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60章 宴會,無限(1) 文 / 泡芙笑笑
桑玥見著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也懶得去管雲笙的真心假意,行了個禮告退,轉身回了院子。
一回暖心閣,子歸就呈上了一封信。
桑玥拆開一看,哭笑不得!
沒想到慕容拓跟赫連穎真的拜了堂,還是在慕容拓被下了藥的情況下。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慕容拓當時是頂著曲修宜的名字,前不久,北齊皇帝請求慕容宸瑞頒布了一道駙馬聖旨,將曲修宜召到了北齊皇宮,當曲修宜以駙馬的身份出現在赫連風和赫連穎的面前時,二人驚得差點昏掉了!
曲修宜雖說樣貌清秀,可和慕容拓相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這明顯地……不是之前那個人嘛!
赫連穎想悔婚,曲修宜定是死皮賴臉不同意的,這事兒又不能鬧到慕容宸瑞的跟前,一則,是他們有錯在先;二則,戲弄了他們的可是慕容宸瑞的嫡子,慕容宸瑞當然站在慕容拓這邊了。
當初拜堂時,只有赫連風一人見證,畢竟給駙馬下藥、五花大綁地拜堂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可曲修宜身穿紅色錦服,雄赳赳氣昂昂,領著浩浩蕩蕩的親衛軍一路從南越跨過北齊,沿途以駙馬的名義樂善好施、劫富濟貧的事兒沒少做,他的美名已遠播整個北齊,他的面貌更是被百姓熟知。
想不認賬?
不成啊!
赫連穎為了躲避曲修宜,並未入住御賜的公主府,而是以協助朝政為由留宿皇宮,曲修宜哪肯善罷甘休?他原就是個好色的,死了三房老婆之後,竟然還能有幸尚個皇家公主,更令他狂喜的是,赫連穎不僅有公主之尊,更有傾世容顏,這怎不叫他心癢難耐?於是整日往皇宮跑,偏赫連風和赫連穎為了顧及皇家顏面,不得嚴令禁止,他向赫連穎求歡,赫連穎只能以身子不爽為由一拖再拖,並贈了十名美姬,這才勉強平息了曲修宜的慾火。
桑玥看完玉如嬌寫的長篇大論,嘴角勾起一個似嘲似譏的弧度,赫連穎會攤上曲修宜這麼個色鬼當真是咎由自取,誰讓她不要臉地給慕容拓下藥!不過,既然下了藥,那麼……洞房呢?
一思及此處,那些幸災樂禍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玉如嬌雖易容混進了皇宮,但那晚的閨房之事,她探聽不到。
另外,裴浩然說的沒錯,赫連穎已經以微服私訪的名義離開了北齊皇宮,去往的方向是大周。
那晚,裴浩然到底對慕容拓說了什麼她不清楚,慕容拓傷勢痊癒後,除了差人送來一大堆東西,竟一次也沒來探望過,算算日子,已半月有餘了吧。
送東西有什麼用?混蛋!
捏著信紙的指節隱隱發白,以為不在意的,以為要失去了,此刻,心卻難受得像有一根針在來回穿梭。
思念,如跗骨之蛆,擾得她心煩意亂,他和赫連穎的藕斷絲連的關係,以及他對她的前世不清不楚的態度,無一不在折磨著她的心智。
赫連穎是咎由自取,她又何嘗不是?這種心痛是她自找的,她為什麼要喜歡上慕容拓呢?慕容拓從來沒有向她保證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憑什麼就奢望了呢?就算他在不由自主的情況下跟赫連穎有了夫妻之實純屬無奈之舉,那麼,赫連穎在跟他互通書信之後就要趕來大周,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混蛋!
慕容拓你就是個混蛋!
「少主,你怎麼了?」子歸向來對桑玥的情緒不管不問,此刻也被她眸子裡流露出的極痛極怒的神色給狠狠地震到了,饒是上回在追桑妍的途中摔斷了手骨,桑玥也不曾像眼下這般痛苦過。
桑玥摀住胸口,勉力將情緒壓回心底,她到底是個極為理智的人,儘管被感情折磨得痛苦難當,但還是能很好地抑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控,她深吸幾口氣,淡淡地道:「我沒事,慕容耀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慕容耀如今名叫秦煥,入住了公主府,並未成為駙馬,只以瑤兮公主朋友的身份住在一處僻靜的別院。」
桑玥冷冷一笑:「朋友?那就是男寵了。」慕容耀居然真的淪落成了男寵,為了找她尋仇,他甘願去取悅一個腦子有毛病的公主,當真讓她刮目相看,慕容耀的蛻變讓人始料未及,曾經根本入不得她的眼的皇子,在淪為男寵之後,她反而高看了他兩眼,「瑤兮公主和那幾個駙馬的情況呢?查得如何?」
子歸面無表情道:「瑤兮公主除了喜歡裝,別的與正常人無異,幾個駙馬平分秋色,沒有最得寵的,偶爾會一同服侍瑤兮公主,秦煥也過去服侍了一回,就在六月初,她在外面不隨意沾花惹草,也不刻意強迫誰,寵幸的全是府裡的男子。」
桑玥的蔥白纖指端起一杯茶,若有所思地凝眸,瑤兮公主生活放蕩,卻偏愛裝乖巧、裝可愛、裝純情,是性格使然還是其它,不得而知。
她總覺得這個公主有些蹊蹺,可是關於瑤兮的消息少之又少,子歸能探到的,也是外面流傳的,按理說,這麼一個風流公主,應該有許多風花雪月的韻事,瑤兮在外面卻乾淨得幾乎透明。便是慕容歆,當初為了得到麟思都用盡了手段,在麟思之前,更是bi良為娼不知多少回,只不過做得隱蔽,無從查證而已。
慕容歆做事隱蔽,是因為她有這個頭腦,瑤兮不同,她明顯地資質平庸,那麼,會為她努力遮掩的人,只剩雲傲了。
毫不誇張地說,瑤兮是雲傲身上一片極大的逆鱗,慕容耀當真找了一座好靠山。
「剛剛我接到了瑤兮公主的帖子,她在府裡舉辦百酒宴,今晚,我且要去會會這個被雲傲捧在手心裡的人兒,」桑玥直起身,笑得意味難辨,「以及她的新寵——秦煥。」
瑤兮公主設宴,場面甚是宏大,她的府邸是全京都最奢華壯觀的,不少人第一次去赴宴,如個廁都能迷路。
為了表示對此次宴會的重視,桑玥精心打扮了一番。
上身穿著乳白色對襟雲紋衫,下面是一條湖藍色月華羅裙,腰際用金線繞了兩個梅花烙穗子,蓮步輕移,穗子輕晃,流光溢彩,瀲灩生輝。
向來不喜描妝的她今夜薄施粉黛,眉眼彎彎盈盈,朱唇紅潤飽滿,一顰一笑間,風華絕代,姿容艷麗。
當她和姚馨予攜手出現在瑤兮公主的府邸大門口時,雲陽正好跳下馬車,自皎潔月輝下、自奼紫嫣紅中瞥見了這道秀美絕倫的身影,心,忽然怔了怔。
長平公主眼尖兒地發現了雲陽的異樣,用帕子遮住嘴角嘲諷的笑意:「二皇兄放心,今晚,桑玥一定會成為你的人。」
長平公主望著跨入大門的那道裊裊娉婷的身影,再想想如今重傷在床的裴浩然,心底恨得咬牙切齒,若說那日的刺殺並非桑玥所為,她壓根不信,桑玥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誰惹她一尺,她回報一丈!父皇不信「裘冬梅」和「桑飛燕」的證詞,她可是信到了骨子裡。
真不明白,浩然表哥為何會對溫柔美麗的她視而不見,轉頭去追求桑玥?就連從不近女色的二皇兄都對她起了旖旎之念,當真叫人匪夷所思。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桑玥成了二皇兄的人,浩然表哥便永遠不可能跟桑玥在一起了!
一念至此,長平公主姣好的容顏上漾起一抹會心的笑。
瑤兮公主設宴,請的都是世家千金和青年才俊,諸如姚俊明和南宮氏這一輩的人是不在應邀行列的。
年少輕狂,百酒留香,月光下的琉璃玉石湖畔,迎著綵燈,璀璨得叫人心驚,美女如雲,才俊若星,歡歌熱舞一片,在這炎熱的夏季徐徐升騰,蕩起了湖面的漣漪,牽動了花園的幽香,絲竹管樂壓不住爽朗的笑意,男賓席那邊,酒令行得熱血沸騰。
瑤兮公主坐於男賓席和女賓席的正中間,小鳥依人地挽著慕容耀的胳膊,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幾名駙馬和客人們拼酒。
她天姿國色,慕容耀貌比潘安,乍一看去,絕對是佳偶天成,宛若璧人。
府裡駙馬四名,男寵無數,眾人對於瑤兮公主這種膽大的舉動早已見怪不怪,倒是她身旁那名俊美無雙、能夠與曦王殿下一較高下的男子吸引了不少賓客的目光。若單單是俊美倒也罷了,偏這名男子氣度雍容、華貴天成,和瑤兮公主比肩而坐,竟絲毫不讓人覺得他是男寵,反而瑤兮公主更似他的美姬。
不得不說,這名男子,是迄今為止出現在瑤兮公主身旁最優異的一名。
冷芷若曾在南越與慕容耀有過一面之緣,是以當她看到這位公主新納的男寵時,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好在,經歷了桑飛燕一事,她對自己的眼神兒便不那般確定了,天底下樣貌相似的人不少,瑤兮公主說他是秦煥,他就是秦煥了。
「大家都在看你呢。」瑤兮公主嗔了句,似有不悅,語氣酸溜溜的。
慕容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探入了她的羅裙之中,嫣紅的薄唇在她耳畔吐著熱氣:「沒,大家都在看我的瑤兮,我嫉妒了,怎麼辦?」
他從不如其他人那般稱呼她公主,也從不像幾位駙馬或者男寵一樣刻意取悅她,每每行房之時,反而瑤兮取悅她更多,因此,他忽然做出這麼個不尋常之舉,倒令瑤兮公主受寵若驚了。
隔了桌子和桌布,眾人看不清慕容耀的動作,但他緊貼著瑤兮公主的臉說話的樣子還是被人一覽無遺了,她不由地羞澀一笑:「秦煥你慣會逗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你也不怕……啊——」
她趕緊摀住了嘴,一張臉漲得通紅,軟軟地躺進了他的懷裡。
慕容耀的手已經開始攻城略地,惹來她一陣又一陣微喘和顫慄,哪怕臉紅透了、眸子迷離得快要漾出水來,甚至,她的纖手已快要壓不住喉頭的低吟,可礙於場合,她只得死死地抓住慕容耀的另一隻手臂,不讓自己表露出異樣。
這種感覺,不得不說,真是太刺激了!
「放鬆,瑤兮。」慕容耀端了一杯酒,送至她的唇邊,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耳畔,她情不自禁地弓了弓身子,連玉足都緊繃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剛剛抿了一口,就渾身一顫,杯子掉落在草地上,醇香的酒水澆灌了乾涸的草叢,晶瑩剔透,似露珠亦似珍珠,潤澤幽香,濕熱綿軟。
藉著這個小小的變故,她叫出了聲,只是那聲,不難聽出**的意味。
桑玥敏銳地察覺到了瑤兮公主的異樣,朝著慕容耀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她在看慕容耀時,慕容耀也在看她,那雙桃花眼裡風華流轉,寒意凜凜,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挑釁和仇恨。
姚馨予順著桑玥的方向望去,慕容耀提前錯開了視線,但殘留在空中的一絲暗光令姚馨予本能地感到不適,她皺眉:「玥兒,你跟秦煥認識嗎?」
桑玥輕抿了一口手裡的果酒,既然是酒會,便無茶可飲,她只能入鄉隨俗,喝點兒不那麼烈的:「不認識。」
姚馨予的單指摸上臉頰,眨巴著水汪汪的眸子,喃喃自語:「跟慕容拓一樣俊美呢。」語氣裡,對瑤兮公主在府邸抱著男寵的事半分驚愕都無,可見從前公主府的宴會,瑤兮公主大抵都是如此。
男賓席那邊,同樣注意到了瑤兮公主和慕容耀的刺激舉動的還有大駙馬趙斌。此刻,趙斌斂起不知名的情緒,舉杯,和大皇子雲澈豪飲,酣暢淋漓,仿若什麼也沒看見。
老長寧侯被車裂之後,世子趙斌繼承了侯爺之位,也就是如今的大駙馬,趙斌和二駙馬趙桐本就是一對兄弟,樣貌有五分相似,能被瑤兮公主看上的,當然不會是尋常姿色了。趙斌的五官偏剛毅大氣,趙桐的氣質略顯溫潤清秀,雖抵不過風華絕代的慕容耀,但已然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