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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11章 賜婚(1) 文 / 泡芙笑笑

    姚晟不甚贊同,但仔細思索了一番後,又覺得父親既然無法管束姚秩,他們為了姚家的前途,就勉為其難地暫代父兄之責好了。

    三人達成了一致,威風凜凜地朝著姚秩走去。

    可天算不如人事的是,當他們看到姚秩被綁在油鍋上,渾身掙扎得血跡斑斑的時候,瞬間就將剛才的談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姚奇扭過頭,自遠處瞥見了桑玥的背影,輕咳一聲,道:「那個……他好像傷得蠻重。」

    姚豫頓了頓,遲疑道:「再打,可能會死。」

    三兄弟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姚晟吸了口涼氣,道:「計劃有變,先救人。」

    原本上午就要進行的狩獵,因著皇上「睡」過了頭,硬是午膳之後才舉行。

    桑玥回了自己的帳篷,一路上,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投來異樣的目光,三分是驚愕於她的彪悍之舉,三分是欽佩她把冷芷若追得四處逃竄,剩下的四分大抵是在討論她究竟是用了什麼妖術,既迷惑了慕容拓,又迷惑了雲傲。

    趕路的二十天裡,明裡暗裡給慕容拓自薦枕席的世家千金不在少數,這個男人,越大就越能惹桃花,有時候,她可真想把他藏起來。

    不過,此時真正讓桑玥警覺的不是這些貴婦名媛的議論和眼神,而是暗中不知從何處射過來,落在了她身上的兩道犀利冷芒。

    她放慢了腳步,環視四周,並未發現可疑之人,但那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子歸從她的神態中瞧出了端倪,也開始凝神聚氣,感知周圍的內息波動,但就連她這種頂級梟衛,都探不到絲毫異樣:「少主,沒有。」

    桑玥淡淡一笑,這種感覺錯不了。

    突然,後背一輕鬆,那種感覺消失不見了。她再四下一看,發現慕容拓破天荒地已離她僅有十步之遙了。陽關下,他眉眼俊朗,氣度不凡,如玉潤白的膚色,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對著桑玥,這雙眸子永遠都是清澈無瑕的,但只要桑玥一離開,那聚攏世間風華的翦瞳便立時如寒霜凜降、冰泊深幽。

    慕容拓揚眉一笑:「東南方五里外第二個山坡。」

    五里,相隔五里,都能用眼神和威壓刺激到她,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輕聲道:「比之你如何?」

    慕容拓垂下寬袖,牽起她柔若無骨的纖手,頭頂秋陽昭昭,踩踏碧草青青,乍一看去,二人不過是比肩而行,就已郎才女貌,宛若一對璧人。他自信滿滿地道:「跟我當然比不得了!沒見我一來,他就溜了?」

    人家那是不想暴露身份,好不好?

    慕容拓難掩鄙夷地道:「冷昭的膽子真大,將軍私自離崗,不論是在南越還是大周,都是砍頭的大罪。」

    桑玥雲淡風輕地道:「不是他們砍我,就是我砍他們,他們主動出擊,沒什麼好奇怪的。上回香凝偷偷去見雲傲,必定暴露在了冷貴妃的視線中,冷貴妃才兵行險招,打算盡快置我於死地。我就說她怎麼會突然提議來熄族狩獵,怕是早部下了天羅地網,等著讓我死無全屍。而正因為冷煜林受命守在祁山軍營中,所以如果我不幸身亡,沒有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從祁山軍營到熄族,快馬加鞭也就一日路程,她就算現在去舉報,冷煜林也有法子在雲傲的人抵達軍營之前返回。

    慕容拓握著她的手遽然一緊,刀山火海他不怕,但只要桑玥的周圍有一丁點兒的不穩定因素他就會寢食難安,他神色一肅:「從今天開始,我要公佈我們的親事,你跟我住一起。」

    桑玥幽幽冉冉地道:「你一公佈我是曦王妃,雲傲立刻就會宣稱我是雲恬,這門親事,還是做不得數。」

    慕容拓恨得牙癢癢:「那個老匹夫!比桑楚沐可惡多了!」當初他剛和桑玥交往時,桑楚沐雖說派了暗衛守住棠梨院,不讓他自由出入,但除此之外,桑玥和他私會什麼的,他即便知道,也都順著桑玥,哪像雲傲的控制**這麼強?沒養過桑玥一天,卻想管束她一輩子!想想就窩火!

    桑玥不再深究這個話題,柔聲問道:「馨予沒有受傷吧?」

    慕容拓搖搖頭:「安然無恙,受了點驚嚇,她擔心家人不同意她和冷煜安的事,拜託我保密,你覺不覺得他們兩個跟我們當時好像?」

    「有點。」桑玥輕笑,美眸漾起一絲回憶的漣漪,折射出五彩輝光,晃得慕容拓好一陣心猿意馬,只覺得這世間再也找不出更美的眼睛了。他黑寶石般璀璨的瞳仁左右滑動了一番,爾後以掩耳不及迅雷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桑玥倒抽一口涼氣,這可是在外面!就算他們走在了兩座帳篷之間,足以蔽去路人的視線,後面還跟著個子歸呢。

    慕容拓得瑟地仰頭大笑,佔了便宜之後心情格外舒暢。

    桑玥眼底的輝光橫飛流轉,唇角勾起一個似有還無的弧度:「我倒是覺得,這是一個大好時機。」

    慕容拓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眨了眨眼:「我突然也這麼覺得了。」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神色一肅:「桑玥,我想……我可能找到林妙芝了。」

    帳篷內,冷昭氣勢洶洶地來回踱著步子,眼底的鋒芒猶如荊棘一般不停刺痛著冷芷若,桑玥那個狡猾如狐的女人,當著上百人的面,毀去了冷芷若的清譽,矢口否認有用嗎?管天管地管不住人心,堵河堵流堵不住悠悠眾口。

    就算說冷芷若和郭玉衡是被陷害的,關鍵是,大家肯信嗎?

    那個三王子也著實過分,只讓他想法子利用姚馨予來對付姚家,誰料,他會拖了冷芷若下水!狡猾!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

    害人終害己,冷芷若和雲陽的親事就此告吹,冷貴妃並沒有指著他們的鼻子罵,只淡淡地丟下兩個字——「蠢貨」。

    但就是這兩個字,已表明了她的態度。

    冷貴妃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她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一個聲名狼藉,或者有半點瑕疵的世家小姐,哪怕做側妃也不行。

    郭家倒是十分樂見這麼親事,攀上冷家,可不就是攀上了冷貴妃這顆大樹?

    郭家是近幾十年來新崛起的家族,位列十大家族之末,郭氏作為郭家的嫡女,嫁給冷秋葵時,卻也只做了個貴妾,若非冷芸在後宮一路披荊斬棘,擁有了貴妃之位和執掌鳳印的權力,郭氏會被抬為平妻?

    好在,冷貴妃也不想冷家的面子上太過難堪,暫時壓住了這門親事,免去冷芷若做妾的命運,稍後,郭家三媒六聘,冷芷若還是能夠做正妻的。

    「父親,我不想嫁給郭玉衡。」冷芷若哭花了臉上精緻的妝容,胭脂水粉掉落,層層疊疊暈染開來,醜陋得令人生厭。

    冷昭怒氣滔天道:「不想嫁就自盡以保名節吧!」

    冷芷若慕地一怔,沒料到向來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她彷彿第一天認識眼前這個自己叫了十多年「父親」的人,她是他唯一的女兒,冷家的名聲難道比她一世的幸福還重要嗎?

    冷芷若不知道的是,冷昭從前對她好,兩分是出於骨血親情,三分是出於家族榮譽,剩下的五分可全是冷芷若那個內定皇子妃的身份,按照冷貴妃的野心,雲陽他日必定登基,身為正妃的冷芷若將會母儀天下,如此,冷昭又怎會不對冷芷若好呢?

    但經歷今早的一頓胡鬧,冷芷若的皇后夢,冷昭的國丈夢被粉碎得乾乾淨淨!這個女兒便再無任何利用的價值,他也無需再扮演所謂的慈父形象了。

    「你退下,這幾日好好地呆在帳篷裡反省,別給我出來丟人現眼!不然的話,我打斷你的腿!」

    冷昭不夾雜絲毫情意的話甩出去,冷芷若如遭當頭一棒,大腦凌亂不堪,整個人暈暈乎乎,幾乎要辨不出東南西北。此時,她仍沒明白冷昭的意思,權以為冷昭在生她的氣,怪她不該擅作主張,勾結三王子陷害桑玥,結果反被桑玥擺了一道。於是,她天真地憧憬著,待到冷昭的氣消了之後,她還是冷昭捧在手心裡的至寶,什麼嫁給郭玉衡為妻,純屬權宜之計。

    這麼一想,她的心情似乎沒先前那般沉重了,她規矩地磕了個頭,恭敬地道:「是,父親,女兒告退。」

    冷芷若一走,冷昭即刻命門口的侍衛守好帳篷,不讓任何人靠近十步以內。

    衣櫃旁的一道簾幕裡,走出一個高大健碩的商人打扮的男子,他的眉色花白,膚色古銅,一雙鷹目深邃而冰冷,臉上有著寸長的鬍鬚,眼睛和額角都有細密的紋路,乍一看去,儼然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翁。

    然而,他一出口,聲音,異常年輕:「那個桑玥果然狡猾。」

    冷昭的胸口起伏不停,神色猙獰而盛怒:「我告訴過你,不要小瞧她,只要有她在,想對付姚家根本是癡人說夢!她本就極受皇上的疼愛,又詭計多端,有利的條件全都偏向了她!掉以輕心,只會讓我們所有人成為她向上攀爬的墊腳石!」

    從華陽夫人的壽宴開始,桑玥就一點一點地原形畢露。短短半年的時間,桑玥整死了陸鳴心、長平公主、蕭麗妃和雲陽的兩個貼身護衛,又整垮了伯夷侯府、覆滅了談氏一族,雲澈和雲陽的羽翼同時受損,就連最受皇上疼愛的瑤兮公主都死了,若說跟桑玥沒半點兒關係,他絕對不信!

    在南越,他就不該因為姚鳳蘭的關係而一時心軟放過了桑玥,如今弄得養虎為患,寢食難安。

    「昨晚,我不過是投石問路,試試深淺,芷若不能嫁給雲陽就不嫁吧,對於我們和三姑姑的關係沒有實質性的影響,只要兵權在手,三姑姑就會倚仗我們。況且,三姑姑的膝下還有慶陽公主,大不了,我或者三哥娶她就是了。」冷煜林淡淡地抬眸,目視前方,若有所思地道:「真想不到,二姑姑那樣單純善良會生出桑玥這種心狠手辣的女兒。」

    但也就是有點兒心計而已,還入不得他的眼。

    冷昭咬牙切齒道:「皇上的心,比蛇蠍子還毒上三分,他的女兒又善良得到哪兒去?桑玥十足十地隨了皇上,只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此女不除,我們永無寧日。」

    冷煜林狐疑地凝眸,父親的話似乎另有所指,但他並未深究,無毒不丈夫,一國皇帝,要是沒點兒手段,也坐不上龍椅,守不住江山。他不管皇帝如何,他只負責對付桑玥。他嘲諷一笑:「桑玥才像我們冷家的後代,二姑姑是個例外,百年難遇的例外。」

    冷昭似想到了什麼,斂起怒意,眉宇間露出幾許凝重之色:「你方才冒然出去,有沒有被人發現?」

    冷煜林想到了那個身穿墨色錦服的年輕男子,和桑玥甚為親密,想必是傳說中的曦王殿下了,二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了一瞬,若說對方沒有發現他,有些牽強。但發現了又如何?他來之前做了萬全的部署,他們要是敢冒然跑去告御狀,他就絕對有把握反治他們一個誣告的罪名。如此,就沒必要說出來徒增父親的憂慮了,他搖頭:「沒有人發現,我的武藝和蒼國師都有得一拼,誰能耐我何?」

    冷昭點點頭,神色稍稍鬆動,他有三個兒子,論隱忍和聰慧,當屬冷浩然,冷瑤當初能在南越站穩腳跟,冷浩然功不可沒,他極善察言觀色,總是能輕易贏得別人的信任,慕容宸瑞也好,慕容耀也罷,就包括他接觸的眾多官僚,都對他讚許有嘉,可惜的是,自從回了大周,這個長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成天往外跑,不務正業,游手好閒,不做官也不經商,單單是這樣,他或許不會對冷浩然失望,畢竟老爺子寵冷浩然啊。那麼,冷浩然就算沒有白住在冷家。但如今,這個長子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老爺子氣得差點兒中風,直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對冷浩然是徹底死心了,冷浩然的生死再與他沒有半點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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