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25章 各種算計、各種逼迫(1) 文 / 泡芙笑笑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攀上慕容歆的耳垂、雪頸……她闔上眸子,道:「攝政王妃也去聽過你的戲?」
「她只聽戲。」麟思一把將她抱坐在腿上,大掌盡情地在她如玉般的美背上遊走……
慕容歆深吸一口氣,隱忍住幾欲噴薄而出的低喃,道:「嗯……下次,你唱……一出攝政王公子……和桑二小姐的戲,本宮倒要看看……嗯……她會如何對付桑玥!」
日落西山,風景獨好,晚霞將定國公府的花花草草、樓閣庭院照得金輝四起,那種朦朧的、橙紅的色彩落在桑玥美如璞玉的臉上,竟讓她的視線也亮麗了不少,心情更是舒暢萬分。
蓮珠推開佛堂的大門,桑玥跨入其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種滿梨花的院子,經過月亮門,則是一座簡易的廟宇。佛祖鑲金掛袍,端坐於檀木桌上,兩側的香燭剛剛點上,地上擺有兩個鋪墊,稍左一些的方桌上擺放著一本《金剛經》、一個木魚和一串佛珠。
這裡雖然空曠,依舊被打掃得纖塵不染。表面功夫,誰不會做呢?
桑玥繞過佛祖,穿過後門,進入內院。
白蘭正在曬衣服,見桑玥和蓮珠前來,忙放下手裡的活兒,用干帕子擦了手,行了個禮:「奴婢見過二小姐。」
桑玥的目光越過一排排風乾的衣衫,落在半敞著的房門上,道:「大夫人怎麼樣了?」
白蘭回頭看了看,壓低音量:「最近沒給她用藥,她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醒的時候就要找老爺,糊塗的時候就叫奇奇怪怪的名字。」
桑玥淡淡瞟了一眼漸暗的天色,道:「他每晚都來嗎?」
白蘭點頭:「是,每晚都來陪大夫人說說話,大夫人睡下後,他再離開,奴婢一直在暗處觀察,二人並無越軌之舉。」
越軌不越軌她可不關心。她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二夫人來過沒有?」
「來過一回,哭了一陣就走了。」
「我去看看大夫人。」桑玥走進了房間。
大夫人身穿一件淡紫色長裙,髮髻蓬亂,正坐在銅鏡前,給自己塗脂抹粉。突然,銅鏡裡多了一張年輕的面孔,她嚇了一條,趕緊轉身,眸子裡卻堆滿恐懼和厭惡,是的,厭惡!
原本如果沒有五姨娘的事,桑玥還想讓大夫人和桑柔多快活幾日。可現在麼……
「母親,我是玥兒,你認得我嗎?」桑玥說著就去扶大夫人,大夫人條件反射地往後退,惶惶道:「你別過來!」
還沒瘋到認不出她來啊。桑玥收回手,淺淺一笑:「母親,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的,不知道母親願意先聽哪一個呢?」
大夫人彷彿沒有聽見桑玥的話,蜷縮在牆角,不停啃咬著手指甲。
桑玥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微瞇了一下,道:「那我就先說好消息。叔父和嬸娘一回來,大姐就被解除禁足令了,母親應該很為大姐高興吧。」
可桑柔一次都沒來探望你,你更應該寒心吧?
「母親好像對這個消息不感興趣,那麼我來講講壞消息吧。」桑玥一瞬不瞬地盯著大夫人的臉,發現她咬指甲的頻率越來越高,於是笑意加深,「大姐的傷勢時好時壞,總不斷根,最近更是惡化得厲害,然後杜娘子想了個好法子,用水蛭為大姐療傷……」
「嘶——」大夫人咬斷了一截指甲,痛得身子一抖。
桑玥雲淡風輕道:「我就知道這人啊,再怎麼糊塗總還是記得自己的子女的,你記得兒子,當然也記得女兒,那水蛭鑽入了大姐的體內,大姐哭著求我打她……」
「啊——」大夫人魔怔了一般朝著桑玥撲來,蓮珠急忙扣住她的手腕,她開始嘶吼,「桑玥你個奸人!你對柔兒做了什麼?你會下地獄的!你不得好死!」
桑玥毫無輕重地掐住大夫人的下巴,眸子似潭似冰,深邃幽冷:「你說對了,拜你和桑柔所賜,我的確死得很慘,也的確下了地獄,可如今,我從地獄爬上來了!」
大夫人錯愕地瞪著桑玥。
桑玥鬆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幽幽冉冉道:「她們都以為水蛭被打出來了,可只有我知道,還殘留了一條在大姐的體內呢!」
「啊——奸人!奸人!魔鬼!」大夫人不停叫囂,「你是個魔鬼!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善良的我換來的是你們的欺壓凌辱,此生我便化身厲鬼,將你們一個一個踢進陰曹地府!
桑玥冷冷地掃了大夫人一眼,邁步朝外走去。
當晚,不出桑玥所料,丞相府的人來看望桑柔了。
桑柔靠在孫氏的懷裡,嗚嗚咽咽,泣不成聲:「大舅母,我好痛,桑玥故意的,她一定是趁機報復我。」此刻,她渾然忘記上午是怎麼哭著求桑玥下手的。
韓天軼心疼不已,恨不得那個將桑柔抱在懷裡的人是他!「柔表妹,你別哭。」
韓正齊瞪了韓玉一眼,韓玉頭都不敢抬,只聽韓正齊冰冷的聲音在屋裡好一陣迴旋,旋得她有些微暈。
「廢物!一群廢物!」
韓正齊越想越氣!桑玥看望柔兒,早不來、晚不來,偏趕在杜娘子給她療傷時來,世上就有那麼巧的事?更憤慨的是,韓玉、飛燕和幾個奴婢就在一旁當了證人,眼睜睜看著桑玥痛打柔兒,卻揪不出桑玥的錯!
突然,外面傳來了陳侍衛的聲音:「大小姐,屬下奉命捉賊,請大小姐行個方便,讓屬下查探一下您的院子!」
桑柔吸了吸鼻子,一臉不悅道:「搜什麼搜?我看你們搜查是假,嫁禍是真!府裡的下人都與桑玥那jian蹄子是一丘之貉,專來害我!」
韓天軼雙拳握了握,奪門而出,對陳侍衛怒道:「府裡好好的,怎麼又出了盜賊?誰許你來搜大小姐的院子?」
陳侍衛給韓天軼抱拳行了個禮,道:「那盜賊好生猖狂,偷了老夫人珍藏多年的玉鐲,大少爺稟報了老爺,屬下是奉了老爺的命,要將府裡搜個遍!」
韓天軼不耐煩道:「院子裡沒有賊,去別處搜!」
「這……萬一老爺怪罪……」
「有我和父親擔著,你只管去別處搜就是!我看你最應該搜搜二小姐的院子!只有她往老夫人那兒跑得最勤便!」
「既然如此,屬下就告退了。」陳侍衛給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去那邊!」
韓天軼回了房,朝著桑柔討好一笑:「柔表妹,沒事了。」
韓天軼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花容的驚呼:「什麼人?竟敢在大小姐的院子外鬼鬼祟祟的!別跑!站住!你給我站住!」
「難道真的有賊?」韓玉情不自禁地問了句。
桑柔美眸中漾起一分慍色:「陳侍衛前腳還沒走遠呢,盜賊後腳就來了我的院子,那人若是溜了進來,陳侍衛立即就會調頭來這兒捉現行!好讓我背個盜竊之罪!與桑玥打交道多了,我早看出了她的套路!她又不是頭一回做這種事!」當初,桑莞對桑秋下藥,把毒藥埋進桑玥的院子,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地挪到了她的院子,想想就令人可怕。
韓天軼冷冷一笑:「那我們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回,定讓桑玥吃補了兜著走!」
語畢,韓天軼從下人手裡拿了個麻袋,匆匆沒入了夜色中……
韓天軼衝了出去,夜色如墨,路燈已被風兒吹滅,只是,韓天軼並未注意到,今夜本是無風的!他在一棵槐樹下他逮住了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瞧穿著打扮,大致能判斷出是個丫鬟。
哼!先將她打個半死,再扔進桑玥的院子!
暗夜中,韓天軼高舉拳頭,面露凶光,朝著那丫鬟的後腦勺招呼了過去!
只聽「啊——」的一聲,那名女子從背後突然遭襲,尚未做出反應便暈了過去,整個兒趴在地上,墨發鬆散開來,遮住她蒼白的面色。
韓天軼不夠解氣,在那丫鬟的身上連踢好幾腳,他本是習武的身子,尋常人哪經受得住他的腳力?
眼看他一腳就要踩斷那人的脊柱,電光石火間,一道銀光自暗處飛射而來,直襲他的命門。他全力後仰,堪堪避過一擊,那銳利的鋒芒似攜了一股冰寒之氣,掠過他的鼻尖,凍得他打了個冷顫。
好強的殺氣!
「誰?」
「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韓天軼忙轉過身子,才發現與他一道發問的正是桑楚沐。他四下看了看,排除桑楚沐偷襲的可能,於是斂氣眉宇間的怒氣,神色稍作緩和:「姑父。」而他的餘光依舊左右打量,那個暗中偷襲他的人,究竟是誰?
桑楚沐一襲玄衣,莊嚴肅穆,他的身後緊隨著陳侍衛,陳侍衛打著燈籠一照,桑楚沐犀利如鷹目的眸子裡掃過韓天軼和那名女子身上的腳印,語氣卻很平淡:「天軼,你是在毆打府裡的下人嗎?她怎麼得罪你了?」
這話,分明是在責備韓天軼越俎代庖,插手到定國公府了。
「這丫鬟鬼鬼祟祟,我估摸著她是盜賊,正打算擒了她。」韓天軼理直氣壯,渾然不察桑楚沐的面色已漸漸難看了幾分。
「大哥。」坐著輪椅的桑楚青上被下人推了過來。桑楚青路過倒地之人時,有意無意用折扇挑起了蓋住她面頰的頭髮,定睛一看,大驚失色:「大嫂?」
一聲「大嫂」讓韓天軼如遭雷擊!桑楚青口中的大嫂除了他的姑姑韓珍,還能有誰?不,不可能!明明是一名丫鬟……
未等韓天軼作出反應,陳侍衛已幾步跨至那人身前,將她扳過身子,她的臉赫然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下。
待看清她的樣貌時,所有人有傻眼了!這不是韓珍,是誰?
恰好此刻,韓正齊、韓玉和孫氏聽到動靜,紛紛從院子裡出來,冷不丁撞見眼前的景象,莫不都是瞠目結舌、面面相覷。
孫氏掩面呼道:「天!長姐怎麼暈了?還穿著下人的衣裳?」
韓玉也是驚訝無比:「大……大嫂?」
韓天軼驚慌失措,支支吾吾道:「姑父,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鬼鬼祟祟的人會是姑姑,剛好府裡又在鬧賊……我……」
桑楚沐面色一沉:「住口!天軼,這裡是定國公府,府裡的下人犯了錯自有侍衛查辦,我聽說方才就是你不讓侍衛去搜柔兒的院子,還大言不慚說什麼出了事由你來擔著。你倒是看看,你捅了個什麼簍子?她是你的親姑姑!」
韓正齊趕緊從陳侍衛手裡接過昏迷的韓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韓天軼一眼,冒冒失失,沒看清樣貌就動手,他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而更多的是,韓正齊覺得一切出現得太巧合了!先是鬧賊,侍衛一走,韓珍打扮成丫鬟鬼鬼祟祟地來了,好巧不巧,桑楚沐隨後就到!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桑楚沐怒火攻心,雖說他不待見韓珍,可畢竟韓珍是國公夫人,打扮成一個丫鬟的樣子丟人現眼也就罷了,還被親侄子給打暈了!這叫他的臉往哪兒擱?「韓正齊,上次是你的妻子,這回是你的兒子,你們韓家到底要把我定國公府鬧成哪般田地才肯罷休?」
桑楚青咳嗽了一陣,韓玉上前為他撫背順氣:「相公,當心身子,這麼晚,你怎麼出來了?」
「我聽說了柔兒的事,過來看看。」桑楚青擺手示意韓玉停下,喘息著看向韓天軼,道:「天軼,你的確過分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