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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物是人非 文 / 南宮婠婠

    白逸宏好容易才將水青青哄去睡覺,自己躺在沙發上,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安睡。

    腦中迴響著水青青的勸告,頓感心煩意亂。

    對白逸宏而言,他混跡黑幫的目的原本只是一種愛好,在國內的二十年裡,出於身份的關係,他的本性被壓制的很深。離開了父母的管教,來到大洋彼岸這個開放世界,他內心中所有的夢想都得以實現。

    少年時候就崇拜香港電影《古惑仔》的生活,如今已經體驗過,這種滋味也就是如此罷了。

    至於混跡黑幫的危險,白逸宏從來沒有懼怕過,何況,他若真得罪了什麼惹不起的人,只需逃回國內,他的家族足以保全他。

    可是現在,伴隨水青青的到來,他的想法改變了。他知道水青青是不會跟他一起回洛水的,他還知道,如果能照顧好水青青,他就有機會得到水青青。

    白逸宏睜開眼看了看這個豪華的房子。如果想要繼續住在這裡,或者說再買一幢比這個更豪華的住所,就要依靠強大的經濟實力。要掙更多的錢,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把混跡黑幫當成一種愛好。

    白逸宏覺得他從來沒有這麼深入的想過自己的以後,為了水青青,為了樂樂,他一定要努力。雖然說水青青現在還沒有接受自己,甚至可以說以後可能也不會接受自己,但是他也要爭口氣,就算水青青以後不和自己在一起,他也要混強混大,讓水青青有個依靠,至少從此之後不受任何傷害,而樂樂也能夠在這個國家有個美好的未來。

    白逸宏留美多年,他比水青青更瞭解這個階級社會,即使是教育,對待窮人和有錢人都是不同的,窮人有窮人專屬的學校,而有錢人則有他們特用的學習環境。

    為了讓樂樂能夠接受最好的教育,白逸宏決心努力奮鬥。

    「呵呵,我還真把樂樂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現在就這麼為他考慮了,青青說得對,我對樂樂都這麼的疼愛,以後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會更疼愛他的。」

    孩子?我白逸宏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嗎?白逸宏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可能的,就算水青青不和自己在一起,那也會有別的姑娘願意給自己生孩子吧。

    胡思亂想著,白逸宏不由笑出聲來。

    他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個女孩子,喜歡他就像他喜歡水青青一樣。

    白逸宏曾認真的考慮過,他也不知道有多喜歡水青青,但是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依戀。

    這就是愛情吧!

    白逸宏安慰著自己,他以前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是還沒有為哪個姑娘動過真情,水青青還算是第一個呢。

    一想到水青青,白逸宏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陡然間就高昂了起來,儘管水青青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和做法,不過他並不在乎,只要水青青和樂樂能快樂的生活在他的身邊,他就可以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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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青青上了樓,可無論如何都是沒法安心睡下,任誰見到白逸宏被人打成了一個血人,都不會不擔心害怕,何況水青青還是一個善愁多感的弱女子。

    水青青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的經歷為什麼會那麼的坎坷離奇。在洛水市的時候有個楚魅兒,處心積慮的想要對付她,給她帶來了無窮的痛苦。如今漂洋過海,投靠到從前那個和藹可親的學長這邊,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混跡黑幫的。

    水青青歎了一口氣,自己這輩子,注定會連連遭難,比魯濱遜還要悲慘嗎?

    水青青有一搭沒一搭的給樂樂講著睡前故事,心裡卻想著剛才白逸宏說的話。

    雖然白逸宏的話有些偏激,可是水青青自己想想還是有些道理的,她不是個小女孩了,對於這個世界的人情世故還是有了一些認知。

    水青青明白,美國社會很現實,只會比中國更加的殘忍和催人奮發。

    「唉……」水青青歎了口氣,到底應該怎麼對待這件事情呢?

    水青青嘟了嘟嘴,翻了個身,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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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水青青果然夢到了遭到黑道中人的追殺。

    在這個噩夢裡,水青青一手抱著樂樂一手提著菜刀,眼看著追自己的人越來越近,樂樂馬上就要被刀砍到了,水青青閉著眼睛,提著一口氣,反手揮刀砍落了對方的一隻手。

    一隻血淋淋的手落在水青青的身前,水青青倒是沒有害怕,而是緊緊的抱緊了樂樂怒視著對方,用眼神逼著對方退去……

    醒來時,水青青才知道自己出了一後背的冷汗。仔細一想,頓覺這個噩夢有些蹊蹺。希望夢裡的人和事,都和現實中相反,這樣的厄運不會落到樂樂的身上。畢竟,現實中的她,怎麼有勇氣去砍人家的手,面對那麼血粼粼的場面,她又怎麼能坦然的去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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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水青青過去看樂樂是否睡醒時,他正躺在床上扭來扭去,見水青青過來,急急的睜開了眼睛,嘴裡還含含糊糊的說著:「媽媽,媽媽,尿尿,尿尿……」

    水青青笑了笑,掀起小褥子,不出意料,樂樂果然已經尿床了。

    「你這個小東西,就知道你尿床了,尿床精!」水青青捏了捏樂樂的小臉,給樂樂換好了衣服和被褥。又燙了牛奶餵給樂樂喝。

    水青青下樓的時候,發現白逸宏已經起床了,還罕見的進入廚房,忙活著什麼。

    「呀,你怎麼自己起來了,快躺到沙發上去,我來做,又不是沒有保姆,怎麼還自己動上手了?」

    水青青連忙扶住白逸宏,想讓他躺到沙發上休息。

    「青青我沒事,就是點皮外傷而已,沒有那麼嚴重,養幾天就好了,多流點血我覺得還挺精神的,我們偉大的中醫不是還有放血治療法的麼,我以前還癡迷過一段時間呢,哪裡不舒服就在哪裡放血,自己拿個三稜針扎進去。你還別說,有一次嗓子疼的厲害,我就按照書上寫的嘗試著刺刺商陽穴,結果還真是好了不少。嗨,你知道商陽穴在哪裡嗎,就在你的食指指甲邊上,穴位很好找啊。」白逸宏一大早就在那裡嘰嘰喳喳,讓水青青實在沒法將眼前的這個白逸宏和昨晚那個要死要活的白逸宏聯繫起來。

    「你真的沒事了吧?」水青青看了看白逸宏的頭,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白逸宏把腦袋擠過去給水青青看:「沒事了,他們早上給我新換了紗布。還給我消了毒。這都是家常便飯,小意思。」

    白逸宏說道這裡抬頭看了看水青青,自知這句話恐怕讓水青青又要不高興了。

    水青青看著像個小孩子似的白逸宏,淡淡的笑著,坐到了沙發上:「白學長,我昨晚想了很多,雖然我依然不贊成你從事這一行,但是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沒有辦法說服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自己,千萬別再讓我擔驚受怕了。如果你這樣做是為了我,那我更加難以接受。如果這是你的夢想,那我希望你能早日實現它,也好早些離開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

    白逸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什麼夢想啊?別嚇唬人了,哪有人的夢想是成為黑社會老大的。呵呵,不過也說不定,或許真有那樣的人。哎,青青,你不要多想,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因為你並不瞭解我的行業,所以給你造成了困擾是正常的。一般的普通人聽到黑社會都會兩腳發軟,你這樣一個弱女子自然也不會例外,有這樣的反應,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無論在那裡,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傷害樂樂。」

    水青青挑了挑眉,側耳聽著。

    「看你那傻樣,我想和你說的是,我希望自己過的好,也希望你過得好,更希望樂樂過得好。你和樂樂是那麼需要人來照顧,如果我不把自己變強,我怎麼能照顧你們呢。樂樂現在還小,以後的路很長,如果我不給他鋪平了路,他免不了會受很多的苦。在這個社會裡就是弱肉強食,而且本地人很會欺負外地人。這裡的小孩都比國內的成熟很多,以後要是樂樂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而受了欺負,那你一定會很上心。」

    水青青聽著聽著,就覺得心裡暖暖的,原來白逸宏想的居然這麼遠。

    「白學長,我沒想到你想的這麼深遠,昨天真是對不住了,我有些口無遮攔。」

    白逸宏依舊陽光般的笑笑,笑容總是那樣的爽朗,好似任何的事情在他這裡都是小事情一樣。

    「我想的比你想的要多的多,以後樂樂上學了,我要他去最好的學校,貴族學校,和那些政界高官的子女一個學校。萬一有一天,咱們的樂樂當選美國總統,你說,那會不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水青青有些動容,看著白逸宏一本正經的如是說,心裡更加的覺得自己昨天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好啦,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為了樂樂也就是為了我自己啊,樂樂是我乾兒子,以後我還要靠他給我養老呢,這是前期投資知道不。青青,你看,我還是很有頭腦的吧。青青你放心,我和那些人不同,無論是鬥智還是鬥力,我都不會輸給他們的!」

    白逸宏見水青青一副對不起自己的樣子,連忙安慰道。

    「白學長,你這樣為我們著想,真的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和樂樂,本來就是打擾你了,在你這裡住,吃你的喝你的,你為了我們付出了這麼多,我還在那裡說教你,真是不好意思。」

    「都說了不用說這些,你昨天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也是關心我不是麼,我也不是那種不分好歹的人,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女人都是這樣,想要過安定的生活,我理解,可是,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麼的不如意,不是說你想要安定,就會給你安定的,我這樣做,也是想要給你們最大的安定。」

    水青青點點頭,長長的舒了口氣:「我知道,我都理解,但是,你要和我保證,你要平平安安的,不能總是依靠暴力解決問題,不然我是真的天天要提心吊膽,早晚有一天會被活生生的嚇死。」

    白逸宏擠出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伸出手對著水青青說:「來來來,givemefive,得到你的支持我就安心了。放心吧,我還不是那種只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的莽夫。」

    水青青點頭笑笑。

    「怎麼又不說話了?」白逸宏見水青青又沉默了下來,忍不住問道。

    「沒有啊,我只是感歎你也變的很成熟,可我卻還是那麼稚嫩。」

    「哈哈,青青你本來就是個小蘿莉。可是,你也不該冤枉你白學長不成熟!」白逸宏當即暴喝,遂又舔著臉笑了笑。

    「我以前覺得你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現在看來,你的內心世界還是很豐富的,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幼稚。」

    「我以前給你的感覺很幼稚嗎?不會吧,我這麼成熟的一個男人,你居然說我幼稚。」

    水青青哂然一笑:「我今天才發現你很成熟呢,原來只是覺得你很幼稚,今天聽了你的想法,覺得你的心事藏的挺深的。向你這樣的人,內心深處會不會感到很孤獨?」

    白逸宏撇著嘴翻了個白眼:「青青,別把我說的跟陸斌似的,什麼外表冷酷內心孤獨,我可不喜歡這樣的描述。」

    水青青愣住了,陸斌,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陸斌了。此刻,陸斌還好嗎?

    白逸宏總是這樣口無遮攔,每次都是說完了後才察覺到不對勁。

    他小心的看著水青青的臉色,心裡求爺爺告奶奶的嘀咕著,水青青別因為自己的口無遮攔而生氣。

    「是啊,陸斌,應該是那種外表冷酷,內心孤獨的人吧。」彷彿是過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水青青才悠悠的吐了一句。

    白逸宏靜靜的看著水青青,她臉上的神色都不一樣了,看來陸斌在水青青的心裡仍然是一道逾越不了的鴻溝。

    白逸宏眸子動了動,輕輕的歎了口氣,看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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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斌,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我看好像比昨天嚴重了。」

    白逸宏沒有想到的是,在背後說了別人,別人是會有感應的。

    陸斌打了好幾個噴嚏,腦袋昏昏沉沉的。

    山海在旁邊皺著眉頭,臉上的肉都擠成了包子樣。

    「只是小感冒,沒什麼大不了的,去什麼醫院。」

    山海無奈的攤攤手:「你不能總是這樣不愛惜自己啊,感冒嚴重了會很難受的,你這樣拖著肯定更不行啊。」

    「山海你越來越像個八婆了,以後怎麼找女朋友啊?」陸斌擤了擤鼻涕,聲音已經變了,嗓子裡火燎燎的疼。

    「你看你聲音都變了,一定要等到嚴重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後才去醫院嗎?」山海不管陸斌說什麼,陸斌的病已經好幾天了,剛開始只是嗓子疼咳嗽,現在已經吞嚥困難頭昏腦脹了:「哎,要是水青青在就好了,她肯定能勸得動你。」

    山海收拾著桌子上的件,低聲嘟囔道。

    話出了口山海才覺得不對勁,他看了看陸斌的臉色,似是沒有什麼變化,心裡這塊大石頭這才落了地。

    在陸斌面前,「青青」這兩個字就是一個雷。誰都不能碰,就連招聘的時候,山海都放棄了好幾個名字中帶有「青青」的人才。

    陸斌專心的看著件,似乎並沒有聽見山海的話。

    山海收拾好件,又囉嗦了幾句,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陸斌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老闆椅,面對落地的玻璃窗,外面已經在飄雪了,記得水青青上次回來的時候,樹葉才剛開始枯黃呢。

    「轉眼已經好幾個月了……」

    陸斌從來沒有想過,他能夠熬過幾個月。離別總是痛苦的,在那段時間裡,他覺得每天都過的特別的漫長。時間久了,這種思念就被繁雜的事物給泡的淡了。

    然而不管被埋藏在心中哪一個犄角旮旯,偶爾的一個巧合,看到或聽到「青青」兩個字,依然會覺得一陣心痛。

    窗外飄舞的雪花,綻放的越來越美麗。

    「水青青,她很喜歡這樣的下雪天吧!」

    記得水青青曾設想過到了冬天,兩人一起堆雪人,可她為什麼不守承諾,就此離去呢?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漸漸的,眼前的所有景物都被覆蓋成了一片銀白色,煞是好看。

    陸斌瞇著眼睛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忽然起身,疾走了兩步,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斌?要去哪裡?」山海在後面來不及追上,陸斌便進了電梯。

    電梯直直的下落,直到一層。

    陸斌走出大樓,雪一點一點的將陸斌的身體侵染。

    他伸出手,幾片雪花爭先恐後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水青青說過,雪是很純潔的,你看它的顏色就知道啦,那麼的潔白無瑕。

    陸斌當時想說,你也很純潔,像雪一樣,可是這句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陸斌時而會想,如果在水青青休養的幾個月裡,自己主動一些,結果會不會就此不同了?

    可是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回頭,就算他後悔,也不能改變這個現實。

    後悔嗎?

    陸斌問了自己千百次,自己到底後不後悔?

    年輕氣盛的時候,總是說自己不會後悔,可是逝去的東西多了,心裡也變的空空的,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後悔了。

    水青青過的還好嗎,她一個人帶著樂樂,應該很辛苦吧。

    陸斌很想去找水青青,可是每次淋上飛機,他都怯懦了。

    他害怕面對水青青那冰冷的眼神,她的目光會讓他覺得自己滿滿的一腔熱血,在水青青的眼裡是那麼的一不值。

    他害怕失敗,因為他失敗了很多次,不是商場上,而是面對水青青的時候。

    雪花漫天飛舞,陸斌穿的單薄,覺得寒意透過血液,流淌進心中。

    水青青說得對,雪花是純潔的,可她或許還沒感受到,雪花也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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