浸在逗弄孩子的樂趣之中時,眼前站了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男人。
「開張這麼久,你終於注意到了。」劍淡淡地說道。
「像我這樣的客人還有很多,是你的宣傳力度不到位。」蘇菲挑眉看著劍。
二人互相對視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各自彎唇淺笑。
「卡布奇諾和牛奶布丁嗎?」劍直接問道。
蘇菲點頭。
劍走回操作間,不過他總覺得自己的後背被人給狠狠地瞪了,他以眼角的餘光瞥過去,發現店內除了蘇菲和她的孩子以外,並無其他人。他確定蘇菲並沒有瞪他,也就是說,瞪他的除了蘇菲懷裡的小寶寶以外別無他人。
劍那冷硬的唇角再一次微微彎翹起來。
咖啡和布丁端上來了,蘇菲用勺子挖起一塊遞到孩子的嘴邊,孩子立刻張開嘴巴吃了下去。
看著孩子一口接一口地吃著,蘇菲又想起了崎兒,崎兒當初可是視布丁如命的,愛吃得不得了。
蘇菲正想著,突然發現孩子咬住勺子不鬆口了。蘇菲不解地望著他,發現他正氣鼓鼓地瞪著自己。
「怎麼?對媽咪不滿?」蘇菲問道。
孩子終於鬆開口,不過卻是別開視線不看她。
「你有什麼不滿的,說出來啊!」蘇菲沒好氣地捏了捏孩子的小臉。
孩子扁著嘴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憋屈模樣。蘇菲有些不耐煩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一個屁大點的孩子還敢給她鬧情緒,也不想想是誰提供奶水給他的!都一歲大了,連聲媽咪都不會喊,每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真當自己是豬嗎?
蘇菲索性不理他了,直接將他抱進嬰兒車內,自己則慢慢啜飲著咖啡。
孩子躺在嬰兒車內,側翻身將自己的小臉埋在小枕頭內,開始抽噎著哭泣。
「怎麼了?」劍端著咖啡和點心走過來,坐在蘇菲的對面。
「不清楚,估計是在鬧情緒。」蘇菲淡淡地說道。
「……」劍看了嬰兒車一眼,繼而又望向蘇菲,「你剛才管他叫崎兒了,而且笑得很溫柔。」
蘇菲訝異地抬眼看著劍。
「不用懷疑,我一直在操作間看著你們,你的唇形就是在喊崎兒,而且你當時確實笑得很溫柔,如夢似幻的。」劍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說道。
「如夢似幻?呵,沒看出來,你還有搞藝的潛質!」蘇菲不無嘲諷地說道。
「謝謝。」
「噗——」蘇菲差點沒當場將一口咖啡噴出來,「你越來越幽默了。」而且是超冷的那種幽默。
「彼此彼此。」
「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得那樣。」
劍起身走向嬰兒車,伸出一個手指頭摸向孩子,卻冷不防被孩子一口咬住。劍隨即伸出另一隻手捏著孩子的下巴,這才將手指抽出來。
「看到沒有,如果他長了牙,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只是出現一個咬痕了。」劍面無表情地說道。
蘇菲抽了抽嘴角,不過她出口的話卻是:「請問,你的手之前有消毒過嗎?」
劍也隨即抽了抽嘴角:「在端點心來之前剛從洗手間裡出來。」
蘇菲一拳搗在劍的右肩,這男人,果然與她很像!
晚上,蘇菲親自烤了奶油蛋糕,並做了好多菜。
當蘇菲正在廚房忙碌時,忽聽孩子「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她急忙跑到客廳,發現一個頭戴黑色絲襪的高大男人劫持了孩子,大手握在孩子那纖細的脖子上,隨時都可能要了孩子的命。
「放下孩子,我饒你不死!」蘇菲冷冷地盯視著絲襪男人。
「切,少在那兒說大話了,現在你必須得聽我的!」絲襪男人絲毫不將蘇菲放在眼裡。
「你想要什麼?先放了孩子,我什麼都聽你的!」蘇菲妥協。
「把你的現金和存折交出來,並將存折密碼寫下來,快點!」男人吼道。
蘇菲依言走進房內將現金、存折找出來,連同寫著存折密碼的紙條一同放在桌子上,自己則舉著兩手向後倒退。
「你要的我都拿出來了,快點放了孩子!」蘇菲的聲音依舊很冷。
「切,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把這個喝下去再說!」男人從懷裡摸出一個藥瓶扔給蘇菲,「快喝,否則我掐死這個小東西!」
蘇菲定定地望著男人,並沒有立刻喝下去。
「看什麼看,快喝!」男人作勢要掐死孩子,蘇菲一慌,急忙擰開瓶蓋將裡頭的液體灌入口中。
「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感覺頭暈眼花了?」男人噁心地笑了起來。
在男人的笑聲中,蘇菲的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男人鬆開手將孩子扔在了沙發上,自己則向蘇菲走了過去。
「嘖嘖,這麼漂亮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在我離開之前,我先讓你享受享受吧!」男人說著便一把撕開蘇菲的居家服,當蘇菲那豐滿的柔軟彈跳出來時,男人不住地吞嚥著口水,大手也慢慢向蘇菲的胸前摸了過去。
「住手!」
一道清脆的童音突然飄進男人的耳內,他下意識地看向聲源處,卻發現被他扔在沙發上大哭不止的小嬰兒,此刻居然全身發光,並在光芒中漸漸站起身。
男人驚愣在當處,被黑色絲襪套住的臉部愈發顯得滑稽可笑。
「你居然敢動我媽咪,你死定了!」
光芒過後,那小人兒從沙發上爬下來,以著一副小戰士的大義凜然表情睥睨著絲襪男人,繼而小手放在胸前,嘴唇微動默念著咒語,下一秒,男人頭上的絲襪便突然著起了火。
「啊啊啊!」男人大叫著衝進浴室,一頭塞進洗臉池內滅火,再出來時,居然是頂著一頭被燒焦了棕髮的劍。
「啊,居然是你這個壞蛋!」小人兒一見劍,小臉上立刻露出氣憤的表情,「我要殺了你!」
小人兒說著,背後「噌」地撐開兩隻蝙蝠翅膀,小身體飛在半空中,兩隻小手交替著向劍發射火焰彈。
劍在客廳內翻滾著躲避崎兒的攻擊,不無氣惱地衝著猶賴在地上不起的蘇菲吼道:「我說蘇菲,你再裝下去,我可要動真格的了!」
蘇菲這才慢悠悠地自地上爬起身,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但更多的卻是驚喜。
「我要殺了你這大壞蛋!」小人兒邊飛邊大聲叫著,「讓你再敢欺負我媽咪!」
「喂,蘇菲,你還不快叫你兒子住手!」劍趁著躲避的空檔,狠狠地瞪了蘇菲一眼。
蘇菲愣愣地望著那個此刻正向劍發起火爆攻勢的小人兒,漆黑的眼眸內氤氳起一層水霧——
「……崎兒……」
一聲呼喚,飽含著無盡的思念與愛意。誰來明確告訴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可不想再一次空歡喜一場,她的心縱然硬如鐵石,也禁不起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擊了。
聞聲,小人兒的身體一僵,下一秒便猛地飛撲進蘇菲的懷裡,緊緊地摟抱住她的脖子。
「媽咪,媽咪,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小人兒焦急地問道。
蘇菲想摟緊懷裡的小東西,可是又怕自己一摟,小東西就會消失不見,因此,她的兩隻手無助地僵在身側。
「你,真的是崎兒?」蘇菲努力平穩住自己的情緒,淡聲問道。
「嗯,我是崎兒!媽咪,我真的是崎兒!」崎兒伸出冰涼的小手摸著蘇菲的臉頰,手背上不時地被溫熱的淚水打濕。
崎兒詫異地抬眼看向蘇菲的眼睛,發現從不在他面前傷心哭泣的蘇菲這會兒不住地流著眼淚。
「媽咪,你為什麼哭了?是在怪崎兒這麼長時間不理你嗎?媽咪,崎兒錯了,崎兒再也不會不理媽咪了!媽咪,你別哭了,嗚嗚……」
崎兒一邊替蘇菲擦眼淚,一邊也哭了起來。
蘇菲只是在不停地流淚,卻並沒有哭出聲,過了好長時間,她才動了動嘴唇,說道:「你這麼長時間一直在騙媽咪是嗎?你說媽咪該如何懲罰你?」
崎兒抬起朦朧的淚眼,抽噎著說道:「……媽咪打崎兒的屁屁好了!」說著,自己便主動轉過身蹶起穿著尿不濕的小屁股。
蘇菲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傢伙明知道她不會打他,還故意這麼做。
蘇菲將崎兒緊緊摟在懷裡,並出其不意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只聽「彭」的一聲響,繼而便是一股臭氣散發了出來,崎兒的小身體僵了僵,蘇菲的身體也僵了僵。
「媽,媽咪,那個大號不是崎兒拉的……」崎兒心虛地低垂著小腦袋。
「不是你?」蘇菲挑了挑柳眉。
「嗯……」崎兒小小心地抬頭看著蘇菲,終於因為良心不安而追加了兩個字,「大概……」
「哦,是嗎?你的進步不小嘛,都學會使用『大概』這個詞了。」蘇菲抱著他走進衛生間。
「媽咪,你別生氣,其實是因為……」崎兒急忙在蘇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接著便奶聲奶氣地解釋起來。
原來,在崎兒將自己的能量給了蘇菲之後,他一直是呆在蘇菲的體內的。
他知道蘇菲的一舉一動,但是蘇菲卻感覺不到他,那一次的預感也是因為她和樺的親密接觸關係。不過那樣做,崎兒並不能再次在蘇菲的**內孕育,因為能量不夠。
後來樺將能量給了蘇菲,崎兒也便藉著那股能量重新在蘇菲的**內成長起來。因為樺這次的能量是在短時間內練就的,不如之前的穩定,因此崎兒的成長也就慢了起來,以至於到了十二個月仍舊沒有出生的跡象。
而蘇菲因為等不及,所以就直接剖腹產將崎兒生了出來。這對崎兒本身沒有多大影響,只是他不能開口說話,而且必須不停地吃,不停地睡來達到長身體的目的。直到今天,他體內的能量才穩定下來,並在剛才的誘因之下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