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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番外 二 真心話大冒險 文 / 萌吧啦

    「陛下……當初要不是你識相了,臣妾那鍋子裡煮的、煮的就是超逸脫俗的第一才子何必問的紅薯了……」

    難得一次回家省親,且楚徊還很有臉面地親自來接,偏姜氏跟父親母親一番抱頭痛哭後,吃醉了酒。

    於是,姜家宴客廳裡立時冷了下來,雖說在場的人絕大多數不明白姜氏在說什麼,但才智過人的幾個人明白了,立時戰戰兢兢、嚇得要死,其他人便也跟著戰戰兢兢。

    「他是紅薯,朕是什麼?」楚徊冷了臉,難得一次對姜氏施恩,順便對姜家表示皇恩晃蕩,不想竟然撞上姜氏說了這麼一句話。

    「小黃米。」姜氏玩不出貴妃醉酒那一招,醉後也不嬌憨可人,於是素來酒氣不上臉的她此時神情依舊清醒,這話聽似醉話看似實話。

    「……梓童,是用顏色分的?」細想想,何必問愛穿紅色、他是皇帝,自然是黃色,可是那個小字,叫他難以釋懷。

    「不是,是塊……」姜夫人果斷地摟住姜氏,恭敬地說道:「娘娘,你醉了。」

    「我沒醉。」

    楚徊聽到一個塊字,自覺地在後頭補足,想來想去,唯獨一個塊頭像是姜氏要說的話,於是乎,冷下臉來,叫人攙扶著姜氏就回宮去了。

    到了安壽宮中,面對著醉醺醺的姜氏,楚徊心裡有些小小的蕩漾,料定明兒個姜氏必然不承認自己說的話,於是趁著姜氏酒醉,有意將往日在其他妃嬪身上的伎倆施展出來,好毀了姜氏那總是鎮定自若的神情。

    不料姜氏醉了,與平日裡判若兩人,竟然見楚徊撲上來,立時跟他纏鬥起來,楚徊指甲不及姜氏鋒利,沒撓過姜氏,於是敗下陣來,不得不撕了早先那斯斯的面孔,一用力,將姜氏壓倒在床上。

    半夜,姜氏口渴醒來,喝了水,復又躺下。

    「姜氏桑榆,你可知錯?」驀地響起一道聲音,嚇了姜氏一跳。

    姜氏此時才留心到床上還躺著另一個人,「臣妾何錯之有?」

    「你看朕被你撓的。」楚徊微微一動,脖子上後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中竟然有另一番滋味。

    「……陛下你幹什麼了被臣妾撓成這樣?」姜氏疑惑不解地問,忽地醍醐灌頂,認定了楚徊定是趁著她酒醉做了什麼缺德事。

    楚徊拍了拍床板,示意姜氏躺下,然後語調遲緩、與其沉重地說道:「父皇曾經跟朕說梓童是最溫柔賢良的女子。」

    「臣妾哪裡不賢良了?」姜氏疑惑不解,依稀想起自己是在姜家吃酒,怎地一轉眼,就在皇宮裡醒來?

    「鍋子、紅薯、小黃米。」楚徊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牙說道。

    「陛下這是何意?」姜氏果然不承認自己說過這話。

    「哼!」冷哼一聲,楚徊想要甩手離去,起身後身上的傷口被牽動,又一抽一抽地疼起來,眼看著自己起身還要穿衣,就躺下不再言語。

    「遙想當年臣妾知道要嫁給陛下,臣妾幾日幾夜地睡不著覺,只覺得自己倒了幾輩子血霉了。」姜氏悠悠地說話。

    楚徊險些從床上彈起來,瞇著眼,努力透過昏暗的燭光看清楚姜氏的臉,旁的不說,他年輕的時候可是要什麼有什麼,姜氏有什麼好嫌棄的?「朕年輕那會子在民間的風評好得很。」才不像現在那樣又好色、又貪財……

    「……臣妾在宮裡瞧見過一次陛下跟那時還是皇后娘娘的母后請安,那會子滿宮裡都是小姑娘家,陛下就那麼十分發sao地走了進來……」腿上挨了一下,姜氏毫不留情地還手。

    「姜氏桑榆!」楚徊威脅地低聲吼叫,無論如何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淪落到這地步的?姜氏這麼有恃無恐,依仗的就是她有個皇太子兒子,而自己,當真對那皇太子無可奈何。

    「難得酒醉未醒,陛下不想聽聽臣妾的真心話?陛下那會子雖沒四處亂瞟,但那走路的架勢做派,一看就是打算能勾引幾個就勾引幾個。臣妾那會子就在心裡念叨,千萬別是我,千萬別是我。誰知道,先帝下旨,竟然逮到我這冤大頭了。」姜氏說著話,打了個哈欠,迷糊著眼睛,就又老實規矩地躺好,安靜地睡下。

    楚徊張了張嘴,睏倦一掃而空,不由地在床上呲牙咧嘴,半響無奈地想到一句人善被人欺。待想要再寵一個女人,叫姜氏見識見識他這皇帝的威嚴,又在心裡大氣算盤:若要寵,不能只是嘴頭上說說,還要賞下胭脂布匹金銀珠寶;且那群花了銀子買了秀女資格進宮的女人們……就跟爛泥一樣,他實在丟不起那個臉將她們中的一個捧上寵冠後宮的位子;且楚賢良回來了,瞧見姜氏被後宮裡女人欺負,他肯定會先入為主地以為是自己在挑事,到時候自己這皇帝少不得要被楚賢良送去冷宮裡養花……絞盡腦汁後,楚徊終於想到一個借刀殺人懲治姜氏的法子,於是第二日一早,裝作不經意地對姜氏開口:「賢良、安如不在,母后有些寂寞,梓童今日就過去陪著母后吧。多跟她說說話。」

    「……是。」姜氏雖不知道楚徊的算計,但既然楚徊提了,就答應著,「要不要上點藥?」

    「不必了。」楚徊果斷地回道,等出了安壽宮,對好德瞧瞧地說:「去跟五福太監說,就說朕身上被皇后撓出好幾道血印子。」

    「陛下?」好德對楚徊、姜氏昨晚上的事知之甚多,原就打算了明哲保身,不想卻被楚徊拖下水。

    「嗯?」

    長長的一道鼻音傳來,好德忙道:「奴才遵旨。」說完,便趕緊去康壽宮跟五福太監說。

    五福太監聽了,立時又轉告太后。

    太后聽了,又聽人說姜氏來了,就疑心姜氏是來耀武揚威的,畢竟楚徊能被姜氏撓,那自然就是在床榻之上,於是沒瞧見姜氏的臉,就先冷了臉,決心給姜氏一些教訓。

    姜氏進來了,有些摸不著頭腦,就不摸,問候了太后一聲,替楚賢良、楚安如道一聲平安,然後就等著告辭。

    「……等你娶了媳婦,你就知道哀家的苦了。」太后冷笑著說話。

    「……母后如今就等著抱重孫了?」姜氏綿裡藏針地威脅道。

    「哼!」太后冷哼一聲,不敢承認自己被姜氏拿捏到了短處,想當初她在這康壽宮裡寂寞無奈,冷不丁地冒出一個十分肖像楚徊的小人兒,就跟夢遊一樣,疑心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一顆心都化了,也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地放過了姜氏。

    「母后,前兩日,工匠說母后的陵寢修好了,就挨著父皇。」姜氏仔細地留心看太后的臉色。

    太后沉默了一會子,無喜無怒地點頭,「就這麼著吧。」抬頭看見姜氏彷彿十分憐憫地看她,訥訥了一會子,開口問:「你說,先帝寵愛老五的母妃是個什麼意思?」最叫她意難平的,就是賢妃那一張臉,彷彿就是趕著她的臉龐造出來的,倘若先帝厭惡她,恨屋及烏,那先帝也當不喜歡賢妃才是?

    「……母后就沒想過先帝就沒在意過賢妃長什麼臉,跟誰相像?」姜氏小心地說,姜氏這麼耿耿於懷,不能放下,乃是因她心裡覺得她自己於先帝而言十分重要,不管是喜歡還是憎恨,總在先帝心中留下一個位置,她就沒想過,先帝興許心裡壓根沒她的位置,既然沒有,賢妃在先帝眼中就是賢妃,長得像誰也沒關係。

    「滾出去!」太后叫道,這麼多年了,姜氏還是說不出一句討她喜歡的話,她寧願先帝寵愛賢妃是為了氣她,也不願意相信先帝寵愛賢妃的時候,一點都沒想到她。

    等姜氏出去了,太后就冷笑著問五福太監:「你信皇后的話嗎?」

    「奴才不信,先帝就是為了氣太后呢。」五福太監心知太后想聽的是什麼話,自然要順著太后的意思來說看,暗道陛下失策了,太后早就壓制不住皇后了。

    「想當初……」太后起了個頭,就說不下話,眼下先帝都不知道將自己埋哪裡了,自己再想當初也無趣,「也不知道賢良、安如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千萬別叫姓石的把他們給害了,陛下那眼睛呀,老花的比哀家都厲害!」

    「太后放心,太子、公主定然無事。」

    千里之外,石清妍打了個噴嚏,「誰罵我?」將身邊之人一個個看了一遍,生日宴上的人均愣住。

    石清妍的生日宴上,男客去了前院,女客留在後院。

    「不是我。」

    「也不是我。」

    ……

    眾人紛紛分辨,石清妍狐疑地看向下面眾人,只瞧見坐在她身上的是楚靜喬的閨女,坐在她身邊的有楚女王、楚靜喬、楚靜徙、楚安如,稍遠一些的,是石小六、王鈺之妻、聞天歌、孫蘭芝、竇玉芬等人。

    有些每常見面,有些不常見面。不常見面的再聚首,都覺得彼此有了變化。

    原本眾人看見一臉溫柔祥和的石清妍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此時見她忽地冷下臉問這麼一句,眾人鬆了口氣,石清妍還是早先的石清妍,只是這幾年英雄輩出,石清妍就自覺地退出戰場,將出風頭的機會留給後來人,是以顯得溫柔祥和了許多。

    「奶奶,不是我。」坐在石清妍腿上的小**聲奶氣地說。

    石清妍笑了,「我知道不是你。」

    石清妍一笑,下頭的人也跟著笑了,隨後眾人便說起這幾年的事來,身為女王,楚靜喬是必要被眾人恭維著說幾件海外的事,身為一個沒嫁的女官,過來祝酒的司徒靈是必要被人問一句後悔了沒……

    鬧鬧哄哄了一日,直到二更天人才散去。

    「知己,那誰今日求必問隨著他離開益陽府——」

    石清妍緊張地吸了一口氣,卻不出言勸阻。

    「必問思來想去,依舊打定主意留下。」

    今晚繁星點點,恰是賀蘭淳夜觀天象的好時機,於是楚賢淑等小輩都跟著楚律、賀蘭辭去看賀蘭淳夜觀天象去了——甭管賀蘭淳說的準不准,只看他那比皇帝還一言九鼎的氣勢,以及仙風道骨的面容,還有那故弄玄虛的語氣,甭管日後如何,聽的那會子眾人是信了。

    於是沒人來打攪,石清妍、何必問這對知己就湊在了一處說話。

    石清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知己,我一生遺憾便是不能跟知己結為兒女親家。知己母親大壽時,我見了那位堂嫂一面,不知知己看見青春不再堂嫂,心裡作何感想?可曾想過紅顏不過是皮相,不必沉迷於一張臉?」

    「她沉靜依舊,恰是必問想像中,她那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何必問苦笑,多少人以為等到看見青春不再的堂嫂那一日,就是他悔斷肝腸時,那些人都是俗人,從不知,流年飛逝、歲月變遷,他心中的容顏也會慢慢變遷;恰如石清妍,初見時她狡黠、活潑的近乎妖精,如今她的狡黠、活潑變成了機智、活力,她卻依舊是自己的知己。

    「知己何苦呢?我跟知己堂嫂說了一席話,堂嫂竟然茫然不知知己當初那般看重她,據說,上國寺那一日,她與令堂兄便雙雙一見鍾情,隨後喜結良緣。雖在家時偶有收到知己送去的禮物,卻也禮貌地退回。」石清妍也曾怨過何必問堂嫂不近人情,甚至楚那誰等晚輩都疑心過何必問堂嫂是懼怕做了第一才子的娘子,才拒絕何必問。

    何必問笑了,「多少年了,當初江南黃鸝一語道破,連累得堂嫂在家中難做人,多少不辨是非之人儒她罵她。便是家家父家母也在心中埋怨她當初不曾選了必問,乃至於叫必問孤獨一生。可見,今生是我欠了她了。」

    「原也想過何等女子能被知己惦記一生,待見你堂嫂時便瞭然了。令堂嫂心寬體胖,想來是個十分豁達的女子。」石清妍唏噓不已,這麼多年來,比起楚賢淑幾個的親事,她更擔心何必問的。

    何必問笑道:「必問心中,母親、堂嫂、知己最為重要。倘若知己早生幾年,叫必問先遇到你,大抵如今你我二人的機遇就會不同。」倘若那時候石漠風領著去偷偷看石清妍的不是何必說,而是他,他遙遙地偷看石清妍一眼,大抵會想:那女孩兒個頭雖玲瓏,但臉龐極嬌嫩,不如去會她一會?於是走上前去……

    「實不相瞞,我極想見識見識甘康、先帝。」石清妍摸著下巴唏噓。

    走上前去,然後兩句話又走開了……何必問心裡想著,許久許久之前,身為第一才子的他就明白他的知己石清妍,跟石家女兒石清妍不是一個人。

    「……若是我遇上你師父還有先帝,你師父必是跟我投緣的,於是我大抵會成為甘棠的後娘,必問與賀蘭的師娘;然後先帝與師父相識之時,偶然瞥見了我,於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搶奪renqi,bi死好友甘康,於是必問與賀蘭二人發誓為師報仇,掩護甘棠一起逃離京師。我為替夫報仇成了一代禍國妖妃,掌摑皇后,毒打公主,上與以男se惑人著稱的四皇子勾勾搭搭,下與酷愛驚天動地的三皇子纏纏綿綿。若干年後……」石清妍雙眼發亮地想著,自忖若是那麼活一遭,一輩子跌宕起伏,倒也精彩。

    「今兒個是知己生日,必問想叫自己高興高興,但是必問必須得告訴知己。倘若知己早一步遇上師父、先帝。師父必定會將你獻給先帝,先帝必定會婉拒,推辭。你讓三尺我讓三尺,然後知己就會成為六尺巷,誰也嫁不成。」何必問毫不留情地告訴石清妍真相。

    石清妍聽了,心裡連連歎息,忽地聽到一聲咳嗽聲,於是趕緊回頭,見楚律回來了,便笑道:「王爺怎地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到那一句『與以男se惑人著稱的四皇子勾勾搭搭』時回來的。」楚律面沉如水,心想當真邪門了,賀蘭淳說夜觀天象,今晚上他這錦王爺定然悲喜交加。

    哈哈了兩聲,在這良辰美景賞心樂事俱全的晚上,何必問自覺地退了出去。

    楚律一路沒有言語地領著石清妍進了屋子裡,然後冷聲道:「你竟然幻想著去勾引父皇?」

    「沒呀,就是幻想著去見識見識他們,至於下面的事,都不是我的本意,你聽,我原說的是甘康看上我,還有先帝強娶,我有反抗的。」石清妍摸著肚子,心想先帝、甘康在天有靈,看她這麼仰慕他們,保佑她輕而易舉地將今晚上的事糊弄過去。

    「本王會信你胡言亂語?真真是,你這腦子裡想的怎跟旁人就不一樣?明明是晚輩,閒來無事去想那無稽之談做什麼?」楚律想不明白甘棠、先帝哪點好了,甘康、先帝除了一具好皮囊外,這兩個哪點比得上他?

    「也不全然是無稽之談,」石清妍盤腿在床上坐著,稍稍思量,就開口說:「有一個女娃子,她自幼生下來就有病,活不長遠。有道是久病床前無孝子,父母也不例外。於是這女娃子自記事起,就只記得白白的病房,心裡知道自己家有大房子,房子裡還有個早已經將她遺忘了的一群人,但是她就是回不去。」

    「病房?」楚律蹙眉,心想石清妍說這故事做什麼?

    「偏這女娃子鍾靈毓秀,先天便有旁人沒有的本能,她比誰都知道,要想不被人忘記,就要擁有那些人想要的東西,或者毀掉那些人想要的東西。於是不甘寂寞的她抓住種種蛛絲馬跡弄明白她家裡頭的事,然後費盡心思跟她爺爺搭上線,配合著她爺爺上演了一場爭家產的好戲,將世間百態看遍,將眾人悲喜操縱在手中。」

    提到爺爺二字,楚律不禁又插嘴了:「咱們這樣的人家,除了小毛孩子,鮮少有人喊爺爺的。聶老先生出殯那一天,一干孝子賢孫全被你比下去了,不知道的還當是石老將軍過世了,聽你嘴裡喊著爺爺,石老將軍的臉比鍋底還要黑。」

    「……這就是任是無情也動人了,那女娃子也覺得自己跟爺爺是有借有還的兩不相欠關係,卻也不得不承認被她爺爺教導了許多事。等著將家裡的熱鬧看完了,原本被人以為一輩子活在醫院裡就能活到二十幾歲的女娃子,十幾歲就沒了命。女娃子死後,定然會有很多人幸災樂禍:看她使勁作,不然還有好幾年的命呢。但女娃子卻不後悔,用幾年苟延殘喘的命,換取熱熱鬧鬧活一場,也是划算的事。女娃子死了,一睜開眼,她又活了過來,剛活過來的時候,她心裡難受死了,只當自己動彈不得,又回到病房裡一樣。後頭才知道自己換了個地方,換了個身子活過來了。活過來沒兩天,這身子的娘家人來送信,信裡說了些各安天命等隱晦的暗示日後生死兩不相干的話,又見這身子的前頭那位留下的姑娘囂張跋扈,於是女娃子就燒了信,打定主意要麼好好活一輩子,要麼趕緊死了再投胎。」

    楚律愣住,上下打量了石清妍,隨後吁了一聲,「於是乎,那女娃子開始覬覦她夫君的親爹了?」

    石清妍笑道:「不過是想著既然能在這時借屍還魂,便也能在那時借屍還魂。」

    「可你終究是在這時。」楚律果斷地說道。

    「這便是緣分了。」石清妍笑了,心想果然楚律跟何必問都是早就在心裡明白的人。

    楚律笑了笑,心裡也想著這就是緣分,倘若當真石清妍早投生了幾年,那大抵她就是他跟楚徊、楚恆的小姨娘了,「今日有樣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石清妍忙問。

    「閉上眼睛。」楚律看著石清妍閉上眼睛,打量著她那依舊充滿活力的臉龐,「你以前是什麼樣子?」

    「就現在差不多,只是更白更瘦一些。」

    「當真沒人理你?」楚律不禁有些心疼,枉他時常慨歎被淑妃拋在腦後,不被先帝重視,比之石清妍來,自己幸運了許多。

    「是,都忙著生兒子爭家產呢。」石清妍輕描淡寫地說道,覺察到臉上一涼,然後有什麼東西來撩撥自己的睫毛,就似一根涼涼的手指,慢慢地撫摸著自己的臉,「什麼東西?」

    「你摸一摸。」

    石清妍舉起手,摸上去像是一隻冰冷的手,不禁嚇了一跳,睜開眼睛,就看見楚律手中握著一隻羊脂白玉做成的玉手,那手指十分秀氣纖長,看著像是何必問的,又像是楚徊的,「這是……」

    「你以為本王大壽的時候皇帝送一箱子不值錢的字畫本王會放過他?我叫他弄了一個手模子送來。」楚律得意地說道。

    石清妍接過那隻手反覆去看,不禁喜笑顏開,「老四這隻手委實生得好看,王爺,您床上躺著,今晚上臣妾用這隻手伺候您。」

    楚律聞言,先是欣喜地裂開嘴,忽地倒抽一口氣,暗道那隻手是楚徊的,自己如何能硬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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