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石輕煙不安分 文 / 紅丸子
孫珍兒臉紅一下，「也無怪我們這起勁，你沒聽說嗎？據說這次她懷的，是個雙生子。」
雙生子，在古往今來的傳言中，那都是福氣的象徵，但凡是哪家孕婦懷了雙生子，想生孩子的新婦，未嫁的姑娘，都要去摸摸那肚子，沾沾喜氣。
季莨萋倒是沒想到，康婉安還懷了雙生子。
「那你們便去吧。」她不信那些，但信的人自然是深信不疑。
「你不一起去？」孫珍兒邀請，「我們一道去吧，看看懷了雙生子的肚子，有什麼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還不能多出個三頭六臂來。前世的時候，季莨萋也見過一位懷了雙生子的孕婦，也跟著其他人去沾了喜氣，最後，她是獨守冷宮，含恨而亡的。
那些福氣在哪裡？她一點都沒看到。
「我不去了，你們想去就去吧。」
司月倒也是興致缺缺的，「其實我也不想去，乾脆上車跟你說說話。」說著，司月就像上馬車。
孫珍兒一把拉住她，「不行，你得陪我。」
「我不喜歡那個康婉安。」司月皺眉，剛才孫珍兒就特地去找她，也是用雙生子的誘惑鼓勵她陪她一起去，但是她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康婉安，一點點都不喜歡。
「我不去了，你別拉我，我就在這兒陪郡主說話，你要去自己去。」司月揮開她，抬手讓丫鬟扶她上車。
孫珍兒笑臉皺起來，愁眉苦臉的看著她，「好月，你就陪陪我吧。」孫珍兒已經定親了，夫家在京都也是名門望族，上頭有三位哥哥，下頭一位弟弟，但是她上頭的三個嫂子都未剩下嫡長子，庶子雖然有幾個，嫡庶分明自然是不能弄亂的。
上頭老夫人還在，一心盼著孫珍兒過門就給府裡生個嫡子，所以孫珍兒現在才這麼著急，據說摸了懷了雙生子孕婦的肚子，嫁人後就能一索得男，雖然不知道可不可信，但是人在急了的情況下，自然是什麼都要試試。
「你要去就去，反正我不去，他康婉安自己要是有那樣的好福氣，至於到現在才生嗎？都三年了，別說是她自己，就是五皇子之後納的幾房妾侍，不也一個都沒生出來。這五皇子，我看就是個沒福氣的。你還上趕著過去，別把自己的好運氣耗給人家了。」
一聽她這麼說，孫珍兒心裡也打起鼓來，看到司月已經上了馬車，一臉饜足的坐在季莨萋身邊，她想了想，也爬上去。
季莨萋看得好笑，問她，「你不去了？」
孫珍兒臉紅，「我想了一下，或許側妃真的靠不住，這五皇子不娶正妃也不知道留著給誰，這府裡的運道，說不定就是因為空了這麼個大位置，給洩露了。」
還沒聽過這種說道，季莨萋笑笑，司蒼宇自信了得，這正妻，就是將來的皇后，若不是人中之鳳，他又哪裡看得上。
前世的自己，那是還有利用價值，否則只怕那一年的皇后都做不了。
三人在車裡聊開了，說著說著，話題就繞到了季莨萋身上。
「郡主，司凌風還沒跟你家提親嗎？」
司月這話一出來，孫珍兒就掐她，「別胡說八道。」
司月是個爽朗歡快的人，也是口無遮攔，一點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自顧自的繼續說，「司凌風這三年來對你這麼上心，就連成王叔也盼著他快點將你娶過門，這整個京都都知道的事，你就不考慮考慮？」
「你真是……」季莨萋不知道怎麼說她，司月說話直來直去，竟然一點也不懂隱晦暗示，直白得她都不知該怎麼回了。
「不好說？」司月睜著一雙大眼睛，不明所以，「那你是喜歡司凌風，還是喜歡我哥，我哥也沒成親，說是連個看得上的女子都沒有，我父王著急上火，天天念叨著讓他去你家門口堵你，他就是不肯，你要是對我哥有心，我父王只怕明天就提著聘禮，上你家提親去了。」
季莨萋簡直無言以對，低著頭失笑了半晌，才說，「你想多了，我誰都不喜歡。」
「啊？」司月驚訝，「那司凌風沒機會了？」
司凌風當然沒機會，這個季莨萋曾今親口跟他說過，事實上，在司凌風擺明了追求她，日日往季府跑，季府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一點也不避忌的跑過來忙裡忙外時，季莨萋就跟他說，自己不想成親，真的一點都不想。
起初看到司凌風這麼賣力，她也想跟他湊合湊合算了，但是當真的這麼幻想後，她又自我否定了。
不是他不好，而是她不好。
相愛的兩人成親，婚後的煩惱，就算再煩也是甜蜜的，可不愛的兩個人成親，婚後即便家大業大，綾羅綢緞，也只會覺得口裡發苦。
季莨萋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有問題，在這個朝代，誰會將愛掛在嘴邊。
誰又能為了那所謂的愛，真正做到，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她不想去追求那個，但是也不想去放棄那個。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
這時，前面的堵塞好像有點舒緩了，馬車緩緩向前。但也僅是一點點，又停了下來。
司月繼續問，「那你喜歡……」
孫珍兒一把摀住她的嘴，「小姑奶奶，你就別問了，郡主的親事，她自己也不能做主，最後還是得過皇上的口，你忘了。」
「若是司凌風或是我哥，皇上肯定會答應。」司月自信滿滿的說，「到底是皇上的侄兒，這肥水不流外人田……」
孫珍兒簡直被司月打敗了，揉著眉心，不好意思的看向季莨萋。
季莨萋笑笑，並不介意，司月直率爽朗，說話雖然心直口快，但是人沒有惡意，她喜歡和這樣的人接觸，乾淨。
反倒是孫珍兒有些拘謹，言談舉止都中規中矩的，到底和自己不太親近，應該還有點尷尬。
想必她與司月單獨一起的時候，也是爽直可愛的吧。
馬車的進度很慢，但是誰都不著急，在孫珍兒的可以引導下，話題轉到了別人身上，京都地大，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石輕煙，嗤，不知天高地厚，以前也不過就是個小才女，跟瀾郡主搭上關係後，就鼻孔向天飛，之後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遠嫁到外地去，聽說還低就的，但是為人太霸道，自己生不出來，害得夫君的小妾也流了胎，這樣心思小的人，還妄想搭上長公主，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幾斤幾兩。」對待石輕煙，孫珍兒難得的冒了脾氣出來。
這倒讓季莨萋意外，「石輕煙得罪過你？」
「倒談不上得罪……」孫珍兒嘀嘀咕咕，但表情卻很難看。
司月噗嗤一笑，點了點孫珍兒的額頭，對季莨萋道，「女生外向，這是已經把自己當夫家人了，自然要為夫家嫂子著想。」
「什麼意思？」
司月笑嘻嘻的說，「那石輕湮沒嫁人，邱家的二少爺與那石輕煙也是公認的一對兒，可石輕煙心眼大，一心想攀附權貴，心裡想的竟然是太子，邱二少傷了心後，這才娶了現在的妻子，也就是珍兒的未來二嫂。」跟孫珍兒定親的，就是邱家四少。
「就為了這個？」季莨萋倒是覺得她大驚小怪了，四年前的事了，這邱二少也成親了，還有什麼好恨的。
「當然不止這個。」孫珍兒來脾氣，「石輕煙這次是被休棄了回來，她就是個棄婦，但是看看她做了什麼，竟然私下越見邱二哥，要不是帖子送到了二房，被邱二嫂看見了，只怕兩人都郎情妾意的走到一起了。其實邱二嫂也不是個不講理的女人，若是個安分乖巧的，夫君喜歡，她抬個姨娘也就是了，但是這石輕煙，是個嫁過人的棄婦！而且她心思那麼大，到了邱府，還不鬧得人仰馬翻的，到時候府裡還有清淨日子嗎？」孫珍兒這可就要嫁過去了，若是未來還得天天跟這樣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天知道她心裡有多膈應。
加上邱家二夫人對她還挺好的，幾次見面，對她也都親熱，孫珍兒自然是偏在邱二夫人這邊的。
季莨萋倒是沒想到，石輕煙已經被休了，竟然還有這樣多的心思，她回了京都，本就聲名狼藉，現在還敢做這種上門勾引的事，當真如此不要臉？
這棄婦古往今來可從來沒聽過還能再嫁的，即便有的嫁了，那也肯定是低就的，還想進有官階的名門望族？府裡的丫鬟都比她清白。
孫珍兒提到石輕煙，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股腦的說了好半天，直到口乾舌燥才停了下來。
季莨萋讓丫鬟給她倒杯茶，喝了茶，她又開始說。
以前還不知道，這孫珍兒竟然這麼能說，一張嘴的蹦的蹦的，一溜兒的說個不停。
車廂裡就靠她一個人，已經熱鬧起來了，司月與季莨萋就是聽著她說，偶爾附和兩句，三人間的氣氛，意外的融合。
等到又過了一個時辰，馬車疏通了，進了三皇府，一到花廳，就聽到康婉安和石輕煙。
這兩個人，竟然湊到一起了。
孫珍兒原本還對康婉安的肚子有點眷念，但這會兒一看她跟石輕煙一道兒，滿臉的嫌惡都冒出來了，哼了一聲，拉著司月的手往旁邊走。
季莨萋是郡主，分位擺在那裡，自然不能往旁邊去，廳裡早給她擺好了位置，今日長公主也會來，她的位置就在長公主的右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