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紫水禍天下 第二十七章 (中)腹中胎兒 文 / 雨後荷花
蕭霆只覺一個身影飛速閃過,一把將他推開!同時懷中的梁婉玉,也被那人奪去!司徒皓月不知何來的力氣,一把奪過梁婉玉,憤怒的看著蕭霆說道「你不配碰她!從今日起她亦與你無關,不是你不要她了,而是你根本就配不上她!她那般高貴清,而你只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蕭霆以無心聽司徒皓月如何說自己,眼中只有那已昏厥的人兒!急道「玉兒,急怒攻心!你讓我為她療傷!」
司徒皓月抱著梁婉玉後退一步,重重一咳!合著嘴中的血絲說道「收起你的虛偽面具吧!不用再做給天下人看了!就算人人都認為你是君子!可我司徒皓月知道,你就是一小人!」
蕭霆還欲說什麼!只見一身大紅喜袍的歐陽若芙,衝出人群對著蕭霆,咬牙切齒的說道「夫君,還嫌不過丟人嗎?為那樣一個賤女人,值得嗎?」
蕭霆大怒!正要發作,卻見被司徒皓月抱在懷中的梁婉玉,嘴角血絲蜿蜒而下!隨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蕭霆一驚,上前一步!司徒皓月見狀,忙又後退一步說道「還不快隨那,同你一樣無恥的王妃回去!難道你一定要玉兒,死在你面前你才開心嗎?」
看著堅定的司徒皓月!蕭霆想也許玉兒交給他會,更加安全吧!握緊的雙手慢慢鬆開!一掀已經被鮮血染透的喜袍下擺!
蕭霆便大步離去,與抱著梁婉玉的司徒皓月,擦肩而過時!眼中的冰冷如同寒冬臘月久久不散!
就在蕭霆離去的霎那!梁婉玉在昏迷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離自己遠去,心也被掏空殆盡!一種失落、兩處消愁!一滴淚珠隨著蕭霆身影的消失!悄然滑落!落入土中,濺起淡淡的灰塵!
驀然驚醒!便見到抱著自己的司徒皓月,心下瞭然!淡淡的輕笑掛在嘴邊,當她醒來的那一刻,伴在她身邊的終究不是他!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在自己的心中的位子!蕭霆終究多過於司徒皓月!
看著司徒皓月那蒼白的面色!梁婉玉黯然的轉身,淡淡的說道「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強求亦得不來!放手吧!」
是似喃喃自語,又似說與他人!不過都已經不重要了!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廳,滿堂的喜氣,還洋溢在空氣之中!遠處的潮閘與喧囂已無處追憶!帶著身上那星星點點的血跡,梁婉玉急速的衝出逍遙王府!
司徒皓月急忙追了出去,卻早已失去了那人的芳踵!伴隨著陣陣雷聲,暗黑的天空驟降傾盆大雨!
司徒皓月在雨中,一條又一條街地尋找著!最終沒有找到那抹身影!卻不知兩個人在雨中,數次的錯過!
梁婉玉跌跌撞撞的行走在雨中!任那滂沱大雨拍打在身上!卻渾然不覺!只敢到全身都在痛,就像有無數把剪刀,在身上不停地剜割!是那樣的痛徹心扉!
被雨水沖刷的路面泥濘不堪!她不知該去何處,身上錢財早已散盡!城門也早已關閉,她該何去何從?
到如今她才感覺到,是如此的孤單無助!腳下的泥濘,使她不斷地跌倒再爬起,爬起再跌倒!
一身的名貴衣裙,已看不出本來面目!臉上的淚痕摻紮著雨水隨意流淌!直到最後力氣用盡,再也爬不起來時!
梁婉玉仰躺在雨中,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與那無數道閃電劃過的瞬間!慢慢的閉上眼睛笑道「原來你讓我來到這裡,無非就是要折磨我!既然如此,隨你的便吧!你來吧,我不怕你了,你個死老天,這一次你最好別再讓我投胎做人!否則我還會罵你!罵到死為止……」
淡淡的話語說到最後,卻是被聲嘶力竭地吼出口中!隨後便大哭出聲,仿若要將來到問鼎皇朝後,所有的委屈發洩出來一樣!
天上的炸雷一聲響似一聲,她都置若罔聞!突然:痛罵老天的梁婉玉沒了聲音,只見臉色蒼白的她,抱緊小腹蜷縮在雨水與泥濘當中!
那腹中突來的疼痛,使她說不出任何的話語!真要死了嗎?可為什麼?腹中會如此的疼痛!腦海確是如此的清晰那?
此時的梁婉玉並不知道,離她不遠的黑暗中,正有兩雙眼睛在注視著她!後面那個手持油傘的人,焦急地說道「哥們!別等了,她要是出個萬一,回去可不好交代!」
另一個顯然是他的頭的人說道「再等等,王爺平時對她那麼好,這女人一點都不知道知足,不但大鬧逍遙王婚禮,還領著咱哥倆到處遛彎!讓她吃點苦頭,才知道什麼叫滿足!否則咱哥倆這罪,涮是白挨了!」
後面的人聽到,想了想!點點頭便不再做聲!只是默默地注視著,那在雨水中,抱著小腹不斷翻滾的人!
仿若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梁婉玉的疼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劇烈!梁婉玉感覺到下身在流著什麼,與雨水不同,那是一股熱熱的液體!梁婉玉終於忍不住,鬆開緊咬嘴唇的牙關!「啊!」
一身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卻被隨之而來的雷聲所掩蓋!暗中的兩人見狀,剛要現身!卻見遠處行來兩抹身影!
只見那兩人雖手持雨傘,但露在傘外的衣角,沒有半分濕潤的感覺!兩人知道定是高手,怕其中有變!忙又隱入黑暗之中!
只見那兩人速度飛快,愈走愈近!待近了才看清竟是一老一少!只見少的是一妙齡女子,一身的大紅羅莎裙,艷麗無邊的行在前方!
而後面則是一位灰衣老者,鶴髮童顏!女子走得飛快,老者倒也跟得輕鬆!只聽得女子大喝一聲「天山老頭!你有完沒完?都說了不知道,你究竟要纏我幾時?」
那被稱為天山老頭的老者,被那女子大喝,非但不氣!反而嬉皮笑臉的說道「好心兒,乖心兒!你快告訴我老人家,你婆婆究竟在哪?」
只見那女子,一臉厭煩的說道「死老頭,再不滾遠點,就讓你嘗嘗生離死別的味道!」
那天山老頭一聽,竟哈哈的笑著說道「算了吧!心兒,你婆婆的那點毒藥,我老人家那樣沒嘗過!不都讓我解開了嗎!你乖了,快告訴我,你婆婆在哪?」
那女子剛要發作,便聽見不遠處,梁婉玉聲勢力竭的痛呼之聲!身形微晃,那女子已來到梁婉玉面前,手中的油傘,已經罩在了梁婉玉的頭上!
那女子一手便抬起了,梁婉玉的上半身問道「如此大雨,姑娘怎會倒臥雨中?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已經痛的肝腸寸斷的梁婉玉,聞聲面前抬起頭,借助閃電之光,便看見了一張冷艷嬌媚的臉!
但梁婉玉已經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臉上的淚水與冷汗,混合著雨水肆意流淌!還未等那女子再問,就聽他身後的天山老頭,冷冷的聲音響起道「虧你還是用毒高手!竟然還看不出她以身中劇毒,又被雨水澆了很久,使身上的劇毒與舊傷復發,看樣子是要小產了!」聞聽天山老頭一句話!兩個女子皆是目瞪口呆,那女子忙探向梁婉玉脈搏!
梁婉玉卻在聽聞小產兩字時,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孩子不是沒了嗎?怎麼會在此時小產,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那被稱心兒的女子,手在觸及梁婉玉脈搏後!便是一驚,急忙伸手去懷中,欲取解毒丹藥!
卻被天山老頭及時阻止道「丫頭,不可!這玄門之毒一旦用你那清心草解了!那孩童也會不保!」
被稱心兒的女子大急道「不解、那玄門之毒,也已入了腹中嬰孩的身體,那嬰孩遲早是死,還不如救其母一命!」
天山老頭搖了搖頭,一聲歎息!驚醒了恍如夢中的梁婉玉,無論蕭霆如何對她!孩子畢竟沒錯,更何況那是她與蕭霆的孩子!
梁婉玉一把抱住天山老頭的大腿,忍著劇痛說道「求求你,老人家!求求你,無論如何救救我腹中的孩子!」
那老頭始料未及,被抱了個正著!老臉一紅,慌忙說道「姑娘快放手!男女授受不親,這要是讓我那老太婆婆看見!非閹了我不成!」
說完,急忙向後退去!無奈梁婉玉抱得太緊,終是掙脫不開!
被喚心兒的女子,見天山老頭如此絕情,又見梁婉玉下身,已有血滲出!慌忙站起身大喝道「天山老頭,如若你要見死不救,我便將此事告知婆婆,到時終其一生,你都別想再見他老人家!」
那女子話畢,便見那天山老頭,速度奇快的在梁婉玉身上,連點幾處大穴!並從身上掏出一閃閃發光的瓶子!
從中倒出一粒藥丸,送入梁婉玉口中!才站起身形來到那女子身邊,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暗中有不止一路的人馬窺視!」
見那女子已然明瞭,復又大聲的說道「要我救她可以,告訴我你婆婆在何處!」
那女子見疼痛雖抑制了,但是梁婉玉臉色依然蒼白如紙!心道「又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子」於是一咬牙道「好!我應你,你快救她!」
話畢!只見那老頭速度奇快的抱起梁婉玉道「必須找處乾爽之地,將她的身子唔暖!」
那女子一愣道「我和我你一樣剛到京都,哪來的乾爽之地?」老頭有些猶豫,只見梁婉玉抬起蒼白的小臉,弱弱的說道「前方左行過兩條街,右拐直走梁府!說罷便昏厥過去!兩人聞言,不再多做停留,施展輕功疾行而去!
暗中兩人見情況有變,互遞了一個眼色!轉身便消失在漆黑的雨夜當中!
待那兩人走遠後,他們身後不遠的黑暗中,走出一身穿蓑衣的人,漆黑的雨夜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見那人看了看梁婉玉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另兩人消失的方向!猶豫了一下,最終朝著梁婉玉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