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不想當皇后了嗎? 文 / 雲淡風輕
「你讓我走,難道,你不想當皇后了嗎?」唐寧站在床邊,看著面色慘白的祁東燕冷冷的說道。
祁東燕聽到唐寧這樣問自己,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腹部的疼痛,望著唐寧那張風輕雲淡的臉,試圖從那張臉看出唐寧說這話的意圖來,但是,她什麼都看不到,這張臉,太過平靜了,沒有絲毫她可以看懂的情緒。
祁東燕不得不承認,唐寧一句話便錯戳中了她的軟肋,她比誰都清楚這個孩子於她而言的意義,縱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她別無選擇,雖然接受了唐寧為她醫治,眼中射出的對唐寧的敵意和戒備卻絲毫沒有減退。
「出血很厲害,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止血!」唐寧在檢查完祁東燕的病情之後面色略顯深沉,在古代,孕婦大出血,母子雙雙的斃命的幾率是很大的,祁東燕也變得緊張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的不好,自從懷孕之後,她諸事小心,怎麼會突然說流產就流產了?
唐寧沉思有頃,祁東燕的情況很嚴重,必須要下猛藥,她斟酌再三,寫下了一個藥方交由其中一名婦女讓她速去太醫院抓藥,並且用大火煎熬,那婦女拿著藥方,外面站著的太醫聽說唐寧開了藥方,趕緊伸過頭想看一看這藥方上的內容是什麼,待其中一人看清楚之後,大叫一聲,「胡鬧,胡鬧,真不是要送娘娘死嗎?」
這群庸醫,剛才明明說他們沒有辦法,這會兒要會對別人的藥方評頭論足了,唐寧黑沉著臉,看著她所開的藥方在眾人的手中傳遞著然後落到了靠山王的手中。
「王爺,你看,這藥方之中最主要的一副藥就是當歸,當歸是什麼,那可是活血化瘀之藥!」
活血化瘀的藥,這會兒怎麼能用呢?
祁東燕都已經出血不止了,在弄活血化瘀的藥,豈不是雪上加霜嗎?
祁山度皺著眉頭,握在手上的藥方彷彿有千斤種似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定奪,最後,乾脆將問題拋給了祁東來,「皇上,你看?」「既然她說能救,自然就聽她的!」
祁東來選擇無條件相信唐寧,他們之中若是有人知道他曾經得過那樣的怪病而請了很多民間高手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唐寧僅僅三副藥就讓自己重新站了起來,他們若是知道這些,就知道此刻他們對唐寧的懷疑是多麼的可笑。
只是,唐寧為什麼要插手這件事情,在此之前,她不是一直都表現的很風輕雲淡嗎?
難道?
祁東來的目光落在了房間飄渺冒著香氣的香爐上,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麼?
祁東來發話了,眾人還能怎樣,只能是暗自搖頭,壓低著聲音泛著個嘀咕,「這是要草芥人命,草芥人命啊!」
祁山度長袖之中的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握成了拳頭,從身體傳來的是一種本能的害怕,可是,剛才,是他將決定權交給皇上的,不是嗎?複雜難辨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祁東來,然後祁山度為自己的女兒捏了一把冷汗,東燕,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派去煎藥的太監很快便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黑色藥汁送進了房間,唐寧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一口熱氣,然後送到了祁東燕的嘴邊,祁東燕卻是並未張口,雖然她痛的已經快死去活來,可當然門外那些太醫們的談話她還是聽到了,現在唐寧送來的,到底是救命的神藥還是致命的毒藥呢?
之前自己那麼對她,她會那麼「好心」的來救自己嗎?
「不吃?」唐寧問道。
祁東燕銀牙咬了咬柔軟的唇萼,腹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身下更是熱浪流過。
「不吃,那我就端走了!」唐寧說著就欲端走藥碗,既然祁飛燕不相信她,那她也不強人所難,若不是看在她肚子裡那個無辜的生命,她還不會插手管這件事情,見唐寧真的端走藥碗而不是和自己開玩笑,祁東燕連忙說道,「我喝!」
「不怕我害你了?」唐寧不慌不忙,饒有興趣的問道,「這要是一碗毒藥,你喝下去可就沒命了啊?」
「我喝!」這次祁東燕沒有猶豫,一字一頓的說道,喝下去尚有一線希望,可若是不喝,可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祁東燕仰頭將那一碗難喝的藥汁一下子一股腦的全部喝下了肚,「孩子,能不能保住?」喝完之後,她虛弱的問道。
「那要看他的造化了!」說完,唐寧轉身,坐到了桌邊,雙眼盯著桌子一角的沙漏,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半個時辰之後,她起身為祁東燕檢查了一番,之後她又重新開了一個藥方,這次,當歸的計量被加重了雙倍,門外的那些太醫們看到第二次的藥方,直接搖頭,「她是大夫嗎?會不會看病啊?」
只是礙於唐寧和祁東來的關係,誰也不敢大聲說,只能是將聲音壓在喉嚨底。
「王爺,趕緊讓皇上讓收手吧,在這樣下去,娘娘可就真的沒命了啊!」
「沒命?你們不是剛才就說沒命了嗎?」那位大臣湊在祁山度身邊說的好被剛好走出來的唐寧聽到,唇角勾起一道冷笑,她冷冷的問道。
那人表情一愣,恨恨的瞪了一眼唐寧,「拿過去煎藥,繼續用大火!」唐寧從那名太醫的手中抽過自己所寫的藥方,送到了先前那名負責煎藥的小太監手中,小太監拿著藥方,感覺到瀰漫在四周的凝重氣氛,低著腦袋,也不知道這藥,是該煎,還是不該煎。
「按照她說的去做!」祁東來威嚴的聲音再次傳來,那名收到指令的小太監如釋重負,拿著藥方趕緊離開了。
不一會兒,藥再次端了過來,祁東燕這次不在猶豫,直接一口氣喝了下去,剛才的情景宛若重現,唐寧又一言不發的做到了桌邊盯著沙漏。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慢慢流逝,那些守在外面的眾人都帶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心態在等著唐寧從裡面走出來,這個女人,仗著皇上對她的寵愛,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又過了半個時辰,唐寧這次不再檢查祁飛燕下身的出血情況,反而是為她把脈,閉上眼睛,唐寧將兩指搭在祁飛燕的脈象上,現在病情是個什麼情況,祁飛燕身為當事人太清楚不過了,雖然小腹還是有劇痛傳來,可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出血小了,想透著疲憊的眼角忍不住的露出絲絲喜悅,唐寧在聽完祁飛燕的脈象之後,開出了第三副藥方。
當第三副藥方遞到祁山度手中的時候,祁山度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他走到齊東來的身邊沉重的叫了一聲:「皇上!」
「既然你剛才選擇相信她用第一副藥,這個時候就不應該叫我!」祁東來的回答很簡單,不愧是帝王,雖然內心深處已經是波濤洶湧,但是面上還是那麼的平靜,說話的口氣也是無盡的威嚴,祁山度銳利的目光似要將擋在面前的那一道門給射穿,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三碗再次被送過來了,半個時辰,就是一個無盡的煎熬,對在場人而言都是一個極其漫長的等待,終於,那兩扇門再次被打開了,唐寧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她自己大病還未康復,忙乎了一個下午,她的步伐略顯遲緩,不是對祁東來,而是對祁山度,她淡淡的說道,「沒事了!」
祁東來面色依然是那麼平靜,平靜的看著唐寧。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嚴重大的大出血,怎麼能憑三碗藥就好了呢?
「孩子,孩子怎樣?」祁山度聽唐寧說沒事,緊繃的表情終於鬆懈了下來,日光之下,他的眼角隱隱泛著晶瑩,一個鐵馬金戈的武將,也有這般柔情的一面,不覺讓人覺得有些動容。
「也沒事!」唐寧說著人已經走到了祁東來的身側,祁東來不開心,她感覺到了,甚至在聽到她說孩子也沒事之後,周圍開始緩緩升起了怒氣。
祁東來,你和我,終究走不到一起!
唐寧在心裡輕輕說道,歎了一口氣,「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那一道纖細的背影消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
太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大人沒事,竟然連孩子也沒事,這簡直就是奇跡,奇跡,眾人在唐寧的身後驚歎著。
那纖細的背影一下子變得高大了起來,眾人莊嚴的目送著唐寧的離開,至此,再也沒有人去質疑唐寧的用藥,不管是什麼藥,只要達到了救治病人的效果,那就是良藥。
其中一名太醫偷偷的將唐寧先前開的三副藥方給收了起來,這藥方,真是太值得去深究了,祁東來也離開了,一院子的人也都離開了,這乃是皇宮內院,祁山度一個男性也不能久留,固然不捨,固然擔心,可還是在眾人離開之後緊接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