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62章 宴會,無限(3) 文 / 泡芙笑笑
看裴浩然?
桑玥淡然笑之:「公主心儀冷浩然,為何會為我二人搭起了紅線?」
長平公主側過身子,抹去眼角的熱淚,那淚卻止不住似的往外冒:「實不相瞞,我二皇兄喜歡你,我今晚原本是要給我二皇兄當說客的,但……」
「當說客是假,陷害我是真吧?」桑玥打斷了長平公主的話,猝不及防,從她腰間扯掉了一個錦囊,「這裡面是迷迭香,我有沒有說錯?」
長平公主瞪大了眸子:「你……你怎麼會知道?」
她雖對香料不甚瞭解,但迷迭香這種最普通的霍亂心神的香料她還是知道的,她將錦囊丟到了盛滿冷水的盆子裡,再蓋上一個空盆,以隔絕氣味:「公主,金釵不夠,又來迷迭香,我到底怎麼礙著你了?冷浩然喜歡我,貌似跟我沒多大干係吧!我從未對他作出任何回應,何至於惹你這般嫉恨我?」
長平公主慌忙地擺了擺手,道:「你聽我解釋!我原本想著,只要你同意跟我去見浩然表哥,我就把解藥給你,帶你離開。」
桑玥眉梢微挑:「哦?我實在看不懂公主了,甘願背叛親哥哥,而給我和你的意中人搭紅線,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長平公主神色一哀,熱淚滾落不停:「我真的是情非得已!浩然表哥……浩然表哥快不行了……他……他不停叫著你的名字……你去見見他吧!我求你了!」
說著,就要給桑玥跪下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恩怨,我只知道他沒有你,真的活不下去了……沒錯,我恨你!我嫉妒你!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面前、而我卻束手無策!」
桑玥急忙用膝蓋抵住了長平公主的腿,不讓她跪下,回頭,正好對上幾位千金愕然的眸光,長平故意讓人看見她這副屈尊降貴的樣子,莫非想給她扣上一頂欺辱皇室公主的罪名?
「既然冷浩然快死了,公主就更應該守在床前,好好地與他度過最後幾日光陰,跑來求我有什麼用?我不是太醫,治不好病,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決絕地說完,桑玥再次轉身離去,誰料,長平竟像是發了瘋似的,一把匍匐在地抱住了她的腿,泫然道:「桑小姐,你當真這麼狠心嗎?連他臨死前的最後一面都不肯見?」
狠心?她沒有落井下石將裴浩然碎屍萬段已是仁至義盡了,不過,長平公主此時的行徑著實令人生疑,她迅速抽回腿,可還沒邁動兩步,便停了下來,長平面色一變,高聲厲喝:「攔住她!」
田女官似早有準備,長平公主話音未落,她就跨進房門,抱住了桑玥的腰,桑玥的鼻翼動了動,柳眉一蹙,正欲開口,長平公主已搶先一步將門合上,嘴角慢慢地揚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怎麼?渾身酸軟無力了吧?」
桑玥不可置信地看向長平公主:「你……」
長平公主擦去眼角的淚,笑容裡噙了一絲恨意:「你防著我身上的香料,殊不知真正的重頭戲在田女官的身上,這濃厚的迷迭香不過是為了遮掩她身上的氣味兒,這藥,劑量不大,好在足以讓人保持清醒,不過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發軟,一個時辰後,藥效盡失,誰也查不出來。」
難怪田女官站在門口,卻不關門,原來是藉著夜風將身上的氣味兒吹入房內,而長平公主刻意拿冷浩然說事兒,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等藥效發作。
裴浩然的確重傷了,也一直纏綿病榻,這就是為何她剛剛信了長平公主的話,如今看來,裴浩然離死還遠著呢!桑玥鄙夷地倪了長平公主一眼,此刻的她已被田女官平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長平公主一改往常的優恬靜,眸子裡的波光幽怨得像吸了無數的陰冥之氣,「做讓浩然表哥對你死心的事,做討好我二皇兄的事。」
難不成雲陽真對她動了那方面的心思?桑玥只覺得一股惡寒遍佈全身,雲陽是她的親弟弟,這是要……行不倫之舉?
桑玥這會子不顧長平公主的身份了,實際上,論身份,她是嫡,長平是庶,她哪兒需要尊敬對方:「你瘋了嗎?我已經是曦王妃,你把我『送』給二皇子,非但不能幫了他,反而會害得他被曦王殿下恨上,曦王殿下是南越皇帝的嫡子,他的身後是整個南越,試問,若因二皇子搶佔曦王妃而挑起了兩國爭端,你雲淑妍如何自處?二皇子如何自處?冷貴妃又如何自處?」
長平嗤然一笑:「你別把自己捧得太高了!曦王妃?若你真是曦王妃,怎麼不跟曦王殿下住在一起,要留在姚家呢?曦王殿下目前是喜歡你,如果我二皇兄公然與他競爭或許會引來他的仇恨,但只要你成為了我二皇兄的女人,對曦王殿下而言,你就不再擁有清清白白的身子,曦王殿下屆時嫌棄你都來不及?又怎會為了你跟我二皇兄大打出手?」
長平公主會這麼想乃是情理之中,換成其他任何人,或許都會這麼做,名節在這個時代重於一切,她和慕容拓在外人眼中至多是兩情相悅,算不得真正的夫妻,萬一失貞了,體內又查不出任何的藥性,任誰都會以為她是自願的。只不過對象是慕容拓,他不會相信!但,她也不能冒這個險,跟自己的弟弟行那樣的事!
長平公主對桑玥此刻的駭人表情十分地滿意,用帕子擦了擦鬢角的汗珠,柔柔地道:「被我二皇兄看上了,你應該感到慶幸,若非他堅持要你,或許,我早就了結了你的性命!」
桑玥的唇角微揚,眸光瀲灩得如萬千喧囂中突然劃過的一道霓虹,晃得長平公主瞇了瞇眼,竟有些暈乎乎的,桑玥的聲仿若也空靈了:「長平公主,你等著瞧,東窗事發之後,你和二皇子到底會得到什麼樣的報應!我向你保證,絕對是你意想不到的!」
長平公主身子一晃,眨了眨眼,按住太陽穴,見鬼了!她怎麼頭昏眼花?她甩了甩頭,不耐煩地道:「懶得跟你做口角之爭,我們走!」
「是!」田女官小心翼翼地扶住長平公主,離開了房間。
剛走沒多久,便傳來一聲悶哼,桑玥心裡冷笑,害人終害己,被人拿來當了槍使卻不自知,真夠笨的。
她吃力地掀開棉被,從寬袖裡摸出一個紫色的錦囊,放在鼻尖聞了聞,身子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緩緩恢復,她坐直身子,走下床,按了按有些發酸的腰脊,那點兒蒙汗藥就想迷住她?
自從被慕容慶通過熏香下了軟骨散之後,她就對氣味格外留意了,後認識了靈慧,便讓靈慧給她特質了一個錦囊,能避除各類軟骨熏香甚至媚毒,不過長平這回用的藥顯然純度極高,想必是蒼鶴研製的,所以她當真被迷倒了好一會兒。
吁了口氣,打開門,卻冷不丁地撞入一雙溫潤如玉的眸子,她握住門柄的手就是一緊:「二皇子?」
雲陽一臉醉意地倚在門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桑玥:「還好我提前來了,否則豈不是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他的笑容暖如春陽,他的聲音清若小溪,一雙氤氳著水氣的眸子堆滿了柔情,幾乎要讓桑玥溺斃其間,然而,桑玥卻並未從中探尋到絲毫qy,只有報復的快感和征服的**。
她笑了笑,從容淡定:「我離席已久,想必哥哥們要來尋了,二皇子如果醉了,便好生歇著吧,告辭。」說著,抬腳就要跨過門檻。
「誒——有一齣好戲即將上演,你不看,豈非太可惜了?」蠱惑地說著,雲陽一把拉過她的手,將她拽回房內,同時合上門,帶著她來到衣櫃前,探出大掌轉了轉衣櫃上的一處雕花掛鉤,只見衣櫃突然向旁側移去,一塊近乎透明的玉石屏障呈現在了二人眼前。
桑玥弱弱地吸了口涼氣,雲陽怎麼會知曉公主府廂房的機關?
愕然了一瞬,她面向屏障,透過它,她隱約能看到隔壁房間的動靜,儘管不太清晰,卻從身姿和服飾的顏色依稀可辨那人的身份,她定了定神,生怕自己看走眼了,再三觀看之後,心……倏然被一雙可怕的大掌捏緊了!
天啊!她看到了什麼?
「喜歡嗎?」雲陽用幾近純真的語氣問道,彷彿他剛剛送了桑玥一件女孩子的寶貴首飾,隱隱期待著桑玥的肯定。
桑玥埋在寬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她萬萬沒想到,雲陽會**到了這種地步!
她杏眼圓瞪,眸子裡的波光寒涼似冰:「她是你親妹妹!同母所出的妹妹!」
雲陽右手肘落在左手背上,雙指輕捏著弧度優美的下顎,溫柔地道:「別人這般質問我,我不覺得多麼奇怪,可從桑玥你的口中蹦出,就令我匪夷所思了,桑玄夜和桑柔是你的親兄親姐,桑飛燕是你的堂妹,你半點兒不留情,死狀一個比一個的慘,我這算什麼?又沒要她的命。」
她方才只是隨口試探,沒想到雲陽承認了!那個模糊的身影是長平公主的!
她詫異地看向雲陽:「你到底想做什麼?」
雲陽笑而不答,只靜靜地觀賞著玉石屏風後的美麗風景。
長平坐在小姐椅上,不停地寬衣解帶,纖指本能地撫過敏感之處,儘管瞧不清她的神色,但桑玥從她的動作推斷出,她必是中了媚藥,此刻慾火焚身,渴望歡好。
突然,她嚶嚀了一聲,桑玥的頭皮一陣發麻,若說剛剛她還存了一分懷疑,眼下便完全確定了:那人……是長平公主!
長平公主已褪盡了衣衫,露出曼妙的身姿,那玲瓏之處宛若矯兔,線條優美無匹,偏她的慾火無從發洩,未歷經人事的她亦不懂得自我緩解,於是煩躁地摔起了屋子裡的東西,一邊摔一邊難受地叫著。
長平公主貌似喪失了神智一般,這絕不是普通的媚藥!
桑玥側目,怔怔地望進眉眼含笑的雲陽,他彷彿很是欣賞對面的活chungong,渾然不顯半分愧疚或心虛,要知道,那是他的妹妹啊!一個從不曾忤逆過他的妹妹!一個……不!等等!
桑玥慕地抓住了某種思緒,長平公主沒有直接忤逆或者陷害過雲陽,但莫德卻因長平公主的疏忽而死,雲陽……是在給莫德報仇!
雲陽偶一轉臉,瞥見了桑玥犀利的眸光,唇角一勾:「想明白了?」
桑玥如墜冰窖:「你是個瘋子!莫德的死,跟長平公主沒有多大的關係,你卻如此折磨她!」
雲陽不盡認同,笑容卻一如既往的溫潤:「若非她以金釵之事來陷害你,又怎麼丟了把柄給你和雲澈呢?不過你說的很對,她與莫德的死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我不會折磨她太久,馬上就要讓她解脫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桑玥卻聽得***,直接害死莫德的是雲澈,間接的幫兇是長平公主和桑玥,雲陽不放過長平公主,自然不會放過桑玥跟雲澈了,可是雲陽讓桑玥來看長平公主的活chungong,跟報復桑玥有什麼聯繫呢?
很快,桑玥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雲陽側身,琥珀色的瞳仁微微攢動,似積聚了一整片的星河,璀璨動人,光芒萬丈,那般俊美的人兒,卻講了句叫人墜入寒**獄的話:「讓雲澈給她解毒,你說這個法子,好不好?」
桑玥沒來由地就是一陣乾嘔,素手摀住胸口,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簡直是個禽獸!雲澈和長平公主……是親兄妹……你……」
雲陽右手負於身後,左手微抬,要去觸碰桑玥的臉,桑玥後退一步,避過他的狼爪,他倒也不惱,只淡淡地笑道:「親兄妹本就該互幫互助,他不是最喜歡扮公正純良、最愛樂於助人嗎?我便成全他,順帶著解了長平的毒,真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