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試探碎片 文 / 辛噠噠
秦落落沒有再多想，急忙的起身對著凌飛源行禮福身，在位階比你高的人面前，是萬萬不可抬頭與他直視。古代平民朝臣見了皇帝都恨不得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跪拜，以顯露出他們對他們的君王是有多嗎的崇拜和敬仰。即便是見到了一個門派的掌門，也要誠惶誠恐的作揖。
而秦落落是莫府的女眷，只要不是重要的慶典儀式上，只需行女子見禮即可。左臂伸向右胯部將左手與右手相合，同時整理衣襟，微微低下頭，再緩緩地半蹲起身子。
這就是這個鯤羽國女子該行的見禮，雖然和電視劇裡演得都差不多，但這種既要輕柔美麗的動作，還要穩紮穩打的半蹲功夫，對秦落落來說實在是形同與扎馬步。
偏偏這種見禮還要等到比自己尊貴的人虛扶手，頷首點頭應承下來了，才能重新站起來。這種行禮無異於是在考驗古代女子們蹲馬步的基礎。
在凌飛源還沒有扶手點頭時，秦落落只能以這種半蹲不動姿態維持著莫府淑女的面子，如果讓莫菲兒得知她在凌雲宗宗主面前出糗了，一定會告到島主莫子涵那裡，然後又是少不了一頓責罰。
無奈，秦落落以前從來沒有練過扎馬步，凌飛源不點頭同意她就不能站起來。暗自在心裡腹誹了一陣凌飛源，隨即默默念道：臥似一張弓，站似一棵松，不動不搖坐如鐘，走路一陣風……
這莫琪兒就像古代女子醫院誠然過得淒苦，不僅家中有父兄母姐欺壓，出嫁後還要看夫公姑婆的臉色，一直到公婆入土，兒女長大成家了，才算得上媳婦熬成婆了。但要是遇到凶悍的兒媳家婿，恐怕又是一陣苦日子，一直熬到入土才算安了。
還好她秦落落的人生不是這樣「循規蹈矩」。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古代官宦家小姐的命運從出生起，就被父母盤算好了一生。不是進宮給皇上當小妾嬪妃，就是給其他王公貴族做正妻，娘家爹官位稍低的，只能給別人做小老婆。
值得慶幸的是，莫琪兒是墨角島島主莫子涵的女兒，在外人看起來是身份尊貴，就是秦落落本人看來，也是一個高官的富家千金，自然是與那些平民百姓的女人高貴許多。可當秦落落易容變成莫琪兒之後，就不再覺得島主千金是有多麼的值得羨慕的，倒還不如平民百姓的女兒，沒有那麼多的身份禮節禁錮。
可悲莫琪兒這樣性子要強的人，竟然會生在這種家庭中，如果不是這樣，她也就不用如此誠惶誠恐的膽戰心驚了，也不用因為父母之命，而尋找不到自己的幸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落落的整個心都飛到了別的事情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在這個僻靜的小花園裡，遇到凌飛源，半蹲了好久的時間。
而凌飛源看到眼前的這個女人，也開始有了另一種想法。雖然這個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醜，外貌絲毫沒有什麼變化，但從她的眉目之間可以看出她的改變。以前的莫琪兒只是一個木訥笨拙的醜女人，而現在，她的眉眼之中似乎有著什麼不可化解的憂愁。
這女人真的是傻子麼？還是因為什麼變故而裝傻？凌飛源不解的想著。
可前幾日更說莫琪兒不小心掉進水裡，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總喜歡一個人沉默發呆。這到底是病的清明了，還是病得更傻了？看她的眉眼之間的明顥，絕然不是更傻了，只是為什麼她還是那麼的沉默不言呢？
凌飛源雖然心中有不解，但還是虛扶了一下手，對還在神遊中的秦落落說道：「起來吧。」
秦落落聽到這一聲清泠的「起來吧」，宛如聽到天籟一般生動悅耳，只是奈何腿腳已經蹲的麻木了，站起身時有點虛晃不定，眼看著就要摔倒了。凌飛源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待秦落落站穩之後，心驚的對凌飛源順口說了一聲「謝謝」。雖然這句感謝詞用得很有禮貌，但在這個尊卑分明的封建社會裡，是絕不容許臣下這麼隨便的向品階比自己低的人道謝。
在反應過來之後，秦落落立刻推開了凌飛源扶住自己的手，後退一步，惴惴不安的半福身說道：「小女惶恐，驚撞了宗主，還請凌公子息怒。」
儘管對方沒有生氣，但還是要象徵性的說一句「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呀」，簡而化之之後就是「請您息怒」。這種狗屁禮節，雖然秦落落深惡痛絕著，但在這種危難時刻，還是要小心翼翼地賠著不是。
前人有鑒，伴君如伴虎，天威不可測。雖然眼前的不是天子，但好歹也是一派之主，跺一跺腳都要來個地震四五級的那種，可見身份的尊貴。
凌飛源見她說話流利，並不像從前那樣呆滯結巴，心裡就更加出奇了，於是就隨口問道：「你真的是莫琪兒？莫子涵之女？」
秦落落聽後，猶如被雷電擊中一般，好在是低著頭的，沒有讓凌飛源看到她驚慌失措的一瞬間。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莫琪兒，而是為了凌飛源身上的寶貝而來，恐怕會馬上就被抓起來，嚴刑拷打吧。
剛進莫府不久的秦落落，可不想這麼早早的就任務失敗，不管怎麼樣，真正的莫琪兒不在了，她秦落落就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在這莫府裡風生水起。
秦落落斂去所有的驚慌，從容的說道：「凌公子說笑了，我不是莫琪兒，那誰會是莫琪兒？」
凌飛源挑挑眉說道：「是麼？聽說莫姑娘自前幾天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就性情大變，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秦落落微微一笑說道：「回公子的話，在小女小時候也曾生過一場病，把腦子燒糊塗了，而後就變得有點癡傻。好在上天垂憐，讓小女前幾日，不小心病得一下讓小女的腦子變得清明了。就是小女現在回想以前，也都覺得世事不可思議，只道是世事無常罷了，上天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
凌飛源聽她說完這些之後，雖然好奇這個女人變化的太多了，但聽她所說的這些，竟也覺得合情合理。以前確實是很討厭這個呆呆傻傻的女人，樣子又醜又笨拙，而現在看著倒是覺得順眼了不少。主要還是眼神不同，給人的感覺也就不一樣。
也曾聽說有人摔倒腦袋後會變傻，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摔到腦袋後，會有人變聰明。或許也真的是上天垂憐她，小時候害病變傻變醜不說，還被他們一眾人嫌棄捉弄，就讓她變聰明了。
不知道她對於以前的時候會不會介懷在心裡呢？就算是心中有芥蒂，恐怕也不敢發作吧，他堂堂一宗之主豈敢有人對他怎樣？
仔細想來，上天對她也是很不錯了，雖然之前醜陋笨拙，但他父親卻是懂得如何給她找後台，以後這女子真成了三皇子身邊的婢女，身份自然也就不可同日而語，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人，為了攀上三皇子這棵大樹，想去提親娶莫琪兒，那她以後也就不愁嫁不出去。
如果三皇子知道了他的婢女，突然變得聰明了，不知道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苦惱呢？凌飛源如是想到。
三皇子長得英俊瀟灑，不管是誰家的千金小姐，都不免對他心生愛慕。偏偏三皇子身邊的侍女這個差事，就被莫琪兒給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任是誰家的千金小姐，也都會對莫琪兒這個撿了大便宜的女人心生嫉妒。就是凌飛源也都覺得三皇子太可憐了，身邊的侍女竟是這般模樣，癡傻醜陋。
想到自己身邊的侍女若都是傳言中的莫琪兒一般，癡傻醜陋，不管是哪個男人，都會心生厭煩。
可又見剛才的對話中，現在的莫琪兒不再如一般呆滯，答話也變得順暢很有深度了。如果真的是聰明了，就算是無鹽侍女，也沒有什麼所謂了。不過以莫琪兒的資質，不求她和無鹽女一樣聰慧無雙，只要不丟了三皇子的面子就是最好不過了。
恰逢此時，三皇子走了過來。秦落落半頷首，也依然可以看見走過來的人是誰。秦落落又低了低頭，不再去看來人，只是低首看著一襲月白衣袍，上面用許多銀線修成了祥雲白鶴這些可以顯示身份貴重的圖案。只是遠遠的看上那麼一眼，就能看出這款袍子的金貴和繡線精緻，可見這位三皇子是個挺注重細節的人。
封腰上嵌著一塊祖母綠寶石，秦落落雖然不懂珠寶這些的真偽，卻覺得這塊寶石的顏色外形，倒是有幾分像她手裡的幾塊崆峒印碎片。
難道他腰間掛著的就是崆峒印碎片嗎？如此寶貝的上古神器，竟然就這麼大喇喇的展示出來，就不怕被人搶走了嗎？
不過秦落落還真就希望三皇子心思不要有那麼多小九九，最好讓她輕輕鬆鬆的把崆峒印碎片搞到手，那就再好不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