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２卷 第６１章 大對決殤情之泣血淚 文 / 竹露清響
樺扇動著巨大的黑色羽翼降落在小教堂前，蘇菲鬆開摟著樺腰部的手臂，逕直走進教堂內。
原本神聖莊嚴的地方，經過昨晚的混戰，現在顯得淒涼蕭條。被姬正毀壞的教堂大門，斷裂的木板碎屑隨處可見。
蘇菲在教堂中央走道的右側第三排座位處站定，拔出腰間的匕首刺向桌子的夾縫，只聽「卡嗒」一聲，桌子自夾縫處彈開一個暗盒，裡頭裝著兩把精裝型小手槍，以及一皮袋子彈。
「我說你為什麼要先來小教堂呢，原來你在這裡備有武器！」隨蘇菲一起前來的姬正笑著望向蘇菲，藍眸中透著幾分激賞的神情。
「是嗎？我以為什麼都瞞不過你才對！」蘇菲漫不經心地輕應，隨即便將手槍內裝滿子彈。
「啊，原來我在你的心目中居然如此精明過人，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姬正故意裝出一副撫胸感慨的模樣，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倏爾又變得正經起來，「對付夜幽，或許劍器比手槍要有效哦！」
說著，姬正的手中倏然間多出一把長劍扔給蘇菲。蘇菲伸手穩穩抓住，黑眸也不經意間掃視了姬正一眼。
「你該不會不懂得如何使用……」
「咻」的一聲，蘇菲抽出長劍，一劍刺向姬正，打斷他無謂之言的同時也向他證明了一樣事實——她，不但懂得如何使用劍，而且還是高手級別的。
姬正惋惜地看著自己的一根銀髮飄落在地，哀怨地瞅著蘇菲：「我說女人，你會用劍說一聲就好，何必在我身上嘗試？真是冷酷無情！」
蘇菲不睬他，收回劍放在身側。樺和姬道則是冷眼旁觀著剛才的一幕。
蘇菲望著教堂正前方牆壁上的那幅主耶穌畫像，她知道夜幽的秘密藏身地點就在那幅畫像的背後，按照姬正的說法，夜幽一定也在外部張開了結界，像她這樣的普通人類是看不出其中的玄機的。
「那裡確實布下了結界，不過，想要進去也並不難！」樺走上前與蘇菲並排站著，伸出手，掌心出現一個散發著灼目光芒的白熾球。姬道也跟在樺和蘇菲的身後。
「喂，你們就這麼貿然進去，難道不怕夜幽設下陷阱等著你們嗎？」姬正挑高眉峰望著他們。
「即便有陷阱，我也要進去！」蘇菲直接給了姬正肯定的答覆，那其中也蘊含著另一層意思——你要走便走，我不會強迫你跟著！
姬正的嘴角抽了抽，藍眸低斂，掩蓋住自己的內心情緒。
「好吧，我帶你們進去。我好歹也跟夜幽打混了幾百年，他的情況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清楚！」
姬正走上前示意樺不要動手，只見他朝著耶穌畫像伸出手掌，掌心躥出的血刃鞭似蛇一般飛向畫像，並在一無形存在的結界處手尾相連形成一個圓。被圓所囊括的空間內倏地變得漆黑幽藍一片，看上去似有液體在流動一般。
「好了，我們進去吧！」
姬正率先跳進那個圓內，蘇菲他們也迅速跳了進去。在他們的身影沒入圓內之時，那個圓也迅速聚合，最終消失不見，教堂內安靜如初，似是剛才並沒有人出現過一般。
進到那個結界內之後，蘇菲才發覺原來結界內的天地與外界並無差異，裡頭不是黑暗的存在，而是光明如外界的白晝。讓她覺得驚奇的是，原本懼怕太陽的樺和姬道，在這裡竟絲毫沒有不適的感覺。
姬正帶著他們穿過一條曲曲折折的迴廊，並在一處盛開著五顏六色的小花的嫩綠草地旁停下。在草地的中央矗立著一座設計典的白色教堂，教堂四週一片靜謐安詳。
「那裡便是夜幽的居住地，要進去嗎？」姬正問道。
蘇菲邁開步走在草地上，樺和姬道形影相隨。姬正輕輕捋了捋胸前的銀髮，也跟著他們走進了教堂。
教堂內空無一人，白色的牆壁，黑色的桌椅，以及教堂正對面牆壁上掛著的巨幅耶穌與十字架的畫像，都讓這裡充斥著莊嚴神聖，但卻冰冷無情的氣息。
樺、姬正和姬道顯然不喜歡教堂內的氣息，皆遠遠地站離那幅耶穌與十字架的畫像。蘇菲注意到教堂中央走道的地板上畫著奇形怪狀的圖案，似是抽像畫，又似是胡亂塗鴉，毫無章法可循。
突然，姬正大喊一聲：「小心陷阱！」
話音落，教堂內突然傳出震耳欲聾的鐘聲，蘇菲趕緊捂上耳朵，同時就地滾至一排桌椅背後。
鐘聲過後，教堂的門窗關閉，不過內部的光線依舊充足。當四周再次沉入寂靜時，蘇菲看向樺他們，發現樺和姬道皆被咒術禁錮在教堂的大門前。而姬正則是僥倖躲過了咒術，不過他的胳膊上鮮血直流，一時間竟不能迅速癒合恢復，顯然是傷得很重。
那咒術蘇菲見過，就是夜幽之前用來禁錮樺的咒術。被施加咒術的人，頭頂和腳下皆有一枚圓形的符咒印。咒印是紅色的，內部的奇怪圖紋還會自行遊走移動，就像是罪惡的鮮血在奔湧一般。
蘇菲暗暗皺眉咬牙，而這時，教堂的正前方突然現出四人——夜幽、顧雨薇、sweet和劍。
「我的女兒，你終於來了！」夜幽笑著說道，「你不愧是我的女兒，與你相比，那些吸血鬼反倒是容易對付一點！」
蘇菲躲在桌子背後，順著桌腿間的縫隙急切地尋找著崎兒的小身影。
「菲兒，你是在擔心我的外孫嗎？別擔心，瞧，他就在那裡！」夜幽手中的神杖一叩地面，被罩在透明罩子內的崎兒立刻從地下升上來。
崎兒坐在罩子內，小臉上顯出疲憊憔悴的神色。蘇菲忍不住站起身望向崎兒，在同她對上視線的一剎那，崎兒竟咧開小嘴衝著她笑。
蘇菲死死盯著崎兒那蒼白的嘴唇看，清楚地讀出他的唇語——媽咪，崎兒很好，不用擔心崎兒！
「菲兒，怎麼樣，爹地沒騙你吧，爹地很照顧自己的外孫的！琳，去照顧一下我的寶貝外孫！」
顧雨薇聽從夜幽的指示，立刻便走向崎兒，在她伸出手想要按下紅色按鈕的一剎那，蘇菲開槍了。顧雨薇身體一偏躲了過去，與此同時，她也掏出手槍反擊。
夜幽的眼神一掃，劍和sweet迅速分佈在教堂的兩個角落，手中的槍支直指蘇菲，不過他們並沒有動手，因為有一批黑衣人抱著槍支衝著蘇菲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一時間，教堂內充斥著槍聲、哀號聲，血腥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夜幽安然自得地站在耶穌的畫像前欣賞著那些黑衣人一個個被蘇菲擊斃的情形。顧雨薇本想加入槍戰，卻被夜幽冷眼一掃，於是她滿臉不悅地站回崎兒的身旁。
姬正也不停地揮舞著血刃鞭將攻擊他的黑衣人一一殺死。一批黑衣人倒下，另一批黑衣人又接踵而至，當蘇菲的子彈用盡之時，黑衣人也全數倒在了血泊之中。望著倒下去的那幾十條人命，蘇菲的心內生起了自厭的情緒，她痛恨自己的那雙沾滿了罪惡鮮血的手，但她更痛恨此刻正笑得一派慈祥的老怪物夜幽。
將他碎屍萬段，是她現在極度渴望的事情！
「現在該怎麼辦？」姬正退至蘇菲的身邊，沉聲問道。
蘇菲心頭一冷，然而，在她拔劍刺向身後的姬正之前，姬正的血刃鞭已經刺入她的胸口，距離心臟僅在寸毫之間。
姬正笑著抽出血刃鞭，伸出舌頭輕tian鞭上的鮮血，那神情黑暗狠戾，邪惡如魔鬼。
她又大意了，雖然她曾一度在懷疑姬正所說的話，但卻無從找出理由反駁他的謊言。原本她可以躲過這一鞭，不過，她之前的體力根本就沒有完全恢復，而且剛才的一戰幾乎消耗了她的全部力氣。
蘇菲的胸口汩汩地流著鮮血，她感覺自己的體溫在一點點流失，但她強忍著不倒下去，因為崎兒在看著她，雖然她沒有轉頭看他，雖然她聽不到他的聲音，但她知道，他此刻一定哭啞了嗓子。
「切，你這女人還真是不好對付呢，害我必須用苦肉計來博得你的信任！幸好我昨天所說的話七分真三分假，至於哪三分是假的，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了吧！」
姬正挑釁地望著一臉蒼白的蘇菲，故意忽略被咒術禁錮著的樺和姬道是用何種悔恨與憎惡的表情望著他。
「你，根本就不是姬正……或者說，你只是在利用姬正的身體而已！」蘇菲冷眼望著姬正，握著長劍的手指攥得關節處青白一片。
「啪啪啪」，姬正因蘇菲的話而擊了三下掌：「你果然很聰明！不過，你再怎麼聰明，今天也要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來，我給你一記痛快……」
姬正還未說完，臉頰便被一枚子彈劃出一道血痕。姬正伸手摸過自己臉上的血痕，藍眸一凜瞪向sweet：「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叛徒！」
sweet並未因姬正的冷戾而生出怯懦，身體靈巧地躲避著他的血刃長鞭，與此同時，手中的槍也不時發射出子彈。
顧雨薇轉臉看向夜幽，卻見他不動聲色，於是她只能握著拳頭站在原地。她，已經知道是sweet殺了艾瑞，因此，她也想殺了sweet！
站在教堂一角的劍，似乎也沒料到sweet會這麼做，僅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做出其他舉動。
sweet到底是夜幽訓練出來的得力殺手，他的應變能力和身手都很出色，姬正一時並不能傷他分毫。當然，sweet的槍彈也傷不了姬正。正當二人激烈爭鬥之時，姬正原本揮向sweet的血刃鞭陡然轉向了正憑著意志力站在一旁的蘇菲。
sweet大驚，開槍的同時，身體也跳上前想要護住蘇菲。就在那一剎那間，他中了姬正的暗算，血刃鞭深深刺入他的胸口。姬正猛地抽出鞭子，將sweet的身體甩出幾米開外，背部撞在桌腿上，竟將質地良好的桌子撞出裂痕，「卡嚓」一聲散裂開來。sweet猛然吐出一口鮮血，時刻保持著天使一般甜美微笑的漂亮臉孔因疼痛而扭曲顫抖。
蘇菲望著蜷縮在地上的sweet，心口一陣抽搐。
誰是敵人，而誰又是朋友，非得要在這種血腥的場面下才能得以見證嗎？
當sweet艱難地向蘇菲爬過來時，那沾滿鮮血的手，在地上留下清晰的血手印，而在他的身體爬過之後，胸口流出的血卻如潑墨濃彩一般遮蓋住那些血手印。
「菲……姐……」
伴隨著粗重喘息的聲音，低啞無生氣，但卻如洪鐘一般衝撞著蘇菲的心臟。她沒動，因為她無力動，她怕自己動一下便會倒地不起，再也看不到崎兒的第二眼。
「菲……」
sweet一邊爬，一邊倨傲地睜大眼睛看著她，他下巴上的鮮血迷濛了蘇菲的視線，她彷彿再次看了到當年的那個無助的小男孩。
她記得一切，但是她卻在sweet面前拒絕承認自己就是當年那個在十二歲時就殺了人的小女孩。過去的種種她早已摒棄，她不想回憶，即便sweet就是當初的那個被她救下的小男孩，她也不想再與他相認。
「哎呀呀，真是感人哪！沒看出來，你這女人的桃花還是滿旺的，圍繞在你身邊的男人都對你情有獨鍾呢！」姬正欣賞著sweet爬出的那道血路，藍眸內閃爍著亢奮，「這樣吧，我來幫幫你如何？我來讓你們『生不同寢，死同棺』如何？」
「啊——」一聲慘叫自sweet的口中發出，接著身體便如破碎的布偶一般砸向硬撐著站起的蘇菲，二人雙雙倒地，同時口吐鮮血，那血交匯在一起，醒目耀眼，悲涼淒絕。
「菲……姐……」sweet眼神迷離，意識混沌，但他仍舊拚命尋找著蘇菲。
蘇菲的情況同樣不好，她硬生生嚥下湧上喉嚨的鮮血，卻因這一硬忍而差點嚥氣。她伸出手摸向sweet那沾滿鮮血的臉頰，口中輕喚著：「小……維……」
sweet的眼睛倏地瞠大，一絲神采漫過黑眸，像是迴光返照般，他再次喚了一聲：「菲姐……」
蘇菲硬扯出一抹微笑，湊過臉，貼上sweet的嘴唇。
這一吻帶著鮮血的甜腥味道，這一吻充斥著死亡的悲苦絕望，這一吻也同樣崩塌了蘇菲二十二年來建築起來的冰冷心房……
sweet的眼角流下兩行淚水，眸光漸漸消散黯淡下去……
蘇菲移開嘴唇，身心的痛縱然可能在下一秒便奪去她的生命，但她依舊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她恨，她好恨；她要嘶喊，她要歇斯底里地嘶喊；她想殺人，她想殺光所有她痛恨的人……
姬正看著sweet死去，看著蘇菲奄奄一息，他張狂地大笑起來。
被咒術禁錮著的樺，銀眸迸射出滔天的恨意，他的口中發出嘶啞的吼叫聲，眸光聚紅，獠牙抽長，如被激怒的嗜血魔王一般瞪視著眼前的姬正。
與此同時，被透明罩罩住的崎兒也如樺一般張開嘴巴嘶喊著，眼睛變成猩紅色，尖尖的犬牙撐出口外，兩隻小手瞬間長出尖利的指甲。
「喲，瞧你們這一大一小，連生氣都一個德行！呵呵，怎麼，想救你們心愛的女人是嗎？嘖嘖，可惜啊，你們只能看著我折磨死她！」
姬正像是在故意激怒樺與崎兒一般，手中的血刃鞭一下下抽打在蘇菲的身體上，不擊中要害，但每一下都帶起一層血肉。
姬道心痛地望著蘇菲，他再一次迷茫了，眼前的姬正到底是誰？他的哥哥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如果沒死，他現在在哪裡？
夜幽、顧雨薇以及劍都在漠然地看著姬正的舉動，就好像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一樣。
「不逗你們玩了，還是直接殺死她吧！」姬正的嘴角邊忽而勾起一抹殺戮的狠戾，掌心的血刃鞭直朝蘇菲的心臟刺去……
就在那一瞬間，透明罩內的崎兒整個人發出熾熱的白光，猛然間衝破透明罩，若碗口般粗細的強光伴隨著交加的閃電直直貫穿姬正的心臟朝著樺的身體射去。
姬正的俊臉突然扭曲變形，口中發出的聲音竟與夜幽的蒼老聲音混在一起：「我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姬正的腦袋垂了下去，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從他的身體內飄出，一頭銀白色的長髮，一張溫柔的臉孔。
姬道猛地瞠大藍眸，想要大喊一聲「哥哥」，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樺鴛，對不起，我的身體一直被夜幽控制著，現在我終於得以解脫了。姬道，對不起，讓你親眼見到哥哥的身體在殺人。我要走了，再見！」說完，那道透明的身影在縹緲中漸漸消失不見，而姬正的身體也如龜裂風華的石頭一般頃刻間散碎沒了蹤影。
而這時的夜幽竟露出狂喜的笑容，他伸出手抓住正在發光的崎兒的脖子，強硬阻斷他向樺輸出的能量源。樺因為能量源的突然被阻斷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人也昏倒在地上。
「呵呵呵，小東西，我等的就是這一刻，你是屬於我的！」
夜幽說著，掌心倏然間冒出藍熒熒的火焰烘烤著崎兒的身體。
崎兒痛苦地哭叫著，小身體竟在那藍熒熒的火焰中漸漸縮小。
「乾爹，您這是？」顧雨薇望著夜幽，內心驚詫不已，不明白夜幽在做什麼。
「這小東西是樺鴛的最初生命本元，是他能量源的聚合體，只要將這小東西吞下去，就能獲得無窮的能量。屆時，就算樺鴛完全恢復力量，也不是我的對手！」
「原來如此，那恭喜乾爹了！」顧雨薇的話音剛落，一枚子彈「咻」地射向夜幽。
夜幽抬起冰冷的雙眸瞪向一直都站在教堂一角的劍，冷笑道：「我差點忘了，還剩一個你！琳，他就交給你了！」
顧雨薇立刻開槍射擊劍，兩人展開了一對一的較量。
被禁錮住的姬道眼見崎兒越變越小，他焦急不已，但卻什麼都做不了，這一刻他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崎……兒……」昏迷中的蘇菲，口中喃喃囈語著。
她感覺身體支離破碎，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但她知道自己還活著。她聽到了崎兒的呼喚，痛苦的呼喚。她要保護崎兒，所以，她要起來，她必須要起來！
她的手指動了動，感覺到手心的長劍依舊存在。她將力量凝在雙腿上，她借助手中的長劍爬了起來。
她的意識很混沌，她的眼神也不再清明，唯一支撐她必須向前走的力量就是崎兒那痛苦嘶喊的聲音。
到底是誰在傷害她的崎兒，她的寶貝，到底是誰？是誰？？？
她要殺了那個人，她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她的身體如斷了翅膀的殘缺風箏，搖搖晃晃，隨時都可能倒地不起。她的眼睛被血色瀰漫，她身體的痛如被利爪撕扯，她的腳步踉蹌不已，但她依舊執著地向前走著。
崎兒，我的崎兒，媽咪來了，媽咪一定會保護你！
夜幽瘋狂地將掌心的火焰集聚在崎兒的身上，看著崎兒的身體一點點縮小，他的臉上閃爍著亢奮的神采。
「快了，快了，小東西，你就快被熔成一顆能量球了，呵呵呵……」
夜幽的全副精力全都集中在手中的火焰上，以至於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那個，正如鬼魅一般向他蹣跚行來的女人。
顧雨薇在同劍相鬥的過程中，突然注意到原本與sweet躺在一起的蘇菲不見了，在她四處逡巡之下猛然見到蘇菲已經來到夜幽的身後。
顧雨薇急忙舉槍射擊蘇菲，卻被劍一槍擊中了手腕，她手中的槍口也不由地一偏直射向夜幽的腦袋。
豈料，夜幽腦袋一偏成功躲過子彈，待他惡狠狠地回轉臉想要瞪視開槍之人時，卻見到一臉是血的蘇菲正站在自己的眼前，下一秒，他的身體便被長劍貫穿。
夜幽痛呼一聲，一掌將蘇菲的身體打飛撞在耶穌的畫像上，身體滑落時，在畫像上塗下殷紅醒目的鮮血。
崎兒感受到蘇菲的氣息，趁著夜幽因對付蘇菲而放鬆的一剎那，縮小的身體猛然間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一束強光直射向夜幽的心臟。
夜幽大驚，急忙飛身躲避。
崎兒飛在半空中，對夜幽窮追不捨。夜幽見時機不對，急忙打開暗門逃竄。豈料，手腕受傷的顧雨薇抱著他的腿求他帶她一起離開。
也就在這時，崎兒再次發射出一道強光直奔他們而去。夜幽的面龐扭曲，一把抓起顧雨薇擋在了強光前。
顧雨薇帶著悔恨的目光，倒地身亡，而夜幽則逃進了暗門內。
夜幽一走，外面的結界迅速消失，草地上的鮮花迅速萎縮凋謝，整座教堂變得慘淡荒涼。
姬道的咒術自動解開，他扶起昏倒在地上的樺，讓他靠坐在大門邊。
姬道環顧四周，全是死人，鮮血，鮮血，死人……
他們血族該是對鮮血極度熱衷，可是現在，他卻只覺得噁心。
他想起蘇菲，急忙向耶穌畫像處看去——
只見崎兒那小小的身體正抱著蘇菲的頭大哭著。姬道的身體落在崎兒的身後，蹲下身體，伸出手去探蘇菲的鼻息，卻被崎兒的小手打開。
「別碰我媽咪！別碰她……媽咪她還沒死，還沒死……嗚嗚哇……」崎兒抱著蘇菲的頭，小臉突然向後仰著嚎啕大哭起來。
姬道難過地別開臉，蘇菲，已經死了……
崎兒哭喊的聲音讓樺從昏迷中醒來，他不用睜開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一掌揮在教堂的大門上，厚木塊瞬間支離破碎直直砸向他的頭臉。
結果，他這一次又是什麼都沒能為她做！
樺抱起蘇菲的屍體，身體已然縮小若剛出生的小嬰兒般大小的崎兒趴在蘇菲的胸口上，死活不肯離開。
姬道在劍的帶路下找到了蘇菲的母親夏草所住的房間，結果卻發現夏草不見了，只留下三個月大的人虎獸寶寶躺在床底下。
下山後，劍將sweet的屍體放進汽車內帶走，他並未跟樺和姬道說話，只是在臨行前看了蘇菲和崎兒一眼，那一眼中，透著濃濃的悲傷與遺憾。
樺抱著蘇菲和崎兒，而姬道則是抱著人虎獸，一起回到蘇菲在小鎮上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