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他鄉碰故人 文 / 雲淡風輕
唐芷雲低頭猛扒飯,經過這一日的忙碌,她腹中也的確也了飢餓的感覺,西門玥這時抬起頭,眸光之中飛掠過一道詫異,唐芷雲竟然有事情在瞞著她,而且看情形,她似乎還不打算向自己坦白?
一絲薄怒,漸漸升騰上了西門玥的臉龐,本來她還等著唐芷雲能夠主動向她坦白這一天都去忙什麼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啪嗒」一聲脆響,陡然響起在靜的鴉雀無聲的飯廳內,那些站在後面早已經被這壓抑氣氛弄得極度緊張的下人們身體猛的顫了一下,臉上瞬間被嚇的失去了血色,頭低的更低了。
唐如松現在本就腦袋有些不靈光,西門玥這樣猛的將筷子砸在了桌子上,讓緊鄰西門玥的唐如松也受了嚴重的驚嚇,身子抖的跟個似的。
「娘,你這在幹什麼?」唐芷雲飛快的跑到唐如松的身後,安撫著他,「爹,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娘,吃飯吃的好好的,你這是幹什麼?」唐芷雲說完一遍,又重複說了一遍,一張俏臉長佈滿了怒氣,「爹,走,不怕,不怕!」
唐芷雲無視西門玥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扶著唐芷雲便離開了這氣氛壓抑的飯廳,她變了,變了,再也不是之前的那個唯唯諾諾什麼都聽自己的唐芷雲了,竟然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面,直接帶著唐如松就這樣離開飯廳了,碩大的飯廳,圓桌上擺放的精美食物還怎麼動,樣樣都是如此精緻,散發著誘人的香味,越發映襯西門玥臉色陰沉似午夜的鬼魅一般!
唐芷雲的變化,給了西門玥一個觸動,在這節骨眼,絕對不能放任唐芷雲胡作非為,當天,唐芷雲便被西門玥下令呆在自己的房間,沒有她的同意,絕對不可以擅自出門一步。
失去自由的唐芷雲被關在房中,也不知道秦鵬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小命到底有沒有保住,而她的計劃,還能不能順利進行,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困擾著唐芷雲,讓她夜不能寐!西門逸峰要大婚的消息很快便從花都擴散到了四國各地,西門玥和皇家聯姻,外界都傳言,這對西門逸峰而言,就是如虎添翼。
而此時千里之外的錦州,日落黃昏,漫天黃沙飛舞,兩匹駿馬疾馳在飛沙之中,很快便越過佇立在黃沙之中的一座巍峨古城,
進了城門,唐寧和西門逸辰減慢了速度,放眼望過去,只見一輛馬車停在城門內,旁邊還各自站立著數十名身穿鐵盔的侍衛,而緊鄰著馬車一匹黑色駿馬馬背上坐著的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卻讓西門逸辰和唐寧的眼前一亮,這不是白敬棋嗎?
福王之前對朝廷的態度一直都是保持著超脫的態度,對朝廷諸多事情從來都沒有插手過,西門逸辰和唐寧一路走來,也十分忐忑福王做一個閒王大半輩子,會為了西門逸辰和朝廷對抗嗎,如今,看在白敬棋,之前困擾在心頭的種種疑問瞬間有了答案,錦州之亂,關於西門逸峰流出的種種傳說,原來都是這小子在幕後操作!
少年將軍,氣度非凡,隔了數月不見,比起之前,他那張英俊瀟灑的面容上少了幾分當初的稚嫩,多了幾分沉穩,可是,看到西門逸辰,他的臉上忍不住的泛起了激動之色,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躍下,高喊著,「王爺!」
西門逸辰在看到白敬棋,一張剛毅的臉上也動容了,躍下馬背,和迎面本來的白敬棋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漫天的黃沙捲起二人的外袍,將兩人緊緊的圍在了一起,翻轉的衣袂,纏繞在一起就像是這兩人割不斷的兄弟情義。
此時,馬車的簾子緩緩被掀起,唐寧原以為從裡面鑽出來的會是福王,可是,卻沒想到,是一個少女,這少女十**歲年紀,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週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她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皮襖,顏色甚是鮮艷,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她笑吟吟的站在門口,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臉上轉了幾轉,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彷彿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敬棋,這位就是離王?」少女歪著腦袋,圓圓的目光就這樣毫無忌憚的落在了西門逸辰的身上,她的目光十分的直接,完全沒有江南女子該有的羞澀,一般少女看到西門逸辰這樣的絕色而又氣度非凡的美男子,多少會有點面紅耳赤,可是這面前的少女,全然沒有這樣的反應,一個能對西門逸辰有這麼強免疫力的少女,倒是讓唐寧產生了幾分興趣。
而且,剛才她直接稱呼白靜棋的名字,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不簡單!
果然,那少女走到白敬棋的身邊,很自然的就將自己的手臂伸進了白敬棋的臂彎中,在這極為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古代,這少女的舉動算是大膽的,她倒是面色未變,但是白敬棋一張白淨臉上頓時染上了紅暈,極力的想要甩開這少女,但是這少女卻乾脆雙臂直接勾著,大有一副「我就不鬆開」的架勢。
「郡主,還望你自重!」白敬棋紅著臉,低聲的呵斥這名纏住他的少女,面對他的斥責,少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盈盈一笑,視若無人的說道:「怕什麼,我們都睡在一起了!」
她的話音剛落,白敬棋的臉色陡然蒼白,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凝固,他直接伸出手掌就一把摀住了少女的嘴巴,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在胡說什麼了!」
這世間,怎麼會有一個黃花大閨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和一個男人已經同床共枕過呢?
少女氣憤的瞪了一眼白敬棋,然後就聽見白敬棋大叫一聲,原來這少女竟然張嘴毫不客氣的咬了他一口,「白敬棋,你這個混蛋!」
「郡主,還請你自愛!」
該說白敬棋這是傻還是在故作高姿態呢?這少女主動貼到這份上了,他竟然還能無動於衷?
西門逸辰眸光暗斂,從這少女從馬車上下來走到白敬棋的身側時,他便察覺到了湧動在這二人之間的異常情愫,看來過去的幾個月,在白敬棋的身上也發生了很多故事,不過,眼下,這裡不是二人打情罵俏的地方,西門逸辰出言叫出了這位少女的名字,「琉璃郡主,敬棋不懂事,日後,本王會替你好好調教調教他的!」
「王爺!」
白敬棋不敢置信的望著西門逸辰,他驚訝的發現,在王爺那似千年冰封都不能將之融化的嘴角,如今卻蕩漾著細細的漣漪,如果他不是雙目發花,應該很明確的知道那漣漪,是笑意!
天啦,王爺竟然還會笑,而且,還笑的如此迷人!
白敬棋甚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看錯,西門逸辰真的在笑。
他看的很專注,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在千變萬化,站在他身旁的琉璃怪異的看著白敬棋,忽然,她大叫一聲,「白敬棋,難道,你,你,你……」嫩蔥般的手指指著白敬棋,琉璃的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她怪異的舉動讓白敬棋眼中飛快的閃過擔憂,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張口氣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原來,你不喜歡我,是因為,因為你喜歡男人!」琉璃好不容易憋著一口氣將想要說的話給說完了,她愛的人,不愛她,她已經覺得夠傷心了,向來不服輸的她總想著,就憑自己的花容月貌,人見人愛的個性,總有一天會打動這個木頭,誰知道,誰知道……,她越想越傷心,越想越覺得這下子是什麼希望都沒有了,放聲哇哇大哭了起來,她的哭功,著實讓在場所有人都領掉了,那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眾人的耳膜都似受到了嚴厲撞擊,白敬棋面色凝固,望著嚎哭不止的琉璃,怕是過了今天,整個錦州都知道他白敬棋好龍陽了!
他不知道是該制止琉璃的嚎哭,還是躲在一邊,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呢?
這真是一場熱鬧紛呈的歡迎儀式,琉璃越哭越傷心,在任憑她這樣哭下去,估計這整個錦州城都快被淹沒了,在場除了唐寧之外,都是男性,根本不知道如何勸慰琉璃,也不知道如何制止都快刺破耳膜的大哭,眾人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唐寧,唐寧也是第一次見到哭功如此了得的女孩,不過,讓人有一種很真實的感覺,琉璃是一個好女孩,絕對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唐寧走到她的身側,湊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嚎嚎大哭的琉璃頓時止住了哭聲,睜著一雙被淚水洗滌之後格外清澈的眸子望著唐寧問道:「是真的嗎?」
剛才還嚎哭不止的,可是轉眼琉璃就破涕為笑,這變臉的速度真可比是六月的天氣,真是一個孩子般的心性,唐寧有些無奈的衝著西門逸辰聳了聳肩膀,琉璃不再理會白敬棋等人,拉著唐寧便上了她的馬車,白敬祁看著這兩人相攜上了馬車,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