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幾家歡喜幾家愁九 文 / 萌吧啦
談情說愛總有一天要走到寬衣解帶的地步,石清妍見楚律記得她的小日子,便想自己若是膽大一些走了耿氏的路,要是什麼時候她當真有了,只怕從有的那一天起楚律就要掐算這孩子生下來的日子,若是生的日子不對,恐怕他會先把她掐死。
「王爺,今兒個小白菜受了委屈了。」
楚律點了頭,「萬沒想到余君言敢對靜喬動手。」
「王爺這親爹不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
楚律說道:「本王已經放話要廢了余君言。」
「當真?跟誰放的話?」石清妍聞言便來了興致,從床上爬起來,一邊起身去穿衣裳,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親爹給親閨女找場子討公道最溫馨,最有男子氣概了。王爺等一等,待我穿了衣裳咱們一起留客天討公道去。」
楚律看石清妍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笑道:「叫人傳話過去就是了,何必親自過去?」
「王爺就過去瞧瞧嘛,自己親閨女被說成是別人家的,王爺不氣?既然有氣就要撒出來,省得憋得自己道德不健全。」石清妍說著話,因她已經洗漱過,此時臉上未敷脂粉,摸了摸臉,心想總歸是去的留客天,楚徊眼睛又看不見了,描眉畫眼的也沒人看,就這麼著吧。
楚律不耐煩過去,將衣裳解開丟到一旁,「本王累了,也有好幾日不曾來你這,叫本王歇一歇吧。」說著,便要向床上去。
石清妍忙拿了楚律的衣裳,慇勤地給他穿上,笑嘻嘻地說道:「王爺就去一趟吧,臣妾也想瞧一瞧王爺的男子氣概。」說著,仰頭看著楚律,又摟著他的腰靠在他胸口,眼巴巴地抬頭看他,「王爺就偶爾顯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氣概嘛。」說著,又踮起腳尖在楚律臉上親了一下,等到給他繫好腰帶,便又扶著他坐在椅子上,拿了他的靴子親自給他穿上。
楚律口中說道:「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能得王妃親自伺候。」說著,便靠在椅背上,看她艱難地給他套靴子,心裡想著今日賀蘭辭叫人裝作燕回關的敗兵闖入益陽府軍營;他又叫軍營中的將士出營一半去把守益陽府通往燕回關的道路,一半到益陽府南邊去跟余笙借來的八萬大軍對峙,想來楚徊知道了此事,此時定然是心急如焚呢,不如自己就去試探一下楚徊的心思。
石清妍待給楚律穿好了靴子,便又攙扶著楚律起身,看楚律很是享受,微微撇嘴,心裡想著自己且去留客天瞧一瞧,她就不信這麼多人擠在留客天裡頭,楚徊這做皇帝的當真不肯開幾間房給手下住,想著,又出去吩咐沉水、祈年準備房四寶帶去。
對於去留客天,楚律的態度原是模稜兩可,此時看石清妍罕見地慇勤,便順著她的意思去了。
二人出了角門,便聽到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細聽是楚恆跟賀蘭辭的笑聲。
「王爺不怕瑞王將賀蘭辭勾搭走?」石清妍問道,心想這楚恆當真是跟誰關係都好。
「王妃多慮了。」楚律說道,若是楚恆能將賀蘭辭勾搭走,賀蘭辭早回了京城賀蘭家,做了賀蘭家的族長一心效忠於楚徊了。
二人走近一些,便瞧見楚恆與賀蘭辭二人勾肩搭背滿身酒氣地回來了,二人身後,還有跟著給他們二人善後的王鈺。
楚律笑道:「你們三人怎如今才回來?」
楚恆笑道:「三哥,才剛我跟賀蘭在街上比詩詞歌賦呢。」
「結果呢?誰更勝一籌?」石清妍裹著披風,眼巴巴地看著楚恆、賀蘭辭,心道這二人應當是勢均力敵吧,看楚恆一派風、賀蘭辭滿身風流,這二人比試,那當是精彩絕倫的。
楚律、楚恆、賀蘭辭、王鈺看石清妍問的認真,便都默契地笑了。
楚律想想楚恆那寥寥無幾的詩詞歌賦造詣,笑道:「又打了何必問的旗號?」
「那當然,寧可丟了何必問的人,也不能毀了咱們老楚家的名聲。」楚恆振振有詞地說道。
賀蘭辭笑道:「等何必問來了益陽府,益陽府的人定然個個都覺何必問徒有其名,我賀蘭辭才是一等一的才子。」說著話,手就習慣地去捋已經被他刮去的鬍鬚。
石清妍眼睛瞄著賀蘭辭的手,心裡很是吃驚,暗道聽這幾人的意思是楚恆肚子裡墨水有限?人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楚恆氣度高華,腹內竟然沒多少詩書?
「三哥嫂嫂哪裡去?」楚恆笑道,對方才在大街上被賀蘭辭這陽春白雪貶成下里巴人的事滿不在乎。
「回叔叔,我們要去留客天替小白菜討回公道,小白菜叫余姨娘給打了。」
「小白菜?」賀蘭辭疑惑道。
「就是靜喬。」楚律說道。
「同去、同去。」楚恆、賀蘭辭異口同聲道,雖說這二人喝了些酒,但腦筋還清醒著,都疑惑這余君言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敢打楚靜喬;更叫這二人疑惑的是楚律一向對楚靜喬不聞不問,竟然也會來替楚靜喬來討公道。
楚律臉色稍變,畢竟要說的是楚靜喬的身世,話說出口總有些不好聽,但看楚恆、賀蘭辭這二人酒醉後的好事模樣,心知勸說不了這兩人,心道那些事不提也罷,總歸是說不清楚的事,他們一起去看看楚徊知道燕回關出事後是什麼模樣也好,點了頭,便領著石清妍先走。
王鈺並未喝多少酒,才剛瞧見賀蘭辭、楚恆在大街上四處題字,如今又見這兩人不避嫌地跟著楚律去跟楚徊討公道,心道果然是喝酒誤事,勸賀蘭辭:「賀蘭,這是王爺的家事,你喝多了,隨我去西院歇息吧。」
賀蘭辭腳下趔趄,越發死死地扒著楚恆,心道就算摔了也要一摔兩個,對王鈺說道:「靜喬大侄女被人欺負了,咱們得去給她討公道。」
楚恆心裡明白賀蘭辭的心思,於是也緊緊地抓著賀蘭辭的袖子,心裡想著倒下也要拉個墊背的,「就是,就是。」
原本賀蘭辭、楚恆兩個單獨行走,不過是腳步打晃,此時兩人互相抓著盤算著要叫對方做墊背的,竟似扭打在一起,步伐越發緩慢,時不時兩人同時向地上栽去,萬幸有王鈺及時拉起二人,二人才沒摔倒。
石清妍不時地回頭,看見後頭賀蘭辭、楚恆兩個扭在一起,越發笑靨如花。
「好看嗎?」楚律蹙眉疑惑地問。
「好看,兩個美人擠在一處,王爺說好不好看。」石清妍興致昂然地說。
楚律回頭看了一眼,見留客天近在眼前,便對王鈺說道:「分開這兩人。」
「是。」王鈺長出一口氣,他早就想分開前頭這兩人了,手上稍稍用力,一手挽著一人,便將那扭在一起的兩人拉開兩步,自己走在中間攙扶著這兩人。
楚律也鬆了口氣,扭頭再看石清妍,又見她笑得越發歡暢,蹙眉問:「王妃又笑神馬?」
「王鈺好福氣,左擁右抱呢。」
楚律邁進留客天門檻,咳嗽一聲,沒理會石清妍這話。
後頭楚恆、賀蘭辭本就有些裝醉,此時聽見了石清妍這話,楚恆自動地站開,腳步依舊蹣跚,卻也不像方纔那靠在王鈺身上那般爛醉;賀蘭辭只沖石清妍一笑,便繼續倚在王鈺身上。
進了留客天,便有人去跟楚徊傳話,石清妍見留客天中多了許多的侍衛,砸吧了一下嘴,又向內走,就瞧見那些新來的太醫、官宦不知是不習慣跟旁人擠著睡,還是唯恐被傳了虱子,一個個都沒去歇息,都在屋子外縮著頭轉著。
這些人見了楚律、楚恆來,便過來客套兩句,見楚律不多話、楚恆又滿嘴醉話,便識趣地退開。
眾人到了楚徊門前,等顧漫之在門口通傳後,便進了屋子裡去。
滿是香油味的屋子里餘君言、秦柔雙雙陪伴在楚徊身邊,楚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模樣。
「三哥、五弟,聽說賀蘭也來了?」楚徊因賀蘭辭終於來見他,心裡便盤算著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叫賀蘭辭投奔到他麾下,鼻子裡聞到一股酒氣,心裡又猜是哪一個喝了酒。
「見過陛下——」賀蘭辭靠在王鈺身上說道,見王鈺推了推他,便張口無聲地說:「反正皇帝又看不見。」
賀蘭辭一開口,楚徊便知道賀蘭辭醉了。
「不知幾位來,所為何事?」楚徊笑道,和氣卻又不失帝王的威儀。
石清妍搶著說道:「陛下,臣妾瞧著這院子裡住的人實在是多,陛下當真不要開幾間房?這人擠在一起,容易生小蟲子。」
提到小蟲子,楚徊頭皮又有些癢,說道:「多謝三嫂子關心,但這些人不願離開朕一步……」
「陛下吩咐他們一聲就行了,還有臣妾想請陛下給臣妾的酒樓提幾個字。」石清妍說著,便示意沉水、祈年將房四寶拿進來,見門外顧漫之攔著不叫沉水、祈年進來,又笑道:「陛下不捨得墨寶?」
楚律瞧了石清妍一眼,卻沒言語。
楚恆搶著說道:「嫂嫂,小弟來寫。」
賀蘭辭嘲諷道:「瑞王爺要在王妃的酒樓匾額上留何必問的名?」
楚恆嗤笑道:「賀蘭你莫囂張,本王跟你站在一處,誰不說本王才高八斗,比你賀蘭辭還會吟詩作賦?」
楚徊聽賀蘭辭、楚恆cha科打諢,便知這兩人都醉了。
楚徊不言語,余君言卻有些替楚徊打抱不平,暗道這些人太囂張,太不將楚徊放在眼中了,「錦王爺、瑞王爺,天晚了,陛下要歇息了,還有,錦王妃,陛下的墨寶其實尋常酒樓能得的?」因石清妍趁她不方便跟楚靜喬寫信便扭了楚靜喬的心思,於是余君言便多看了石清妍一眼,見她未施粉黛卻唇紅齒白,個頭雖小,顧盼間卻別有一番大氣,莫名地有些泛酸,心道石清妍好大膽量,敢混在楚律、楚恆等人中間一同過來。
楚律聽余君言開口,便說道:「臣等過來是替靜喬討還公道的,余姨娘打傷了靜喬,這事無論如何不能放過。」
祈年過來傳話的時候,余君言恰去洗漱,此時她尚不知楚律、楚徊都知道她打傷楚靜喬的事,因此心裡驚詫不已,心道楚靜喬好大膽子,知道自己不是楚律的種,竟然還敢去找楚律,叫楚律來替她討公道;依著常理,楚靜喬該惶惶不可終日地想著瞞著這事,然後由著她擺佈才對。
「錦王爺,郡主乃是金枝玉葉,本宮怎敢傷了她?錦王爺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吧?」余君言含笑道。
楚律不搭理余君言,只看向楚徊。
「這裡沒你們的事,秦姑娘、麗嬪都退下吧。」
秦柔是已經準備好侍寢的,不妨撞上這事,心道自己的侍寢的日子只能再推遲了,看楚恆一眼,見楚恆此時喝醉了,一雙眸子微微瞇著,更添萬千風韻,嚥了口唾沫,收回目光,告退之後便等著余君言走,她再跟著過去。
余君言心道這怎麼會沒她的事,楚律來可是要找她麻煩呢,說道:「陛下,錦王爺說這話……」
「本宮?」石清妍似乎是醒過神一般插嘴,隨即立時開口問楚律:「依著余姨娘的自稱,臣妾要自稱什麼?本院?」奈何蒲榮院名字不亮堂,叫個本院實在難聽。
「嫂嫂不若自稱為本正室?」楚恆建議道。
「還不如本王妃叫著響亮。本王妃請余姨娘等一等,待陛下給本王妃題了字,本王妃便跟你說話,本王妃跟你也有些恩怨要了結呢。雖說這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來說,但私底下叫本王妃報個仇,還是能夠的。」
余君言聽到楚恆說本正室,便知楚恆在挖苦她,臉頰漲紅;又覺石清妍光明正大地說要報仇,哪裡算是私底下報個仇了?不禁看向楚徊,半響等不到楚徊維護她的話,心道難不成自己就要被石清妍踩在腳下?聽外頭顧漫之說耿奇聲求見,心道萬幸還有個耿奇聲進來能替她說幾句話,不然叫她親自跟石清妍爭吵,太有**份了。
「叫耿大人進來吧,錦王妃要朕給你題什麼字?」楚徊心道難不成醉的不只是楚恆、賀蘭辭,石清妍也醉了?竟然口沒遮攔地說這些。
「酒樓就叫醉夢仙,客棧就叫楓林晚,嫂嫂我一時想不起旁的,陛下采非凡,還請陛下隨便給我寫幾個吧。」
「嗯,筆墨伺候吧。」楚徊說道,心裡大約明白石清妍是趁機過來要他題字的,若她不走,由著她胡言亂語,他與楚律、楚恆、賀蘭辭他們定然說不了正事。
余君言看楚徊讓步,心裡越加恨起來,待耿奇聲進來,又示意耿奇聲小心楚律等人。
楚徊提著筆,略一遲疑,便在沉水、祈年提著的托盤上寫下「好人樓」三字,隨後又寫了蓮花樓、芙蓉樓、牡丹樓,最後才將石清妍自己說的醉夢仙、楓林晚寫上,隨後示意余君言拿了他的私章印上。
石清妍心知楚徊是故意的,心裡也不以為意,暗道甭管是什麼字,只要是楚徊題的就好,待都蓋過章後,便叫祈年、沉水小心地收著,隨後又看了眼余君言,笑道:「你隨我去蒲榮院說話吧,這邊的王霸之氣太重,我實在說不出什麼話來。」
「就數你話多。」秦柔在心裡嘀咕著,卻也樂意看著余君言被石清妍踩在腳下。
「麗嬪,隨著嫂嫂去吧。」楚徊揮了揮手,不由地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這九五之尊,也不能倖免。
「恭送嫂嫂。」
「恭送王妃。」
楚恆、賀蘭辭兩個彎腰說道。
石清妍斜睨了這兩人,心道好皮相,看楚律站在楚恆身邊,真想不出楚律的親娘淑妃早先是怎麼在皇宮裡寵冠後宮的,莫非先帝不看重皮相只看重內涵?想著,便領著余君言、秦柔、沉水、祈年等女人出去了。
楚律心說石清妍不是來看他的男子氣概的嘛,見她出去了,便對楚徊說道:「今日餘君言在靜喬面前胡言亂語,又對靜喬動手,臣是萬萬不會善罷甘休的,還請陛下還臣公道。」
「三哥要如何?」
「廢了她的手。」
「好。」
楚律聽楚徊答應的這般不假思索,不由地深深看他一眼,心道自己興師動眾過來,就似玩笑一半。
「陛下,余娘娘深得太后寵愛,倘若太后知道……況且聽余娘娘說,郡主今日將她鎖在了怡然樓中,余娘娘定是一時情急,才冒犯了郡主。」耿奇聲忙勸楚徊收回那話,不提太后如何,如今余君言與楚靜喬兩個都有錯,倘若楚徊懲治了余君言,豈不是叫留客天中他們的人沒了士氣。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朕以為耿大人十分疼愛郡主呢。」楚徊淡淡地說道。
耿奇聲忙低了頭,偷偷看楚徊一眼,不敢再勸說。
「母后那還有臣家老大的牌子,早年母后說已經砸碎了,如今母后將靜喬的牌子給靜喬了,是否也該將臣家老大的牌子還給臣?」楚恆說道。
楚徊心知楚恆說的是先帝胡鬧做出來的皇太孫的牌子,點了點頭,說道:「待朕去信給太后,叫太后還給五弟。三哥、五弟還有旁的事嗎?」
「聽說王妃有孕了,小道想問一問太后身子可健朗?用不著明年叫王妃回京給太后侍疾吧?」賀蘭辭笑道,心裡想著太后等到燕回關的事了了,定然會想了法子將藩王妃還有藩王的子嗣都弄進上京做人質。
「不用。」
楚恆、賀蘭辭、王鈺等人也知道如今楚徊這般好說話的原因,便都笑著看楚徊。
楚徊才要說話,忽地又聽門口顧漫之來問:「陛下,錦王妃問到底要不要叫人在酒樓裡準備房間。」
楚徊滿心都是燕回關的事,不耐煩跟石清妍糾纏這些小事,咬牙道:「要。」
「……那定金,錦王妃說要先付定金。」
「拿了給她。」顧漫之答應了,再看楚律、楚恆等人,心裡說了一句欺人太甚,便又退了出去。
「這些瑣事都了了,三哥、五弟此時是否有興來說一說燕回關的事?」楚徊說道,舌尖tian到血腥味,心道楚律寧肯叫人守著益陽府南北兩邊,也不肯對燕回關派出救兵。
「燕回關的事啊,不好辦。」賀蘭辭搖頭晃腦地說道。
耿奇聲看了眼「恃才傲物」的賀蘭辭,恨得咬牙切齒,心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賀蘭辭等人太過小人得志了。
「徐州五萬大軍眼看就過來了,陛下派出十三萬大軍圍攻益陽府,臣怎敢輕易對燕回關派出救兵?父皇教導臣等寧死也要守住藩地,臣等不敢辜負父皇。」楚律淡淡地說道,早先是他心慌意亂,此時隔岸觀火看楚徊心急如焚,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楚徊見楚律一心跟他較勁,卻不想著共同禦敵,又恨眼下楚律剷除了他的暗探,此時不能更清楚地知道燕回關的事。
「五弟也不怕燕回關被破之後,中洲府難以保住?」楚徊又問楚恆。
「不怕,中洲府要自保還是能夠的,蠻子要是有點腦筋,便該繞到南邊,從南邊的省進入中原。」楚恆鎮定地笑道,心道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跟楚徊討價還價的時候了。
楚徊伸手將眼上紗布解開,待取了紗布睜開眼睛,看見模糊的幾個人後,心裡歎息一聲,心道先帝選了他,只怕是看穿了楚律、楚恆這兩人不顧全大局的性子,「三哥、五弟今日來,不只是為了靜喬吧,只怕三哥、五弟也是心急燕回關一事,是以來尋朕商議。燕回關危在旦夕,還請兩位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二位若不肯向燕回關派出援兵,還請二位給個方便,叫朕派了兵馬過去。」
「不行,臣想到陛下的兵馬從益陽府穿過,便不勝惶恐。」楚律說道。
「臣也是。」
「君無戲言,朕立誓此次兵馬經過,不動益陽府、中洲府一絲一毫。」
「太后也曾說過要毀了玉珮,隔了忒多年,玉牌隨著一番顛倒黑白的說辭再出現,臣惶恐,不敢冒險。」楚恆笑道,瞧見賀蘭辭「不拘小節」地蹲坐在地上,也有些疲憊,但終歸他不是賀蘭辭,於是強撐著站著,見王鈺站在後面,便微微將身子向後倒去,斜靠在王鈺身上。
楚徊險些吐出一口熱血,視野裡楚律、楚恆的面目他看不清楚,但料想這兩人該是一幅小人得志的神情,待要再跟楚律、楚恆比一比耐性,卻忽地聽到顧漫之衝進來說道:「陛下,不好了,鍾將軍之子人事不省地被抬進錦王府了。」
楚徊從椅子上彈坐起來,駐守燕回關的鍾將軍兒子都身受重傷,那燕回關豈不是……「三哥、五弟究竟如何才肯叫燕回關的將士見到援兵?」
楚恆面上做出焦急狀,心知燕回關並不要緊,瞧了眼楚律,又低頭看了眼賀蘭辭,心道漫天要價的時候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