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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卷 第23章 乖寶貝媽媽和你一起 文 / 竹露清響

    當天晚上,蘇菲和崎兒均盤腿坐在大床上,兩人面對著面探討了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

    「蘇安崎,目前有兩種方法可以讓你恢復原來的模樣。一種是吸媽咪的血,另一種就是讓樺使用他的異能來幫助你。你選哪一種?」

    「……」崎兒眨巴著大眼睛望向蘇菲,被她那嚴肅的神情所影響到,小身體迅速繃緊,「我……」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就保持這副模樣。媽咪倒是不介意,只不過這樣你就必須得在黑暗中生活了。」

    「為什麼?」

    「因為你一出去就會被人當做動物園裡的動物一般看著玩,而且還有可能被變tai科學家抓去解剖做研究。」

    崎兒一聽解剖,不由地想起電視裡播放的解剖青蛙的情形,嚇得小身體一縮。

    「那還是讓樺大叔幫我吧!」崎兒最後說道。

    蘇菲盯著他看,好半天不說話,似是想看穿他的真正心思是什麼。

    「是嗎?」蘇菲輕歎一口氣,「其實媽咪倒是想讓你採取比較穩妥的一種方法,就是吸媽咪的血。沒關係的,反正媽咪的血被吸了以後還可以再生。」

    「不要!媽咪被樺大叔吸血就已經夠痛苦了,崎兒絕對不要媽咪再痛苦啦!」崎兒爬起身撲向蘇菲,小臉貼著蘇菲那軟軟的胸口,就好像害怕她會突然離開他一般,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服。

    蘇菲摟緊崎兒,心裡湧動著某種異樣的情緒。

    「用那種方法,會很痛。你明白嗎?」蘇菲淡淡地說道。

    「明白!」崎兒衝著蘇菲堅定地點了點頭,小小的心中已經做好了忍受一切痛楚的覺悟。

    今夜無風,週遭一片寂靜。黃色的圓月高掛天空,偶有淺淺的雲絮飄浮而過,讓圓月看起來更朦朧,更神秘。

    樺拉開窗簾,注視著那輪圓月,忽覺有淡淡的血色漫過。他不動聲色地拉上窗簾,接著拉開門走進客廳。那裡,蘇菲正抱著崎兒在等著他。

    「怎麼了?身體不適?」蘇菲敏銳地察覺到樺的臉色不對勁。

    「……」樺並不應聲,只是在離他們兩米遠的距離處停住腳步,「把小鬼放在那裡,你離開!」

    「不要!」崎兒抱著蘇菲的胳膊,大眼睛瞪著樺,借此表達他的強烈不滿。

    蘇菲直接用眼睛斜睨著樺:「你在開玩笑吧!」

    「……到時候別怪我沒事先跟你說,普通的人類是無法承受我的能量的!」樺冷睨著蘇菲和崎兒,視線最後與蘇菲對接。

    「媽咪……」崎兒有些不安了,如果媽咪有事那該怎麼辦?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的,你開始吧!」蘇菲握著崎兒的小手,兩人挨坐在一起。

    樺冷笑,不再多說什麼,反正到時候受罪的是她自己!

    當一束類似於閃電一般的強光自樺的掌心射出並直接擊在崎兒的身體上時,蘇菲的那只與崎兒緊握在一起的左手瞬間便如電擊一般麻木疼痛。十指連心,手的痛感直達心臟,有一瞬間,蘇菲以為自己會就此喪命。

    她一個大人尚且痛苦如此,試問崎兒這麼個小嬰兒又如何能忍受得住?

    果然,崎兒的臉頰在強光下扭曲變形,因疼痛而嘶啞嚎哭起來。

    「……媽咪!媽咪!好痛……」

    「媽咪,崎兒不要在這裡!媽咪……」

    「媽咪,痛……壞蛋,大壞蛋……」

    「媽咪……」

    崎兒聲聲痛苦的嘶喊,聽在蘇菲的耳中有如萬千鋼針刺進她的心臟。

    崎兒經受的痛苦順著兩人握緊的手傳達到她的身體。她的臉色蒼白,額頭冒出隱忍的冷汗,牙齒死死咬住,嘴唇發青,想要發出一絲聲音都難。

    她本可以鬆開握著崎兒的手,這樣她就可以安然無恙地安慰著他,或是用玩具轉移他的注意力,借此來讓他暫時麻痺自己的神經,暫時忘卻身體所遭受的疼痛。

    可是,她沒有鬆開,她不會說溫柔的話語,也不會露出明媚治癒人心的笑容,目前她能做到的就是和她的崎兒一起承受痛苦。

    蘇菲哆嗦著嘴唇努力上揚,上揚,再上揚,握著崎兒的手稍稍加了力道。她望著崎兒,暗暗祈禱著自己此刻顯露在臉上的表情是微笑著的。

    崎兒,乖寶貝,你所遭受的痛苦,媽咪全都知道。這並不算什麼,你只要記得媽咪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就好!

    「媽咪啊媽咪……」

    崎兒尖聲哭叫著,此刻,蘇菲才感受到一個小嬰兒痛苦無助時哭喊的音量有多麼驚人。無論崎兒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他也只是一個小嬰兒。就好像哭喊可以減輕他的疼痛一般,他拼盡全力在哭,哭得嗓子乾啞滲出血絲,哭得肺腔沒了氧氣,哭得小臉漲得青紫……

    「媽……」

    崎兒終於哭不出聲音了,只剩下汩汩的淚水不停地從眼角流下……

    蘇菲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的心可以像此時此刻這般悶痛到近乎窒息崩潰,喉頭似被人死死勒住一般難受,眼睛裡也有某樣濕熱的東西充溢著,滿滿的,似乎要流竄出來。

    二十二年來,她經歷過兩次比較慘烈的疼痛,一次是生產崎兒的時候,還有就是這一次。然而,現在比較來看,她覺得生產的疼痛遠遠比不得這次來得巨大。因為這次的痛能讓人瘋狂地想要將自己的心臟剖出來千刀萬剮。如果可以,她寧願生產十次也不要再經歷這麼一次。

    半個小時後,樺掌心的強光消失無影,已然變回原來模樣的崎兒因哭累而昏睡在蘇菲的懷裡。

    這半個小時對於蘇菲來說,簡直比半個世紀還要來得漫長,也許生不如死形容的就是剛才的情形。現在她覺得以前作為殺手的自己,心地算是善良的,因為她所暗殺的對象都是瞬間死去的,省卻了**疼痛的神經反應。

    蘇菲的左手依舊和崎兒握在一起,只是仍覺麻木鈍痛。這隻手不會就此廢了吧!

    「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正常!」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臉色比之剛才明顯蒼白了許多。

    「謝了!」蘇菲抬起眼看向樺,眸光漆黑如墨。

    「不客氣,這只是交易不是嗎?」樺的表情帶著一抹嘲諷與無奈的苦笑,身體狀況似乎很不樂觀,「看來,你馬上就得兌現你我之間的交易了!呵呵,沒想到人來得還真快!」

    蘇菲面色一凝,下一秒她便俯下身體抱著崎兒從沙發上滾到了一邊,一腳踢翻樺所落坐的沙發,三人躲在沙發的後面。而蘇菲和崎兒先前坐的地方則早已cha滿了鋒利的冰錐。

    客廳內的四隻螢光燈倏然間「啪啪」碎了一地,整個房間漆黑一片。蘇菲摸到沙發旁的一株盆栽,手中瞬間多出兩把手槍。

    「你可以嗎?房間太黑暗,對你似乎不利……」樺小聲說道,語氣中有些嘲諷的氣餒。

    「不勞你費心!你和崎兒躲在這裡,我引開那個費事的傢伙!」說完,蘇菲便貓著腰迅速離開,腳步輕若無聲,當真如貓兒一般輕靈敏捷。

    不一會兒,浴室的房門突然發出「啪」的一聲輕微的聲響,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右手一伸,數支冰錐再次向浴室的房門飛刺了過去。

    此刻,蘇菲戴著紅外線透視鏡,將黑暗中的那個男人的行動看得一清二楚。經過特殊消音處理過的手槍也在瞬間發射出數枚子彈,撞擊在牆壁、傢俱上,擦出火花,並發出破壞的聲響。

    黑暗中的男人開始還囂張狂妄,在見到蘇菲如燕子一般左右忽閃,子彈連環發出,讓他只有躲避招架的份兒時,他不由地端起十二分的謹慎心情,小心對付著神出鬼沒的蘇菲。

    「你是什麼人?」男人首先出聲。

    「哼,真是好笑!半夜突襲我家,居然還敢問我是什麼人,真不知該說是你可愛,還是愚蠢了!」

    一道機器的合成女音輕蔑地傳了出來,男人隨即向聲音的方向放出數支冰錐。遺憾的是,他射中的目標只是一隻機器匣子。

    「怎麼,想確認我的氣息?呵呵,勸你別費力氣了!」又一道機器合成的女音冷笑著說道,「能平安無事地入侵到房間裡來,算你還有點兒能耐,不過,你就在這裡安心地死去吧!」

    黑暗中的男人氣得急忙轉身,險險避過蘇菲發射向他的子彈。

    「說,你是什麼人?」男人的頭頂突然傳來蘇菲的聲音,男人身形一閃,隨手甩出冰錐,「唰唰唰」,全數陷入天花板上。

    「不說,我可就不客氣了!」聲音恰好從男人門戶大開的正對面傳了過來,同時兩發子彈向男人掃射了過來。

    男人再次躲過,剛想鬆口氣,後心處卻突然被一支手槍狠狠地抵住。同一時間,客廳內的燈光驟然大亮,璨若中午的太陽。

    男人本能地用手護住眼睛,再一睜開時,發現樺正抱著一個孩子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好久不見了,姬道!」樺輕扯唇角,臉上一派泰然。

    「呵呵,是啊,有三百年了吧,樺鴛大人!」男人剛想彎腰行禮,卻被蘇菲強硬抵住後心不敢動彈。

    「這就是你的見面之禮?呵,是因為我沉睡得太久的緣故嗎?我都不知道,血族的禮儀規矩已經有所變更了!」樺說話的語氣一反平時的易怒彆扭,整個人像是換了一種性格,冷漠、威嚴,外加永遠的高不可攀。

    「我……」喚名姬道的男人忽而有些惱怒,抬起眼與樺對視時,氣焰卻立刻被樺給壓制了下來,紅著臉說道,「很抱歉冒犯了您,樺鴛大人!可是……」

    姬道的「可是」二字剛一出口,臉頰就迅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啪啪」甩了兩耳光,甩得他目瞪口呆。

    「你是想選擇自己消失,還是由我代勞?」樺的表情平靜得有些可怕,他的聲音更是讓姬道有種不寒而慄的威迫感。

    「呵呵呵……」姬道忽而低笑出聲,數秒之後,笑聲又嘎然而止,「樺鴛大人,您以為您現在還有發號施令的資格嗎?」

    姬道偏臉看向身後的蘇菲,同一時間,蘇菲也在冷眸打量著他——

    與樺不相上下的高達身軀,體格更壯碩一些。一頭黑色的長髮用橡皮筋簡單束在腦後,英俊的五官,噴火的藍眸,那剛硬的嘴角線條表明他是一個脾氣火爆,且固執己見的人。

    不,他與樺同類,也是吸血鬼!

    「沒想到三百年前高高在上的樺鴛大人,竟淪落到靠一個屬於人類的女人來保護!看來傳言說你身受重傷,已經無法恢復以前的能力是真的了!」姬道不屑地瞥了蘇菲一眼,隨即便將視線移開。哼,只不過是一個毫無姿色可言的女人,看了只會讓自己心生厭惡罷了!

    「你剛才說了什麼?可否再說一次!」樺微微一笑,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左臂微彎輕扶著坐在他腿上的小嬰兒。

    姬道注意到那個小嬰兒此刻正用小手抓著樺胸前的衣服,紫發銀眸,漂亮異常,與樺的容貌如出一轍。小嬰兒不明所以,睜著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他,小臉上一派天真無邪狀。

    姬道回轉臉再次看了蘇菲一眼,突然想到一個事實,藍眸驀地大睜。

    「你,你們……」啊,不,不可能的,一向自視甚高的樺鴛怎麼可能會同人類的女人有了後代?!

    「啊——,我明白了,這個女人只是你圈養的食物對不對?那個孩子也會被你吃掉對不對?呵呵,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會忘了玖……啊!」

    姬道的話被突然刺穿他耳廓的冰針生生截斷,一滴血滑落在他的臉頰上。

    「不想死的,就給我立刻消失!」樺的聲音陡然變得陰煞鬼魅,聽得人頭皮發麻。

    「呵!沒想到你的力量依然如此驚人,是我找錯了時機,算我倒霉!」姬道訕訕地說道,但抵著他後心口的槍支卻似乎並沒有撤離的打算。

    「這個女人……」姬道望著樺,嘴角向一邊拉了拉。

    「放他走!」樺看向蘇菲,發現蘇菲也正似笑非笑地睨視著他。樺突然覺得預感不妙,因為蘇菲討厭別人命令她。

    不過,蘇菲並沒有讓樺的面子過意不去,果真撤離開手槍,槍托在手中快速轉動了幾圈,繼而向樺和崎兒走過去。

    姬道冷笑著轉過身打算離開,卻在轉身的一剎那衝著樺揮出了一支冰錐。

    此刻,樺的力量早已耗完,他根本就沒自信能夠躲過姬道突如其來的攻擊。他沒料到姬道會留著一手。

    「演戲到此為止,去死吧,樺鴛!」姬道陰笑著吼出一句話來,原來他早已察覺到樺是在努力撐著門面上的光鮮,實則已經沒有能力對付他了。

    就在這時,已經走到樺身邊的蘇菲,忽而順勢落坐在樺的腿上,左臂勾著樺的脖頸,右手快速扣動扳機,剎那間,連發兩槍。

    一槍擊落冰錐,另一槍射入姬道的體內,發出「噗呲」一聲與血肉摩擦的聲音。

    蘇菲單手滑下槍托蓋,嘩啦啦倒出數枚空的子彈殼,槍膛內還剩下最後一顆子彈。

    「就讓這最後一顆子彈送你上西天吧!」蘇菲瞄準姬道的心臟。

    受傷的姬道脊背生起一陣寒顫,他沒想到人類的女人竟有如此厲害的角色。看來,他這回是真的要永遠消失掉了!

    「放他走吧。」樺握住蘇菲的手腕,平靜地說道。

    「是嗎?我可要警告你,他可不是那種輕易就會放棄殺你的傢伙。他,頑固得很!」蘇菲衝著樺說道,雙眸卻是緊盯著單膝跪在地上的姬道不放。

    「放他走!」樺又說了一次。

    「哼!你說放就放?這傢伙以後一定會再次出現的,我可不想自己的生活變得一團糟!」蘇菲對樺的命令不屑一顧,逕直走向姬道。

    姬道第一次感覺到蘇菲的可怕,腦袋被槍支抵住,耳中傳來蘇菲那冷漠異常的聲音:「記住了,惹惱了我,殺無赦!」

    下一秒,「呯」地一聲槍響,樺不由地別開臉去,崎兒也將小臉埋進樺的胸膛,四週一片靜寂。

    「滾。」

    這是蘇菲的聲音,音量不高,不慍不火,甚至還保持著她一貫的淡淡語氣,但是聽在姬道的耳中卻像是千斤重錘猛擊心臟的感覺。下一秒,人便消失在客廳內。

    蘇菲收起手槍,冷眼掃視著客廳內的狼藉,接著便若無其事地動手清理地上的血漬。

    房間內過分安靜,耳邊充斥著吸塵器嗡嗡的蜂鳴,接著便是蘇菲在整個屋子內安裝莫名裝置的聲音。

    樺和崎兒自始至終都坐在一起,他們的視線一直都追隨著蘇菲的身影。

    蘇菲忙完後,掃視了一眼牆上的鐘錶,晚上十點鐘。

    「崎兒,該去洗澡睡覺了。」蘇菲望著崎兒說道。

    「嗯,好!」崎兒望了樺一眼,接著便爬下他的腿向蘇菲走去。

    此刻的崎兒有些奇怪,他似乎對樺很是依戀。雖然蘇菲剛才一直在忙著對付那只莫名出現的吸血鬼姬道,但是她依舊察覺到從昏睡中醒來後的崎兒有些怪怪的。

    以往崎兒與樺是水火不相容的,而且他也是極其害怕樺的。可是剛才,他居然乖乖地坐在樺的懷裡,而且還用小手抓著樺的衣服。此情此景就如正常的父子那般,親暱無間。

    崎兒伸出小手拽著蘇菲的一根手指,抬起大眼睛在蘇菲的臉上仔細觀察著:「媽咪,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蘇菲的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太好了,崎兒好擔心媽咪會受傷呢!」崎兒歎了一口氣,聲音大得讓人覺得滑稽。

    「崎兒剛才是不是很害怕?」蘇菲推開浴室的門,發現門上還插著幾支冰錐。

    「嗯!不過因為有爹地在身邊,所以崎兒不會太害怕!」

    崎兒的話像一根針一樣猛地刺向蘇菲的心臟,使得她的心臟驟然間刺痛了一下。是了,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媽咪,崎兒可以和爹地一起洗澡嗎?」

    轟——

    蘇菲的腦子突然產生一陣混響,下一秒她便丟下崎兒衝進客廳,尋找的對象就是依然閉目坐在沙發上的樺。

    樺的臉色愈發蒼白,就連嘴唇的顏色都幾近透明。閉著眼睛的他,看不出是在養神,還是在隱忍著身體的不適與痛楚。

    蘇菲顧不得許多,右腳踩在沙發上,一把薅起樺的衣領口,眼神透著極寒。

    「說,你到底對崎兒做了什麼?」蘇菲挨近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孔上,兩人的鼻尖若即若離,「他怎麼會叫你『爹地』的?」

    被蘇菲提起來的樺,雙臂無力地垂搭在身兩側,呼吸微弱。他睜開眼睛,原本透著驕傲,張揚著高貴的漂亮銀眸,此刻卻如死水一般毫無生氣地望著蘇菲。

    「喂,你怎麼了?」

    蘇菲突然察覺到樺的異常,剛想鬆開手時,卻見樺猛地一皺眉,下一秒,一口暗紅色的鮮血便噴了出來,全數沾染上蘇菲的胸口。

    「媽咪,你怎麼了?是要讓爹地一起洗……」

    崎兒已將自己的上衣和褲子脫了去,身上只穿著一件平角小褲褲。此刻,他正光著兩隻小腳站在浴室門邊望著蘇菲和樺。

    樺的下巴上沾滿了血,而蘇菲的胸口也沾滿了血,在滿是血的畫面下,崎兒嚇呆了,大眼睛毫無預警地湧出兩行淚水來。

    「崎兒?」蘇菲隨手丟下樺,朝著崎兒走過去。可是,被她丟下的樺,因為頭部撞上了沙發的靠背而帶動胸腔的鼓動,於是他再次吐出一口血來,人也一動不動地癱在沙發上。

    「嗚嗚……爹地死了,爹地死了……」崎兒抱著蘇菲的小腿哭泣起來,雖然哭的是爹地,可是卻連樺的臉都不敢看。

    「……他還沒死。」蘇菲抽了抽嘴角。

    「可是,爹地吐血了!」崎兒還是不敢抬頭看向樺。

    「讓他休息一會兒,我們先去洗澡,放心吧,媽咪不會讓他死的!」

    蘇菲牽著崎兒的小手再次向浴室走去,崎兒貼著她的小腿走得很慢,似乎是想讓她抱他。蘇菲裝作不知情,任憑他光著小腳在地上「踏踏」地走著。不知為何,她的心裡有些悶悶的感覺。至於是什麼?她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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