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 賜婚湘南王為妃 文 / 小手
「奉天承運,皇后詔曰,馨鳴公主年方十七,才貌雙全,甚受帝寵,特賜婚湘南王為妃。湘南王尹傲晨平亂有功,特赦帥二十萬兵馬上京迎親,擇日完婚,普天同慶,萬民同樂。」
這道驚人的聖旨從皇宮高牆而出,在這局勢緊張的帝京就如平地驚起一聲雷一般的炸開,又如插上了翅膀般從帝京飛向遙遠的南方。
這消息一出讓原本就已經風聲鶴唳的朝廷更是人心惶惶,整個朝廷頓時如炸開了鍋,原本搖擺不定的將相都伺機而動,企圖尋找羽翼。
而此時的湘南王番地的尹傲晨卻薄唇緊抿,看著剛得到的消息,一臉的寒冰,臉上看不出來表情,卻能感覺到那渾身的戾氣。
「王爺?」秋日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家主子,這聖旨是三天前從宮裡傳出來的,恐怕傳旨的公公已經在路上了,「這件事我們要怎麼做?」
如今的九牧王朝不比先前,整個朝廷局勢緊張,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是一場無形的血雨腥風,在這風口浪尖,眾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殃及池魚。
尹傲晨眸光晦澀,一身的陰鶩讓人難以捉摸,這個時期,皇后下這樣的聖旨,其心可詔,皇后一族王氏一門顯貴,權傾朝野,又有丞相一門相幫,勢力滲透整個朝野,大皇子又是嫡出,果敢冷酷,性殘暴,是王氏一心擁立的儲君之選。
而這個時候,皇上臥病在床,儲君尚未冊立,皇后執掌大權,與國丈一手遮天,他們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要尹家手中的兵權,二十萬兵馬上京,明著是迎親,按著就是逼宮。
「看來王氏的耐心已經磨盡了。」尹傲晨倏地將手中的信紙揉成一團,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瞳眸緊瞇,俊逸的臉上佈滿寒霜。
朝堂之上的事情,儘管他遠在千里,依然瞭如指掌,王氏就算權傾朝野,卻也依然不敢輕舉妄動。
帝有六子,大皇子是乃滴出,被封勳王,身後有著王氏一門的仰仗;二皇子手握重權,封為祈王,掌管十萬御林軍,功績顯赫;三皇子性格敦厚,封號淳王,無心政治;四皇子是皇帝最寵愛的雲妃所出,深得帝心,身份顯貴,封為榮王,是皇帝看重的儲君人選,;五皇子體弱多病,深居幽宮,人稱幽王;六皇子年方十三,少年輕狂,不成氣候。
眾多的皇子中只有祈王和榮王能與王氏分庭抗禮,相互牽制,才能形成這樣的三足鼎立之勢,朝堂翔安數年。
尤其是榮王,雲妃的兄長劉雲凌,乃是沙場上的大將軍,手握九牧王朝三分之一的兵權,戰功赫赫,一心擁立榮王,卻被王氏頻頻阻攔。
這一次皇帝病重,皇后一手遮天,沒想到她竟然先下一道聖旨招攬遠在江南的尹傲晨,其心思昭然若揭,難道她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了嗎?
馨鳴公主是當年戰死沙場的雍王遺孤,雍王為國捐軀,當年的皇后為顯母儀之范,便將還在襁褓裡的女嬰帶回皇宮撫養,後被皇帝所寵,特封馨鳴公主。
如今皇后以馨鳴公主下嫁為由,逼他上京,無非就是想要招攬他。
在眾多的皇子奪位中,哪怕朝堂的局勢再怎麼劍拔弩張,而湘南王尹傲晨卻一直獨善其身,作壁上觀,從不插手,皇上幾次下旨召他入京,都被他以各種理由婉拒,看來這一次,皇后是非要逼他表態了。
尹傲晨唇角倏然透出一抹邪笑,午後的暖陽照在他冷硬的臉上,顯出一種冷漠的線條,既然王氏已經坐不住了,那麼時機也該成熟了。
「秋日,傳令下去……」尹傲晨的話剛出口,就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房門被來人推開,秋月如一陣風一般的閃進來,臉色略帶慌張,「王爺,宮裡的傳旨公公到了……」
「這麼快?」秋日一聲驚訝,回頭看向尹傲晨,明顯尹傲晨臉上也略微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秋月見此,快速的說,「老王爺已經在前廳陪著傳旨公公說話,讓您快趕過去。」
尹傲晨淡淡的起身,不緊不慢的說,「慌什麼,該來的躲不掉。」
秋月和秋日聞言緩緩的低下頭去,跟了王爺這麼久,他們依然是做不到王爺那般做事沉穩冷靜的性子,還真是慚愧。
湘南王府花廳,幾個容顏娟秀的男子或站或立著,其中那個和老湘南王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甚是秀氣,白皙的臉看不出來他真實的年齡,雖然穿的一身顯貴,身上卻沒有任何主子的氣勢,倒是像是一生為奴之人。
男子說話的時候微微翹起蘭花指,一臉獻媚的說,「老王爺真是福澤深厚啊,這一次宮裡可傳來了好消息,定然能讓老王爺面上風光無限。」
老湘南王一臉為難的笑了笑,眸中儘是無奈,「公公過獎了,這還多虧的公公美言啊。」
說話間,他年老卻依然清晰的眸中一抹暗光閃爍,宮裡的消息,他也聽兒子身邊的人說過,這皇后下旨賜婚,他尹家豈能不受。
可是這個時期,這天下怕是要易主了吧。
尹傲晨頎長的身影跨入花廳,冷厲的臉上儘是威嚴之色,彰顯出一個戰場將軍的本色,幽暗的眸子深不可測,整個花廳頓時都襲進一種冰寒的氣息。
老湘南王臉色晦澀難辨,聽著傳旨公公尖細的聲音吐出的一句句旨意,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傳旨公公離開,他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天空中一種陰鬱之色,好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棉布,不見天日,看來這九牧王朝真的要變天了,可是他尹家能否全身而退啊。
「秋日,傳令下去,各陣營點兵數將,即刻拔營。」尹傲晨冷厲的聲音響起,這才驚醒了老湘南王的沉思,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秋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孩子,這……」老湘南王欲言又止,這形勢自己兒子豈會不知,「你準備怎麼做?」
「父王放心,明日開始你繼續出門遊歷,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回來,也不要相信,明白嗎?」尹傲晨收回沉冷的目光,看著父親略顯蒼白的髮絲,心中微微掠過一抹不忍。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一輛低調的馬車從湘南王府後門而出,趁著昏暗的天色,向京城的方向而去。
而駐紮在暉州軍營的軍隊,也在三日後拔營離開,蜿蜒的軍隊鋪成開來,浩浩蕩蕩,不見首尾,連綿而去。
暉州的百姓對於這樣的一幕滿心歡喜,湘南王是他們心中的戰神,這次能得娶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也算一樁美談。
眾人似乎都期待著得見向南王妃的一天,大軍離開的時候,百姓們高聲歡送,甚至有人在山崖上拉下橫幅,書寫著他們的願望。
不遠處的山坡上,兩道身影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交代,「走,快回去稟報。」
初春的天氣依然帶著寒意,這個春天更是覺得寒冷,帝京的天氣總是一片陰鬱,百姓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再見過晴朗的太陽了,連帶著每個人身上都是陰鬱的氣息。
位於帝京繁華街道正中心位置的如意樓二樓座上,一個面容冷俊卻渾身霸氣十足的男人坐在桌前,桌子上並沒有放什麼甜點,只是簡單的一壺清茶,一個翠蘭的青花瓷杯。
如意樓的茶是最出名的,在這裡幾乎能見到帝京所有的達官顯貴,每天高朋滿座,從無虛席,儘管如此,慕名而來的賓客總是絡繹不絕。
秋日剛從樓梯上上來,就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滿座的賓客,而那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面容威嚴,渾身散發著一種死亡的邪魅,似乎與這裡格格不入,可是那長相卻又覺得是那麼的相得益彰。
「爺,一切已經安排妥當。」秋日剛坐下,就對著尹傲晨說,臉色似乎有些凝重。
尹傲晨頭都未抬,一杯清茗在手,湊在唇邊,頗有一種輕佻之意,眸光一直注視著樓下熱鬧的街道,過了良久,才回頭,「皇宮還是沒有動靜?」
「是。」秋日有些挫敗,他已經派人在暗中調查了好幾日,可是皇宮裡依然沒有一點可疑的動靜,這讓他很是納悶。
按理說,這個時候,皇后和勳王早就該按耐不住了,若是等劉家的軍隊班師回朝,恐怕就沒有他們動手的機會了。
尹傲晨的目光依然看著樓下的人群,手中清茶的香味漸漸轉淡,「通知秋月,放緩腳步,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靠近帝京。」
他沉冷的聲音剛剛墜落,身影已經已經消失在二樓的座,穿插在下方川流不息的街道,瞬間便被淹沒了身影。
秋日還想稟報什麼,卻已來不及說,剛轉身準備離開,他卻又倏地背過身去,兩個身影出現在二樓的轉角處,一身顯貴,關係看上去不一般。
那竟然是祈王和當朝丞相。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丞相是王氏一派的人,而祈王是能和勳王相抗衡的為數不多的皇子,他們怎麼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