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羊入虎口 文 / 南宮婠婠
「再說一遍你的名字。」陸斌終是面無表情的開口扔出這麼一句話。
「水青青。」她謹慎地打量著陸斌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任何眉角間的變化,自她將「水」那個字說出來時,陸斌的臉上便寫滿了大大的不悅,甚至於——憤怒。
所以當她把「水青青」這三個字說完時,她下意識地往側扭頭。果然,陸斌撲了個空,卻是更加憤怒,一隻手已經高高舉起,水青青屏住了呼吸,這個男人,他要打人?!
此時,山海打了圓場。
「到了。」
車一停下,山海不知哪來的力氣扯著陸斌往車外走,一邊扭頭衝著水青青沒好氣地投白眼,還傻站著幹嘛?快跑啊!
水青青仍有點木愣,站在車旁望著陸斌離去的背影,不明白為何他對水家有這麼大的仇視感,以至於她只是提個水姓,他就勃然大怒。
山海一路捧著件,一路追著陸斌:「你說,再怎麼著,你也不能打人不是麼?她是水筠的女兒沒錯,可人家也沒惹你什麼啊!」
「啀,不是我說你,你最近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難道是因為最近腸胃不順?有可能!腸胃不順導致火氣大,緊接著脾氣也更差了!明天得喚陳醫生來瞧瞧!」
「……」
水青青的第一次半路攔截終是已驚險告終。
俗話怎麼說,有第一次,必然有第二次。
第二次,那就是水青青一生的痛。
「董事長,車下好像壓了個人……」
這一次,司機有經驗了,也不像上回那麼驚恐,回過頭便問:「董事長,倒車、繞路還是下車查看?」
陸斌抿了抿薄唇,問了一句:「山海,有多少日子了?」
山海二丈摸不著腦袋,日子?什麼日子?返過身對上陸斌的目光,瞧見他眼神下的一抹狡黠,心中大白:「算到今天,正好半年。」
「嗯。」陸斌望了窗外一眼,擺了擺手,「把她拖上來。」
司機動作極快,水青青被擺正到後座,有些手腳並用,於是咧嘴一笑,這一笑,更是使得車裡氣氛極其尷尬。
車裡坐著的其他幾個秘書一個個都好奇不已,老闆說的是什麼日子?又為何主動讓人將那位攔車的給拖……咳咳,請上來!大伙眼神都往山海那裡投,希望他能一解心中的八卦之火,無奈山海就是裝愣,把頭側得偏偏的。其實暗地裡笑得可歡。
都是一群笨蛋啊。那個腹黑男能問什麼日子?自然是他離上次碰女人的日子唄!瞧這陣勢,今晚,免不得有人要被折磨。
山海很是懷疑地往水青青那投了一眼,咳,那個,「被折磨」這種事,水青青能勝任?
這一次,陸斌很是禮貌。他並未像上次那樣撲過去,他坐在那安安靜靜地處理公事,彷彿水青青不存在一般。
坐在前排的精英秘書們很是按捺不住,老闆這是要做什麼啊!要做的話快點啊!就算是sm,他們也能接受啊!快點上啊!
很顯然,上次陸斌對水青青的舉動,已經被默認為強取豪奪,大家的八卦小九九在這一瞬間發揮了無盡的想像力。
但是,此刻陸斌是不會有所動作,因為——
幹這種事總得先清個場子。
「全部下去,山海開車。」處理完手頭上最後一件事情,陸斌安然地關上了筆記本。
加長奔馳在秘書們與司機的哀怨中揚塵而去,山海四平八穩地開著車,眼睛時不時地透過後視鏡往後瞄。
「你……你別過來!」水青青下意識地護著胸,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
陸斌淡漠地繼續往前探著身子,眼睛在水青青的胸前停留不到一秒隨即移開,嘴裡吐出三個字:「飛機坪。」
水青青有些生氣,好歹也是個b,總還是有些肉的,怎麼就是飛機坪了?!但又不能讓人家直接伸手過來摸以作證明吧?水青青只能將眼睛瞪得更圓些以示不滿。
在離她只有一寸距離時,陸斌突地停了下來,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水青青望了望四周,他指的是她?陸斌點點頭,水青青卻不敢靠近了,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好惹。
她快速地將自己的思緒清理一番,自己見陸斌最主要的目的是為瞭解陸家動水家的原委以及為水家求情。從陸斌仇視水家的程度來看,問原委無疑是給自己找死路,或許求求情會比較管用。
「求求你,能大發善心放過水家嗎?」
陸斌愣住,他沒想到水青青抬頭便是這麼一句,不帶任何圈子,直接進入事情主題。她的一雙眸子閃亮亮地望過來,竟無一絲矯揉造作。
她的款款大方落在陸斌的眼裡,卻似一根狠刺,紮在心頭片刻才反應過來。
陸斌冷眼剜過去:「憑什麼?」
水青青被問住,是了,陸家看上的獵物,憑什麼放了箭後要求人家將獵物放掉?在陸家眼裡,水家或許不過是一個供人消遣的靶子罷了。
她不自覺地低下頭去,卻被陸斌倏地一把掠住下巴:「回答我,憑什麼?」
水青青對上他的眼睛,如鷹般銳利,這才恍然知曉自己已是落在獵鷹爪下的食物,一不小心,便是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一根。
這種時候,唯有靠自己奮力一搏。
「憑你陸家如日中天的地位以及你陸斌狠決的手段,小小的水家又如何能入陸家的眼?」水青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陸斌的眼睛,她只有將他的全部神情都收入眼底才放得下心壯得了膽。
很久以後,山海向水青青打聽:「那時你與斌初識,卻又怎麼敢那樣放肆地盯著他的眼睛不放呢?」
陸斌最震懾人心的就是那雙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只需一眼,便能讓人感覺身在地獄。平常人是不敢和陸斌對視的,即使是山海,也從不曾多看他的眼睛。
水青青只是搖頭:「我也怕,可不盯著他的眼睛,我又怎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厲害的是那雙眼睛,但所有的脆弱也一併掩在眼裡。」
是了,當時的她,不過是為了防禦,只消得一絲變化,她便能先察動靜,做好逃跑準備。
就像現在,水青青屏住呼吸,連眼都不捨得眨,只為了窺探陸斌的心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