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5章 極樂極悲(2) 文 / 泡芙笑笑
突然,三人的耳朵一動,心下瞭然,魚兒上鉤了!
子歸自屋頂飛落,與二人一同將桑玥護在中間。
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像發了狂似的朝著四人撲來,青壯男丁、老弱婦孺,不管手無寸鐵還是暗藏利器,一股腦兒地對著四人發動了攻擊。
慕容耀,碧洛,你們又想故技重施?
「子歸,動手!」
桑玥一聲令下,給了慕容錦和慕容拓兩粒藥丸,子歸將早已準備好的數包迷藥拋至人群上空,三人合力打出勁風,同時擊破藥包,只聽接連幾聲爆破,混亂不堪的東街霎時被煙霧瀰漫,聚眾鬧事的百姓紛紛倒地,嚇得一旁未吸入迷藥的商販趕緊滅了燈,推著車子就跑。
人群裡,一道白色身影趁亂射出十枚毒針,慕容拓拔出寶劍,挽起九道劍影,形同光盾,密不可破,毒針打了旋兒,改道而行,以雙倍的速度朝著碧洛衝去。
碧洛暗驚,慕容拓竟然在這麼短的時日就恢復如初,他的師父究竟是誰?
來不及多做思考,子歸已自碧洛身後攔了她的退路,慕容錦一躍至她左側,堵了那條巷子,幾乎是同一時刻,右邊的商戶陡然關閉大門。
碧洛避無可避,只能硬著頭皮接招,但全盛時期的慕容拓施展的功力,她並無十分把握可以接下。
情急之下,她隨手抓來兩名百姓,以其身作盾,擋住毒針,其中一名赫然是個七歲的小女孩兒。
這時,曲修宜突然從慕容錦身後的巷子裡竄出來,高揮雙臂,扯著嗓子大呼:「碧洛大祭司殺人啦!碧洛大祭司殺人啦!是個孩子!太可怕啦!碧洛大祭司是個嗜血惡魔,連孩子都殺!父老鄉親們,不能放任這種敗類危害人間啊!」
改了劇本嗎?頭頭兒沒說啊!
一名婦人癱坐在地,哭得驚天地泣鬼神:「我的孩子啊——你為什麼要殺我的孩子?」
桑玥心裡冷笑,碧洛原本就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別說是個七歲小女孩兒,方才即便是個嬰孩兒自碧洛身旁飄過,碧洛也會毫不猶豫地拿來當擋箭牌。如此,倒是省了她安排的苦肉計。
碧洛怔了一個眨眼的功夫,然而就是這麼短短一瞬間,周圍的百姓已全部倒地,她左手抓著一名青年男子、右手抓著一個七歲女童,突兀地立在了綵燈飄搖的東街上,逃竄的商販回頭,樓上的客人探出腦袋,莫不都認為是她下的毒手!
煞那間,從商舖裡、巷子裡湧出無數或衣冠楚楚或布衣襤褸的百姓,破口大呼:「打死她!打死她這個衣冠禽獸!」
不只是誰帶了頭,二樓的某處軒窗,飛出一個爛雞蛋,砸中了碧洛的腦袋!
緊接著,場面失控了!
人群蜂擁而至,碧洛拔劍,開始屠殺,子歸和慕容拓同時斬出劍氣,前後夾擊,碧洛使出渾身解數,一個翻轉將劍氣化為無形,慕容錦飛身,對準碧洛的百會穴,狠狠地刺了下去!
碧洛折腰,左手彈出一枚暗器,慕容錦被迫改道,只砍下了碧洛的右臂。
荀義朗又拿起一枚雞蛋,只不過這一次,蛋裡可摻了點東西,他奮力一擲,彭!碧洛的右臉被炸了個窟窿!毒素沒入全身,她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就那麼怔怔地看著,一大堆人朝她衝了過來……
衣衫盡落,十指盡碎,他們每卸下一樣東西,都會有意無意地在她眼前晃一圈,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從青蛙變回蝌蚪,忍受著拆骨碎肉的劇痛,半點兒聲音都咆哮不出。
曲修宜趁亂襲胸,在她雪白瑩潤的玉峰上狠狠地蹂躪了一番,該死的女人,這麼晚才出現,害得他天天帶人蹲點,花了多少銀子?不收點利息心有不甘!
碧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曲修宜抽了她一巴掌,笑得面目猙獰:「清高,清高你娘個夠屁!」
當慕容耀聞訊趕到現場、並驅散發狂的百姓時,碧洛已只剩一副光禿禿的軀幹,沒有任何東西做遮掩,胸膛凹陷,發紫的玉峰無力地耷拉兩旁,像洩了氣的球,雙目睜得大大的,眼底還殘留著驚魂未定,那般明顯。
慕容耀的腳底沾滿碧洛的血肉,每踩一下都發出吧唧的聲響,他妖嬈的臉龐上泛起一抹詭異得如同走火入魔了的狂笑,眼底閃動著極寒的厲芒:「是誰?究竟是誰將碧洛傷成這個樣子?」
黑衣人撇過臉,低頭,那樣的慘狀便是連他都看不下去:「回殿下的話,碧洛大祭司和慕容世子、慕容侍郎發生了衝突,然後徒手殺害了兩名手無寸鐵的百姓,其中有一名還是個小女孩兒,大祭司激起了民憤,才被……」
「確定只有慕容錦和慕容拓嗎?」碧洛明明是來刺殺桑玥的!
「還有一名武藝高強的女子,她也出了手。」
武藝高強的女子?不正是桑玥的婢女嗎?
「哈哈哈……哈哈……」慕容錦笑得前俯後仰,渾身都在顫抖,只是那笑森冷得像鬼哭狼嚎,「桑玥,你真善變!你一步一步助我樹立威望,又一點一點斷了我的左臂右膀,我曾經那麼想要得到你、娶你做正妃,你卻毫不領情!」
裴浩然緩緩歎了口氣,解下氅衣披在碧洛的不堪入目的軀幹上:「殿下,桑玥是在警告你,不要和她為敵,想來,她已經知道殿下派人追殺她父親的事了。」
慕容耀冷冷一笑,苦澀得牙齒微痛:「真的只是因為桑楚沐嗎?她能對桑楚沐有多大感情?」
裴浩然深邃的眸一亮,試探地問道:「殿下此話何意?」
慕容耀深呼吸,氣得面目猙獰:「她是為了慕容拓!碧洛曾重傷了慕容拓,她是在給慕容拓報仇!碧洛刺慕容拓一劍,她就要還碧洛一百劍!她這個女人,簡直狂妄到了極點!凶殘到了極點!」
裴浩然閉了閉幽暗深邃的眸,道:「我早提醒過殿下,對她,要麼得之,要麼殺之,可惜啊,殿下上次並未得逞,如今,慕容拓返京,殿下永遠都沒機會得到桑玥了。」
慕容耀詭異一笑:「我得不到的,也決不讓別人得到!」
馬車內,春色滿園。
慕容拓單手托腮,貪婪地望著桑玥,似要將她拆吃入腹。
桑玥抿了抿被吻得紅腫的唇,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衫,低頭一看,大驚失色!又是紅梅朵朵開,他就不能別那麼用力?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剛好觸碰到他那意猶未盡的眼神,只能氣急敗壞地錯開視線,隨隨便便端了杯茶就要喝。
慕容拓奪了她的茶杯,半哄半騙道:「這個不好喝。」
再次吻住她的唇,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關,再次拚命地採擷著獨屬於她的甜蜜花汁,桑玥頭皮一麻,酥酥軟軟的感覺自舌尖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甚至,連摟著他的氣力都沒了。
半個時辰了!整整半個時辰,他一會兒就吻上一段,不嫌歪膩?
慕容拓與她唇舌相依的同時,大掌摸上了她纖細的腰,輕輕撫著,來回游離著,很想就那麼滑入雲裳之中,又怕太過孟浪嚇著她,只得,堪堪忍住。
好不容易得了呼吸的機會,桑玥喘息連連,胸口起伏得像海上翻滾的浪:「你的傷勢如何了?給我看看。」
「不用,我好著呢,碧洛終於死了,真是大快人心。」慕容拓抱起桑玥坐在自己的腿上,心裡誹謗著:靈慧那個老禿驢,又瞎告狀!
桑玥將頭埋進他的頸窩,素手摸著他俊逸的臉,她前幾天接到慕容拓的飛鴿傳書,說碧洛即將返回京城,讓她務必當心。很快,靈慧又來了消息,說慕容拓重傷,在普陀寺休養,她將兩者一結合,便猜出碧洛傷了慕容拓,這才開始著手準備對付碧洛。
慕容拓親吻著她的秀髮,蹙眉道:「不過這裡有點難受。」
桑玥面色一凜:「哪裡?」
慕容拓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拉過她的手放在心口,故作疼痛:「它老是想你,弄得我難受。」
桑玥心裡失笑,抽回手,淡淡倪了他一眼:「一個多月不見,越發油嘴滑舌了,這些風流本事到底是跟靈慧學的,還是跟曲修宜學的?」
說他風流?
那我就風流給你看!
慕容拓壞壞一笑,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大掌握住了她的一方豐盈,柔韌而飽滿的觸感激起陣陣電流,強勢轟襲著他的大腦,他嚥下口水,瞠目結舌道:「大了好多啊!」
桑玥長而微卷的睫羽舞出一個誘惑的節奏,美眸中清輝蕩漾,卻勉力沉聲道:「慕容拓,你再耍流氓,我就宰了你!」說著,拿起一本書拍上他的腦門。
慕容拓輕鬆奪了她手裡並不構成半分威脅的「武器」,同時取消了不安分的動作,換為摟著她的纖腰,低頭呼吸著她脖頸間淡迷人的海棠香,呢喃道:「桑玥,我們成親吧,好不好?」
桑玥的身子倏然一冷,推開慕容拓的腦袋,話鋒一轉:「說正經事,我有話問你呢。」
慕容拓咬了咬她的雪頸,賴皮道:「還有什麼事比我們的終身大事更正經?」
桑玥扶額,堅決避過這個話題,鄭重其事道:「是你拿到了赫連風的降書吧,為什麼把功勞讓給慕容錦?」
丁山傳回消息,慕容錦一直鎮守軍營,並未與北齊皇帝發生任何洽談。倒是慕容拓消失了好一陣子,隨後就有暗衛帶回了降書和玉璽,慕容錦立馬宣佈戰事告捷,北齊自此臣服南越。她記得慕容拓曾經信誓旦旦地說會結束戰爭,因而,她猜測,真正勸降赫連風的人,不是慕容錦,而是慕容拓。
慕容拓略微失落,嘴角卻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我現在是朝廷命官,偷偷遠離京城北上,很容易被臣揪住把柄,說我心懷不軌的。」
「撒謊,你父王隨隨便便就能擬一道密旨,」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瞇,「慕容拓,你該不會是故意將這個功勞送給慕容錦的吧?亦或是,你在北齊發生了什麼不能公佈於眾的事?」
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慕容拓輕咳一聲,兩眼望天:「我大哥保護了你父親,我感謝他一下,沒什麼不妥的。」
桑玥明瞭,慕容拓是在給她還人情,最後,弄得她只欠他一個人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不過,瞧他的神色,在北齊發生難以啟齒的事也是真的。該不會……
桑玥眉梢微挑,笑得意味深長:「北齊公主美不美啊?」
對於北齊公主赫連穎,桑玥略有耳聞,尤其自慕容拓北上之後,她特意讓荀義朗查了北齊的重要人物,首當其衝、最受矚目的就是這位智勇雙全的公主,她可是赫連風的軍師。慕容拓要威脅赫連風,少不得要與她碰面。她剛剛只是隨意試探,可瞧著慕容拓那不自在的樣子,想必與赫連穎多多少少扯了點關係。
「不美,醜死了!」慕容拓揚眉淺笑,眸子裡波光瀲灩,狡黠如狐:「我給曲修宜尋了門好親事,也不枉他追隨我那麼久。」
桑玥幾乎只愣了一瞬,便猜了個七七八八,這廝,頂著曲修宜的名號招搖撞騙去了?
「你不動心?聽聞赫連穎比恬郡主還美上三分呢。」
慕容拓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種無恥的女人,我可沒興趣。」說著,又開始對桑玥上下其手。
桑玥制止了他的動作,望進他燦若星河的眸子,微笑:「無恥?她對你做了什麼會讓你罵她無恥?你沒少佔人家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