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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83章 拓拓回來啦(3) 文 / 泡芙笑笑

    二人的劍在暗夜中擦出了金色的火星子,碧洛轉身打出一掌,慕容拓唯有硬著頭皮接上,一股冰寒的內力衝破他的**,自少澤穴轟入體內,所向披靡,開始紊亂他的奇經八脈,撕扯他的五臟六腑。

    胸腔的內力驟然爆裂,他迅速用所剩無幾的真氣將其bi上喉頭,鮮血像被踩破的球,噴薄而出,在碧落的肩胛和胸襟開滿妖嬈的曼珠沙華。

    碧洛趁機補上一腳,慕容拓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搖曳得晃了晃,打了個旋兒,撞上了一棵冰冷的古樹,脊背一硬,胸脯一痛,他已趴在了雪地中。

    慕容拓怎麼這麼不經打?難道……他早就受了傷?

    這個大膽的猜測令碧洛笑得肩膀都在顫抖:「呵呵呵……慕容拓,你也有今天?原本我打算和你同歸於盡,看來,沒那個必要了,等我殺了你,就返回京城宰了你的小情人,讓你們到陰曹地府做一對苦命鴛鴦!」

    碧洛一劍刺入慕容拓的胸膛,令她詫異的是,慕容拓不僅沒有閃躲,反而故意迎上,利刃穿透他的脊背,發出撲撲的血肉裂帛之音,幾乎是同一時刻,慕容拓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捉住了碧洛的手腕,笑得面目猙獰:「恐怕你沒那個機會了!」

    再次逆轉經脈,催動丹田所有的真氣。

    碧洛被他那猛**嗜血的凶光給狠狠地震到了,她想抽回手,奈何他抓得實在太緊,於是她運內力於手腕,打算震開,卻發現他的手掌像流轉著無數氣旋一般,將她吸得緊緊的,她的眼眸湧現了一絲懼色:「你……你要幹什麼?」

    慕容拓斜睨著她,嘴角一勾,像個飲血妖獸:「跟你同歸於盡!」

    「你想自爆?」碧洛的瞳仁陡然一縮,同歸於盡她不是沒想過,但那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如今慕容拓受了傷,明顯處於強勢地位的她不甘心死在一個有傷在身的人手中!

    她的長睫飛速眨動,皮笑肉不笑道:「慕容拓!有話好好說,大不了我放你一馬,待你傷勢痊癒,我們再一決高下!」

    慕容拓從來沒有笑得如此妖嬈過,本該清冽璀璨的眸子,此刻暗沉無光、血色無邊:「想等我鬆手,你再一劍了結我,哈哈哈!你當我傻子?反正都是死,拉一個墊背的,我會覺得蠻划算!」語畢,他將最後一股真氣匯入丹田,咬牙……

    「住手!」一道黃色身影從天而降,揮劍刺向碧洛,碧洛勃然變色,奈何她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赫連穎的劍斷沒入自己的腰腹,劇痛來襲,她痛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慕容拓收回真氣,劍刃離身,他與碧洛同時癱坐在了雪地中。

    赫連穎拔出寶劍,碧洛迅速從懷中擲出一枚煙霧彈,赫連穎唯恐煙霧有毒,趕忙帶著慕容拓,施展輕功躍上枝頭。

    「咳咳咳!」慕容拓每咳一聲都會溢出一大口鮮血,赫連穎掏出一粒藥丸塞入慕容拓的口中,並點了他肩胛的大穴,不讓血流得更加兇猛,驚詫地責備道:「你說你,竟然樹了那麼大一個強敵!留在皇宮不好嗎?就不會差點丟了性命!」

    慕容拓推開她有些靠近的身子,低喝道:「滾!」

    要不是赫連穎給他下藥、bi他成親,他會為了將藥逼出體外而耗損了七成內力?說到底,他差點命喪黃泉,赫連穎可是「功不可沒」呢!更氣憤的是,以她的身手,明明可以殺了碧洛,她卻心慈手軟只重傷了碧洛,碧洛殺他不成,必會調頭去害桑玥!

    慕容拓徐徐散發出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和深惡痛絕的眼神洩露了心底的思緒,赫連穎難為情地低下頭,聲線裡夾雜了不易察覺的愧疚:「我們回去吧。」

    「回去?」慕容拓聲若寒冰道:「赫連穎,你跟你父皇一樣都腦子有毛病!我告訴你,我不會做北齊的駙馬,也不要跟你生孩子!就算你不擇手段,趁我受傷讓自己懷了孕,我以性命起誓,一旦恢復功力,一定宰了你和你肚子裡的孽種!」

    赫連穎呆怔了,眼前這個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可他的雙眸就像是有人刻意在暗獄劃開的兩道口子,沒有絲毫生機,流轉的儘是毀天滅地的冥光,這樣的他,與昨日所見的雖桀驁冰冷但朝氣蓬勃的紈褲子弟判若兩人。

    赫連穎瞬間得出結論:他是認真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和她僥倖懷上的孩子!

    「為什麼?」

    「你不配!」

    赫連穎方才強賽給他的藥丸逐漸發揮了藥效,一股清新之力滋潤著他的丹田,他閉眼,調息片刻,勉強恢復了些體力,跳下雪地,顧不得胸襟已被傷口滲出的鮮血浸染得粘膩濕漉,翻身上了赫連穎的馬,一手捂了捂胸膛,一手抓緊韁繩,策馬消失在了白霧茫茫的夜色中。

    赫連穎望著慕容拓遠離的方向,素手不由自主地也摀住了胸口,空,這裡,突然好空!

    南越。

    一月時間如白駒過隙,再有幾日,就是除夕了。

    這一個月,發生了許多大事,先是韓玲萱死於頑疾,再是韓正齊歸家途中突然遭惡賊搶劫,不幸身亡,惡賊已被斬首。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韓丞相的長子暴斃,次子韓正楠卻一舉被提拔為二品尚書令。

    當然,頑疾也好,暴斃也罷,都是對外宣稱的冠冕堂皇的說辭,桑玥明白,韓玲萱是死於花liu病,至於這花liu病是如何染上的,得問裴浩然了。

    那晚,韓玲萱的確被迫接了客,但玉芙蓉安排的都是乾乾淨淨的小廝,真正的piao客是裴浩然暗中送進去的。據玉芙蓉透露,一名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揮霍千金要買下「奴依」一夜,春媽媽見錢眼開,當即就應允了。

    試問,除了裴浩然,還有誰會出手如此闊綽?

    丞相府並未找的麻煩,因為當天下午,許多百姓親耳聽聞「奴依」自稱是丞相府的小姐,這種傳言在經過曲修宜的大肆渲染後已鬧得人盡皆知,只要的人出事,立即就會有人懷疑丞相府,屆時,被扣上一頂「為保清譽而殺人滅口」的罪名可真不是韓丞相所樂見的。

    至於韓正齊的死,自然是慕容宸瑞的傑作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金鎖,代表的是她的誠意。

    那支毒鏢只有麻痺的作用,並不會致死,但慕容宸瑞絕對看得出,她想要韓正齊的命。慕容宸瑞接受她的誠意,就必須殺了韓正齊。如果不接受,仍舊要一意孤行,追殺她的父親,那麼下一次,抹了劇毒的鏢就會刺入慕容宸瑞的眼睛。

    如今,有了荀家的支持,即便和慕容宸瑞槓上,她也不覺得自己一定會是輸的那一方。當然,真要鬧到那般田地,雙方付出的代價必定是慘重的,所以,她那晚示好的成分居多。照著丁山傳回來的消息,慕容宸瑞應該是停止了對父親的追殺。

    曲修宜做了大理寺少卿,倒是能為她開開後門,時常去「見見」慕容歆。慕容歆的案子遲遲沒有審,因為碧洛還未出現,她能想到的,慕容宸瑞也能想到。將碧洛引來京城,全靠慕容歆了!

    慕容歆如今是生不如死,一方面,知曉了麟思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欺騙她,從沒喜歡過她一星半點,甚至,每次行房之前,麟思必須服用cui情散,才能忍住心底的噁心和她翻雲覆雨,而她這個自詡清高的公主竟然被騙得團團轉,還動心了!

    這個事實,狠狠地踐踏了慕容歆的自尊!然而,麟思對她的報復絕不僅僅停留在表面的陷害,最後一次歡愉時,她含淚吞下的避子湯中,被麟思悄然下了蠱毒。現如今,每每蠱毒發作,那可真是「**舒適」啊!

    太醫束手無策,靈慧當然不會給她解毒,那麼,只剩碧洛了。

    慕容耀已將消息通過聖教的會眾散播出去,碧洛接到消息,立刻就會返京。

    冬陽耀目,連帶著寒風都稍了一抹暖意。

    涼亭中,一壺花茶,一張伏羲琴,一碟糖棗糕,某人,心情愉悅。

    北齊最終臣服了南越,慕容錦和父親已班師回朝,如今正在皇宮面聖,又或者,是在攝政王府進行著秘密談判。

    他,也快回來了吧!

    「小姐,你笑什麼呢?」蓮珠往爐子裡添了塊紅羅碳,歪著腦袋問道。

    桑玥穿一件素白羅裙、湛藍色對襟短襖,對襟處用白色冰絲繞了兩個同心結,中間鑲嵌著璀璨的圓形藍寶石,自從冬宴之後,楚嫿就迷上了給她設計衣衫,三不五時就將她叫去攝政王府,親自比畫、親自繪圖、親自選材,再交由京城最好的繡訪趕製,每一件都是絕世精品,弄得桑玥幾乎要懷疑,楚嫿這輩子是不是特遺憾沒能生個女兒?

    再加上冷香凝縫製的好幾套衣衫,她每天換不同的花樣都穿不完。

    聽到蓮珠的問話,她笑容淺淺,語氣淡淡,清冷的眸中卻漾起了一抹喜色:「難得一連幾日都是大晴天,你看,周圍一滴雪都沒有,太陽又暖烘烘的,我幾乎以為春天要來了。」

    「暖嗎?」蓮珠搓了搓僵硬的手,呵出白色的霧氣,「奇怪了,小姐你平時最怕冷了。」今天卻破天荒地要涼亭裡欣賞風景,連她都覺得冷呢!

    怕冷?是啊,她一直很怕冷,心也比誰的都冷。可現在,她的心就如同這嬌黃的冬陽,不知何時竟有了微不可察的暖意。

    蓮珠發現桑玥又開始笑了,不由地擰了擰秀眉。憑心而論,小姐是個很愛笑的人,只是一般都笑得很冷,不像今日,嘴角的弧度不大,眼底的華光卻很溫柔和暖。

    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打趣地道:「小姐,慕容公子好久沒出現了!」

    「嗯,」桑玥捧著茶杯,垂眸,眼底的華光似跌落杯中,蕩起了柔柔淺淺的漣漪,她清晰地瞧見水中的倒影,那笑、那眸光陌生得令她唏噓,「快了,除夕之前會來呢。」

    蓮珠背過身,捂唇偷笑,小姐這是少女懷春了吧!

    桑玥如何不知蓮珠的想法,不過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她就是想慕容拓了,比一點點還多一點。

    「桑玥。」

    一道熟悉的男子聲音自身後驟然響起,會這般喚她的人,為數不多,她的身子微僵,但心底並沒有過多的喜悅,悠悠轉身,行了一禮:「見過慕容世子。」

    慕容錦溫潤的目光落在桑玥美如璞玉的嬌顏上,上次一別,已過去數月,她的個子又高了不少,五官也精緻了不少,只是那雙眸一如既往地清冷孤傲,拒人於千里之外。

    慕容錦身穿寶藍色裘袍,袖口和斜領的衣襟處鑲了白色兔絨,看上去,華貴優,溫暖宜人。他邁上台階,扶起桑玥的手臂,輕聲道:「說了,不要這麼多虛禮,你老是記不住,小腦袋瓜子究竟裝了什麼?」

    桑玥抽回手臂,指了指對面的石凳:「世子,請坐。」

    慕容錦依言落座,桑玥命蓮珠斟了茶,自己才坐下,唇瓣含笑:「這一路,多謝你的關照了。」

    慕容錦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唇角的笑意如杯中的茶水一般溫暖:「你能想通,我很高興,慕容耀那人,的確太陰險狡詐了。」

    不是她想通的,是慕容拓四處搜尋證據讓她相信的。不過這話,她不會說出來,她笑了笑:「只怕除了他,還有太和宮那位吧。」

    慕容錦將茶杯放下,雙指捏了一塊他從未嘗試過的甜點,吃了一口,發現並不如想像中那麼難以接受:「你跟她有深仇大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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