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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17章 眾叛親離(3) 文 / 泡芙笑笑

    五姨娘滿面惑色:「司馬昭之心?我實在不明白冷瑤你在說什麼?」

    冷瑤岔開了話題,似譏似嘲道:「你以為竄通人偷走了恬兒的玉珮,又設計一場恬兒行刺的假象就能令我姐夫放棄這段血濃於水的親情、好認你的女兒為公主嗎?」

    這一下,冷瑤將桑玥的本事學了個全,搶下第三個先機。

    誰料,桑玥撲哧笑了,長睫顫動,如蝴蝶的羽翼在輕展,華光縈繞,清清淺淺:「公主?太后娘娘,我是桑家的女兒,怎麼會跑去亂認他人為父?」看向雲傲:「大周的皇上,我可不是您的女兒,您別認錯了。」

    冷瑤幾乎是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著桑玥,似要將她的整個靈慧洞穿一般,這丫頭如此果斷地砍了所有退路,當真不想做大周的公主?

    這時,宮女稟報道:「太后娘娘,崔尚宮求見,她說從恬郡主換下的衣衫裡發現一塊玉珮。」

    冷瑤神色略顯凝重,思索著要不要將崔尚宮喚進來,恬郡主卻已大喜過望,脫口而出:「是我的玉珮!快宣!」

    不一會兒,崔尚宮邁著標準的宮布,進入大殿,給座上之人行了一禮,雙手托舉著一方帕子,玉珮包裹其間,道:「恬郡主,您看,這是您的玉珮嗎?」

    恬郡主顧不得滿身油污,雀躍地走到崔尚宮跟前,拿過帕子,打開對著燭火的方向看了又看,欣喜道:「是的!我不會認錯的,多謝你了,崔尚宮。」

    沒腦子的人,渾然忘了先前還懷疑崔尚宮在她衣服裡藏刀片呢!

    冷瑤暗自吁了口氣,總算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她並不怕桑玥會讓冷香凝出面,相反,她十分期待,只要冷香凝出來,她就有法子讓冷香凝死無葬身之地!比起恬郡主取代桑玥成為大周公主,她更希望能弄死冷香凝!

    桑玥的想法與冷瑤的如出一轍,只要冷香凝出面,所有的謎團都能迎刃而解,最直接也最簡單,可問題是,冷香凝證明了她是親生女兒,隨之而來的,可能是冷香凝被扣上一頂通姦的帽子,她不僅做不成大周公主,反而要成為雲傲怒火下的冤魂,若她猜得沒錯,冷瑤只怕連「姦夫」都準備好了。她才不會蠢得給冷瑤遞給瞌睡枕頭。

    恬郡主將玉珮遞給雲傲,這回雲傲多了個心眼,並未伸手去接,而是給身後的隨行太監多福海使了個眼色,多福海會意,揚了揚拂塵,雙指捏起玉珮,小心翼翼地遞到雲傲的眼皮子底下:「皇上,您瞧,這玉珮是您親手刻的呢,想當年……」

    話未說完,多福海的手劇烈一震,玉珮跌落在地,砸成了幾片,眾人齊齊看向他,目光落在他不知何時已變得烏黑的手指上,倒吸一口涼氣。

    有毒!

    慕容拓仰天長笑,滿是嘲諷的的意味:「難怪不戴在脖子上,要裝作弄丟了被崔尚宮撿到,怕刺殺不成還準備了毒殺,恬郡主,心思夠縝密啊!」

    恬郡主驚嚇得花容失色:「我沒有啊,我太冤枉!崔尚宮,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雲傲低頭,用帕子裹住手,將玉珮拼湊整齊,仔細一看,居然是假的!令牌是假的,玉珮也是假的!那麼,香凝和他女兒的消息,會不會也是假的?

    桑玥明白雲傲已瞧出了端倪,冷瑤之所以有恃無恐地瞎編亂造,讓恬郡主冒充她認雲傲為父,不就是因為那塊玉珮嗎?呵,冷瑤做夢也沒想到,那塊玉珮竟是個贗品吧。

    崔尚宮磕頭,伏地不語,彷彿默認了一般。

    慕容拓雙手cha抱胸前,桀驁冰冷地道:「崔尚宮是下人,當然你怎麼教,她怎麼做了,東窗事發就讓奴婢來頂罪,這種深宮謀略,你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兒到底跟誰學的?」

    桑玥趁熱打鐵:「雲皇上,臣女瞧著你的神色不太對勁,難道玉珮不是真的?」

    恬郡主出言相駁,俏麗因氣憤和委屈變得通紅:「怎麼不是真的?這塊玉珮我戴了十四年,基本不離身,它的每一道紋路我都清清楚楚,它是真的!不過,它上面的毒,不是我讓人抹的!」

    慕容宸瑞大掌一揮:「將恬郡主和崔尚宮押入大理寺!」

    「太后娘娘,救我!我是無辜的!」她朝著冷瑤拚命呼救,冷瑤焦頭爛額,中指按了按太陽穴,陷入短暫的沉思。

    「殿下,或許此事另有隱情。」桑玥微微一副,藍色裙裾像一道妖冶的霞光點了點光潔的地面,「恬郡主自幼受盡太后娘娘的寵愛,從不曾遇過嚴苛管束,所以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但,她的心思並不多麼複雜,她敢愛敢恨,看誰不順眼衝上去就打,這種人,多半沒有什麼花花腸子。她所知道的都是別人言傳身教的,錯,或許真的不在她。」

    慕容宸瑞打了個手勢,已經捉住恬郡主的符統領放開雙手,恬郡主脫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她沒想到一向視為仇敵的桑玥居然會在危急關頭替她說話,而一向視為母親的太后卻似乎為了自保而保持著觀望的態度。

    慕容拓起身,踱步至恬郡主的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改之前的劍拔弩張,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和善,另稍了一分憐憫:「恬兒,你要是有苦衷儘管說出來,哪怕你不是大周的公主,卻也是我南越的子民,你若無罪,父王和我不會怪你,你依舊是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郡主。」

    恬兒?這是拓哥哥第一次這般喚她,恬郡主的眸子裡再次溢滿淚水,心中百轉千回,五味雜陳。

    慕容拓見她的神色略有鬆動,語氣更柔了,連帶著目光都不復從前的冰冷,暖烘烘的,一直照進恬郡主的心底,給予了她一種無形的鼓勵和勇氣:「恬兒,好歹我們相識幾年,作為朋友,我不想你被人害得深陷牢獄之災,最後性命不保,襲擊他國使者罪無可恕,何況你差點兒害的是大周的皇上,這樁罪,按照我南越律法,是要被車裂的。」

    車裂?恬郡主的身子陡然一晃,嚥下口水,滿面驚恐:「有那麼嚴重嗎?」

    慕容拓在幹什麼?蠱惑恬兒嗎?冷瑤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即便厚厚的妝粉也掩飾不住紅一陣白一陣的面色,她的唇角止不住地顫抖,笑得僵硬:「慕容侍郎,你不要危言聳聽,此事乃崔尚宮一人所為,與恬兒無關。」

    「奴婢,奴婢是受了恬郡主的指使,奴婢不想被車裂!求殿下開恩!」崔尚宮對著慕容宸瑞的方向狠狠地磕了幾個響頭,很快,頭皮便破了,鮮血四溢。

    「你含血噴人!我什麼時候指使你了?」恬郡主激動得直起身子,狠狠地踹了她一腳。

    慕容拓笑了笑,從懷裡掏出帕子,躬身要去擦拭恬郡主額角的汗珠,順便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弱小聲音道:「恬兒,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你想想崔尚宮是誰的人?為何一口咬定受了你的指使?玉珮以及裙衫裡的刀刃,證據確鑿,你難逃一死,東窗事發,她為自保寧願殺你滅口,你若有推翻她的證據,最好說出來,她是主犯,她一死,你的罪就輕了,拓哥哥會幫你的。」

    「拓哥哥……」恬郡主的內心被感動填得滿滿的,滿滿的,感動之餘,亦覺得慕容拓分析得十分精確,玉珮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太后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她。如果太后真的疼愛她,就不會把她許給慕容慶,不會禁足她好幾個月,連探望都不曾有過!她不要死!哪怕做不成公主,也不要被車裂!

    桑玥瞧著二人離得那般近,慕容拓還作勢要為她擦汗,不由地好笑,這廝,倒學會用美男計了。好笑之餘,心裡酸澀,楚嫿一事對他打擊太大,乃至於性情大變,現在就連她都有些捉摸不透他了。

    「恬兒,哀家會……」

    「她殺了香凝皇后!」

    冷瑤剛吐出幾個字,就被恬郡主憤恨地打斷了,恬郡主對著雲傲的方向,規規矩矩地跪著:「從我記事開始,每年的春季都會前往普陀寺探望一名貌若天仙的女子,但太后從沒告訴過我她是誰,知道去年十二月,太后找到我,說那名女子是我的母親,亦是大周的皇后冷香凝,我問太后為何要囚禁她,太后說,因為她做了對不起雲皇上的事,太后對我進行威逼利誘,暗示只要殺了冷香凝,我的人生再無污點,她會助我認祖歸宗,成為大周的公主。」

    冷瑤疾言喝止:「你胡說!快給哀家住口!」

    「我沒有胡說!你給我有毒的糕點,讓我去探望香凝皇后、親自餵她吃下有毒的糕點,可是,我始終下不了手,於是離開了,我走後不久,別院突起大火,我猜,那火,就是太后放的!因為除了太后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那處別院,就算知道,也無法突破她精心安排的死士和梟衛的**!」

    桑玥抿唇,恬郡主倒是會鑽空子,什麼她下不了手?根本是思焉防著她讓她無從下手。不過,念在她將那把火推在了冷瑤的身上,自己並不會揭穿她的小九九。

    要想揭穿冷瑤的真面目,思焉的話、五姨娘的話,甚至靈慧的話都不如恬郡主的言辭來得靠譜,匕首也好、抹毒的玉珮也罷,統統是用來離間恬郡主和冷瑤的工具。

    冷瑤不能死在南越任何人的手上,那便死在雲傲的手上好了,沒了慕容宸瑞的支持,南越無人力挺她,而她曾經一度視為後台的冷家,這回怕是跟她撇清關係都來不及,談何襄助?毒殺一國皇后,那可是要被抄家滅族的!

    她狀似無比詫異:「天啊!太后娘娘,原來你方才信誓旦旦地保證和香凝皇后的感情要好……都是假的!你……你殺害香凝皇后,還企圖讓人冒充她的女兒,用以刺殺雲皇上,你到底是要毀壞兩國邦交,還是……另有企圖?」

    說著,她面向冷昭:「冷大人,你妹妹做的惡事你不會不知情吧?你夥同她把雲皇騙來此處,究竟意欲所何?我聽說,冷大人和瑞王最近走得很近呢!」

    想說五姨娘勾結姚家謀反?偏讓你冷家和冷瑤竄通一氣——弒君!瑞王是雲傲的親弟弟,亦是皇權的落敗者,冷昭殺了雲傲,再扶持瑞王登基,貌似……有點兒譜啊。

    自古帝王皆多疑,繼承大統者莫不都是踩著手足弟兄的森森白骨爬上來的,繼位難,守位更難,有時候,帝王明知所謂的勾結是子虛烏有之事,可他仍不會放過這麼一個防患於未然的好理由。

    冷昭眉心一跳,起身行了一禮,恭敬道:「皇上!微臣並不知情!微臣這麼些年,除了拜託南越太后找尋犬子的下落,再沒對其它事進行過探討,微臣和瑞王爺並無過多走動,她一個南越的閨閣女子,不可能知曉我大周世家活動,她在撒謊,請皇上明鑒!」

    雲傲才不管她是如何知曉冷昭和瑞王的事,他要的是「結果」,「結果」就是冷昭和冷瑤密謀算計他,其心可誅!

    桑玥眉梢輕佻,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這會兒稱呼都變了,不叫小妹,改口稱南越太后了,明哲保身這個道理果然是誰都懂。就算沒有裴浩然那檔子事,冷昭也不會拿整個冷家的基業作為冷瑤的保釋賭注,雲傲和慕容宸瑞不同,慕容宸瑞鐵血手腕,那是對敵人,雲傲完全是個不按常理出牌,幾近凶殘的帝王。冷家先是出了個香凝皇后,再又出了個冷貴妃,早已是鋒芒畢露,現在又扯出了瑞王,雲傲怎麼會放這個打壓冷家的機會?冷昭想推卸責任也不可能了。一回大周,便有他的好果子吃!

    雲傲的臉暗沉如墨,一雙眸子跳躍著毀天滅地的火光,叫人心驚膽戰:「恬郡主,你一次又一次地反口,朕憑什麼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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